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後,看護員送來了一臺嶄新的光腦。不能聯網,並且裡面安裝了監控裝置。
“謝謝,辛苦了。”
賀準微笑道謝。
他理解對方對自己的不信任,不過他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隻需要有一臺光腦輔助重編這本教材就可以。
與此同時,科學院外周九鴉也同步掛斷了通訊。
“軍團長大人,給他光腦真的沒問題嗎?”
副官的語氣很擔憂,
“您明明沒有說過那本書稿……”
周九鴉抬手一揮,李亞就噤了聲。
“沒關系,看好他就行。當年賀啟初留下的所有舊物都被認真檢查過,包括那份發送給醫學院的教材書稿,後來也找了很多醫學專家鑑定過,最後的結論是除了一些正常的筆誤之外,沒有任何問題,就是一本簡單的基礎醫學教材。”
至於其他關於幻神教的所有資料,賀啟初當初為了隱姓埋名都主動銷毀掉了,甚至他都對自己進行了臉部和身體整容,以此藏匿。
如果不是為了治愈江瓷,憑借賀啟初的聰明,是不會被找出來的。而關於治療江瓷,按照當初賀啟初跟江燼生的約定,屬於他們之間的絕密,治療過程也隻有賀啟初一個人知道。因為一旦暴露,幻神教會不惜一切代價追殺他。
但最後的結果,也的確如那個男人所料。
周九鴉閉了閉眼,將久遠的回憶壓下去。他大步走出科學院,面色沉鬱。
“我現在要去皇宮一趟,你守好這裡。”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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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官身形一肅,看著萬將在燦烈的雪光中化作一線隕星,直抵皇宮。
一個小時後,周九鴉大步走下皇宮的停機坪。女官已經帶著一群人在下面早早等候了,
“軍團長大人,”
女官恭敬垂眸,
“小少爺已經在房間睡著了。陛下說皇宮不安全,所以請您將他帶往科學院安置。”
“嗯。”
周九鴉腳步未停,輕車熟路走向熟悉的地點。
比起偌大而空洞的江家,江瓷小時候更喜歡皇宮。因為這裡有很多人可以陪著他。溫和的長雲叔叔比嚴肅板正的周九鴉更讓他親近。所以,皇宮裡有留有他的專屬房間。
哗——
周九鴉推門而入,原本的大步驟然放緩。
江瓷趴在工作臺上睡著了,旁邊是一個空空的杯子,裡面留著一些沒喝完的牛奶。前面的巨大光腦屏幕裡還在迅速穿梭著無數繁復的代碼數據流。諾拉守在旁邊,剛給他披了一條毯子。
周九鴉緩步走過去,站在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因為那個蟲族少女正冷冷盯著他。
“這裡不安全,”
男人輕聲開口,
“我來帶他走,去安全的地方。”
“……”
諾拉定定看了他幾秒,暗紫色的豎瞳微微放大,似乎收到了什麼信號,於是她緩慢眨了眨眼,往旁邊退開一步。
周九鴉終於能上前,這時他才看見江瓷的臉,眉頭微微皺著,睡得很不安穩,就像是小時候要做噩夢的樣子。軍團長默了幾秒,然後伸手用毯子將他仔仔細細裹好,然後將人橫抱起來,大步走出門。
諾拉亦步亦趨,跟在後面。
“唔……”
江瓷能夠感受到自己似乎正在被誰抱著走,但是大腦混沌,眼皮很沉,睜不開。
因為常年訓練治療,以及使用抑制劑,江瓷經常接觸鎮定類藥物,所以他對孕期的嗜睡和藥物導致的昏睡能區分得很清楚。而身體逐步產生的耐藥性,讓他能夠在昏睡的同時保留一絲絲的意識。這種感覺就好像鬼壓床,明明意識尚存,卻偏偏醒不過來。
不對勁……一切都不對勁……
醒過來……得立刻醒過來才行……
江瓷感覺自己好像沉入了深海,一切時間和空間的感知被無限縮小,甚至抹去。
他好像看見了很多很多人的臉。
先是坐在病床上的賀準。
[教皇留著塞西莉亞,一定有什麼更大的用處。]
[對教皇威脅最大的,第一是霍闲風,第二就是裴長雲,你覺得他會先攻擊哪一個?]
再是霍闲風,他的面容晦暗不明,就像是即將隱沒於黑暗而消失。
[阿瓷,裴長雲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
[霍朝死了,我能夠唯一信任的人,隻有你。]
最後,是父親。
是江瓷記憶裡已經面容模糊的父親。
其實家裡有江燼生的很多照片,甚至就連很多雜志,偉人傳記,甚至歷史書上,都有江燼生的照片。
但江瓷無論如何,都記不住那個人的臉。但就在這一刻,父親的面容終於清晰起來。他眉宇清俊,緋紅的眼眸裡漾動著一種特別的溫柔,就像是破碎灰燼中即將熄滅的最後一點火星。
父親摸著小孩的頭,對他說,
[阿瓷,如果不能跟賀準哥哥成為好朋友的話,那這個代碼遊戲就隻能自己解開了哦。]
然後,執拗的江瓷把自己關起來解開了代碼遊戲,也錯過了那個人的逝去。
嗡——
銀色的睫毛急促顫動,江瓷猛然睜開了眼。他掙扎著坐起身,大口大口呼吸著,額前冷汗淋淋,就像是終於從什麼可怕噩夢中掙脫了出來。
“你……”
江瓷聽見了熟悉的聲音,他驟然回頭,眼神有一瞬間的鋒利,但目光觸及到熟悉的人臉後,又忽然怔忪。
——是溫醫生。愚吸畽堆。
“你醒了……阿瓷?”
江瓷沒回答,他定定地看著對方,沒有錯過溫醫生臉上的驚詫和緊張。他迅速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這時,諾拉發現他醒了,立刻湊過來親昵蹭了蹭江瓷的掌心,這個動作讓江瓷稍稍安心了一些。他抬頭看向溫敘白,嗓音裡帶著噩夢過後的沙啞,
“這是哪?”
這不是皇宮。
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快醒過來,溫醫生正迅速組織著語言,想要安撫,
“你太累了阿瓷,現在好好休息吧。”
“……”
江瓷沉默幾秒,忽然開口,
“諾拉,幫我把窗戶和窗簾打開。”
幾秒後,跟隨著一聲“唰——”的聲響,刺目的陽光傾瀉而入,讓江瓷條件反射用手遮擋,閉上眼。
微風裹挾著海水潮湿的氣息,從外面幽幽飄了進來。
江瓷怔了幾秒,立刻意識到這裡是科學院,而且天已經亮了,這說明他睡了一夜,而霍闲風也應該在皇宮呆了一夜,現在都沒回來。
江瓷立刻摸出白澤,
“聯系禁淵。”
幾秒後,白澤語氣凝重,
“阿瓷,長夢開啟了信號屏蔽,無法聯絡。”
“……”
江瓷閉了閉眼,轉頭問諾拉,
“能聯系上霍闲風嗎?”
“……”
諾拉搖頭。
江瓷抿了抿唇,細問,
“什麼時候開始聯系不上的?”
“昨晚。”
“他說什麼?”
“要保護花花。”
“……”
得到這個回復,江瓷什麼也沒說,什麼也不再問,當即從床上起身,大步朝外走。
情況很明顯了,從昨晚趙鶴帶一群人來找他們的時候,就不是什麼商量事情,或者協助破譯芯片,根本目的是需要讓霍闲風進入皇宮,而江瓷就必須呆在科學院。
什麼樣的情況才會讓皇帝非要把他們倆分開?
什麼事情非要讓塞西莉亞在場,他們三個人談?
什麼事情能讓霍闲風呆在皇宮一晚上,這麼長時間不來找他不說,連蟲族精神網絡的聯絡都要被切斷?
當初霍闲風說裴長雲有事瞞著他們的時候,江瓷就有了一個不能深想的最壞預測,那就是教會可能會離間。但按照江瓷對裴長雲這麼多年的了解,皇帝陛下不是一個容易受人挑唆的人。
但是現在的情況讓他感到非常不安。
非常非常不安。
至少這種欺瞞行徑和霍闲風的失聯,就已經讓江瓷無法冷靜。
“等等!等等阿瓷!”
溫醫生努力攔住他,
“這是陛下的命令,皇宮不安全,你現在需要呆在這裡……”
“讓開——!”
這是江瓷頭一次用這樣冰冷的語氣跟溫醫生說話。
“……”
溫敘白被震住。
咔噠!
門開了,進來的是周九鴉。
“冷靜點,江瓷。”
alpha威嚴的嗓音讓江瓷回頭,但他並不感到畏懼或者因為對方的出現就有所退讓,而是抬頭冷冷望過去,
“我要回宮,去見他。”
“不行。”
周九鴉高大的身形當在門口,
“現在不是時間,得再等等,我保證,你會見到他的。”
“……”
江瓷定定看了他幾秒,輕聲道,
“如果我說不呢?”
江瓷已經被他父親騙過一次了,這種事情他絕對不要再經歷第二次,哪怕是作為一個被保護者。
周九鴉面無表情,但是隱隱鼓起的腮幫卻顯示他咬緊了後槽牙。幾秒後,軍團長眼神冷鬱,嗓音威嚴呵斥道,
“江瓷,這是命令!”
“……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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