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檢機還是在不停的滾動,卻沒有出現任何行李。
“搞什麼。”向東噴了口粗混的氣息,健壯的身子伏下來,謹慎看向安檢機的鉛簾裡面。
空洞洞的黑暗裡,什麼都看不到。
就在眾人提到嗓子眼的心往下降的時候,突起一片抽氣聲。
安檢機的鉛簾被撐開,有東西進來了!
第29章 乘客朋友請注意
兩團白森森的東西, 從安檢機底下漸漸冒了出來。
是什麼?眾人瞪大眼睛,緊張無比。
“這好像是……”
“衛生紙?”
隨著皮帶的滾動,兩袋白色衛生紙滑落出來, 堆到了地上。
這機器響的這麼詭異, 就為了送衛生紙?
總不能是擔心他們沒紙上廁所吧。
雖然這個可能性幾乎為零, 但眼前確實就是兩袋普通的衛生紙,生活裡很熟悉的用品,不是什麼恐怖的東西,眾人都松口氣。
有人走近點, 伸著脖子看看,念出衛生紙包裝袋上面的信息。
“大包的是x柔牌的, 家庭裝, 無芯卷紙,30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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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說:“小包的是xx牌,有芯的, 卷筒紙,12卷。”
兩個都是很大眾的牌子。
陳仰的臉上沒有一點放松,因為……
安檢機還在轉。
.
其他人也在盯著,大氣不敢出。
過了幾分鍾,安檢機裡又出來了兩樣東西, 滾動漸漸停止。
是洗發水跟洗面奶!
那兩樣滑到了衛生紙旁邊。
洗發水是男士的, 瓶子顏色乳白,功效是控油去屑止痒,大瓶裝,1000ml。
洗面奶是女士的,瓶子顏色淺粉,功效是補水保湿, 120g。
肉眼可見的信息量就是這些。
所有人都看見了,卻沒人去碰去拿。
他們又想,萬一現在的規則是不拿的人都要死呢?
或者必須用,不用就死?這不像。
再或者,誰進任務的時候身上有,誰死?這個可能性大一些。
第一輪僥幸活下來的十幾人,這一輪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神經衰弱。
有某個瞬間羨慕那些死了的,解脫了。
.
陳仰選擇原地不動。
“你們有誰的行李裡帶了這款洗發水?”
陳仰又問:“誰用這個洗面奶?”
全搖頭。
陳仰道:“那衛生紙呢,兩個牌子的有哪個在用嗎?”
還是搖頭。
陳仰語出驚人:“我在用。”
“無芯的那個,我有。”他說。
大家表情各異。
陳仰說的是實話,背包裡確實揣了兩卷,他本想主動提這一點,借此觀察大家的反應,看有沒有誰露出“還好不是我一個人”的一面。
結果被向東給攪亂了。
他引走大家的注意力,走路生風的幾大步衝向陳仰,指著家庭裝,面容嚴肅:“你用那個紙?”
陳仰的計劃被破壞了,語氣硬硬的:“還有紙巾,也是那個牌子,超市辦活動,我買了很多。”
向東:“……”
“現在這他媽出來的四樣東西,別人是真沒用還是撒謊,老子不知道,不管,愛咋咋地,可你用了其中一樣,陳仰,你用了!”向東低吼著,想咬死他。
陳仰蹙眉:“喊什麼喊,小點聲。”
“車票沒被看是恰巧避開了那一環,衛生紙沒避開也正常,哪能每次都這麼巧。”
向東瞪他:“其他人先不論,就我跟畫家,還有文青那逼,馮老頭子,我們四個怎麼兩次都避開了?”
“運氣好。”
陳仰面上平靜,心裡慌:“用了也不是就絕對違規了,也許正好相反呢?”
文青聞著熱鬧味兒飄來,嘴皮子一扯:“是啊,搞不好我們這些哪個都沒用的人馬上就要死了,隻有帥哥能活。”
陳仰心裡卻清楚,不太會是這個走向。
“那四個物品不一定跟規則無關,說不定隻是誤導我們。”
向東存心跟他唱反調:“不是誤導呢?
“按照第一輪的簡單粗暴風格,這次極大可能就是誰用誰死,那你已經中招了,打算怎麼辦?”
陳仰摳朝簡的拐杖。
用都用了,時光也不能倒回去。
第二輪的規則真是那樣的話,他現在也沒辦法。
很被動。
鬼都能被規則抹殺,人還能怎麼樣。
“在任務世界死了,現實世界就不存在,這件事你知道吧。”
向東湊到陳仰耳邊,呵口氣:“趕緊跟我做一次,不然你突然死了,我屍戀都不……”
拐杖快如殘影揮向他,兇戾的擊中他腦後。
向東眼前一黑,來不及罵髒話就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嘭”
地面都濺起一層灰。
.
文青砸著嘴捂住頭,摸到向東被打的那個位置,自己都有種鈍痛感,他嬉笑著退了半步。
畫家也後退。
馮老頭用報紙擋臉。
陳仰攔住少年還想揮的拐杖,快速小聲說:“你凌晨吃的藥,早上沒吃,是不是藥效過了?”
“手拿開!”朝簡垂著眼,嗓音冰冷至極,裹挾著極度的不耐跟厭煩。
陳仰下意識就松了手。
朝簡把拐杖一收,徑自離開大廳。
“沒事,床頭吵床尾和嘛。”
文青拍陳仰肩膀,嘀嘀咕咕:“哎呀,這兒也沒床。”
陳仰沒聽清,他腦子裡閃雪花點,猶如老電視機的天線被人撥了一下,收不到臺了。
怎麼莫名其妙就發火,嫌向東太吵?
還是嫌向東太醜?
連他都被牽連了,不管他這個被鬼標記的人了。
明明說好了陽氣給他用的。
.
陳仰的思維還在不斷的無規律閃頻,沒走幾步的少年人就折回來,立在他面前,搭著拐杖彎腰。
“你想死?”
陳仰被一股陰森的氣息罩住,不舒服的往旁邊站站。
頭頂的聲音不知怎麼更寒了:“那你不跟緊我?”
陳仰欲要解釋就被打斷。
“說多少次了,你就跟地上那醜八怪一樣,不長記性。”
朝簡按著拐杖的手微抖,粗重而危險的吐息裡充滿抑制:“你也想被打。”
陳仰想也不想的搖頭,拐杖打人多疼他沒體會過,看得出來,光聽它跟皮肉撞上的聲音都能讓人心驚膽戰。
“我是覺得你生氣了,暫時想一個人待會,不想讓我跟著。”
陳仰在乎這個搭檔,他挖空心思解決這場突如其來的爭執:“我聽你語氣挺煩我的。”
“看來是我聽錯了,還好沒發生什麼事,不然剛才鬼趁我們分開的時候對我下手,我現在已經涼了。”
“我還是長記性的,也惜命,以後你要是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會問清楚。”
沒回應。
壓下來的暴躁氣場褪去了一些。
陳仰知道風波能停歇了,就道:“我想去上廁所,你跟我一塊去,其他事一會再說。”
拐杖敲擊的“噠噠”聲裡,模糊的混著一聲:“不是衝你。”
陳仰的腳步慢下來,一個少年,心緒要靠藥物約束,性情不定喜怒無常,甚至有時候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舉動,他都能理解。
“我比你大幾歲,你要是願意的話,就叫我一聲哥。”
朝簡頓住。
陳仰也停了下來,他古怪又尷尬,不知道怎麼就蹦出了那句話。
好像很早就在嘴邊掛著了,一不留神讓它溜了出來。
“哥?”朝簡唇輕動,似笑非笑。
陳仰的臉一抽,不叫就不叫,怎麼這個表情。
朝簡瞬息恢復漠然:“走吧。”
.
“搭檔有什麼好的,自己玩才有意思。”
文青對著兩人的背影吐槽。
馮老看看也衝著那方向的新人們,白胡子抖抖:“小文,你就羨慕吧。”
“我羨慕?”
文青聽到大笑話的“哈”了聲:“搭檔這種關系就是說的好聽,理想主義,實則小危險不需要對方幫忙,大危險對方幫不上,自顧自的保命。”
“這還沒完,往往背後放冷箭的都是搭檔,我見多了。”
馮老對他消極的想法不敢苟同:“也有生死與共的。”
“生死與共?什麼玩意,”文青朝長發男抬下巴,“畫家,你見過嗎?”
畫家理理風衣:“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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