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明白也晚了。她第一次上門低頭,蘭山君就笑著道:“母親該知曉我的性子,你們不來擾我,我對你們不會做什麼。可你們讓我起了厭煩,就不是現在這般平靜了。”
恰逢鬱清梧買花種子和錢媽媽買菜種子回來,聽見了這話,便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朱氏看了他們一眼,突覺羞愧,捂著臉出門去了。
鬱清梧頓了頓,將滿懷的花種給錢媽媽,自己追出去,喊道:“嶽母。”
朱氏轉身,心中到底有些期待。
鬱清梧:“我今日出門碰見三兄了。”
朱氏踟蹰,“他,他沒給你惹麻煩吧?”
鬱清梧:“他來討好我。”
朱氏臉漸漸的紅起來。她並非不要臉之人,相反,她要臉得很。她咬牙道:“我會叮囑他不要來煩你的。”
鬱清梧:“沒事,我打了他一頓。他下回再來,我就再打一頓。”
朱氏臉上的神情便變化莫測起來,最後還是捂臉走了。
錢媽媽在裡屋也正好跟蘭山君道:“你勸勸他,哎喲,如今他可是大人物了,哪裡能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撸袖子上呢?會被人彈劾的。你讓他下回想打人跟我說,我有人啊。”
蘭山君就想起了錢媽媽上回整治國子監學生僱佣過一個彪形大漢。那大漢如今時不時也替錢媽媽做些事情。
她笑著道:“行,下回跟你說。”
錢媽媽眨了眨,“我從中抽的銀錢也給你一份。”
蘭山君忍俊不禁,幫著她擇菜。鬱清梧進來的時候發覺她們笑得歡喜,趕緊問,“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
蘭山君搖搖頭,將錢媽媽的主意跟他說,“你如今該注意身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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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清梧拿起一根豆角折成兩半,搖頭道:“不行不行,我出不起僱人的銀子。”
他可窮。
可窮可窮的他在被皇太孫委以重任,成為皇太子的太傅時,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提俸祿。
他道:“臣出身低微,本就沒有多少田產,如今出去吃喝都是山君給銀子,想要接濟同僚也要朝山君開口,陛下多少加點俸祿吧!”
皇帝聞言大笑,午間留了他用膳,然後好奇問,“你這樣,就不怕山君不喜你?男人,還是要有些錢財好。”
鬱清梧挺直背驕傲的道:“陛下,您不懂,我有我的本事。”
他跟錢媽媽據理力爭,奪了半院子的地,種上了萬萬朵花。
“山君是喜歡花的。”
皇帝又再次大笑起來,而後問,“都成婚多久了,之前不種花,怎麼現在這般種得多?”
鬱清梧給他倒一杯酒,再給自己倒一杯,笑著道:“從前啊……她沒心思看的。”
她心裡的思量太多,見花也有悲意。
“當時她來洛陽,是個冬日。”
但現在那些壓著她的石頭和恨意倒騰空了,他就可以種花了。
“我要用花填滿她的心思。”
人的心,不能太重,也不能太空。
“您瞧著吧,臣很會討她高興。”
皇帝笑得不行。一頓飯吃得很滿足。
他越來越喜歡吃飯了。
等到阿狸從皇後那裡過來後,皇帝又讓他給鬱清梧行拜師禮。
鬱清梧看著眼前這位雖然年幼卻很是聰慧的儲君,眸眼溫和起來,堅定道:“臣一定不負陛下所託,不負太子所望,竭盡全力,以此一生為國為民,死而後已。”
阿狸鄭重的朝著鬱清梧磕頭,道:“還請先生教誨。”
鬱清梧扶起他:“苟利社稷,死生以之。這句話,於臣於君,都要重諾。”
阿狸點頭,“是,謹記先生教誨,阿狸莫不敢忘。”
皇帝在一邊瞧著,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也是這般從父親和舅祖父那裡將這句話傳承下來。
這麼多年,兜兜轉轉,承他們教誨的孩子倒是在這座洛陽城裡聚集了,又傳給了下一代。
虎,寅時的天光大白,日日復日日,從未斷過。
他帶著鬱清梧跟阿狸去了東宮。
這座宮殿,他住了將近三十年。這三十年裡,有苦有樂,其中滋味隻有他和元娘自己知曉。
如今,這裡是阿狸的了。
如今,鬱清梧也要每日往返東宮為阿狸教授學問。
皇帝道:“當年,舅祖父每日也出入這裡教朕和元娘。”
他打開窗,赫然就見到了窗對面的那棵樹。
他興致來了,非拉著鬱清梧去爬樹:“朕現在輕松一躍,便能上樹了。”
鬱清梧:“……”
他好笑道:“是,您能爬上樹了。”
他轉身看著皇太子,問,“殿下想上去看看嗎?”
阿狸遲疑著點了點頭。
但這棵樹太高,他爬不上去。
鬱清梧溫和道:“臣抱你上去。”
他將阿狸舉了起來,放到了樹上。
父子兩在樹上捉了一隻毛毛蟲。
皇後就來了。
她身邊是蘭山君和阿蠻。蘭山君來東宮教阿蠻練刀,瞧見這一幕笑著道:“今日的太陽烈了些,不然我也願意上去坐坐。”
皇後搖頭,“得了吧,上樹容易身上痒,咱們還是去看刀,這次可得了不少好刀,你跟阿蠻都去挑一挑。”
她帶著蘭山君和阿蠻從三個男人身邊過。
鬱清梧眼巴巴跟著走了。
皇帝跳下樹跟著走了。
阿狸:“……”
他看看樹,看看太傅,看看父親,最後咬咬牙,跳了下去,嚇得隨行的太監一臉冷汗。但阿狸發現自己一點傷也沒有。
他眼睛一亮,跟在父親和太傅的身後,“等我再大一點,就能自己爬上去玩了。”
皇帝羨慕的看了他一眼,“真是嫉妒你啊。”
他當時在這個年歲,正是戰戰兢兢的時候。
他和元娘每日都怕自己被老不死的心血來潮殺掉。也怕自己被齊王和魏王下死手滅口。
他道:“朕和你阿娘彼時活得可不容易。”
阿蠻小聲道:“我知道姨母在我和阿兄這個年歲也過得不容易。”
她抬起頭,問,“那姨父呢?”
鬱清梧卻道:“臣還不錯。”
當時雖然清苦,但跟著鄔慶川,身邊有阿兄和瑩瑩,不曾痛苦過。
但晚上回到家裡,他卻突然對著蘭山君感慨道:“可如今就隻剩咱們兩個了。”
蘭山君一愣,而後抿唇道:“那咱們兩個就好好過日子。”
日子總是越過越好的。
祝紜也懷了身孕。祝家父子如今高升,她在婆家活得很自在。她跟蘭山君道:“我要回蜀州了。”
蘭山君一愣,“怎麼?”
祝紜臉上帶笑,“你也知道,我家夫婿也愛看治水的書,我們志同道合,我跟他說了蜀州治水的事情,他便想去蜀州做官。”
蘭山君很是為她高興。
鬱清梧也很高興。
他高興的跟錢媽媽抱怨道:“以前她還不愛出門,後來成婚了,就經常來咱們家找山君。好嘛,懷孕了就更加厲害了,晚上還要來晃一晃,時不時的還不回去,要跟山君秉燭夜談。”
錢媽媽樂呵呵的道:“山君知心好友少,你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嘛。”
鬱清梧一口咬斷一根蘿卜,“我哪裡計較了?我今晚還要睡書房呢。”
果然是睡書房的。他想了想,幹脆去找龔琩秉燭夜談。
龔琩剛開始還很感動。他如今已經是太僕寺的太僕了。曾經他跟在鬱清梧身後叫鬱太僕,如今他也被人追著叫龔太僕。
沒想到他也有這麼一天!
他道:“我要養馬!我要為朝廷養一輩子的馬!”
鬱清梧拉著他的手道:“小琩啊。”
“別人都覺得太僕寺是個不體面的地方,可是你我都知,這是朝廷能不能守住疆土最重要的地方。”
“這個地方,除了你,陛下和我,對誰都不放心。”
龔琩是宗室,又是赤膽忠心,權勢有,銀子有,赤誠有,最重要的是,他真的愛馬。
鬱清梧相信他可以守住太僕寺最後的幹淨。
龔琩那個感動哦!他拉著鬱清梧秉燭夜談。
但……
他黑著臉,“鬱太傅,您晚上吃什麼了?”
鬱清梧不好意思的道:“因著不用跟家妻睡,所以多吃了幾根蘿卜。”
龔琩:“……”
謝謝,雖然我是個紈绔可以陪著狐朋狗友,但我是個有妻子的紈绔。
他沒吃蘿卜,他可以去找妻子睡覺了。
龔琩第二天早上冷臉送走了鬱清梧,跟門童道:“以後鬱太傅再來,你就關門,不用放進來。”
門童可不敢。但鬱清梧沒再去龔家。
因為祝紜很快就去了蜀州。
他假惺惺的道:“哎,真是舍不得啊。”
蘭山君好笑的看他,然後牽過他的手親了親,“謝謝。”
謝謝你如此坦誠熱烈的愛。就像一團火一般,毫不掩飾,隻要靠近就覺得燙心。
她晚間在札記裡面寫道:“知我者,二三子。知我心者,唯鬱清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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