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餘青瑭撓了撓頭,“要是提前大大咧咧跟你說了——我試試能不能把你爹娘的魂魄找回來,結果卻沒成……”
“那不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嗎?”
葉辰焱小心翼翼地捧著手中的兩團光點,像護著世上罕見的珍寶。
他低下頭,彎了彎嘴角,託著光點,緩慢而堅定地朝他伸出了手。
餘青瑭把琴收起來,緊張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這才學著他的樣子,跟他一起託起這兩個光點。
魂魄大約是沒有溫度的,可手中沒有溫度,心裡卻莫名泛起一點溫情。
“走吧。”葉辰焱定定看著他,眼神難得溫柔繾綣,“我們一起帶他們回家。”
兩人並肩,朝那道歸家的裂縫走去。
最後站定在裂縫門前,葉辰焱輕聲開口:“青瑭。”
“你會不會……也想回家?”
餘青瑭知道他說的不是別鶴門,大概是另一個世界的家。
他眨了眨眼:“我在那個世界出了點意外,怕是很難活著了。”
“算是死過一回,肯定得看開,不過……想肯定還是有點想的。”
葉辰焱垂下眼,張了張嘴,餘青瑭沒等他開口,就輕輕撞了他一下,“但你放心,我肯定不會一個人偷偷溜走的。”
“享福大將出行,怎麼也得有點大排場,要界主給我鋪路,一路護送才行。”
葉辰焱露出笑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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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騎著界主去都行。”
“嘿嘿。”餘青瑭歪頭看他,故意湊到他眼前,“剛剛是不是心跳漏了一拍?慌了沒有?”
“你都知道我會緊張,還故意大喘氣嚇我!”葉辰焱睜大眼,嘆了口氣,閉上眼,連連搖頭,“往後還不知道我要怎麼被你怎麼欺負……”
“喂喂喂!”餘青瑭捧起手中光點,“你當著兩位前輩的話,說話要講良心的!不要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
葉辰焱笑彎了眼,伸手拉住他的手,和他一塊邁步,跨過那道裂縫,也跨過漫長的陰謀和磋磨。
他說:“走了,一塊回家。”
……
此時,塗州達摩院。
一名弟子慌慌張張地跑進院內,大聲呼喊:“住持,不好了!天上風雲色變,不知道發生什麼了?”
主持在金身佛像前雙手合十:“莫慌。”
“密宗來過消息,災難在即,有些移動也是正常。”
“他們說了,不是今日,就不用去。”
另一名小弟子被門口的臺階絆了一下,一個踉跄撲進來,來不及喊疼:“主持!壞了,他們已經將天道縫隙補上了,如今正大張旗鼓要辦慶功宴呢,九州修士都在,就咱們達摩院不在!”
“什麼!”主持“噌”地一下站起來,仿佛比那佛像更高,他怒目圓睜,“九州修士都在,難道就我達摩院一個修士也沒去?”
“這豈不是……”
“倒也不是!”小弟子急急開口,“陰差陽錯,寶山師兄在那!就是他託人傳的消息。”
“呃,不過、不過……”
小弟子支支吾吾,漲紅了臉,不好意思說話。
主持急性子,怒喝一聲:“說啊!”
小弟子偷看著主持的臉色:“呃,界主大度,他說,算我們達摩院在幫眾修士祈福,這慶功宴,一塊去也行。”
“就是……就是他說咱們達摩院的不吃葷腥麻煩,讓我們記得自備齋飯。”
主持:“……”
他額上青筋跳動,但深吸一口氣,“罷了,誰讓我達摩院不曾趕上,受些奚落也是正常。”
“還有……”小弟子偷眼看他,悄悄往後退了一步,“寶山師兄說,此番還以達摩院弟子身份出戰,之後、之後就不了。”
“過了今日,他要還俗。”
“說是、說是南州那邊,喜宴的日子都定了。”
主持“砰”地一聲一拳砸穿了木魚,大喝一聲:“我就知道他六根不淨!來人,拿我的戒棍!今日我就打到他六根清靜!”
“還、還有!”小弟子怕得快要哭出來,但還是頑強說忘記,“那邊讓我們多帶一份素齋飯,說是有人想嘗。”
主持怒喝一聲:“誰啊!膽敢這般差使我們!”
小弟子表情古怪:“他說是——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享福大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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