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寫塵深吸一口氣,解釋道,“金丹會讓你重新入道,修者一生隻能結丹一次,它是你的唯一。”
“而即便重來一次,你的命定情蠱還是會與我相連。”
“因為無論是修道,還是修魔,我都會是天下最強。”
“…汲春絲方圓萬裡,隻會是我。”
顧寫塵微頓,然後看著她,“整個陰儀之內,你想要什麼,想過怎樣的生活,都可以。”
他站在高位,就是為了如此。
霜凌眨了眨眼睛。
她努力想要理解他,可她摸著自己下腹部,抬手緩緩指著他的臉,終於有點崩潰地顫聲道,“可現在我們連體系都不一樣了啊……我們怎麼解蠱?!”
怎麼解?修魔之人與修仙之人怎樣消解?
你魔階登頂,我蓮體託生。
你帶我入劍道仙門,轉身卻入欲孽之獄。
這早就不隻是汲春絲的問題了……
“如今你連……魔主都當上了。”
我的大天才。
顧寫塵那強行示好的神色終於微微繃緊,然後恢復了他熟悉的清冷微茫,“可我沒辦法…控制。”
他勉強解釋,“你說修魔也可以的。”
Advertisement
“可我沒說是你——”她聲音終於挑高了一些。
像是矛盾的軟鉤終於被拉長在兩人之間。
然後她聲音帶顫,握緊拳頭,眼底發燙,“顧寫塵,你騙我。”
顧寫塵的指尖收緊。
他聽見她輕聲問,“你還知道你是誰嗎?”
你有沒有意識到,你是顧寫塵啊。
顧寫塵從她湿潤的瞳孔中,看到一個新的自己。
他看見自己的無措。
他很少看見自己這樣。但他知道這三年已有無數次。
可如今他身後的劍也看得到。
他日日壓制,但隻要一有空隙,尊魔之劍就翻湧不止,歷代魔主的魔識壓著他難得的弱勢,開始瘋狂暴漲。
所有不死魔識都在伺機擊破他,取而代之。
這就是滅世魔頭的詛咒。
“熾月,放我出去玩玩吧。”
“這就是合歡聖女?更漂亮了。”
“你不破十,遲早被尊魔之劍吞掉哦。”
顧寫塵單膝重重壓下,喉間驀地一甜,伸手攥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強行支撐住清醒。
他不想在她面前展示,他選擇的這條路是煉獄歧途。
哪怕他自己也已經知道了。
“瘋魔吧,殺戮吧,魔主就要如此——”
“殺光踏入魔域的每個仙門之人,殺回仙洲。”
顧寫塵抬手,驀地將指尖伸到滅魔靈甲的劍尖之上,生生刺破。
霜凌下意識阻攔:“你——”
鮮血湧出,靈甲滲透,這種方法不比刺入魔丹,但他識海中瘋狂衝擊的魔識瞬間連著他自己的魔氣被削下一截。
“你瘋了?!”
“千機門怎麼還沒死。”
“這東西用什麼煉的??”
“熾月,你比我們更瘋啊。”
顧寫塵那冷白寒峻的五官,竟然狠得幾乎狼狽。
霜凌怔怔看著他,她也想表現得冷漠一點,可她發現自己的心在痛惜。
她想的竟然不是我白費了心思,也不是早知道就直接爆丹身隕,甚至不是她終究背負上了害他墮魔的罪過,而是想問他——
你知道仙魔遙峙之約,魔主之容要出現在九洲之上嗎?
你知道你九洲之內無數信徒,他們都會看到嗎?
天下悠悠眾口,要怎麼編排詆毀你,從九洲清月跌落滅世魔頭?
她終究沒有抽出自己的手腕,她隻是抿住了唇,問他:“顧寫塵,修魔好嗎。”
讓你在登天梯前轉身下墜。
“——我不後悔。”他含著血說。
他從出生開始,就似乎劍指九天,人生大道日日清苦,他像是比機械更僵硬的機械,他隻求飛升。
可人生悔恨過,痛苦過,強烈地渴望過,他才能明白一點。
“霜凌。”
“我不想飛升了。”
霜凌眼前忽然有些模糊,聽見他肯定地說。
“其他的,我並不在乎。”顧寫塵握緊手中嗡鳴震顫的尊魔之劍,眼底壓出寸寸清醒。
她也終於確定。
她親眼看見白月高樓轟然倒塌。
她所認知的一切,遙祝的未來,這顆被他塑造的道心,重頭再來。
“你以為我在乎嗎?我——”
我也隻是在乎你的名字。
就在這一刻,魔宮忽然從四面震蕩。火炮連著刀影劍光、與萬千獸鳴同時進深,貫穿攻擊著此地。
被抽離的聲音終於傳來依稀。
“聖女!”
“聖女你在哪裡——”
…
此時外邊已經急瘋了。
熾月魔尊忽然拉入虛無,聖女原地消失,剩下的人被圍困在萬萬魔眾之中。
陰古魔宮之中,那群瞳仁漆黑的宮魔已經迅速地圍了上來。
誅殺魔主的計劃極速失敗,而聖女是唯一的俘虜!魔主殘暴嗜血,沒有人知道霜凌會發生什麼。
平光閣四洲的修士們以及合歡宗弟子在大殿之中瘋狂焦慮,黑色小蟒在人群踩踏之中左支右绌。
顧沉商臉上都難看得十分明顯起來。他分明說過,一旦危險,合歡全宗隻保聖女,可是那一瞬間他們甚至來不及做什麼,他的劍和夜寧的劍幾乎同時撞到了一起,霜凌卻已消失在原地。
他們還是低估了魔主的力量,以及他對聖女的精準察覺。
可在場萬萬魔眾,聖女藏於其中,他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仙門眾人也是急切萬分。
“霜凌——”
“霜凌你在哪?!”
可他們的攻擊已經激怒了在場所有魔修——攻擊魔宮就是褻瀆,是不尊魔主,是與整個魔域為敵!
顏玥喚來漫天七階以上的飛獸,此時顧不上仙魔遙峙之約,也顧不得在仙魔之間率先開戰的罪名了,她隻能御獸抵抗狂熱的獸境魔修們。
底下霜凌的那條黑色小蟒身上的鱗片似乎在溫養中變了些花色,讓顏玥莫名感覺到熟悉,但此時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
一個牛鼻子的牛魔率先抡起拳頭砸了過來,然後一呼百應,在場萬萬魔修高呼熾月魔主之名,反殺仙門與合歡宗。
龍成珏的爆破符篆陣法,配合千機門的無數火炮,倒是能夠壓制這些魔修,但是——
“這魔也太多了?!”
葉斂焦急地閉目感知氣息,沒有人知道霜凌被魔主拉到了哪裡。
單憑她自己,如何能誅殺?現在他們隻求她能安全。
葉斂凝神去探,霜凌似乎就在不遠的地方,但是被濃鬱的魔氣層層包裹。
好在她手中有葉家的青葉竹息,隻要她揮灑出來,他們就能找到她。
“殺!殺!欲境聯合仙洲!”
“背叛魔主,殺!殺!”
“熾月魔主!熾月魔主!”
陰古魔宮空闊的大殿化作血腥戰場,魔修們陷入獻祭般的狂熱之中,然而——合歡弟子比他們還瘋。
“聖女!——聖女!”
每個人幾乎是狂暴狀態,在荒息蓮印之下人人爆階,幾乎是要把陰古魔宮掀了的架勢。
合歡宗弟子好不容易迎回了他們的聖女,他們已經無法承受再失去一次信仰。
魔修的戰鬥殘暴而直接,打到最後甚至會用肉.體堆迭,萬萬魔潮直接如海浪一樣壓到合歡弟子之上,瘋狂踩踏。
“啊啊啊啊……”
一道藍衣流光忽然及時衝了進來。
“君喚!”
龍成珏狼狽抬頭,驚叫一聲。
從天上回來之後,這位藍印長老就一直在昏睡,但他或許是再次通過荒息蓮印感知到了聖女的危機,醒來直奔陰古魔宮。
化神的力量在這裡得到充分體現,畢竟他已經是顧寫塵之後最強的年輕劍修了。
顧沉商朝他點點頭,就在方才他也破境了八階魔修,再加上君喚,他們今日一定要把聖女帶走。
君喚一劍掀開了堆迭的魔塔,場內的仙門與合歡弟子重新掌握了秩序。
在一片混戰中,他忽然看向魔宮深處。
君喚安靜地看了一會,沒有人知道他在看什麼。
可他又抬起頭,看向了大殿之上。在雪山之隙中,一輪孤月懸於空中。
在月亮之上,更遠的地方——
一縷漣漪微微在暗色氣流中湧動。
再次……開始了……
君喚指尖觸碰蓮印,緩緩握緊了劍。
…
霜凌隱隱聽見了他們的聲音傳來。
是她的弟子們在焦急尋找聖女。
她狠狠抹了一把眼睛,咬牙翻身坐了起來。
顧寫塵靜默地看著她。
她也不知道她現在被顧寫塵困在了什麼空間之中,總歸到處都是他的魔氣,像密不透風的牢籠,困住她,更困住顧寫塵自己。
霜凌不能坐視她的弟子們與整個魔域廝殺,也不能讓她的朋友們焦急擔心,她至少要去給他們報信!
霜凌現在的耳力足夠清晰,她大概能分辨出聲音的方向。
她往後撤了一步。
顧寫塵緩緩站起身,他似乎壓制住了體內反噬的魔氣,又像是根本已經不再壓制。
說完那些,他身上隻剩平靜的瘋感,冷靜又像是祈禱。
他垂眼,又掀起,“留在這裡——”
霜凌卻忽然撒了一把粉霧,精準地包裹住他,然後轉身就向弟子們的聲音方向跑去。
“我當你不是顧寫塵——”
她身影頓了一秒,背對著他。
“…我也不會告訴他們的!”
她仍然,想保全顧寫塵的名聲。
她確實在乎。
可顧寫塵在那粉霧之中無聲閉眼,腳下魔氣卻更加蔓延開了。
……抑制魔氣的青葉竹息,葉斂給她的。
他痛恨這種氣息。
熱門推薦
江月是家裡安排給我擋災的替身。所以她與我同吃同住,被當成侯府第二個嫡小姐教養長大。她討祖母歡心,受父親寵愛,還與我的未婚夫情投意合。 直到她慫恿著裴煜將我推進火裡,我才知道原來她是父親心尖上的外室女,擋災的那個人其實一直是我。 我被燒成焦屍,她卻取代了我,成為了侯府名正言順的嫡小姐,繼承了母親的嫁妝嫁進了燕國公府。 再睜眼,我回到了江月被帶進侯府的那天。 她怯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拉著我的手說:「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玥玥。」
我懷了反派的崽。他此時是不染塵埃的仙君,卻為我洗髒衣、做羹飯,體貼到旁人豔美。隻有我知,我腹中胎兒是他復活白月光的容器。他其實厭我入骨。後來我為了回家,當著他的面自戕,一屍兩命。他倉皇跑過來阻止我,鮮血卻濺紅了他的眼。
"穿進恐怖遊戲,人人都在求生。 而我,抱著 NPC 狂喊:「我懷了你老大的崽!」 NPC 瞳孔地震,隻因我是男人。 可是,我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院長 boss。 他真是我吃幹抹淨又斷崖式分手的前夫哥啊。 前夫哥推開 NPC,溫柔護住我小腹:「那你可一定要保護好寶寶們。」 "
"五歲那年,我在不同人的手上被推來推去。 奶奶指著我媽的鼻子臭罵: 「我家老大老二媳婦都能生出孫子!怎麼就你生不出來! 「可惜了老三那麼好的身體!我不認這個賤妮兒是我們劉家的種!」 我媽一怒之下跟我爸離了婚。 從此,我媽給我改姓為林。"
高考狀元的我,穿成了古代的丫鬟。別 的丫鬟,每天熱衷爬床;而我,熱衷督 促少爺讀書。
"上一世,已婚已育的小姑子說要去模特公司拍攝。 我勸她不要去,說我在暗網上看見過這家公司,慣用拍攝的方式綁架女人在暗網上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