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2024-11-27 15:22:212924

梁戍笑著看他:“陪我?”


柳弦安點頭:“陪王爺 。”


兩人在街上慢慢地走著,兩旁屋檐下掛著的五彩繩索還在隨風搖,其實是很好看的。柳弦安心想,要是沒有案子就好了,沒有案子,隻有五彩會,隻有滿城歌舞。他最近已經慢慢領略到了紅塵煙火的滋味,覺得麻煩也有麻煩的好,當然了,前提是不能自己一個人麻煩。


又一陣冷風襲來,梁戍解下披風裹住他,一道回了府衙。高林還在帶著手下挑燈苦讀,讀得整個人頭暈眼花,直嘆自己當初在學堂時若能有此時一半努力,估摸早就已經光宗耀祖,中了狀元。


書不逢時啊,不逢時,他昏天暗地地打了個呵欠,繼續充當愛情路上的鋪路石。


但驍王殿下倒並沒有色令智昏,而是與柳弦安又去了一趟停屍房,想繼續查一查那具無名白骨,院子裡卻已經杵了四五個人,看衣著與佩刀,應當是西南駐軍。


聽到木門響,屍骨旁站著的男人回過身,他面容硬朗,身姿一觀便知出自軍營。不過官職並不高,因為他完全不認識梁戍,隻是略一點頭,權當打招呼,又道:“聽說這具女屍曾懷過孕,確定嗎?”


“確定。”柳弦安指給他看,“這裡有變形,很容易就能判定。”


“那這處傷呢?”男人又問腿骨上的一道暗色。


“骨折過,不嚴重,八成沒看大夫,沒打夾板,自己長好的,才會出現這種輕微的變形。”柳弦安道,“還有小臂,以及這處指骨,也一樣受過骨傷。”


“全部都是自己長好的?”男人皺眉問完,才覺得自己似乎語氣不佳,便又抱拳道,“在下童鷗,西南駐軍南三十五營統領,此番是奉總統領之命,前來查探懷貞城鬧鬼一案。我在來路上已經聽說了一些事,不過二位看著,似乎並不像捉鬼的巫師。”


“我們確實不是巫師,是大夫。”柳弦安道,“正好路過此處,覺得女鬼爬墳實在荒謬,就過來看看。”


梁戍突然問:“最近東九營忙嗎?我有一位大哥在那裡當差,若他得空,我們也過去探望探望。”


童鷗搖頭:“不忙,東營前陣子剛剛整改完,最近正好在分批休息。”


梁戍笑笑:“知道了,多謝。”


柳弦安不知這一問的目的在何處,梁戍卻已經按著他的肩膀,將人往前推了推:“既然童統領是為女鬼專程而來,那你便將這具女屍的異狀都細細說與他聽,或許會有新的線索。”

Advertisement


柳弦安還是沒明白,一具無名白骨,哪怕說得再仔細……等等,除非他認識這具白骨?梁戍放在他肩上的手稍微握了握,柳弦安會意,便從屍骨頭顱上的小傷口開始,一處一處地仔細講解。這具屍骨的年齡不會很大,骨傷雖多,但都不嚴重。


“這一處例外。”柳弦安道,“這兒傷得很重,而且應該是自幼就有傷,導致長大後一直提不得重物。”


童鷗疑惑:“是說腕骨嗎?”


“嗯,不過也說不準,畢竟在地下埋了許多年。”柳弦安站直身體,“一共就這些。”


童鷗道:“好,多謝大夫,我還要去找一趟單大人,就先告辭。”


他帶人離開了小院,梁戍略一招手,立刻就有人從暗處落地:“殿下。”


“去盯著他。”


“是!”


來去皆如風,柳弦安看得驚奇:“他們一直跟著王爺?”


梁戍點頭:“是,皇兄的御前侍衛,好玩嗎?”


“那豈不是……”柳弦安心想,這有什麼好玩的,時時刻刻有人監視。腦海裡的一卷卷史書立刻被翻出來,波詭雲譎各種驚變。梁戍看著他皺起來的眉頭,自然能猜出此時對方的心中所想,笑著屈指敲敲:“不必緊張,同你想的不一樣。”


柳弦安追問:“那是什麼樣?”


“怕我在去白鶴山莊求親的路上跑了。”梁戍道,“這種事我經常幹,皇兄也就有了對策。”


經常幹,就說明經常有人給驍王殿下說親,面對這隨時都有可能成親的極高危戶,柳弦安覺得頭很痛,他盡量擺出四萬八千歲的權威來,雲淡風輕地說:“成親也沒什麼好的。”


“沒什麼好,就應該不成親。”梁戍問,“那你還‘誰都可以’?”


柳弦安立刻接話:“那我也可以不成。”


從“誰都可以”變成“誰都不可以”,梁戍也不知自己是該氣還是該笑,於是抬手彈他的腦袋瓜,想看看裡頭到底還裝了多少能噎死自己的本事。柳弦安卻已經抱著頭跑了,心想王爺怎麼這樣,我隻是提議大家也可以不成親,他就敲我。


梁戍命令:“過來。”


柳弦安不肯過來,他問:“王爺為何要派人盯著童鷗?”


“東九營離懷貞城隻有八天路程,再不濟還有東三營、東十二營,哪怕是北邊四營,也要比他的南三十五營距離更近。”梁戍道,“西南駐軍總統領是我指派的,他的脾氣我最清楚不過,從來不會浪費人力,更不會舍近求遠,所以除非是童鷗自願請求來懷貞城,那麼看在整支駐軍都很闲的份上,他才有可能點頭答應。”


柳弦安聽懂了。城裡鬧小鬼這種事,哪怕案子查得再快再好,也不會算作軍功,確實沒必要跨越十幾個大營專程趕來,便又道:“方才我在解釋其餘骨傷的時候,他隻是點頭,但腕骨那處卻是我隨口編的,而他果然也提出了質疑,說明童鷗八成知道那裡沒有傷。”


梁戍笑道:“學會騙人了。”


“這不叫騙人,叫兵不厭詐。”柳弦安道,“走,我們去把這件事告訴高副將。”


“告訴他做什麼?”梁戍不同意,“高林這輩子,可能也就認認真真翻這麼一回書,你竟還要去打擾。”


柳弦安說,那不去也可以。


兩人一同回到客棧休息,把高副將獨自丟在冷風寒霜的破爛卷宗房裡。


簡直聞者落淚。


而當天夜裡,柳二公子又失眠了,阿寧掏出藥箱提議,不如我給公子扎一針。


柳弦安踩著軟鞋坐在床邊,想了一會兒,吩咐道:“你去看看王爺睡沒睡。”


阿寧答應一聲,躡手躡腳站在走廊上想偷聽,卻正好被開門的驍王殿下逮了個正著,頓時大窘:“王爺還還還還沒歇息?”


“沒有。”梁戍往他身後一掃,“有事?”


阿寧維持著尷尬而又熱情的笑,同樣扭頭看向自家公子,不知道啊,我們應該有事嗎?


柳弦安覺得,那也能有一下,因為反正睡不著。


於是阿寧便被派到樓下煮了一壺花茶。柳弦安坐在桌邊,看著隻在寢衣外罩了一件寬袍的驍王殿下,這衣服確實要比自己畫出的那些浴袍好看許多,可見宮廷裁縫的手藝果然不一般。


梁戍問:“你又在看什麼?”


柳弦安答:“衣服。”


梁戍道:“倘若喜歡,將來回到王城,我也送一件給你。”


柳弦安卻想,喜歡歸喜歡,但我自己不想穿,因為看起來就很冷。領口敞著,寬袍的布料像流水一樣薄軟,正輕柔覆在驍王殿下因為常年徵戰,而顯得異常精悍漂亮的肌肉上。


梁戍扯著他的發帶:“你怎麼看得一點都不收斂?”


柳弦安疼得皺眉:“因為王爺穿得也並不收斂。”


一句話就戳穿了驍王殿下求偶開屏,看似不經意出門,其實在房間裡換了半天衣服的孔雀本質,不愧是活了四萬八千歲的睡仙。


梁戍將茶杯從他手中奪走:“不許喝。”


柳弦安也不搶,將另一個茶杯端過來,低頭啜飲一口。


雙唇紅而湿潤。


搶杯子這種行為幼稚不幼稚暫且不論,但趙小毛顯然是沒法體會此時驍王殿下心情的。


似火燎原。


作者有話要說:


趙小毛是王府看門人那個隻會扯小女孩辮子的兒子Orz.


第58章


房間寂靜, 隻有短短一截蠟燭在隨著風跳,火苗“撲撲”蹿出一寸高。


柳弦安放下手中空杯,起身去櫃子裡找出一個燈罩, 看著挺舊, 卻還是個稀罕貨, 雙層中空,上頭細細描畫著才子佳人, 被熱氣一燎,兩層燈罩便晃晃悠悠地轉了起來。小河裡蓮燈載著鴛鴦繡帕一起飄,柳弦安就說:“白鶴城裡也有差不多的夜遊會, 燈火漂了滿河, 我與阿寧曾去過一次。”


於是原本就很擁擠的夜遊會, 立刻變得更加擁擠, 所有人都踮起腳想看看柳二公子,也不再往河中放手帕了,直接捏在手裡朝他拋。這樣一來, 就搞得許多辛辛苦苦寫了詩,卻壓根沒有姑娘願意看的“才子”大為不滿,回家立刻曲裡拐彎寫了許多酸溜溜的詩罵他。


“不過我大哥全部替我罵回去了。”柳弦安道。

熱門推薦

他的非分之想

兒子開玩具車亂竄,直接劃花了一輛邁 巴赫。車上下來的,竟然是前任!「拿 車出氣的習慣,像你。」

我把惡毒女配養成資本家

十套房的拆遷款到賬後,我得知自己是一本小說裡的惡毒女配

堵你無路可逃

"十歲那年,我有了一個異父異母的哥哥。 可他也是學校裡霸凌我的對象。 我避他不及,高考後選了離家很遠的大學。 他卻在看到我的大學錄取通知書後,闖入我的房間,將我抵在門後。 「林瑤,大學裡不準談戀愛!」"

直男舍友暴躁追夫

"和直男舍友撞衫。 被偷拍發到校園網上,引來一堆CP粉。 想起親口說不理解 gay 的少爺室友。 我立刻發帖澄清。 又被眼尖的同學發現,他上手扒我衣服,大家更是嗑瘋了。 暴躁室友一頓輸出。 「情侶款,專門買的。」 「嚇跑老子媳婦,你們賠!」 「換著穿怎麼了,這是情調,懂?」"

我在人間販賣浪漫

江鍇,曾經是我眼裏的校霸,如今,我成了江鍇眼裏的惡霸。

綠茶室友總想勾引我男朋友

"上一世,綠茶室友知道我男朋友家裡有錢。 便脫光了衣服,跑男廁去勾引他。 ????? 被拒後,反手告我男朋友性騷擾。"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

Copyright © 2024. All rights reserved. This site is protected by reCAPTCHA and the Google Privacy Policy and Terms of Service app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