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4-11-29 14:42:353993

我奉命刺殺攝政王。


於是扮成丫鬟,潛進府中,在他茶水裡下了一整包的毒。


他端著杯子看了半晌,眉頭緊皺,試探地問:


「你在裡頭勾芡了?」


我大驚:「怎麼可能!」


卻在抬頭時看見那稠成面糊糊的水。


我呲著的大牙立馬收回來。


01


我是蘇冉。


殺手排行榜上倒數第一的女刺客。


入行三年,沒人能從我手上死著離開。


正因為如此,我已經很久沒有開張了。


直到今天,突然有人給我派了份暗殺任務。


他施施然在我對面坐下,手裡拿著厚厚一沓銀票,開口就是:


「久仰大名。」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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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大名?


我跟人殊死搏鬥一個時辰,結果對方就受點皮外傷的大名?


這就不必再提了吧!


我一點都沒感到欣喜,甚至覺得這人陰陽怪氣。


不過他倒也爽快,不多廢話,直接切入正題,往桌上甩了張攝政王的畫像。


「找機會殺了他。」


我定睛一看,張口就來:「辦不了。」


「這人是我的摯愛親朋,幼時玩伴。」


個屁。


我就是窮得揭不開鍋,想多敲詐一筆罷了。


誰料面前這人還真信了,喃喃道:「怎會如此?」


不知怎的,我從他迷茫的語氣裡油然聽出一種被需要的滿足。


於是立馬叫住拔腿要走的他,看似糾結地開口:


「加錢,加錢就能辦!」


02


我成功潛進攝政王府。


當上了一名灑掃丫鬟。


白天,我把掃帚耍得虎虎生風。


管家都說我是個好苗子。


晚上,我蹲在牆頭熟悉地形。


時刻準備一擊斃命。


我觀察了許久,終於等來他一個人獨處的時候。


於是帶好工具,從半開的窗口一躍而進。


然後……就被攔腰卡在了上頭。


糟糕。


王府伙食太好,忘了做身材管理。


我膽戰心驚地往前看了一眼,攝政王頭都沒抬,不像是發現我的樣子。


從我這個角度,隻能看到他精致又清晰的下颌,以及不斷抽搐拼命壓下的嘴角。


我認真思索片刻,估計是折子上的內容太過離譜。


於是忍著腦袋充血的難受,又撲稜著腿往裡擠了幾下。


結果撐著窗的木杆一松,吧嗒一下砸我身上。


疼得我「嗷」地叫喚了聲。


他想不注意都難。


終於,攝政王撂下書,如墨的眸子盯著我看了片刻,幽幽道:


「賊?」


我人都傻了,在他的注視下遲疑地點了點頭。


他體貼道:「我現下還不準備休息,你過會兒再來吧。」


我怔了幾秒,十分識時務地騎驢下坡:


「好。」


接著吭哧吭哧往外爬。


誰知不動還好,一動衣服裡藏的暗器全都掉了出來。


噼裡啪啦一通亂響。


我雙手在空中無助地撈了兩把。


最後半仰起頭,跟沉默的他對視。


「如果我說,這是給你帶的見面禮,你信嗎?」


03


他沒信。


不僅如此,還衝旁邊做了個手勢,讓人將我從窗口揪了出來。


速度之快,讓我來不及反應。


我看著面前的黑衣人,幹咽兩口唾沫。


這就是傳說中的暗衛嗎?


怎麼感覺頗為眼熟。


正在我出神之際,攝政王闊步走到我面前,扯下我的面具。


我倆再次沉默相對。


我視線飄忽。


他目光堅定。


慢慢地,我看他如玉的臉飄上一抹緋紅,直至蔓延到耳側。


我哆嗦著:「你……」


暗衛應聲看去,立馬擰著胳膊將我按在地上:


「你竟敢下毒?」


我:「……」


一語驚醒夢中人。


對哦,我怎麼沒想到下毒?


還未等我開口狡辯,攝政王拍開他:


「門窗都關著,我有些悶罷了。」


他看對方仍滿臉警惕地立在一旁,又看了我兩眼,突然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直勾勾盯著腳尖:


「看她面相,不像壞人啊。」


暗衛翻了個大白眼,指了指滿地的作案工具,意思再明顯不過。


誰知攝政王直接擺爛似的閉上眼:


「那又怎樣,我這不是還沒死嘛。」


我震驚地看向他。


攝政王威名流傳甚廣。


怎麼沒聽人說過他腦子不太好?


04


攝政王雖傻,卻實在心善。


人證物證俱在,他都要極力保下我,甚至主動給我找理由。


此時,他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我的短刀,跟暗衛據理力爭:


「誰會蠢到派一個倒掛在窗上的刺客?」


我附和地點頭:「就是就是。」


暗衛軟硬不吃:「我在殺手榜上見過你。」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


電光石火間,我終於想起這暗衛是誰了。


宋淮,江湖第一殺手。


當年我和別人打得難舍難分時,就是他搶了我的人頭!


怪不得這些年少了許多他的傳聞。


原來是吃上公家飯了!


我十分不恥他這種行為,但此時,明顯不適合動手。


同行大姐告訴過我,要想保命,首先要學會見風使舵。


於是我腦瓜子極速轉動,迎著攝政王探究的目光脫口而出:


「我改好了,現在不殺了。」


話音落,我又想起那次失敗的刺殺經歷,補充道:


「不對,我以前也沒殺過人!」


攝政王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淡淡道:「本王信你。」


宋淮:「……」


「那你為何翻窗而進?」


我摳著指頭:「以前留下的職業病。」


他仍不依不饒:「又為何拿這麼多武器?」


我看向桌子上的各類管制刀具,撒起謊來越發得心應手:


「其實,我是個木工。」


我扯出黑色外袍裡的丫鬟服,啪嗒一聲就跪下了:


「奴婢感念王爺給我一份養家糊口的差事,就想著給他雕一些小玩意。」


宋淮默默拔刀:「荒謬。」


攝政王興致盎然地思索片刻:「那就雕隻鳥吧。」


我諂媚的笑一下就僵在臉上。


什麼情況?


他不是應該說「本王不稀罕」,或是「省著點力氣滾去掃地」嗎?


怎麼這麼輕易就應下了?


我這雙隻會舞刀弄劍的手,哪幹得了這麼精細的活?!


宋淮看我表情復雜,立馬橫著劍架我脖子上。


「若是雕不出來,我就雕你的頭蓋骨。」


我偏頭看了眼泛著寒光的劍刃,吭哧癟肚地點頭退下。


結果攝政王又叫住我。


明滅燭光映著那張堪稱神跡的臉,他薄唇輕啟:


「走正門。」


我從窗沿上跳下來:「是。」


05


攝政王日日忙得腳不沾地。


自然沒空監督我雕鳥。


於是,我在另一個夜晚飛奔到怡春院。


找到那位心靈手巧的好友陳思思。


我言簡意赅地訴說要求:「刻隻鳥,要大的。」


她雖茫然不解,卻還是點頭應下。


兩日後,我們相約在王府後門的榕樹下見面。


她做賊般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樂呵呵地塞給我:


「你要的鳥。」


我滿懷憧憬地打開,隻一眼,差點連盒帶鳥一起扔掉。


「這是什麼玩意?」


我都不忍心再去看那醜東西,隻覺得臉皮發燙。


我嚎:「你怎麼把怡春院姑娘們的玩具給偷出來了?!」


她漂亮的臉上滿是疑惑:「你不是要……」


話沒說完,她一拍腦袋,恍然大悟:「你說的不是男人身上的那髒東西啊。」


我:「……」


廢話!


她吐著舌頭,不好意思地笑:「我理解錯了,明日,明日這個時候,我一定給你送來!」


說完,她拔腿就跑。


隻剩我站在路邊,思考該怎麼毀屍滅跡。


我環視四周,路邊就是小溪,順水衝下去,誰都發現不了。


說幹就幹,我抬手蓄力。


下一秒,手裡一輕。


宋淮倒吊在樹上,眼裡閃著智慧的光。


他忽然一笑,翻身跳上牆,幾個動作間就躍進王府。


隔著堵牆,我聽他賤兮兮的聲音傳來:


「人贓俱獲,這下我看你怎麼跟王爺狡辯。」


我:「……」


尼瑪!


這要讓別人看見,我這張如花似玉的臉還往哪擱!


我頓感不妙。


可他像條撒了歡的瘋狗,我根本追不上!


待我喘著粗氣敲開書房門時,那錦盒已經大開著放在攝政王的案上。


宋淮那廝遠遠站在一旁,滿臉小人得志。


攝政王兩指託腮,蹙眉盯著盒裡的東西。


表情嚴肅得像是遇到了什麼滔天難題。


推門而入的瞬間,兩人聞聲朝我看來。


憑借這麼多年練就的求生本能,我一個滑跪,溜到攝政王面前,硬生生擠出幾滴眼淚:


「奴婢該死。」


他往後仰躺,靠上椅背。


褚紅色的官袍襯得他容貌越發瑰麗,活像深山裡的豔鬼。


此時,他長指輕點扶手,目光從盒子移到我臉上。


宋淮激動握刀:「需要我殺了她嗎?」


王爺開口打斷:「你刻得可真是……」


他頓了頓,在宋淮看過去之前扣上蓋子,閉眼緩神,誇道:


「惟妙惟肖。」


宋淮:「?」


我:「??」


真是極高的評價。


所以……他喜歡?


我不敢妄加揣測王爺的意思,心驚膽戰地拿餘光掃他。


這人面色倒還稱得上平靜,但我總覺得藏著股羞怒。


果不其然,他吐出兩口濁氣,刻意避開我探究的視線。


「這種驚世駭俗的雕法很少見,你師從……」


「花樓。」


我接話接得十分流暢,卻見他兩眼一翻:


「刻得很好,下次不要做了。」


06


自這次後,我莫名其妙地獲得了攝政王的信任。


他升了我的職位,允許我在書房貼身伺候。


不僅工作輕松,每月俸祿還比之前多了三兩。


我自然是一百個願意。


更何況,這個身份更便於我實施計劃。


攝政王在朝中樹敵不少。


來刺殺他的人像地裡的韭菜,一茬接著一茬。


宋淮雖然盡職,但也不能保證時刻寸步不離。


機智如我,自然不會浪費這個絕佳的機會。


於是,趁他出門追查刺客,我立馬掏出藥包。


手一抖,全灑進了水杯。


我掰著指頭默默算了下。


一口能藥倒一頭牛,那這些……


算了,藥死拉倒。


正好省了我再補幾刀。


我心中狂喜,把水杯放在他成堆的折子旁。


攝政王順手接過,遞到唇邊卻突然停住動作。


他眼皮低垂著看了半晌,眉頭緊皺,突然試探地問:


「你在裡頭勾芡了?」


我大驚:「怎麼可能!」


卻在抬頭時猛地看到杯中的畫面。


就這麼短短幾秒,那藥在水裡稠得像面糊糊。


我呲著的大牙立馬收回來。


攝政王卻無比鎮定,還沒聽我狡辯,就自覺將薄唇貼在杯沿上,也不知到底喝了沒有。


他喉結上下滾動,墨色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片刻後,他將水杯遞過來,舌尖勾過唇角的水漬,品評道:


「這芡調的有點苦。」


苦??


賣藥的老板分明說無色無味,還花了我一大筆錢。


難不成那老登騙我?!


而且這人喝了怎麼沒反應啊!


我滿心疑惑,偷偷用手指蘸了點杯中的水,放到嘴裡嘖了嘖。


「不苦啊。」


我轉身,想要哄騙他再喝幾口。


可是下一秒就腳底發軟,撲騰一下跌進攝政王懷中。


他那張冠玉似的臉在我眼中分裂成好多個。


我晃晃腦袋,圈著他的脖頸,睡眼蒙眬道:「奴婢有些頭暈,待我休息……。」


話音剛落,我腦袋一歪,徹底躺在他懷裡。


意識模糊之際,攝政王的聲音從我耳畔劃過:


「身體真好啊。」


他撫著我的鬢發,語氣含笑:「倒頭就睡。」


07


好丟臉。


我竟然睡了整整兩天。


再睜眼時,攝政王正在探我鼻息。


像是怕我嘎在他房間。


他眼睫輕晃,若無其事地收回手:「醒啦?」


我尷尬到無以復加,轉身將頭埋到被子裡,悶聲道:「嗯。」


下一秒,床微微下塌,攝政王和衣躺下,一把將鯉魚打挺的我按住。


「別亂動。」


他眼下烏青比之前更甚,大手隔著被褥搭在我腰上,闔眼嘆息:


「我照顧你兩天,你倒好,醒了就要跑,小沒良心的。」


他腦袋離我極近,手掌輕拍,哄孩子般低聲喃喃:「再陪我睡會兒。」


他的尾調極低,說話時熱氣全噴在我耳根,激得我臉紅心跳。


攝政王的呼吸聲漸漸平緩。


我咬著手,心思百轉千回。


這算什麼?


美男計、苦肉計、還是愛情三十六計?


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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