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玉秀隻看了這麼一小會,眼中就因雪地的刺激而凝出淚花,白子慕連忙給她戴了墨鏡,扶她坐下。董玉秀問道:“子慕,那是誰?”
“是郎卡,就是救了你的那個人,他來送粥。”
董玉秀看了一會,墨鏡下看不清她神色,隻看到她微微擰眉。
白子慕給她喂粥的時候,她也隻是握著兒子的手,有些心不在焉。
*
另一邊。
雷東川正在修理車輛。
董玉秀的車之前陷入泥溝中,郎卡他們的人合力把汽車抬出來,這會兒修理的時候,雷東川也做了同樣的事,讓杜明在一旁幫襯,抬出來之後自己上手修理。
一雙皮靴踩過雪面,走到車前。
雷東川瞥了一眼,認出是誰,但是對方不說話,他也樂得清闲。這要是論起輩分,他還得喊一聲叔,省點算點。
郎卡站在那看了片刻,開口道:“你要麼膽子很大,要麼家裡還算有錢。”
雷東川從車下伸手要了扳手,搭話道:“怎麼說?”
“不是這樣,幾十萬的車子也不敢上手就修。”
雷東川笑了一聲,仰頭眯眼看他,臉頰上沾了一點油汙,但神情看著十分放松:“怎麼,我就不能二者兼得?”
郎卡不答反問:“你們兩個,到底姓雷還是姓白?”
雷東川:“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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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慢慢說,有的是時間。”
雷東川修好車,從下面出來,嘆了口氣道:“我也是剛接上我弟,您知道,小孩兒嘴上沒把門的,我也不知道他之前跟您說了多少,要不這樣,我把他叫過來,您跟他聊聊?”
郎卡唇邊掠過淡淡笑意:“你弟弟嘴裡可沒什麼真話。”
雷東川:“瞧您說的,現在外頭壞人太多,我們家一直都是這麼教孩子,多長個心眼也好。”
“你們這次要去哪裡?”
“去飲馬城。”
他們正聊著,白子慕找過來,他們的向導發現前面路面上有碎石,需要打掃清理,雷東川答應一聲就去了。
白子慕要走的時候,卻被郎卡喊住:“你等一下。”
白子慕停下腳步,疑惑看他:“您有事?”
郎卡點頭:“有點事想跟你商量,”他轉頭吩咐身邊的人過去跟雷東川一塊搬開碎石,撐著拐杖走過來,盡可能平穩站在白子慕身邊道:“我剛才聽說,你們要去飲馬城?正好,我也有些事要去那邊,不如一同上路,路上還能談談。”
白子慕:“談什麼?”
郎卡:“當然是談生意,我聽說你媽媽也是經商的?難怪你做生意的頭腦不錯,有幾分想法,正好我手頭上又一樁買賣,一個人做有些麻煩,不如我們合伙,到時候交流起來也方便……”他說話的時候,不動聲色看了對面帳篷,很快又抬眼直視白子慕,“不知道你對礦泉水生意,有沒有興趣?”
白子慕愣在那。
郎卡看他這樣反應,一時以為對方對這些不了解,又解釋了一下:“這裡最好的不止是蟲草和藥材,環境也很好,冰川雪源的水質非常好,我年初的時候找人檢測過一次,找了幾處地方,這次去飲馬城也是因為有地質專家在那邊,可以再檢測一次……怎麼了?”
白子慕手撐著額頭,搖搖頭道:“沒事,我,算了,反正您回去就能看到了。”
郎卡不解:“看到什麼?”
白子慕吸了口氣,把下巴縮進衣領,頭一次臉上發燙:“就,一份策劃書,我之前也覺得這生意不錯,大概寫了一份東西,想找您合作來著。”
郎卡笑道:“這麼巧,看來我們很合拍。”
借著礦泉水廠的事,郎卡和白子慕他們車隊一同上路,其間休息的時候還會一同吃飯,叫了白子慕母子過去談建廠的事。
雷東川借著送東西去看了兩回,郎卡確實是在認真談生意,尤其是在和白子慕低聲交談的時候,兩個人想法經常一致,郎卡對當地環境熟悉,稍微點撥一下,白子慕舉一反三,很快就能跟上他的腳步。
雷東川瞧著,不知道為什麼,越來越覺得郎卡身上帶著父性光輝,尤其是說上幾句停下來等白子慕補充條件的時候,那眼神,簡直滿是慈愛。
董玉秀坐在一旁剝一隻橘子,剝好之後,摸索著遞給白子慕,她對礦泉水廠的事並沒有多參與,隻是安靜聽著,偶爾等他們休息的時候,會問白子慕渴不渴,再有空闲,還會問一下郎卡身上的舊傷和往事。
郎卡道:“我也記不太清了,之前傷了頭,剛醒的時候還記得一些,時間長了就慢慢忘了好多。”他手裡也分了一半橘子,面不改色吃下酸橘。
白子慕坐在一旁也吃了一瓣,他喜歡吃酸一點兒的,還含著多嘗了一下。
雷東川在外面等了一會,接他們回去,一路上三天的路程,郎卡幾乎一直和白子慕他們在一起,相處時間長了,白子慕已經開始喊“叔叔”。
雷東川提了風燈過來,送下董玉秀,在帳篷門口抓住白子慕的手,湊近了壓低聲音道:“小心一點,我覺得郎卡圖謀不軌。”
白子慕疑惑:“他圖我什麼?”
雷東川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你不覺得他對你態度有問題嗎,這都快把你當兒子了——”
白子慕拽著他手腕靠近一點,墊腳拿腦袋撞他下巴,惱怒道:“你才是他兒子呢!”
第236章 檔案室
去飲馬城的一路上,董玉秀有些時候會望著郎卡的方向發呆。
郎卡對她很客氣,被看得久了也從不會生氣,隻是有次中途宿營休息時不小心露出領口一點皮膚,很快就捂住了——他脖頸上也有凹凸不平的疤痕,一直用高領遮掩。
郎卡整理了衣領,抬眼對上董玉秀視線,問道:“嚇到你了?”
董玉秀搖搖頭,輕笑道:“其實我看不太清楚,隻是聽子慕他們說起,郎卡先生以前受過一次傷……冒昧問下,請問您是什麼時候來這裡的?”
“十幾年前的事,記不清了。”
“那你一直都叫這個名字嗎?”
“不是。”
董玉秀抬頭看向郎卡的方向,握緊了手裡的水杯,不自覺帶了緊張:“我能問問,你以前的名字叫什麼嗎?”
郎卡點頭道:“可以,我姓賀,叫賀朗。”
董玉秀怔愣片刻,她的眼睛還未完全恢復,越是急於想看清對方的臉,映出來的人就越是帶了幾分模糊,口中喃喃重復道:“姓賀,怎麼會姓賀……”
中午休息時間結束,雷東川收拾好東西放上車,過來接董玉秀,看到他們在聊天就站在那略等了一下。
郎卡看到他,頷首道:“來。”
雷東川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自己沒必要聽他的話,但步子都邁出去了半路也收不回來,隻能走過去客氣打了招呼。他彎腰對董玉秀道:“姨,子慕給您找了一件大衣,比羽絨服擋風。”
董玉秀摸索著站起身,雷東川連忙去扶她,董玉秀輕輕搖頭道:“我沒事,子慕在哪?”
雷東川道:“他在車那邊,說您昨天晚上沒休息好,騰了後排的位置想讓您躺會,還有大半天的路程就到了,等晚上就能好好歇歇了。”
董玉秀點頭道:“好。”
雷東川還想扶她,董玉秀戴著墨鏡走出去,沒讓他幫扶。
雷東川慢走了兩步,瞧著白子慕從車那邊一路小跑過來接她,腳步停頓一下,又折返回去跟郎卡搭話。他在外面做事習慣了,先喊了一聲叔,又遞了煙過去:“叔,來一根解解乏?”
郎卡看他一眼,淡聲道:“你抽煙?”
雷東川莫名有種十來歲躲在牆角偷摸抽煙被爹媽抓個正著的錯覺,一瞬間頭皮都有點發緊,收回煙道:“我不太會,這不是給您備著的嗎?”
郎卡不贊同道:“我不會,抽煙有害健康,你最好也少碰。”
雷東川:“……”
雷東川討好不成,碰一鼻子灰。
雷東川一路上也琢磨過來了,郎卡這人認真接觸起來,也還不錯,再說郎卡幫了董玉秀,就等於幫了他的家人,雷東川對他態度有所改變,但大部分時候一搭上話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雷東川覺得自己跟親爹說話都沒這麼小心謹慎過,在郎卡身邊多坐一會就渾身別扭。
郎卡坐在那倒了一杯熱水給他,順口問了關於白子慕的事,接著剛才董玉秀未說完的話問道:“你弟弟家裡,有什麼人姓賀嗎?”
雷東川接過杯子,點頭道:“有啊,子慕的爺爺就姓賀。”
郎卡抬頭看他,見對方一臉認真,擰眉問道:“白子慕的爺爺,姓賀?”
“對啊。”
“你弟弟倒是姓氏很多。”
雷東川咧嘴笑了一聲:“這回是真的,沒騙人。您不知道,子慕和董姨他們挺不容易的,我們兩家做了十幾年的鄰居了,打從子慕5歲的時候起就一直住在一個大院裡,也算是瞧著子慕長大的。子慕他爸當年在這邊出了意外,失蹤了,董姨一直在找,說起來這次我們入藏,也是為了找人,董姨的眼睛不太好,以前傷到了……”
郎卡聽到這裡才抬頭,問道:“她眼睛怎麼受的傷?”
“入藏找人的時候,磕傷了。”雷東川放下杯子,低聲道:“董姨找了好多年了,她看不清,或許誤會了什麼,郎卡先生如果不是的話,請不要給她希望。”
郎卡不答反問,看向他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弟弟讓你轉達的話?”
雷東川道:“我們倆不分彼此。”
郎卡還有些話想問,不遠處傳來車隊車輛發動的聲響,雷東川抬頭看了一眼,道:“子慕家裡的事,說起來話長,車隊要走了,等有機會再慢慢聊吧。”
另一邊,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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