周小梅也看到了夏芍,在她這麼難堪的時候,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夏芍。當時她就惱紅了一張臉,“伺候得再好有什麼用,還不是爛泥扶不上牆,什麼都不會。”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夏芍疑惑了。
她還不知道自己日常做個飯,也能對周小梅進行攻擊,知道一定……一定再多做點好吃的。
顯然這句話戳到了周小梅的痛處,周小梅瞪著她,竟氣得半晌沒能接上話。
她們來的時候木匠房外面停了幾輛馬車,正在往下卸木桶,陳寄北和曹德柱都在忙。夏芍懶得理她,見陳寄北忙活完,走過去把冰棍遞給陳寄北。
“你怎麼不吃?”陳寄北意外。
“我不能吃涼的。”夏芍一語帶過,問男人:“這些木桶都是要修的?”
來了江城之後夏芍才知道,這年代即使城市也沒有那麼多汽車。食品廠這種大廠,短距離運輸用的都是馬車,隻有送貨去遠一點的縣鎮,才會用到汽車。
交通工具落後,路況又差,來回顛簸,裝醬的木桶經常需要修補,甚至重做。
陳寄北“嗯”了聲,“曹德柱要修的。”
夏芍一聽就明白了,即使馬四全不在,陳寄北還是隻能幹劈竹子的雜活,“他知道你會嗎?”
陳寄北低眸咬了口冰棍,不置可否。
這反應讓夏芍有些意外,曹德柱不會是明知道陳寄北會做,還故意跟馬四全一起壓他吧?
夏芍還想再說什麼,另一邊傳來周小梅提高的聲音,“德柱,我來給你送飯了。我自己上山摳的曲麻菜做的小豆腐,剛做好就給你送過來了,不比那些熱著吃的新鮮?”
讓周小梅跟夏芍學是不可能的,真讓她低聲下氣跟曹德柱服軟,求曹德柱回去,她也做不到。
正好這邊有外人,她給曹德柱做做面子,之前那事兒說不定也就過去了。她也不能總住在娘家,父母是疼她,可畢竟年齡大了,哥哥嫂子可不樂意她在家白吃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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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過來送桶的人一聽笑了,問曹德柱,“媳婦兒還來給你送飯?好福氣啊。”
曹德柱卻沒笑,皺眉看著新送來的二十幾個木桶,“這麼多?”
“這不前兩天剛下完雨,路不好嗎?我們這些送貨的屁股都快顛掉了。”來人拍拍手上的灰,“之前送過來那一批呢?修完了吧?正好我過來,一塊兒拉回去。”
此言一出,曹德柱眉頭皺得更深。
“怎麼?沒修好?”來人錯愕。
“沒,修好了。”曹德柱連忙否認,“就是沒修完。”
“馬師傅不是住院了嗎?陳寄北啥也不會,就我們家德柱一個人能有多快。”
周小梅趕緊幫曹德柱說話,卻被曹德柱狠狠瞪了眼,“我們這說話,你個娘們兒插什麼嘴!”
這一眼,簡直堪比那天他知道周小梅工作丟了,去質問周小梅時的眼神。
周小梅被嚇了一跳,完全搞不懂自己是哪句話說錯了。
不多會兒曹德柱去屋裡搬出幾個木桶,全都六十釐米高,上粗下細,用圈竹箍箍著。木桶上有蓋,蓋上開了個酒瓶口那麼大的小孔,孔裡還塞著木塞。
“就六個?”來人顯然覺得有點少。
曹德柱遲疑了下,又回去搬出來個,“這幾個……也修好了。”
怕來人還覺得少,他說道:“我才學了兩年,手把沒有我師父快。”
也是,他好歹還會幹點,那邊不還有個學了一年也隻會劈竹子的?
陳寄北這也就是有個好哥,要是一般人,別說能不能進來木匠房,幹成這樣早被踢出去了。
來人拍拍曹德柱,“你也別什麼活都自己幹,平時多帶帶他,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快。馬師傅那傷我聽說了,就算能回來,少說也得養他兩個月。”
陳寄北就在旁邊,曹德柱臉有點僵,“他也不是什麼都不會幹。”
來人隻當他是在幫陳寄北遮掩,點頭,“我知道。”把那幾個木桶搬上了車。
馬車剛走沒多久,又有一輛嘚嘚駛了過來,停在了釀造車間辦公室外面。車上的人跳下來,進去說了幾句話,不多會兒,車間副主任把人帶來了木匠房。
“吃午飯呢?小曹你先把手裡的事放放,給這幾個桶修了,他們土產公司缺桶,急著用。”
土產公司竟然在這時候來借人了。
夏芍敢肯定,那一瞬間曹德柱的身體絕對僵了下。
她轉頭看陳寄北,男人卻已經將冰棍吃完了,轉去一邊的案板開始刨木板。
都知道陳寄北學藝不精,啥也不會,大家也沒在意他,隻望著曹德柱。
曹德柱憋了半天,“現在就我一個,忙不過來。”
這就是拒絕了,那土產公司的來人卻沒有放棄,“沒事,就先修幾個,給我們應應急。我們也知道你們馬師傅受傷了,正在聯系紅香縣的牛師傅,就是還得點時間。”
副主任也道:“你就幫他們修修,前兩年馬師傅借調到土產公司,你不都跟著去了?”
這回曹德柱憋了更久,“這個桶是圓肚子的,師父沒教過。”
“原理都差不多,我們急著用,你先修個試試,不行我們再找別人。”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曹德柱隻能應下,“那我試試。”
木桶損壞,一般要修的也就幾個方面:
一是外面箍桶的竹箍子,這個是消耗品,每隔一段時間就得換,很容易做。
二是哪裡有裂痕,輕微漏水,用食品廠自制的豆瓣醬就能堵住。畢竟是裝食品的,不能用膠。
最難的其實是木葉損壞,必須得重新打一個換上,還得跟原來的嚴絲合縫。
曹德柱修了兩個都還算順利,修好的木桶重新箍上,蓋子蓋好,放到水池子裡對著蓋上的小孔吹氣。水池子裡一個氣泡都沒有,就證明木桶不漏氣,已經修好了。
“還是我們家德柱厲害,沒學過也會修。”周小梅故意站到了夏芍旁邊。
夏芍沒理她。
說實話這幾個修得實在簡單,她在旁邊看著,都知道是怎麼弄的了。
很快周小梅就笑不出來了,下一個桶是木葉壞了,曹德柱研究半天刨了一個,拿上去一比,弧度明顯不對。何止是不對,那塊木板整個兒從桶面上凸出來了。
曹德柱臉有些紅,鋸了塊木料重新做。
這回凸得倒沒那麼明顯,兩側角度卻不對,根本卡不進去。
曹德柱連做個,不能說有些差距吧,隻能說完全沒法用。
“這個我真沒法修。”曹德柱放下了刨子。
土產公司的人在旁等了半天,也看出來了,“那邊那個呢?他會不會?”
這人顯然不了解食品廠的情況,副主任搖頭,“小曹修不了,他就更修不了了。”
這個曹德柱也有信心,“他才來了一年,這種桶見都沒怎麼見過。”
“是嗎?”土產公司的人有些失望,“我看他一直在忙活,還以為他也會。”
“裝樣子的吧,他會幹什麼?”周小梅在旁邊撇嘴。
眼見土產公司把修好的木桶搬上車,就要離開,一直悶不吭聲的陳寄北終於說話了。
“試試這個。”他把一塊木板遞給曹德柱。
木板兩邊窄中間寬,拱起一個圓潤的弧度,剛好是土產公司那些桶的尺寸。
曹德柱一愣,沒接。陳寄北幹脆自己上前,把那塊木板放到了木桶的缺口處。
弧度、大小竟然剛剛好,隻有兩側略寬了點,有些卡不進去。
陳寄北拿起刨子,控制力道在上面刨了兩下,下面刨了一下,再安,這回完美地卡進去了。
他順勢在桶外箍上竹箍,動作熟練,比曹德柱還要快上一倍。
“這、這就修上了?”周小梅忍不住握緊了手裡的飯盒。
還真修上了,曹德柱不相信,親自把桶拿去水池裡吹氣,一個氣泡都沒有。
“不能啊,師父明明沒教過。”曹德柱喃喃,“他也沒怎麼看過……”
副主任也不可置信,“真修上了?老馬不是說他手把不行嗎?”
陳寄北沒說什麼,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繼續忙。土產公司那人卻跟了過來,“你既然會,把這幾個也修了吧,我看你手把挺快的,用不了多少時間。”
他們是真著急,有一批貨馬上就要上火車發走了,能用的木桶卻不夠。
周小梅眼睜睜看著陳寄北把馬車上剩餘的木桶修完,全是一次性修好,就沒哪塊木板弧度不對需要重新做的。而她引以為傲的曹德柱,隻能在一旁呆呆看著。
“我看也不用大老遠去請牛師傅了,就他吧,我回去跟上面說。”
來人滿意地走了,剩下副主任和曹德柱夫妻大眼瞪小眼。夏芍要上班,看陳寄北修完第一個她就知道這男人穩得很,根本不需要擔心,已經回車間去了。
可無論夏芍在不在,周小梅此刻都像被大錘八十了,整個人都有些暈。
不對啊,陳寄北不是什麼都不會幹,才被他師父趕去劈竹子的嗎?怎麼全給修上了?
“你……”副主任看著陳寄北,剛開口,就被周小梅搶了話,“你師父不是沒教過你們嗎?”
陳寄北本來沒想理她,收拾了下東西突然又抬頭,“你是周小梅?”
男人眉目冷峻,眼神寡淡,仿佛根本不認識她,更不知道她曾鬧著要嫁給他。
周小梅卡了一下殼,“我是。”
這回陳寄北終於回答了她那個問題,語氣嘲諷,“看一眼就會了,還用教?”
第34章 寫字桌 這男人竟然抱她???……
“這個老馬, 真是……”一回辦公室副主任就搖頭,“我們都看走眼了。”
釀造車間的辦公室是一個大辦公室,主任、副主任、核算員都在裡面辦公。聽他又說老馬, 又說看走眼了,核算員小李有些好奇, “出什麼事了?”
她身上也是一條和夏芍款式很像的布拉吉,絕對是單位裡最早穿上的那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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