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得知自己要跟著鞠禮離開佔雲總部,去3公裡外‘前法租界’的老洋房裡的子公司,重新扎根。
來來回回取電腦,擦桌子,布置東西,累的呼哧帶喘的樊牛牛:
“……”
“……”
“……”
人生起起落落,不過如此。
太突然了。
抹汗,哭泣。
……
……
拎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鞠禮準備出發了。
Ann上午會帶著她、子公司的財務對接專員、子公司的法務對接專員、子公司的行政對接專員、子公司的人事對接專員,一起過去子公司一趟。
開個大會,然後把許多工作流程都落實下來,開年了,子公司也該運轉起來了。
鞠禮出發前,想了想,轉頭看了看被留下來的、可憐巴巴要獨自面對老板的高薔,和大辦公室裡正埋頭工作的老板。
現在,她已經是佔雲的總監了。
鞠禮副總已經很近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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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副總,就是老板之下最大的官。
她是不是距離老板越來越近?
隻要升職為副總,在公司的內部級別上,她就算是摸到老板的屁股了。
這樣想著,她忍不住抿唇狡黠一笑。
攥了攥拳,她敲了敲老板辦公室的門。
鍾立言抬頭看見是她,便點了點頭。
陽光穿透大辦公室的陽光,照在老板的辦公桌上。
以後她一周多半時間可能都要在子公司裡,最初與團隊磨合期,更可能會是每天都在子公司。
那樣就不能一轉頭便看到老板了。
走到老板桌前,她抿著唇,背挺的筆直,臉上是陽光和自信。
“謝謝老板給我這個機會。”
“你應得的。”他簡短回應。
想了想,難得的補充了一句:
“感謝你讓我不需要親自去管那個團隊。”
他的聲音清冷,模仿著她的句式。
可聽在鞠禮耳裡,卻是巨大的衝擊。
一下子,她整個人都被溫暖包裹。
那種被自己崇拜和喜歡的男人認同的感覺,欲仙欲死。
內心世界裡那個自己在打滾,不斷表演原地升天。
現實中的自己笑的肆意,露出潔白牙齒,率真又熾烈。
情之所至,她突然勇氣炸裂,膽大包天的開口:
“老板,如果我成功把舵子公司項目落地,您能不能給我一個獎勵。”
“……”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她臉,眼神流連在她年輕放肆笑容的每一個細節裡。
無論是眼尾,還是嘴角。
你就抱抱我,很用力很用力,像電視劇裡男主角快要失去女主角時一樣那種。
特別強調‘擁有’的那種擁抱。
“……”她張了張嘴,話未出口,臉先紅透了。
騰的一下,火燒火燎。
腦內一聲嗡鳴,仿佛有個女高音在她顱內尖叫。
“什麼獎勵?”他問。
“……”她抬起頭,目光朦朦的看著他,眼神裡仿佛含著千言萬語,嘴唇微啟,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但望進他眼睛,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好像已經完全被看透了。
自己那些不知廉恥的渴求,那些羞人的腦洞……
天啊,她在幹什麼?
她想向老板索求抱抱?!
她還要不要面子了!
大腦像是宕機了,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在他一句認同之後,鬼使神差的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她膨脹了!
渾身都燃燒起來,她能感覺到熱意從內而外燙透了她每一寸皮膚。
明明什麼都沒說,卻已經羞到無法自已。
再也沒辦法盯著老板眼睛看,她霍地低下頭。
焦躁的攥起拳,考慮要不要轉頭立即消失。
“……”鍾立言怔住。
?
這個身經百戰的大老板,看著小秘書欲說還休,雙眼含春的模樣,心裡像被人掏空了又填滿,填滿了又掏空。
如坐過山車一般,忽上忽下,九曲十八彎。
她是想告白嗎?
還是要說什麼非常不得了的話?
她這是什麼意思呢?
再看她羞的整個人快爆炸的模樣,他沉吟半晌……
突然沒能忍住,嗤一聲笑出氣聲。
那雙長年散不去陰鬱的黑沉眸子,乍然蕩開波光,粼粼細浪裡都是笑意。
鞠禮不敢置信的抬頭,便對上他的笑容。
她從未見老板這樣笑過,那樣放松,那樣無法抑制。
他微微轉開視線,避開了她探究的眼神,可笑容卻還在蔓延。
嘴角翹起,眉眼舒展彎曲。
接著,他笑的隱約露出潔白牙齒,眼睛眨了幾眨。
顯得那樣高興。
老板笑起來的樣子,原來如此接近一個少年。
退去積年累月的疲憊和滄桑,那樣清爽,那樣純淨。
真好看。
不知不覺,她也跟著笑起來。
眼角粉色未退,是濃鬱的豔麗顏色。
她笑起來像個孩子,呼哧呼哧的肩膀亂顫,眼睛彎彎的隻剩一條縫,反射著陽光,那麼亮。
這間大辦公室裡,第一次有這樣的氣氛。
兩個人誰也不好意思直視誰,卻又時不時偷偷瞥一眼對方笑容。
一個默默抿唇忍俊不禁,一個笑的傻裡傻氣。
笑像是一種病,在這個房間裡傳染來傳染去,怎麼也停不下來。
誰都回憶不起來到底為什麼笑,到底他們的哪句話值得他們一直笑。
可就是那麼有意思,那麼不知厭倦。
笑的嘴角也酸了,眼睛也潤了,面頰飛著紅,嘴角陷出深深的窩。
心裡那麼美,那麼燦爛。
除了笑,沒有其他方式能釋放胸腔裡的情意。
鍾立言率先停下笑容,他恢復了往日般嚴謹的表情管理,可眼神中卻全是著迷。
她無論提什麼要求,隻怕都不是對她的獎勵。
而是對他的。
無論她要做什麼,他恐怕都無法等到子公司項目落地那麼久。
他心裡想的,或許比她眼神中傳達的,更多的多。
恐怕即便會嚇到她,他也等不了那麼久。
他想要她眼裡的星光,想要他嘴角的暖陽,想要她愉悅自信的溫度,想要她的智慧和她望著他時專注的目光。
深吸一口氣,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像個少年人一樣,揣著一捧熊熊燃燒的火焰,抑制住那個不怎麼成熟的自己。
他輕聲開口:
“晚上想吃什麼?我去子公司接你。”
聲音醇厚,少了往日裡的冷凝,多了絲暖意。
他若來了子公司接她,那不是幫她站臺,做她靠山了嘛。
這是他沒有說出口的溫柔吧。
她笑著道:
“等忙完了,我跟老板說。到時候我回公司接您。”
“嗯。”
“不用怕,正常發揮就好。”他說。
“好。”她聲音清脆,禮貌點頭後離開。
出了老板辦公室後,身上特別有勁。
她仿佛是在老板面前充了個電,現在是滿格鞠禮了。
第194章 第一個照面
鞠禮離開後,鍾立言靠進椅背,閉上眼睛,一手搭在腿上,一手搭在桌面。
長長吸一口氣,又長長吐出。
他多少年未曾這樣笑過?
曾經早已放下的期望,再次燃燒起來,這樣洶湧。
那些美好的東西,他還可能擁有嗎?
可以去期盼和爭取嗎?
若隻是一場夢幻;
若隻是短暫的一瞬;
若會終而默默,乃至消失呢?
他是個經歷了太多的人,早已認清了現實。
也懂得不再像少年時那般倔強,無論如何都要抗爭到底,不知認輸。
知道所謂的‘隻要努力就會得到’都是雞湯假象。
這個世界真正的規則,就是‘變化’和‘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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