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了。
“糟糕。”許芳菲腳下的步子驟然停住,邊打量四周,邊皺起眉說,“這條路我沒走過,找不到怎麼出去。”
鄭西野也跟著她站定,靜半秒,說:“原來是走錯路了。”
許芳菲狐疑地望他一眼:?
鄭西野耷拉著眼皮看她,一手插兜一手甩著打火機,站姿隨意,平靜的語氣聽起來自然而然:“我還以為你是故意在繞路,想和我多聊幾句。”
許芳菲:“……”
那這可真是天大的誤會。
許芳菲這會兒焦急得很,也沒功夫為自己辯解什麼。她往前又走了兩步,東張西望,嘴裡念叨著:“怎麼辦。這麼晚了,附近又沒其它人,想找個人問路都沒辦法。”
然而,比起她的驚慌擔憂,她旁邊這位社會人士卻顯得極其淡定。
他說:“不用問啊。”
許芳菲回過頭來,很迷茫:“那我們怎麼出去?”
鄭西野:“我帶你出去。”
許芳菲驚訝之餘又有點不相信。她懷疑地看著他,問:“你以前來過這裡?”
鄭西野搖頭:“沒有。”
許芳菲又想了想,眼中竄起兩簇希望的小火苗:“那你是不是有朋友住這兒,可以找他們幫忙?”
鄭西野:“不是。”
Advertisement
許芳菲腦門上升起一個碩大的問號,著實懵了,哭笑不得地問:“你第一次來,根本都不知道路。怎麼帶我出去?”
鄭西野:“剛才進來的時候,門口有小區的地圖。”
許芳菲認真回想了幾秒,完全沒有任何記憶:“地圖?”
鄭西野嗯了一聲,說:“保安室左側宣傳欄的第二張就是。”
“所以呢?”
“我看了一眼,有點兒印象。”
金屬打火機的蓋子一開一合,發出規律清脆的“叮”。鄭西野面無表情地回憶了下數分鍾前看過的地圖,散漫道:“我們這裡是‘竹林公園’,最近的出口是4號門,位於西北方向40度左右,直線距離大約700米。”
許芳菲聽他說出一大堆篤定的數字信息,滿臉懷疑,試探道:“你確定嗎?要是走錯怎麼辦。”
鄭西野:“一個居民院子,又不是埋滿地雷的野戰區。還需要確定嗎。”
……也是。走錯了重新找路不就行了。
許芳菲被囧囧噎住,發覺自己又問了傻話。
“不過我方向感還可以,應該不會把你帶丟。”鄭西野語調輕緩,說完便把手攤開往她面前一伸,“要不要我牽你?”
小姑娘被嚇了一跳,面紅耳赤地擺手,腦袋也搖得像撥浪鼓。
鄭西野手懸空兩秒,垂下來,轉身往出口方向走,“那就跟緊點。”
*
之後,許芳菲就這樣將信將疑地跟在鄭西野身後,在迷宮似的羊腸小徑裡左穿右行。
令許芳菲震驚的是,沒多久,他們竟然真的成功從4號門離去,來到馬路邊上。
瞧著街邊暖橙色的路燈燈光,許芳菲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傻站了差不多十來秒,她終於忍不住,問鄭西野:“你就隻看了那張地圖一眼,就記得這麼準確?”
這是什麼逆天記憶力,也太牛了。
就這記性,要是拿來背單詞記公式,考個六百分豈不是輕輕松松?
也不知道他高考多少分……
哦,不對。他是出來混的老油條,看那威望那身手,估摸著應該很早就出去混了,八成根本沒參加高考。
許芳菲腦子裡一通胡思亂想。
就在這時,鄭西野那頭給她撂過來了問題的答案。他不緊不慢地說了四個字:“職業習慣。”
許芳菲不懂:“什麼意思?”
一晚上沒抽煙,鄭西野這會兒煙癮有點兒犯了。
他低垂眸,從煙盒裡抖出一根華子,塞嘴裡,剛想點火,忽然掃見邊上的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他身旁,眼兒閃著水靈晶瑩的好奇。
不知怎麼的,鄭西野點煙的動作頓了。
許芳菲眨了眨眼,隻見這位社會大哥叼著煙,然後又莫名其妙把煙從嘴裡取了出來,拿在手裡,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
須臾,鄭西野捏著煙再次開口,很隨意地說:“我們這一行,發的都是不義之財,坑蒙拐騙燒殺掠奪。這個小區有錢人應該不少,我踩好點兒,記清楚地圖,回去跟兄弟們一說,將來有機會,回來幹票大的。”
聽完鄭西野的話,許芳菲眼睛都瞪圓了。
她用一種極其一言難盡的復雜眼神看著他。猶豫半晌,還是決定做些努力,規勸他痛改前非。
“這裡有錢人多,但是安保系統也很健全,你們來這裡……不管是偷盜還是搶劫,應該都很難得手吧。”許芳菲非常嚴肅,“而且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你就沒想過金盆洗手嗎?”
鄭西野沉默了一下,定定看她,一字一句重復:“金盆洗手?”
許芳菲認真地點點頭:“對。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管你之前做過多少壞事,隻要今後你下定決心回頭,我相信你可以做回一個好人。”
鄭西野沒料到,這小崽崽會跟他說出一番這麼苦口婆心語重心長的長篇大論,愣住了。
許芳菲見他瞧著她,連忙肯定地強調:“真的。”
深夜的街道寂寂無聲,路燈下,男人和少女沉默對望,任由光線將彼此的影子拉成長長兩道。
氣氛出奇地和諧靜謐。
然而,這樣的祥和並沒有持續多久。
一秒鍾過去,兩秒鍾過去……
第三秒的時候,鄭西野筆直瞧著她,竟一勾嘴角,嗤的聲笑了出來。起初還克制著,隻是沉沉地低笑,笑著笑著便完全不再做任何掩飾,高大身軀往牆上一靠,夾煙的手扶額,雙肩抽動,笑得格外投入且誇張。
那一陣一陣的笑聲又低又啞,仿佛自帶混響效果,三百六十度環繞在許芳菲周圍。
直接把她給笑懵圈了。
許芳菲很茫然。不知道是自己哪句話說得也不對,還是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大壞蛋哪根筋沒有搭對。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許芳菲已經開始猜測他臉會不會抽筋的前一秒,男人才終於十分勉強地斂起笑意。
他靠著牆瞧她,平日裡冷寂的黑眸沾染了笑色,透出種令人不敢逼視的亮。
鄭西野衝她抬了抬下巴:“還真的以為我在踩點兒?”
許芳菲呆在原地,望著他,眉心無意識地微蹙。
鄭西野把少女這一表達不滿的小表情收入眼底。
她實在太美,極是嫵媚嬌豔的五官,偏偏年紀尚幼,略帶嬰兒肥的臉型稚氣又青澀,明豔被鈍化,任何表情都顯得純真無辜,嬌憨可愛。
鄭西野剎那出神,食指指尖又是一跳,轉瞬恢復如常。
他微眯眼,慢悠悠地彎腰貼近,指尖敲敲她額頭,輕笑道:“小姑娘,女孩子長得這麼漂亮,可千萬不能太好騙。”
*
頭天夜裡回家太晚,許芳菲洗漱完已經快十二點。
她關了燈,穿著睡裙爬進被窩,抱著手機思來想去好一會兒,還是決定再跟鄭西野道個謝。
戳開短信箱,敲字:【今晚的事,謝謝你。】
編輯完想了想,覺得不合適,又哐哐哐刪幹淨。
之前他就說過,她永遠就隻知道跟他說“謝謝”,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雖然對方是開玩笑的語氣,但,世界上的很多真心話都是通過玩笑的形式說出,這個道理許芳菲明白。
許芳菲抿了抿唇。
口頭感謝不行,那就用行動表示好了。
思索著,她掀開被子跳下床,鞋也沒穿,光著腳丫子跑到書桌前,拉開抽屜,取出一個印著草莓熊的卡通零錢包。
這是許芳菲的小金庫。
喬慧蘭每隔一段時間會給她一些零花錢,當做考試獎勵。雖然不多,但她平時樣樣節約,幾乎就沒怎麼花過。
翻出錢包裡的一把零錢,細細一數,不多不少,正好兩百塊整。
兩百……
應該夠給他買個禮物了吧?
許芳菲暗自下定決心,將全部家當重新收進錢包,放好。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上午,她照顧外公吃完早餐,洗完碗,便準備出門買禮物。
許芳菲平時性格文靜,朋友很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給異性送禮物的經歷。
她瞪著自己的零錢包發呆,冥思苦想好半天,還是不知道應該選個什麼禮物合適,索性給楊露打了個電話。
她想,楊露陽光活潑,認識的男孩子也多,應該可以給出好建議。
嘟嘟幾聲後,電話接通。
聽筒裡,楊露的聲音還很困倦,沒睡醒似的,含糊著“喂”了一聲。
“你還在睡覺嗎。”許芳菲很不好意思,“對不起,把你吵醒了。”
“沒事兒沒事兒,我也差不多睡夠了。”楊露打了個哈欠,接著像是忽然想起什麼,興衝衝道:“對了,許芳菲,昨天晚上那個大帥哥到底是誰呀?”
許芳菲嗫嚅兩秒,說:“是我樓下的鄰居。”
“長得真好看,而且好酷啊!”楊露津津有味回憶著昨晚的驚鴻一瞥,又和許芳菲闲聊了幾句,接著問:“對了,你打電話給我什麼事?”
許芳菲莫名有些緊張,回答:“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一般給男生送禮物的話,可以送些什麼?”
“多大年齡的男生?”
熱門推薦
"冊封成皇貴妃之前我殺了一手扶持我到高位的公公藏策。 後來,我死於宮鬥。 再睜眼,又回到了命運轉折這一天。 我揚起笑臉:「公公求您疼我!」 隻是我沒想到的是,被我弄死的公公也重生了。 我理直氣壯:「既然我們都回來了,一筆勾銷如何?」 他將我囚於宮道陰暗處,寸寸點火:「娘娘,勾銷不了,但溝消可以。」"
"奶奶是個刻薄的女人。 她總是指天罵地,嘴裡有說不盡的骯髒話。 可她唯獨沒有罵過一個人。 那人是我爺爺的童養媳,叫做秀蓮。 爺爺奶奶偶爾在夜深人靜時提起她,為她嘆上一口氣。 而我也在他們的隻言片語裡,慢慢拼湊出這個女人悽慘的一生。"
"上輩子我是殺豬的,這輩子我是教書的。 我以為教書和殺豬一樣簡單。 我萬萬沒想到,有天我看向學生的目光也充滿了殺意。"
陳許澤有個小名,聽說是出生前,陳奶奶和周媽媽在同一個牌桌上先後摸到了十三麼,於是周窈和陳許澤,她佔“麼”字,他佔“十三”。 得知他們曾經有過口頭上的娃娃親,損友差點沒笑死。 陳許澤沉悶冷漠,桀驁自我,對誰都不屑一顧。周窈安靜乖巧,在他那待遇稍好,但也隻是別人得他一個字,她能得他一句話的區別。 有天某狐朋狗友突然神秘兮兮來道:“昨晚我不小心撞見他們在角落說話,周窈喝太多醉得過頭,一口親在陳許澤下巴上!” 損友大驚:“完了,這下他們得絕交!”
"我看見妹妹抱著的娃娃眼睛裡閃著紅燈。 心裡頓時警鈴大作,一臉嚴肅告訴她娃娃裡面有針孔攝像頭。"
"和宋承彥定親的當天,我那假千金姐姐投湖自盡了。 醫院打來電話,宋承彥毫不猶豫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