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滿眼新奇,一旁衛氏聽說這是御賜之物,想來賞賜給國公府的也不會太多,再看那滿滿當當的一籃子好慄子,衛氏不禁頭疼,低聲勸道:“二爺,其實少爺還小,慄子不宜吃太多,您帶幾兩過來給少爺嘗嘗鮮就行了,剩下的還是……分給您的同僚們?”
東西已經拿出來了,現在再帶回去,府裡的二奶奶恐怕更生氣,好像是她們吃剩的又送回去一樣,不如二爺一會兒再去同僚們府中做做客,回去二奶奶問了,得知慄子分了好幾份,就不會太介意二爺送潤哥兒慄子了。
潤哥兒聰明懂事,對她又敬重又親近,衛氏也是真心替潤哥兒打算的。潤哥兒小不太懂他現在的處境,衛氏卻明白。潤哥兒隻是一個外室子,二奶奶背後有承恩侯府撐腰,潤哥兒太受寵,將來恐怕會招惹禍端。
“慄子能存很久,你們仨慢慢吃。”楚隨抬頭,看著她道,衛氏照顧潤哥兒照顧地好,他賞她金銀綢緞她不要,送吃食總行了吧?女人不都愛吃甜食嗎?
他本就風流倜儻,此時鳳眼含笑望著衛氏,眼裡就好像有了別的什麼東西。衛氏立即垂下眼簾,委婉地拒絕道:“這麼金貴的東西,還是都給少爺留著吧。”
楚隨就料到她會這麼說,抱起阿桃,讓門口的小丫鬟把慄子送到廚房去,先糖炒一盤,留著一會兒吃。
距離潤哥兒讀完書還有一陣子,衛氏正要低頭告辭,留女兒陪楚隨,楚隨卻坐回椅子上,問她潤哥兒最近的起居。衛氏始終低垂眼簾,楚隨問什麼她就答什麼,規規矩矩的。
她知道坊間的流言蜚語,都傳她與楚隨有別的關系,越是這樣,衛氏越告誡自己一言一行都要謹慎。她需要這份差事撫養女兒,但她絕不想做楚隨的外室,更不想成為府裡二奶奶的眼中釘。
“那二爺先休息,奴婢手頭還有針線要做。”該回答的都回答了,衛氏再次請辭。
楚隨看著她白皙姣好的臉龐,心情復雜地點點頭。
衛氏走了,他依然怔怔地望著門口。
衛氏容貌嬌美,但頂多算得上小家碧玉,別說比不上陸明玉,連萬姝美豔的三分都不及。但說不清為什麼,楚隨特別享受與衛氏相處的感覺,嫻靜似水,她什麼都不用說,隻是站在那裡,他的心就是靜的,每次與萬姝爭吵,他腦海裡就會不自覺地浮現衛氏的身影。
楚隨知道自己有些喜歡衛氏了,但他更清楚她對他沒有感覺。楚隨敬她,從未有過仗勢欺人的念頭,可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她,以各種理由,與她多說幾句話。
“二叔,你看什麼呢?”阿桃歪頭瞅瞅門口,好奇地問。
楚隨回神,敷衍道:“在想潤哥兒怎麼還沒散學。”
目光落到阿桃精致的臉蛋上,楚隨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阿桃長相隨母,她的父親是個童生,屢試不第,家境又不好,沒人願意把女兒嫁給他,就由老太太做主娶了老太太揀到的孤女,也就是衛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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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衛氏就是一個童養媳。丈夫病逝後,老太太也去了,衛氏苦於生計,才請牙婆子給她找份差事,碰巧遇上他為潤哥兒挑乳母。
或許,這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楚隨的思緒又飄遠了。
他喜歡陸明玉,但陸明玉跟兄長過得如膠似漆,她遇到麻煩,楚隨依然會情不自禁地想要幫忙,她生病了受委屈了,他也會不由自主地憐惜心疼。但有種感覺還是淡了,淡了後,楚隨就想找個合得來的女子一起生活。
他試著接受萬姝,可如今一看到萬姝,他就忍不住頭疼,就算夜裡夫妻敦倫,也隻是想快點如母親如她的願,生個嫡子。一日日過下來,楚隨覺得自己很累,而這座城西小院,給他的感覺更像個家。
“爹爹!”潤哥兒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
看到門口神採飛揚的兒子,楚隨笑了,伸手招兒子過來,一邊抱一個。
沒過多久,慄子炒好了,不過還有點燙手。
甜甜的香味彌漫開來,阿桃饞的不停地咽口水,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慄子。潤哥兒也饞,但他比阿桃更懂事,忽然想到乳母,忙請示父親:“爹爹,把乳母叫過來一起吃吧?”
他喜歡衛氏,對他跟娘親一樣溫柔。
楚隨點點頭,潤哥兒就高興地讓丫鬟去請人。
聽說潤哥兒找她,衛氏放下手裡的針線就來了,轉到門口就見楚隨袖子挽起,剛剝好一個慄子,放在手心裡問兩個孩子誰要。潤哥兒是個好哥哥,請妹妹先吃,阿桃笑嘻嘻地就去拿慄子。
衛氏嚇了一跳,也顧不得尊卑了,急著喝道:“阿桃不許吃!”
阿桃嚇得手一抖,慄子掉在了地上。
楚隨皺眉,覺得衛氏太在意規矩了,剛要勸說,衛氏已經自知失態,立即跪下解釋道:“二爺,阿桃這麼大的孩子不能吃慄子、杏仁這種東西,吃了容易噎到,之前奴婢那條街上有個兩歲孩子就是因為吃慄子噎到,沒了。”
說到後面,聲音低了下去,同情街坊喪母的孩子,也為女兒後怕。
楚隨這才知道小孩子吃慄子的可怕後果,再看懷裡的阿桃,楚隨頓時自責起來,讓潤哥兒去扶衛氏,他鄭重賠罪:“原來如此,那是我思慮不周,險些害了阿桃。”
衛氏搖搖頭,一邊起身一邊道:“二爺也是喜歡阿桃,您在朝為官忙碌朝廷大事,自然不知道這些照顧孩子的避諱。”
雨打玉盤似的嗓音,聽得楚隨心裡熨帖極了。
“可我想吃慄子!”阿桃委屈巴巴地道。
楚隨為難地看向衛氏,這會兒再拿走慄子,恐怕來不及了吧?
“阿桃跟娘去後院,娘給你做慄子泥。”衛氏想把女兒哄走,讓楚隨父子待著,然後一會兒讓管家去街上買一斤普通慄子。
阿桃才三歲,非常好糊弄,聽說有慄子可以吃,管它是不是泥,開心地從楚隨腿上爬下來,去找娘親。潤哥兒得知吃慄子會噎死人,突然有點不敢吃了,也想跟妹妹去吃慄子泥。
一盤上好的糖炒慄子無人問津,楚隨咳了咳,問衛氏慄子泥怎麼做。
衛氏簡單地說了下。
楚隨莫名饞了,讓她多做點。
衛氏突然很後悔,但話已經說出口了,隻得領著兩個孩子去後院廚房做慄子泥,因為楚隨要吃,當然得用楚隨帶來的好慄子。慄子剝殼,大火煮上兩刻鍾,盛到盆裡,用擀面杖一頭搗碎。
阿桃、潤哥兒好玩,兄妹倆輪流搗慄子。
衛氏用手背擦額頭的汗,坐在小板凳上看兩個孩子玩。
廚房門口忽然一暗,她扭頭。
楚隨長身玉立,朝她溫柔一笑,“我一個人在前面坐著沒意思,過來看看。”
衛氏慌張離座。
楚隨撩起衣擺坐到被她坐熱乎的小板凳上,撸起衣袖,也陪潤哥兒、阿桃玩了起來。
過得愜意,楚隨在這邊用過午飯,陪潤哥兒歇了晌,才戀戀不舍地回了國公府。衣袍在別院廚房時沾了一點灰,楚隨準備換身衣裳再去陪太夫人坐坐,才換下外袍,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楚隨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萬姝繃著臉從門簾後露出身形,美眸審問犯人一般瞪著他:“宮裡賞的慄子,你分一半給潤哥兒了?他一個孩子吃得下那麼多嗎?”
楚隨聽她居然為了半筐慄子來跟他興師問罪,俊臉當即沉了下去,轉身繼續挑選衣櫥裡的外袍,幽幽道:“吃不完慢慢吃,放在那裡又不會壞,你氣成這樣,是嫌我給你留的少了?”
虧她還是承恩侯府的貴女,竟如此小肚雞腸。
萬姝愛吃慄子,但她絕不至於為了少半筐慄子生氣,她氣的是楚隨送那麼多慄子過去,可能別有居心!此時聽楚隨陰陽怪氣地諷刺她吝嗇,萬姝憋了半日的委屈騰地湧了上來,指著楚隨罵道:“你送慄子過去,究竟想送誰你心裡清楚!”
楚隨去拿外袍的動作一頓,明白他越辯解萬姝就越疑心糾纏,楚隨取出一條天青色的外袍,一邊慢條斯理地穿一邊淡淡道:“衛氏是潤哥兒乳母,我與她清清白白,既然你不信我的解釋,那我明天就挑兩個丫鬟抬成姨娘,坐實了我風流的名聲,免得無辜被你冤枉。”
說完沉沉看向萬姝。
萬姝臉一下子白了,聲音也顫抖起來:“你敢!”
楚隨平靜道:“你再胡亂懷疑,你看我敢不敢。”
萬姝咬緊嘴唇,眼看楚隨冷著臉要從她身邊經過,她忽然撲到他懷裡,哭著埋怨道:“人家愛吃慄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下子倒了半筐,你想過我的感受嗎?”
這就是服軟的意思了。
楚隨嘆口氣,疲憊地拍了拍她肩膀。
就在這對兒夫妻因為慄子吵鬧了一架時,昭陽宮中,萬皇後看著宮人剛端上來的一碟冒著熱氣的糖炒慄子,顆顆飽滿,可能比小孩子嗓子眼都大,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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