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處,一個輕捷身影隱在了懸崖一側,她將這個過程盡收眼底,雪亮的眼睛迸射出不可置信的光芒,怕自己忍不住驚呼,她用手捂著自己的嘴!
安妮喊得撕心裂肺,再一次沮喪又失望的盯著海面,呂宋死了,真為她跳海殉情了,並且還等著她也跟著跳下去一起死!
她害怕到了極點,搖著頭驚恐萬狀的後退:“不!對不起了呂宋,我食言了,世界那麼美好,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做呢,我不能像說好的那樣陪你去死了!”
巖石後面,一隻雪白的小手 舉著手機錄下了整個過程。。。
安妮慌慌張張從礁石上爬下,又連滾帶爬的離開了事發現場,她發誓自己以後會規規矩矩做人,再也不作了!!!
人生如戲,很多人的一生就是這樣因為一點微小的變化而天翻地覆的,並且,萬劫不復無法挽回。
安妮走後,那道纖細的影子終於從巖石後面走了出來,她收了手機爬上了礁石,並且探頭朝腳下望去,微微蹙了蹙眉。
月光下,那張女性的臉美麗異常!
梁小濡覺得自己在安妮家呆的差不多了,從沙發上起身準備回小賓館,開門的時候覺得忽然有股海風的腥鹹撲了過來,緊接著就衝進來安妮鬼一樣的身影。
“安妮!你回來了?和呂宋談得怎麼樣了?對了,呂宋人呢?”
梁小濡扶著全身酒味混雜著海腥味的安妮,皺了皺眉,不等安妮回答,她伸手扇了扇:“咦,臭死了,你去哪裡了,都搞了些什麼?”
安妮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臉色慘白呼吸急促,梁小濡一摸,發現她手腳冰涼,她大驚,摸著安妮的額頭:“安妮!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別怕,有我呢!你說!”
安妮一個勁兒的搖頭,狠命的握著梁小濡的手,古怪的朝她笑了笑:“小濡,咱倆關系最好了對不對?記住,我今晚哪裡都沒去,就和你在家裡聊天了!”
“可!你明明和呂宋出去談判了!”
“我沒見過呂宋!”安妮眼珠子都是紅血絲,驚恐萬狀!
梁小濡有種不好的預感,拍著安妮的手背:“好安妮,到底怎麼回事兒?你不說出來,我怎麼幫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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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濡啊,我完了,嗚嗚嗚嗚。。。”安妮撲到了梁小濡的懷裡失聲痛哭。
梁小濡心裡咯噔一下子,她的嘴唇也開始抖了起來,推了安妮一把,搖晃著她的肩膀:“安妮!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呂宋出事了?嗯?”
安妮不語,隻是一個勁兒的哭。
梁小濡心裡一沉,暗道:完了,安妮和呂宋出事了!
安妮一邊哭一邊喘著,絮絮不止:“我和呂宋找了家茶室喝茶,又喝了點酒,我們倆都喝醉了,他就嚷嚷著說我要是不跟她好,他就要和我一起去跳海自殺,我被他一路挾持著去了玉龍山懸崖,然後,他突然就腳沒踩穩掉海裡了。。。”
她不能說實話!
呂宋的死她是有責任的!
安妮現在可不糊塗,事實的真相隻有她一個人知道,就讓呂宋帶著那個驚天的秘密下地獄去吧!
“老天!”梁小濡嚇懵了,回過勁兒來第一句話:“那你趕緊喊救命呀!趕緊報警去救呂宋呀!”
“沒用的小濡,我喊了救命,但是海邊根本沒有人來救我們,呂宋他連個頭都沒露出來直接就沉底沒影兒了。。。小濡,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好不好?否則我一定會惹上官司的,呂宋他爸媽和公安局一定會調查我,到時候我就完了!”
安妮閉著眼睛就知道哭。
梁小濡震驚的看著安妮,作為情侶,另一半掉海裡了不是應該呼救和處理後續嗎?怎麼安妮一步步考慮的都是自己的安危,甚至為了保全自己不惜隱藏真相!
她是回到溫暖的家裡了,可是呂宋卻還是在冰涼的海裡屍骨無存!
“安妮!我們不應該這個樣子,呂宋已經很可憐了,當務之急我們應該馬上報警,或許他還有救,至少,也得把屍體打撈上來好好安葬吧?這件事和你沒關系,你隻要配合警方把事情真相說清楚就行,沒什麼好怕的啊!”
她不理解安妮為什麼這麼害怕,按理,安妮不是應該悲傷大過驚駭嗎?
“不!我不要!那樣我就完了!警察一定會懷疑是我推呂宋下去的!我不要坐牢!我不要----”
安妮的聲音好悽厲,根本不像她平時的聲音,梁小濡靜靜的打量著她,總感覺有哪裡是不一樣了,安妮變得讓她有些陌生。
“安妮,我們這樣做是不對的,你明明出去見過呂宋,卻要我幫你串供說一直和我在一起,你知道嗎?你是要我做偽證,這才是真正要坐牢的事情!你和呂宋是情侶,又不可能是你唆使他跳海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他們調查取證呀!”
梁小濡急了,想喚醒安妮,她是不是太害怕了才提出這種糊塗的要求?
不料,那安妮好像是害怕極了,也好像是鐵了心要她幫忙,竟然從沙發上跪在了地磚上,抱著梁小濡的大腿請求,見她不為所動,幹脆咚咚咚的磕頭!
正文 323結婚前單身夜,風起雲湧。。。
梁小濡從來沒有看見安妮這麼挫敗這麼拋棄自尊的求過別人 ,她也跟著哭了起來,抱著安妮不許她再磕頭:“安妮,我們是好朋友,你知道我是為你好啊,你明明不用怕的呀。。。”
安妮卻是冷得發抖,口齒都劇烈的打架,發出咯咯的聲響,她眼神一直都很驚恐的,聽著小區裡有“嗚嗚嗚”的警車鳴笛,就嚇得直往梁小濡懷裡鑽!
“小濡,我從來都沒求過人在,這次我求你了好不好?你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黑暗,明明我是無辜的,可是你想呂宋的爸爸媽媽能甘心嗎?畢竟他們的兒子是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死掉的,他們一定會告我!到時候我就是有理也說不清了,坐牢不說,還得賠給他們很多錢。。。我。。。我活著這麼大歲數,不但沒有給自己的父母長臉,反而還牽連他們跟著丟臉。。。我還能活下去嗎?小濡,你答應我,不答應的話我還給你跪!”
安妮已經有些口不擇言了,死死的盯著梁小濡,就好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抱著一根浮木一般。
梁小濡終於艱難的點點頭:“安妮,我答應你也沒用的,小區裡有監控的,你去過的茶室也有監控,警方隨便就能夠提取到你和他在一起的證據啊!”
安妮擺擺手:“不要緊,我有公安局裡的朋友,讓她幫我去傳達室和那個茶室監控室調取視頻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梁小濡嘆道:“安妮,這麼大費周章的掩蓋事實,有必要嗎?”
“你隻要幫我這次就好,以後我給你做牛做馬都行!”安妮想不了那麼多了。
她忘了一句話,叫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因果報應,有因就有果,也許她會為今天付出更大的代價!
“好了!趕緊擦擦眼淚吧,眼睛都腫成核桃了,這樣我看了是會心疼的哦!”梁小濡緊緊地摟著安妮,給她擦著眼淚,她一遍遍的在安妮耳邊說道,“我和你在一起 ,安妮,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永遠和你在一起!因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安妮大為感動,摟著梁小濡的脖子:“小濡,我就知道你最善良了,就知道你最好!”
兩個女人緊緊擁抱在一起,給彼此增添勇氣和力量。
安妮看不見的角度,梁小濡輕輕皺著眉頭,這件事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兒,還有,呂宋真是可憐,按照安妮的想法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那麼他的屍體被打撈出來或者家屬報案,至少要很多天以後了吧。。。
她不知道,命運的齒輪不停的在轉,她又該轉向何方?面對何種境遇?
一夜無眠,安妮哭哭啼啼嚇懵了,一閉眼就是呂宋鐵青著臉衝到她面前,掐著她的脖子質問她:“你怎麼沒有跳?你怎麼沒有跳?說好了一起死的!你怎麼沒有死?你為什麼不一起死?”
她不敢睡,翻來覆去的,梁小濡也睡不著。
雖然出發點是好的,她也相信安妮,但是作偽證畢竟是作偽證,一旦查出來是要坐牢的!她一輩子都謹小慎微沒做過什麼壞事情,爸爸是烈士,她一直都以爸爸為榮不想給爸爸抹黑,但是這次。。。
應該會沒事吧,畢竟安妮是無辜的!
兩個各懷心思的女人互相看了看,安妮說:“小濡,不如我們把lily叫出來去唱歌怎麼樣,她是婚前最後一個單身夜!應該慶祝一下!”
安妮不敢待在家裡,滿屋子都是呂宋的東西和他的影子,她想要一個歌舞升平熱熱鬧鬧的環境,忘記這段恐怖的記憶!
“好!”
Lily很痛快,坐著王宇的車就來到了“夜不眠”娛樂城。
梁小濡抬頭看了看那霓虹閃爍的“夜不眠”三大字,還記得當時她就是在這裡被梁寶鏡和vivian算計,中了催情藥“天堂”,把自己交給了梁以沫。。。想起那夜,她走路突然有點不自然,差點一腳踢倒臺階上滾下去,幸虧安妮及時拉住了她。
“小濡,你沒事吧?”
安妮一臉愧疚,都是自己鬧騰的,害得梁小濡也跟著東跑西顛擔驚受怕。
“沒事,我沒事。”
梁小濡慌慌張張的擺手,一臉可疑的紅暈。
Lily經驗豐富,偷偷在她耳邊壞笑:“小濡,你是不是想梁總了?”
梁小濡臉更紅了,瞪了她一眼。
王宇給女人們開了個中包廂,除了他負責殷勤的端茶送水伺候著,其餘三個女人開始歇斯底裡的吼了起來:“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
王宇手哆嗦了一下,啤酒全都倒在了被子外面。
他皺著眉頭看著lily,兩手捂著耳朵。嚴謹寡欲如他,就算工作也從來不涉足這種娛樂場所,這次是陪老婆過來的沒辦法,女人們在釋放在發泄,對他來說簡直是在受罪!
讓他沒想到的是平時很柔善的梁小濡倒是會唱很多歌,可能是跟她多年盲人生活有關,她隻能靠聽歌打發日子,從《數鴨子》到《單身情歌》,從《yesterday once more》到賈斯汀比伯的《baby》,會的曲目又多又雜,聲音也是可塑性極強,時而宛轉悠揚,時而模仿奶聲奶氣的娃娃音,時而沙沙啞啞似是看透人生歷經滄桑的中年女性。。。讓人大跌眼鏡!
王宇又皺了皺眉,心裡對梁以沫開始同情起來,他老婆酒品好,但是歌品可不咋地。。。
Lily正在聲嘶力竭的吼著:“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
梁小濡手機顯示屏閃爍起來,是沈澈的電話。
梁小濡躲到衛生間去接聽:“阿澈。。。”
“小濡,下午我在接受測試,所以不能接你的電話。”
聽到阿澈的聲音,梁小濡有驚喜有心酸,這麼好一個鐵血軍人,怎麼就該死的被hiv感染了呢?
“阿澈,你沒事吧?”她欲言又止,有些話不知道該說道什麼程度。
沈澈風輕雲淡的笑笑:“沒事!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參了軍,我早就置生死於度外!你放心,我會一個個的把身體裡的hiv病毒給掐死!”
正文 324餘波猶在,浮案疑雲!!!
事情哪會像他說的那樣輕松?
梁小濡笑著抹了抹眼角。
“你那裡聲音好吵,在唱歌?”沈澈突然反問。
“嗯,lily明天就和王醫生舉行婚禮了,我們再慶祝最後一個單身之夜!阿澈,你要不要過來湊個熱鬧?”
“好,我去約梁少!”沈澈痛快的掛了電話。
梁小濡卻依舊長時間的握著手機保持聽電話的姿勢,阿澈說什麼?他會和以沫一起來?
她趕緊對著鏡子給自己補了個幹幹淨淨漂漂亮亮的淡妝,又將衣服的褶皺都整理了一下這才推門出去。
安妮把話筒將梁小濡懷裡一塞,拉著lily到一旁:“你上次說介紹王宇的同事給我,還算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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