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長淮已經從妻子那邊知道“董小碗”這個稱呼,擰眉問道:“他是被餓得隻吃一碗飯?”
雷東川道:“那倒沒有,從小就有點挑食。”
雷東川跟白子慕一起長大,知道的多,把他們小時候的趣事挑著說了幾件,說得也公正,誰對董玉秀母子好,誰對她們不好,說得一清二楚。
白長淮認真聽著,沒有插話。
他看著玻璃櫃,裡面放著他送給妻子的面霜,被她們母子小心翼翼存放了十多年,連同標籤上的“白”字也沒有一點損壞。
等到雷東川說起他們小時候差點遇到人販子的時候,白長淮眉頭擰緊,問道:“那些人最後都被抓了嗎,怎麼判的?”
雷東川道:“應該都抓了吧,我記得我二叔那會還立功得了表彰來著。”
雷家老宅裡有當年的剪報,白長淮讓雷東川帶著自己去看了,認真記下上面的日期,看樣子打算回去查一查。
雷東川拿眼睛瞟了一眼,道:“叔,其實不用這麼麻煩,小碗兒跟我一塊,我護著他……”
白長淮抬頭,看他一眼淡聲道:“你很怕我把他搶走?”
雷東川訕笑一聲:“您這說哪兒的話,都是一家人。”
這次輪到白長淮打量他了,視線從頭打腳認真看過一遍之後,微微挑眉,並沒有說什麼。
晚上吃飯的時候,雷家爺爺奶奶特別高興,尤其是雷奶奶,兩個孩子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長大的,瞧見他們回來一趟,恨不得什麼好吃的都拿出來讓他們嘗嘗,但凡有什麼倆孩子多吃一口,老太太立刻張羅著要給帶上。
雷東川道:“奶奶,烤花生就不用了吧,賀爺爺會烤。”
雷奶奶道:“賀老先生什麼都會,這個他可真不行,烤這麼多年還是黑花生呢。”
白長淮隻當是白子慕喜歡吃的零食,認真問道:“黑花生,是什麼新品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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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奶奶樂了:“哪兒什麼新品種呀,那是烤糊了!”
鄉下沒有城市裡蔬果品種多,但勝在自家栽種,味道鮮美,村裡人給送了今天新割的土豬肉,還有山上吃草藥長大的山雞,一餐飯準備得豐盛,一家人圍坐,吃起來也有說有笑。
以前白子慕都挨著雷東川坐,另一邊是董玉秀,但是今時不同往日,白長淮回來了,很自然一家人就坐在了一起。
雷東川繞了一圈,摸摸鼻子坐了個稍遠的位置。
他沒法跟平時一樣給白子慕夾菜,抬眼瞧見白長淮照顧小孩的時候,心裡忍不住有點酸酸的。
他是真的覺得家裡小朋友要被搶走了。
帶著這種心理,雷東川忍不住處處開始攀比,白長淮夾雞腿,他就
給白子慕盛雞湯,白長淮低聲詢問白子慕喜歡吃哪個菜,他這辦立刻把青菜夾在小碟裡給端到手邊。
幾次之後,雷媽媽都覺得奇怪,見他還要再上蹿下跳的笑著拍了他胳膊一下,道:“老三,別鬧,子慕哪吃得了這麼多,一會還得剩飯。”
白子慕當真剩飯了。
但雷東川連一口剩飯都沒撈著。
白長淮面不改色幫忙吃了,白子慕都有些詫異,低聲想阻止的時候,白長淮道:“我聽說小
孩兒剩下的飯,是福氣,不如也分給我些。”
董玉秀本來也想阻止,但是聽到他這麼說,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她其實有點理解丈夫。
從在藏地住處準備的那滿滿一房間的禮物就能看出,他認真準備過如何當一個好爸爸,甚至可能在腦海中演練無數遍,該如何去做。
白子慕到底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把飯吃了,隻小碟子裡放著的那個沒動的雞腿給了爸爸。
白長淮接過,認認真真吃完。
他錯過了小孩的幼年,今天做的事,說是在幫白子慕,倒不如說在補全當年自己錯過的遺憾。
*
晚上休息的時候,白子慕和雷東川住在一個房間。
白子慕吃得有些撐,躺在那好半天沒動。
雷東川坐在一旁給他揉肚子,揉了兩下,忍不住低頭湊近了問他:“我和你爸,誰好?”
白子慕哼哼道:“都好啊。”
“必須挑一個呢?”
“唔……”
雷東川磨牙:“你這幾天一直跟著他,說句好聽的哄哄我都不行?小沒良心的,從小到大誰把你養大的,嗯?誰管你最多啊?”
白子慕被逗得直笑,推他下巴,扭頭道:“我媽媽,還有雷媽媽,反正不是你!”
“……怎麼就不是我了!”
“你故意氣我,還不聽話。”
這大帽子壓得結結實實,雷東川不服:“誰不聽你話了,自從在飲馬城,你自己說,我碰你一根手指頭沒有?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白子慕臉紅,捂住他的嘴不讓他說下去,雷東川幹瞪眼。
白子慕小聲道:“那鐵盒子,我讓你找的那個,你找了沒有?”
雷東川親他掌心,含糊道:“誰管那破鐵盒子,我找不到你,都快急瘋了。”
白子慕坐起來,拿額頭輕輕碰了他一下,笑道:“哥,我現在睡不著,我們出去找找吧?”
雷東川吃軟不吃硬,白子慕哄他一句,心裡就軟了半邊,再喊一聲“哥”也就點頭同意,跟著一起去了。
那是他們小時候的藏寶地,過去很長時間已經不是那麼好找了。
雷東川沿著牆壁,用腳步丈量,不時低聲提醒跟在後面的白子慕,讓他小心一點,不要摔跤。白子慕聽到笑了一聲,抬手牽住他衣角,雷東川這才放心一點,拿著手電筒慢慢向前。
老宅後院安靜,有月光灑下。
他們的身影重疊,像是和許多年前那會一樣,兩個半大的孩子,一前一後在院中探險。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個夏日午後,曬成黑小子的雷東川走在前面,一邊念叨一邊用自己的腳步丈量出“一百步”的位置,跟在他身後的漂亮小卷毛懷裡緊緊抱著一個鐵皮盒子。
……
走在前面的雷東川停下腳步,他已經成年,比小時候要少走許多步,估摸著快到的時候就伸手摸索牆壁上的石磚,很快就摸到了他們當時做的記號。隻是石磚上面好像還
刻了什麼凹凸不平的字,摸著和以前不太一樣。
“應該是找到了,你等會,我先看看。”雷東川拿手電筒照著,彎腰看了下。
他看到歪歪斜斜的小字。
石磚內側隱蔽處,刻著他們兩人的名字,隻是比起以前多了兩個字:喜歡。
——白子慕喜歡雷東川。
那是小朋友的筆跡,很稚嫩,但一筆一劃刻得認真,後來像是又被重重描繪過好多遍,字跡很深。
白子慕站在一旁,仰頭看月亮。
雷東川內心被狂喜席卷,像是一場風暴似的,那種感情來的既猛烈又炙熱,嘴角的笑意控制不住,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把白子慕抱住轉了幾個圈。
白子慕臉上發燙,壓低了聲音讓他別鬧。
雷東川驚喜太過,反復跟他確認:“石磚上的字,是你刻的吧?小碗兒,那會你就喜歡我了對不對?你也喜歡我的吧,對不對?”
白子慕輕輕撞他額頭,帶了點惱怒道:“我當然是喜歡你的!要不然怎麼會,怎麼會……允許你親我!”
雷東川鼻尖蹭了蹭他的,追問他:“什麼時候的事?”
白子慕:“……比哥哥早。”
“嗯?”
“比哥哥喜歡我的時候,還要早。”
這是他們幼年時的秘密基地,而眼前,是他秘密愛戀著的人。
他們一起藏了寶藏,白子慕很小心,他每年都會來重新找一找,再藏得更隱秘一點。再長大一點,他就在他們名字中間寫下了“喜歡”兩個字,後來慢慢的,重復的時間多了,那份喜歡已經不足以表達。
字跡刻在石磚上,所以一直都沒有消去。
又或者那一層疊一層,不停重復刻下的痕跡,代表他們在一起很多、很多年。
雷東川高興極了,還想親親他。
手電筒關了,扔在一旁,庭院裡一下暗下來,兩個人被一旁的樹枝絆倒,摔在地上,幸好有厚厚的枯草,倒也沒事。
雷東川手護在白子慕腦後,確認他無礙之後,保護的手掌變成了掌控的一方,一邊自己靠近,一邊不許他逃。
白子慕略微推了一下,但也由著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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