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始終對她留了一手,方艾婷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但她能趾高氣昂站在甘棠面前,就說明她的驕傲讓她選擇了不知道。
方艾婷抿緊唇,沒有說話,她的遮羞布被人毫不掩飾撕扯下來。
甘棠冷漠道:“讓開。”
“可是他救過你的命,兩次。”方艾婷眼睛有些紅,她跟甘棠一樣沒有母親,外公不喜歡她,陸一舟才是她最大的倚靠,她不想失去陸一舟,“他有凝血症,小時候你被人綁走,是他弄得一身傷把你救出來,自己卻快死了,你不記得嗎?”
方艾婷聲音有些發抖,這是她最開始討厭甘棠的一個因素。
“在地震裡,也是他把你挖出來的,當時餘震很劇烈,他……”方艾婷情緒開始失控,腦袋也暈暈乎乎,在將要繼續開口的時候,她瞧見了陸一舟。
他正在不遠處冷冷看著她。
方艾婷如墜寒冰,腦袋一下清醒過來。
“說完了嗎?”
甘棠沒有再管她,頂過她肩膀,從她身邊徑直略過。
方艾婷看著陸一舟,蹲下身,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陸一舟走過來,半蹲在她面前,幫她擦掉眼淚,動作輕柔,一如從前。
這種細微動作讓她感到慶幸:“哥,你原諒我了嗎?”
陸一舟抬眸看著她:“沒有。”
他沒有顧及她的哀戚眼神,繼續道:“我跟她的事,你不要亂插手。”
晚風清涼,路上車輛來往,行人極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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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走出室內,整個人耷拉肩膀,難掩鬱悶氣憤。
過往的情誼搖搖欲墜,可是她能怎麼辦呢?
甘棠坐進車裡,將額頭抵在方向盤上,打開秦屹淮的聊天對話框,點開那種冬雪圖看了眼,心裡逐漸平和些許。
她抬手給秦屹淮發消息。
北城的冬夜向來寒涼,更何況初雪漫天飛舞。
酒過三巡,推杯換盞之間,已經有人醉眼朦朧,話也開始不著調:“叫幾個人過來怎麼樣?”
北城和榆城相距太遠,鮮少有人知道秦屹淮結婚的消息,聽說更多的,是三年間他前女友的故事。
他三年裡不是沒試過其他人,她們都很好,但關系也僅止步於點到即止的朋友,沒有下一步的發展。
因此,人人都傳他有個念念不忘的前女友。
大家向來知道秦屹淮不會參與,但隻要不在他面前過火,他也不會阻止。
但今天不一樣。
那人斂了聲音,神神秘秘道:“秦總,我這邊有個新人,保準您滿意。”
那人又朗聲道:“宋蜜,過來。”
宋蜜大抵等待多時,隻在這一刻進來,小梨渦可愛,眉眼處三分神似,但眼睛裡滿是怯懦,於是三分神似化為虛無。
“她也會彈鋼琴,雖說彈得不好,但是就一個樂子而已。”那人試探道,“擬態而非求真,秦總您要喜歡,叫她跟您回去?”
秦屹淮嘴角依舊帶三分淡笑,但眼底已經冷了下去:“你叫……?”
“宋蜜。”那姑娘嬌怯應聲道。
秦屹淮修長手指敲下桌子,輕輕敲一下,卻仿佛打在人心上,極有分量:“剛回北城,還沒來得及往外說,我結婚了,要娶的人已經娶回家了。”
秦屹淮笑意未褪,眼底卻越來越冷:“她管得嚴,我把這姑娘領回家,我就得被趕出家門了。”
那人被驚醒,出了一身冷汗:“是,是,是我消息閉塞,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正品已經在家,赝品確實上不得臺面。”
這句話不知道又哪兒戳了秦屹淮的霉頭。
他直接懶得裝,下了那人的面子,拿好手機輕敲一下,起身:“今天先到這兒,家裡有事,先回了。”
那人臉一陣紅一陣白,半醉半醒狀態,扶起桌子解釋道:“秦總……”
總有個會打圓場的,見秦屹淮擺手,不打算理,連忙道:“我送您。”
外面的雪依舊在下,白紛紛,鋪滿樹蓋,像一束巨大的白色滿天星,叫人平白想到女生的頭像,一棵棠梨樹。
高傲挺潔,亭亭玉立。
“愛此如甘棠,誰雲敢攀折。”千百年前,早有人題過詩。
秦瑜淮望見外面的雪白,忽然轉身道:“你把那個姑娘拉出來,她不該在裡面。”
送他出來的人聽見這一句,十分上道,斂了聲音道:“我給您辦成,將人安置好?”
這是試探。
“不用同我講後續,給錢就行,其餘隨她。”
秦屹淮淡聲說完,抬腳往前走,他隻多管這一次闲事。
他不是菩薩,其餘他插不了手。
外面的風雪太刺人,秦屹淮也是許久沒感受過北城的冷,男人一席黑色挺直大衣,在風雪中被襯託得愈發挺拔。
他打開家裡門,指紋錄入,脫衣,松了領帶往前走。
在昏暗不開燈的地方,他見到一個嬌嬌小小的姑娘。
如夢一般。
甘棠彎起眉眼,在滿室清冷中,她說:“我覺得,我大抵是想看雪了。”
我覺得,我大抵是想你了。
第48章 048
外面風雪很大,室內隔絕自然的寒涼,將兩人擁在同一隅溫暖的角落。
秦屹淮站在光亮裡,可他恍若有種感覺,對面才會是更加溫暖的地方。
甘棠坐的地方太暗,他走進了,才發現她鼻尖一點通紅。
女生鼓鼓囊囊腮幫子,委屈巴巴,絮絮叨叨:“我什麼東西都沒有帶過來,坐了三個小時的飛機,剛下飛機就差點被凍暈,被旁邊一小姐姐扶著在機場裡面坐了好久。還有,坐在飛機上的時候,我就在想,我怎麼會那麼衝動。”
秦屹淮攤開手,於是甘棠想也不想就撲進他的懷裡,眨著眼睛繼續道:“但是你的懷抱很溫暖,我就覺得一切都值得。”
“怎麼不事先跟我說?”秦屹淮大掌輕揉她發頂。
“因為想給你一個驚喜。”甘棠輕聲道。
秦屹淮嘴角輕勾,外面帶來的寒意柔成了一汪春水。
他並未想到她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這種不顧及後果,隻憑借一腔孤勇的事,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
甘棠做這個決定時,心底一團亂麻。
方艾婷的話言猶在耳。她無法面對陸一舟,即使裝得若無其事,但她好像不能將陸一舟將普通朋友或是發小看待。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她不想面對煩心事,所以她本能遠離,來到千裡之外,找一個擁抱。
除此之外,她也是真的,很想他。
在看見陸一舟消息的時候,秦屹淮會想什麼?
甘棠跪坐在沙發上,腦海中突然就冒出了這個問題,可他太平靜了,於是她也輕輕揭過,選擇抱緊他。
在北城的七日還沒完,隻剩下兩天,還有一些收尾工作。
甘棠首先去四平居拜訪秦老爺子。
秦老爺子待她倒是不錯,但兩個人年紀太大,沒什麼話說。
秦江雪倒是一如既往,哪哪兒都能出現。
甘棠闲得無聊,四處轉轉時,看見了一張全家福。
她沒有貿然進去,隻是門開著,全家福那樣大,她帶了隱形眼鏡,站在幾米遠的地方,能將裡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這張照片時間大概很早,照片有些許泛黃,秦奶奶那時候也在。
甘棠隻認識照片裡的幾個人,一個個看過去,猜測哪個是他父親,哪個是他大伯。
在小輩那一列,有一個極其熟悉的臉龐。
“好奇就進去看看。”秦江雪忽地在不遠處開口,女人眉眼豔麗,很有攻擊性的長相。她對甘棠沒像之前那樣有惡意,但也並不熱絡。
甘棠回頭看了她一眼,沒客氣,直接抬腳往裡走。
“這是秦家所有人嗎?”甘棠抬頭問道。
秦江雪淡“嗯”了一聲,睨她一眼,開腔解釋:“爺爺沒有兄弟,這張照片裡也沒有其他親戚,隻有爺爺奶奶還有他們兩個兒子的家庭,左邊那個是我爸,右邊那個是我叔叔,也就是秦屹淮他爸。”
甘棠緩緩點頭,指著照片裡另外一個人,眼神裡透出濃烈的好奇,她看向秦江雪:“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這個時候的吳酩很年輕,可甘棠一眼就認出。她初見他時,還覺得他跟秦屹淮有點像,眉眼銳利,峰眉薄唇,現在才發現,他好像更像秦父。
秦江雪沒說話,面上似是透著疑惑:“你認識他?”
甘棠沒有說認不認識,隻問道:“他叫吳酩?”
她在鍾鳴鼎食之家生活多年,縱使她家清正,但榆城富貴圈子裡的腌臜事可不少。所以,她又試探性問道:“或者說,他叫秦酩?”
甘棠是個很聰明的姑娘,這種猜測也不難。
秦江雪忽地笑開:“他連這個都跟你講?”
秦屹淮沒有跟她講過吳酩的事。甘棠抿唇,選擇保持沉默,等她繼續開口。
秦江雪睇她一眼:“他很難相信別人,你知道吧?”
秦屹淮瞧著不太好接近,他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壓迫感很強的男人,很難相信別人這個特質,在他身上並不違和。
用另外一個程度較深的詞來代替,或者可以解釋為:多疑。
上位者需要敏感多疑,同樣也需要知人善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中間要把握一個奇妙的平衡,對秦屹淮來說很正常。
甘棠大抵領會過,點頭。
秦江雪輕掃她一眼,估摸能猜清楚她在想什麼,繼續出聲解釋。
吳酩小時候還不叫吳酩,叫秦酩。他七歲的時候被秦父帶回秦家,說是大雪天裡見他無家可歸,美其名曰做善事,讓吳酩做秦家的養子,改名“秦酩”。
秦酩在甄淑華膝下長大,後來也跟著秦父一家去了榆城。
榆城不僅有秦老爺子的大半基業,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秦父的死因是車禍,但車上不止他一個人,還有秦酩的親生母親,十幾年來,秦父和她的聯系從未斷過。
百廢待興之時,秦父死得匆匆忙忙,百致內憂外患,形勢風雲詭譎,甄淑華悲痛勞神,秦歌年紀尚小。秦屹淮迅速接手公司,秦酩輔助。
當時的車禍死因無人多想,秦屹淮在忙招標案,中標結果不久後公布,另一家公司中標,投標價格隻比百致低一塊。
一塊錢,對於動輒幾十億的項目來說,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兩個月後,秦酩被送進了監獄,所有真相大白。
甘棠聽得瞠目結舌,有些不解:“他不應該覺得愧疚嗎,為什麼?”
秦江雪瞧了她一眼,幽幽開口道:“或許在他看來,是秦家虧欠他呢?”
他父母的死是導火索,那個招標案是炸彈,炸了秦家,炸了所有人最好。
可惜秦屹淮沒能如他所願,他手段太過幹脆凌厲,秦家基業實在太穩,他們都安安穩穩,欣欣向榮。
甘棠喃喃道:“所以吳酩是背叛他的人。”
難怪秦屹淮叫她離吳酩遠一點。
秦江雪意味深長看她一眼:“秦屹淮他心思很深,你看不透他。”
所有的表象,隻要他想,都可以隱匿得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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