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大營。
縱使蕭定淵說沒事,蕭景行等人還是讓隨行的太醫們給他診治了一番,確認無事,這才放下心。
等檢查完,外頭的天色也已經黑了,篝火已經全被點上。
整座東山一半被黑夜籠罩著,一半卻因為篝火亮如白晝,宮人們端著紅木託盤,魚貫而入,給這些累了一日的貴人們送上新鮮可口的飯菜。
顧無憂照舊和蕭無瑕坐在一起。
這會確定大家都沒事了,蕭無瑕便扯著她問起騎馬的事,“表姐,你什麼時候馬騎得這麼好了?”
顧無憂自然不可能說這是上輩子的大將軍教她的,便道:“以前在琅琊的時候練得。”
她這話倒也不是什麼虛言謊話,她以前在琅琊的時候的確跟著幾個表哥學過騎射,可她不是嫌風沙太大就是嫌太陽太曬,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沒認真去學。
不過這些事,自然也不會真的有人去刨根究底。
就像蕭無瑕聽到這話,也隻是眼睛一亮,託著小臉,由衷地誇贊道:“表姐真厲害!”
顧無憂笑笑,剛想說話,前頭就傳來宦官的聲音,是要就著今天打獵的排名論功行賞了,這是舊年就有的,按著統計,第一名是趙承佑,第二名是李欽遠,兩人一個得了一把弓弩,一個得了一把好劍,而後便是蕭景行、傅顯等人,也都是各個有賞。
等大家磕完頭道完謝,蕭定淵卻單獨讓李欽遠留了下來。
他坐在高高的龍椅上,垂眸看著李欽遠,溫聲笑道:“今天七郎射殺猛虎有功,雖說按著獵物,你隻在第二,但朕——另有賞賜。”
眾人這會也已經知道今天全賴這位李七郎射殺猛虎有功,若不然,如今還不知道是個什麼狀況呢,因此聽到慶禧帝要賞賜,他們也全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往最前方看去。
顧無憂更是如此。
早在李欽遠出現的時候,她的眼裡就隻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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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見姨夫要賞賜他,她比誰都要開心,一雙柳眉彎彎,底下月牙似的眼睛更是笑得隻剩下一條縫。
心裡猜測著,不知道姨夫會賞賜些什麼呢?
她託著腮,一瞬不瞬地看著李欽遠,就在她浮想聯翩的時候,突然聽到蕭定淵笑著說道:“你今年也十七了,都說先成家再立業,不如朕就給你賜一樁婚事吧。”
顧無憂起初沉浸在自己的聯想中沒反應過來,等聽到底下發出唏噓之聲才回過神。
“姨夫說了什麼?”她問蕭無瑕。
“啊,”蕭無瑕吃著葡萄,聞言,不大在意地和她說道:“父皇說要給他賜婚,還沒說是哪家女兒。”
什麼?!
給大將軍賜婚?
顧無憂變了臉,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站起身,張口就說:“不行!”
李欽遠也在同一時間說了一聲“不行”。
兩人似乎都沒想到,對視一眼,未再往下說,而這個本就沒什麼聲音的地方在兩人這聲“不行”後,突然就變得安靜下來,蕭定淵似乎也沒想到,怔怔看著兩人,半響才問顧無憂,“蠻蠻為何說不行?”
“因為——”
顧無憂察覺到有許多人在看她,這其中有她認識的,不認識的,也看到有許多目光,怔楞的,疑惑的,關切的,阻止的……可當她看到跪在地上那個白衣少年望過來的眼神,看到他眼中的阻止時,還是咬著牙走了出去,直接跪在了李欽遠的身邊。
然後仰著頭去看蕭定淵,義無反顧地同他說道:“因為,我喜歡他。”
第105章
顧無憂的聲音並不算響,可在這萬籟俱寂的一個地方,愣是讓坐在最末尾的那些人也都聽到了,一時之間,不管之前是在做什麼的,這會目光全都落在了顧無憂和李欽遠的身上。
倘若是先前恍神沒聽到的,看到這個氣氛,便悄悄問一下身邊人,得知顧無憂說得那番話之後便露出一副掉了下巴的驚愕樣子。
定國公府的樂平郡主喜歡魏國公府的李七郎?
這是什麼驚天秘聞?
至於坐在最前面的那些人,臉上的表情就更加豐富了,有像傅顯、顧瑜等人早就知道兩人關系,面露著急的,也有像顧容、蕭景行這些私下察覺到什麼,但未曾表露,此時抿唇不語,眼中卻含著關切的。
自然也有像蕭無瑕這樣,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
顧九非就坐在顧無忌的身旁,早在顧無憂站起來的時候,他就知道大事不好,原本是想制止她,哪裡想到她會這麼果斷,說站出來就站出來,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表達了自己的心意,全然不怕旁人聽到了會怎麼想。
餘光瞥了一眼身邊的父親,見他剛才還揚著笑意的臉此時呆怔著,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顧無忌的確是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剛才聽到陛下要賜婚的時候,還側頭和李岑參說著話,還想著要真是賜了婚,回頭他就多送些好禮,李欽遠這孩子挺合他心意的,也算是救了他們父女三人,他不介意多幫襯著人一些。
可哪裡想到,他竟然會聽到這樣一番話。
目光呆滯地看著不遠處,紅衣少女和白衣少年還並肩跪著,無論是從面貌還是身形,看起來都是如此般配,猶如神仙眷侶一般,可他卻愣是看出了一肚子火。
剎那間。
顧無忌的腦中閃過無數念頭,就差直接摔了杯盞站起來,好好教訓一頓李七郎,再問一回自己的女兒,可曾受過他什麼欺負?
蠻蠻才回京城不久,以前哪裡認識李欽遠?
肯定是這浪蕩子勾搭的蠻蠻!
他越想越氣,要不是礙著現在蕭定淵還在,估計當場就要發作了。
蕭定淵也沒想到自己的一樁好意會演變成這樣的結果。
這會看著底下還跪著的兩人,又看了一眼神色難辨的顧無忌,一時間,倒真是有些犯難了,還是身旁宦官德安知他心意,躬身插嘴道:“陛下,老奴看您還不如賞賜些別的。”
蕭景行也順勢起身,說道:“是啊,父皇,七郎既然擅長騎射,他今日既得了一把好劍,不如您再賞一把弓弩吧,以示嘉獎。”
有這兩人開口——
蕭定淵也就順著梯子往下,點頭道:“既如此,便把我那把純金的弓弩賞賜給李家七郎。”
話落,他也不再提起此事,而是看著底下兩人,仿佛沒聽到先前那番話似的,“好了,你們也累了一天了,回座歇息吧。”
若是別家女兒,賜婚也就賜婚了。
可這是若華的女兒,他要真賜了婚,以若華那個性子,估計回頭能進宮來找他算賬……
德安已經拿了弓弩走了下來,他親自彎腰遞給李欽遠,嘴裡笑道:“李七公子,這是陛下給您的嘉獎,您拿著吧。”
李欽遠接過弓弩,朝座上男人謝一聲,然後偏頭去看顧無憂,剛剛說話時還一臉堅定的小姑娘見他看過去,突然抿了唇,眼睛紅紅的,似乎是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有些不大敢看他。
他抿唇笑了笑,趁著德安還擋在身前,壓著嗓音和她說道:“沒事,你先回去。”
見她眼圈還紅得厲害,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李欽遠輕輕嘆一口氣,壓抑著想把人納入懷中的衝動,又柔了一些嗓音和她說,“別怕,不會有事的。”
德安聞言,倒是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李欽遠。
他雖然身在宮中,但也聽說過這位李七公子的為人,知他不馴父母,連自己的身生父親魏國公都敢頂撞,沒想到對樂平郡主竟是這樣溫柔。不過詫異歸詫異,他自然不會說什麼,而是幫著人一道勸顧無憂,“我的小祖宗,您快回去吧。”
“這定國公還看著您呢,別回頭惹了他生氣。”
顧無憂聽到這話倒是回過神,她轉頭往父親那邊看去,果然見他神色黑沉,薄唇緊抿,她自然不擔心父親同她生氣,可她擔心父親把那一肚子的怒火全都發泄在大將軍的身上……思及此,她也沒再說什麼,朝座上的蕭定淵又拜了一禮,而後便由德安攙扶著回到了位置上。
待兩人入座,蕭定淵便揚聲道:“好了,繼續用膳吧。”
他發了話,旁人自然不敢說道什麼,紛紛應是,可那明裡暗裡朝顧無憂和李欽遠看去的目光卻不少。
尤其是趙承佑——
早在顧無憂和李欽遠跪在一起的時候,他的目光就沒有移開過,甚至於,那個時候,他也想跟著站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隻是看著顧無憂義無反顧的那副樣子,心髒猛地有些收緊。
就像是吃了黃連似的,從嘴巴到心裡都是苦的。
趙承佑呆呆看著顧無憂的方向,腦海中突然閃過無數片段,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這樣肆無忌憚的表達過對他的愛意。
-“我最喜歡承佑哥哥了。”
-“承佑哥哥,你快些長大,快些娶我回家好不好。”
-“這個世上,除了外祖母,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我會一直一直陪著承佑哥哥的。”
音容笑貌仿佛還在眼前縈繞,趙承佑甚至都能描繪出她說這番話時的模樣,她一定是揚著燦爛的笑臉,眼睛彎成月牙的樣子,帶著歡愉和滿足。
可這最終的畫面卻變成……
顧無憂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李欽遠的身邊,和他並肩而跪。
她說,“因為,我喜歡他。”
就像是被一根針狠狠扎了下心髒,就連四肢百骸都蔓延起那股蝕骨的疼痛。
趙承佑隻覺得心髒疼得厲害,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甚至都有些坐不穩了,握著酒盞的那隻手輕輕打晃,裡頭的酒水灑了一桌,而另一隻手被他死死撐在心口處,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壓抑住那股子錐心的疼痛。
可即便如此。
他的目光卻還是望著顧無憂的方向,一眨不眨。
直到耳畔傳來趙昇冷淡的嗓音,“把你的眼睛給我收回來,你跟她已經退婚了,沒可能了,與其露出這幅樣子,不如想想回到琅琊,怎麼讓那個王家女喜歡上你。”
他最是利己,知道顧無忌不會同意樂平郡主嫁到他們趙家,自然不會再去想這件事。
雖然可惜了一些。
但這世上也不是隻有顧家這一家。
王家那個女兒不也挺合適?何況若追根究底,宮裡的那位還是出自王家呢。眼見趙承佑還是沒有收回目光,他沉下臉,壓著嗓音斥罵道:“趙承佑,你今天丟的臉已經夠多了,你是想回頭還有人再議論我們父子嗎?!”
聽出他話語中的冷厲,亦或是那句“你今天丟的臉已經夠多了”……
趙承佑的臉終於有了變化,他緊緊抿著唇,似乎是在經歷了一陣的掙扎之後,最終還是緊抿著唇收回了目光。
“表姐,你,你怎麼……”蕭無瑕見顧無憂回來,立馬扯著袖子,壓著嗓音,一臉震驚地問她,“你怎麼就喜歡上李欽遠了?”她剛才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手裡的葡萄都被嚇得掉了好幾個。
還是擰了下自己的手背,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確定這些都是真的。
顧無憂有氣無力地說道:“長平,我回頭再和你說。”她這會心緒不對,根本沒這個力氣去和她說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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