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2024-11-27 18:41:163278

  在光下,祁醒的黑色眼瞳泛出幾分淺色,更有少見的蠱惑魅力,此刻他隻看著她一個,勾唇引誘:“誤會什麼?”

  即便腦海裡跳躍著各種答案。

  但葉伏秋沒辦法再說。

  因為都是些難以啟齒的字詞。

  “崇大,也有類似於這樣兒的地方。”祁醒緩緩下放視線,在她唇邊遊移,“中心花園的亭子旁邊,挨著湖,有一片特別普通的草坪。”

  “明明哪兒都有的草坪,他們偏要叫它情人坡。”他笑,似乎不屑一顧。

  葉伏秋被他緊盯著,說話都慢了下來,更像情人呢喃了:“情人坡,也是學生情侶經常扎堆約會的地方?”

  “他們,他們都一般都幹什麼呀……”光天化日,應該不至於在外面就。

  她剛剛問出這一句“愚蠢至極”的問題,祁醒忽然偏頭下來。

  陽光明寐,無風卻繾綣——

  湖邊長椅,忽然陷入一片安靜。

  遠遠路過的同學看見,也不過一臉豔色低頭趕緊走過。

  葉伏秋眼角隨驚愕怔開,直到他確確實實吻到她唇瓣上,她才想起來閉眼。

  那一秒,她好像不再是葉伏秋,對方也不是祁醒。

  他們隻是最普通的一對校園情侶,在特定又珍稀的地點情不自已。

  祁醒沒有拉著她折磨捻弄,而是吮了三兩下就放開了她。

Advertisement

  湖面起微風,兩人鼻尖相蹭後遠離,而後各自睜開眼。

  “就幹這個。”祁醒撫摸著她和臉頰一樣紅的嘴唇,眼裡笑意愈濃,“以前我覺得他們無趣。”

  “親自試了一下,沒想到。”

  “還挺有意思。”

  ……

  祁醒在校園湖畔給予她的那一個吻,成了葉伏秋多日悸動難安的病源。

  他侵佔她心緒的勢頭,有時像洶湧可怕的風暴,有時又像漲潮而上的浮浮海水,等她意識到,自己已然成了那被淹沒的礁石。

  那之後,他沒再出現,在家裡也隻有早晚歸來出門的時候能見上一面。

  他又忙起來了。

  霄粵灣的秋冬逐漸覆蓋整座城市,葉伏秋第一次感受到了南方的冬天氣候,空氣潮湿又轉涼,家裡遠遠不到開啟地暖的時間,葉伏秋也不敢當著人說自己感覺冷,隻能是悄悄給自己多加被子。

  濱陽的冬天是刺骨幹燥的,但隻要逃到室內就會舒適。霄粵灣的冬天,卻冷得她不痛快。

  這天晚上,蓋著厚重被子的她睡得不踏實。

  可能是因為壓在身上的東西太多了,葉伏秋的夢一個接一個。

  最後不知怎的,竟然夢到了爸爸。

  但不同於過去夢見他,這次夢境竟然把她帶進了回憶裡。

  六歲那年,她還不太記事。

  隻記得那年父親從外地打工回來,就神神叨叨,不知怎的和母親發生了不小的爭執,還沒在家裡待夠一個月,就又跑出去了。

  錢是帶了回來,在外面做工雖然掙得多,但媽媽總怕他萬一有危險,想讓他穩定下來。

  但爸爸沒有任何猶豫,隻說讓她顧好家,其他的他去做就夠了。

  妹妹在身邊睡得香,臥室沒關門,他們以為她也睡了,實際上,葉伏秋聽得一清二楚,隻是不明白。

  為什麼爸爸不能留在家裡,她真的舍不得他。

  後來的幾年,爸爸在外地顛沛,每次回來也隻能短暫陪陪她,就又背上行囊離家。

  他辛苦賺回來的錢都補貼了家裡,情況似乎更好了一點,她記得爸爸曾經囑咐過媽媽,要她每天在兩個女兒的書包裡,多帶一份水果。

  就是這樣心思細膩的爸爸,他那雙手,卻日益粗糙了。

  十四歲,爸爸終於回來,並且說打算暫時留在濱陽。

  但他卻好像變了個人,以前老實憨厚的爸爸,竟變得找各種借口夜不歸宿,每天和不知哪裡結識的朋友喝酒到夜裡才回來。

  媽媽隻要多問一句,他就會怒斥回來。

  他回來短短一個月,幾乎隔三差五就要和媽媽吵架。

  這次臥室的門緊緊關著,她卻也還是可以清晰地聽到他們的聲音。

  她轉身,捂住睡著了的妹妹的耳朵,慌得想哭。

  吵架的次數越來越多,媽媽的狀態也不如平時了。

  後來不知道她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竟有人說爸爸有外遇,葉伏秋聽到了,堅決不信,但又好似天都塌了。

  媽媽像瘋了一樣發泄情緒,又不知該去哪裡找他,最後打了爸爸哥們的電話才知道,他真的在歌廳。

  她不能接受腦子裡想象的各種不堪,衝去找爸爸,結果正好看見爸爸和一群叔叔,還有穿著清涼的陌生女人出來。

  那個曾經抱著她坐在田野間暢想未來的爸爸,變得那麼陌生。

  她不接受任何解釋扭頭就跑,生怕身後的爸爸追上她。

  然而,一塊無意間墜落的廣告牌,打斷了一切。

  “秋——!”

  身後猛地被一股推力撲向地面,一陣震耳欲聾的噪音過後,她呆呆地回頭。

  就有了那個染著血的秋天。

  ……

  葉伏秋難以再感受那時的痛苦,掙扎著從夢裡脫身。

  她緩緩睜開眼,偏頭,飄窗外已然泛起清晨白光。

  被子隨她的動作鼓起,葉伏秋把厚重的被子剝去一層,翻了個身,把臉埋入枕頭裡,深深嘆息一口。

  如果一起真能隻是一場夢就好了。

  如果一切都隻是一場噩夢,隻要她醒來,無需任何代價就可以終結。

  葉伏秋伸手,在發涼的鼻尖揉了揉。

  都怪她,沒錯。

  那天爭執時妹妹說的,確實沒錯。

  如果不是她衝動,不是她怎麼都不肯回頭等他,就不會有如今家裡破敗的一切。

  她應該負責,也該攬下扛起原生家庭的責任。

  即使,她也和所有十八歲少女們一樣,有著鴻鵠般高飛的自由志向。

  ……

  煩擾的夢境沒能消散昨天的疲憊,葉伏秋又在床上賴了一個多小時才起來。

  今天是周末,她也順理成章地任由自己頹廢一小會兒。

  葉伏秋下樓,正好遇到剛接完電話要上樓的保姆婆婆,“早上好,您這是要幹嘛呀。”

  保姆看見她,像是看見救星了:“唷,秋秋啊,你待會忙不忙?”

  “怎麼了?”她問。

  保姆婆婆說:“剛剛接到了阿醒的電話,他今天在公司,有份文件忘記拿了,他身邊的人都走不開,又急用,讓我去送一趟。”

  說完,她犯難,“可是,今天家裡廚師不在,我得準備午飯啊,一會兒祁董和太太結束活動以後要回來吃。”

  “我一去一回,LAMGHUAN有點來不及。”

  葉伏秋一聽立刻懂了,恰好,因為昨晚的噩夢,她莫名想見祁醒,借他身上的那股安全感驅散一下身心的不安。

  “是什麼東西?我替您走一趟吧。”

  ……

  四十分鍾後,葉伏秋被司機送到了祁家財團“啟盛”的總部大樓。

  葉伏秋抱著一沓牛皮紙下了車,仰頭,被眼前這坐落於市中心經濟商業區的摩天大樓震撼了。

  數十層的玻璃大廈有著獨特又簡約的建築設計,像一把利劍從雲端墜落,插在這篇寸土寸金的地界上,無人能敵。

  大堂進出的人都穿著白領正裝,無一不是急著奔赴什麼地方,目標明確。

  學生打扮的人在這裡格格不入,葉伏秋舉步維艱,生怕被當成異類打量。

  她小心翼翼挪步,有些不敢進這旋轉門。

  誰知一側的安保非常禮貌地直接為她打開偏門,微微鞠躬。

  公司安保的禮儀讓她想到每日在別墅執勤的祁家安保小哥,果然這樣顧及到每個細節的講究,都是出自一家呢。

  葉伏秋走進大廳,默默靠到一邊,撥通了祁醒的電話:“你在忙嗎?我已經到一樓了。”

  “你下來一趟吧。”她膽怯得恨不得立刻離開。

  祁醒接通得很快,環境裡似乎有電梯開門的叮叮聲,“找個地方等我會兒,我正要下來。”

  他一說話,葉伏秋心裡瞬間踏實了許多。

  她“嗯”了一聲,掛了電話在不起眼的地方乖乖等著。

  沒等一兩分鍾,隨著電梯間那邊一陣突起的躁動,葉伏秋抬頭望去。

  沒想到祁醒一身黑夾克配白色內搭,穿著運動褲和板鞋,比她更學生氣,他微微低頭一手拿手機一手抄兜,大步往外跨。

  即使他沒穿正裝,但一路見到他的所有人全都停下腳打招呼,然後再往前走。

  “祁總。”

  “祁總中午好!”

  ‘祁總好。’

  沒人不認識他。

  祁醒似乎早已習慣這樣的場面,也懶得一一回應,筆直往外走。

  安保看見他,立刻刷卡為他打開門禁,微微鞠躬。

  祁醒抬頭看過去,隔著一段距離與葉伏秋對視。

  葉伏秋剛要往前邁步,沒想到身邊沙發候客區三兩個男人站了起來。

  “祁醒!”

  她怔愣,看著他們臉色欣喜地對祁醒招手。

  祁醒不是下來找她的?

  祁醒瞥了一眼那三個人,徑直略過他們,“等著。”

  然後毫不猶豫走向後面的葉伏秋。

  好友們:“??”

  葉伏秋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瞄了他們一眼,“你還約了別人啊?”

  她趕緊把手裡的東西拿給他:“你快拿走用吧,我先回家了。”

  “剛才確實急著用。”祁醒沉了下胸口,壓著不滿,說著:“下面的人效率太低,那個會拖到後面開,不急了。”

  “啊,這樣啊。”葉伏秋點頭,“不過也省得你往家裡跑一趟了。”

  祁醒回頭,看向那三個悻悻尷尬的人,招手:“過來吧。”

  那三個男人看著跟祁醒歲數差不多,穿的也是半正裝半休闲,他們走過來,祁醒瞧著朋友身上的西服,無情吐槽了一句:“不知道以為你應聘來了。”

  其中一個笑了兩聲,“拜託,誰敢穿T恤拖鞋進你啟盛啊?!”

  祁醒扭頭,給她介紹:“這是我大學同學,舍友。”

  “待會你跟著我,一塊吃個飯再回家。”

  葉伏秋恍然想起了他們,隻不過三四年過去,她已經不記得模樣。

熱門推薦

跟閻王打賭後,我輸了七次才醒悟,原來我的命定之人一開始就錯了

"洛音變成鬼魂的三年,眼睜睜看著曾經的愛人沈鍾鈺為了她懊惱悔恨,終日不得安寧,得了嚴重的抑鬱症要自殺。 洛音動了惻隱之心,放棄了轉世投胎,回到了三年前。 既已知道了沈鍾鈺也離不開她的結局,這一世,她想好好過,與他攜手白頭。 可當洛音做好了四菜一湯等他時,卻收到了妹妹發來的床照。 她忍了一次又一次。"

遠山勿寧

"段遠山在我與他的帝後大婚之日,以牽機斷我性命。 他說,我既已知曉他是替身,便隻能去死。 可我死後,他又日夜為我招魂。 當我借旁人屍身重生,我慢條斯理地勾起他的臉,語若輕鴻。 「既是借著別人身份得來的東西,就該原封不動地還回去。」"

用真心

我和謝裴是娛樂圈出名的恩愛夫妻。婚 戀綜藝上 他為我打拳擊寒 我為他蹦極跳崖。

海中明月吹皺起

"我陪著趙昭川流放邊關,為他毀了容、跛了腳。 後來,趙昭川謀反當了皇帝,將曾經折辱他的前朝公主關進地牢。 我在皇宮,笑看他們上演宿敵變情人的戲碼。 趙昭川總是故意裝喜歡我,來激怒公主。 “你狠心將我拋棄的時候,是嫣嫣陪在我身側。” 我在門口聽得百無聊賴,摳了摳耳朵。 “系統,撮合他們的任務進度如何了?我想回家。” 但我沒想到—— 後來,他紅著眼眶,緊拽著我,神色陰鬱。 “嫣嫣,沒有我的允許,你要去哪兒?”"

青山見我應如是

"我媽心疼我痴戀七年,把養子灌醉,鎖進我房間。 第二天,宋楚白和我的床照被掛上熱搜,他冷著臉向我求婚。 婚宴草草結束,他躲到山上清修,等我們的女兒五歲了,才點頭回來。 女兒迫不及待見到爸爸,非要上山去接。 躺在他懷裡的溫碧柔看見和宋楚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女兒,心碎離開,卻失足跌落山崖。 宋楚白抱著溫碧柔的屍體哭了三天三夜。 此後他回歸家庭,成為了人人稱贊的好丈夫好爸爸。"

哭精上位指南

"離婚時老婆說,我這輩子都體會不到擁有小奶狗的快樂。 我氣笑了,當晚就體會了一番……"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

Copyright © 2024. All rights reserved. This site is protected by reCAPTCHA and the Google Privacy Policy and Terms of Service app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