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4-12-20 13:31:013760

然後很嚴謹地告訴她:「五尺吧。」

我們站立的地方,距離洛溪雲,差不多是五尺。

嘉善優雅地掩唇而笑,但是肩膀止不住地抖動。

我姑姑的唇角壓不住了,但還是自帶威嚴地瞥我一眼。

咳,不就抖個機靈。

20

洛溪雲的靈魂與江稷十分契合。

他們聊詩詞歌賦與民生疾苦,談笑風生。

我就像個巨大的電燈泡,擠在他們中間。

因為我姑姑吩咐了,讓江稷看好我,別讓我逃學。

那天,我正準備從後門溜。

江稷道:「你去哪?」

我道:「你這會該與洛小姐談人生理想了,還來管我?」

他輕笑了一下,但我總感覺,那笑帶有「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的得意。

他說:「過來。」

三人行很尷尬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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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迫於江稷的淫威,我還是十分乖巧地走上前了。

但洛溪雲沒來。

他將我領到外面的一棵柳樹下,說:「談談。」

談什麼?詩詞歌賦人生哲學嗎?

我眼中的惑色過於明顯。

他道:「你說的,談人生理想。」

我覺得我和江稷一直是兩個世界的人。

沒想到,這會我會跟他在一起談人生理想。

我道:「如果沒有在這,我想做個城管。」

江稷:「城管?」

我解釋道:「就是類似於金吾衛的嘛,京城巡警。」

他「嗯」了一聲。

我繼續道:「然後去街上,在小攤小販那吃東西。好吃的讓他們留下,不好吃的把他們的車沒收。你呢?」

他默了默。

我忘了,他是不能說自己以後要當皇帝的。

太子真是個高危職業。

21

秋天了,我離及笄隻有幾個月了。

而江稷已經十七歲。

這代表我倆能參加很多活動了。

比如說,秋獵。

我姑姑跟我提起這茬,說有許多與我一樣的貴女都會參加皇室的秋獵。

秋獵啊,話本裡的秋獵,是刺殺頻發的時候。

老實說,我真的不想去。

但我姑姑恨鐵不成鋼地說:「南知意,你都老大不小了,不知道為自己謀劃謀劃嗎?」

謀劃謀劃,我知道她的意思。

她想的是,我一身騎裝,策馬時英氣逼人讓大梁的青年才俊紛紛側目,然後求親的人踏破門檻,我成為王侯將相的夫人

但我覺得,我應該會從馬上摔下來渾身沾滿泥點子,成為襯託才子佳人的綠葉。

我問:「可以不去嗎?」

她笑了笑,斬釘截鐵道:「不行。」

我:「……」

好吧。

也沒說不能劃水吧。

21

我慢悠悠地牽著我的小白馬到了圍場。

江稷騎著一匹大宛來的汗血寶馬,一身騎裝勒出寬肩窄腰。劍眉星目,風華無二。

我的腦子裡飛速掠過很多話本裡的劇情。

比如馬被下藥,突然發狂帶著他撞樹,或者一蹶蹄子把他踹得半身不遂,再或者把他帶到懸崖底下生死未卜。

想著想著,我就笑出了聲。

他擰了擰眉:「笑什麼?」

我正經道:「殿下,仔細你的馬。」

我發誓,我真的沒有在用諧音內涵他。

他不理我了,一夾馬腹,衝進了林中。

22

我背著弓和箭筒,牽著我的馬,慢悠悠晃了進去。

我的老熟人洛小姐問我:「你為什麼不騎馬?」

我嚶嚶道:「馬馬這麼可愛,怎麼可以騎馬馬?你們也太殘忍了吧。」

洛溪雲:「……」

她那雙秋水盈盈的眼裡,寫著「你有病」三個大字。

沒想到,有生之年,我居然能讓一直溫婉端莊的洛小姐換一種眼神。

她道:「看來你也不是一無是處的嘛。」

我:「嗯?」

她說:「你很善良。」

我:「……」

我對她有了個更深刻的認識。

單純直率。

23

我打算牽著我的馬出來散個步,逛一圈就回去。

但是,我的馬像條狗。

被人牽著散步,它好像很興奮的樣子。

沒辦法,我隻能由著它。

它去哪,我去哪。

現在是我被遛。

意外的是,我看到了立在樹邊上的江稷。

他的馬正跟瘋了似的飛竄出去,不知道奔向哪裡。

我牽著我的馬,對他道:「殿下,你馬沒了。」

他又擰了擰眉:「南知意,你說話怎麼這麼奇怪?」

我道:「是你的錯覺啦,殿下。」

他不說話了,目光凝在我身後。

看得我發怵。

他向前幾步跨上了我的小白馬,順帶摟著我的腰把我抱了上去。

一陣天旋地轉。

我才看清,有狼!

蓬松的毛發凌亂,像炸成一團,紅著兩隻眼,龇著白森森的牙。一看就不太正常。

我的手心冒汗了。

皇室圍獵,從來隻是意思意思在圍場裡放幾隻狐狸那種沒什麼殺傷性的動物。

太子真是高危職業。

江稷沉著道:「握緊韁繩。」

我緊緊握著韁繩,小白馬撒開蹄子奔了出去。

他穩穩踩著馬镫,挽著雕弓,一箭破空而去,正中那狼的脖頸。

我的手止不住地抖。

他從我背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箭,又是一箭射了出去。

狼嚎了幾聲,就沒了動靜。

他的氣息灑在我的脖頸上:「別怕。」

24

他的手繞過我的腰,握住韁繩。

身體若即若離的觸碰讓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這是吊橋效應吧。

我要平穩呼吸,不能面紅耳赤。

但,好像是真有人想要江稷的命。

狼倒下了,刺客又來了,林林總總十人,如鬼魅般在林中顯現。

我:「圍場邊緣有懸崖嗎?」

江稷:「有。」

我道:「藥丸,我們可能要跳個崖了。」

有兩個刺客圍住了前方。

我抖著手拉開我的弓。

我打遊戲的時候,最喜歡人多的場合。

因為跟人 solo 技能不一定丟得準,但是對面站了一大片,我總能打準一個。

一箭離弦。

正中左前方的刺客。

江稷還有闲情感嘆道:「你學射箭時看著不太認真,沒想到也能射中人。」

我額角冒汗:「我想射的是右邊那個。」

江稷:「……」

我再度拉弓時,他握住我的手,將弓調了調位置。

這一箭也十分準。

正中右邊那個。

我道:「我覺得,我們說不定,可以以二打十。」

江稷淡淡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和江稷騎著馬,可謂一騎絕塵,把滿頭問號的八個刺客遠遠拋在後面。

我悠悠道:「想殺你的人好像不太聰明。人怎麼跑得過馬呢?不配幾匹馬給刺客們騎騎?」

江稷道:「他們即使有馬,也必定追不上汗血寶馬。所以一開始,便在馬上動了手腳。」

我道:「哦哦,忘記了,你馬沒了。」

還是我這個天降空投給他補給。

他:「……」

25

我和江稷同坐一匹馬出現在眾人眼前。

嘉善驚得弓都拿不穩了,我猜她想說:原來你是要幹一票大的。

江稷的手還握著韁繩,我的姿勢像被他圈在懷裡。

我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在他們眼裡,我的清白好像要沒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那種。

我尷尬地從馬上跳了下去。

因為沒站穩,江稷還伸手扶了我一把。

更尷尬了。

我抬頭看了一圈。

很好。

整個京城的潢天貴胄差不多都在這了。

人群裡還有我爹,正以復雜的目光看我。

皇帝陛下負手而立:「前些日子朕與貴妃為你擇妃,那些世家貴女你一個都不滿意。原來心中已有人選。」

我:「……」

江稷:「……」

陛下:「而今你已與知意同乘一馬。我天家男兒,斷不能做毀人名聲的事。今日朕就替你定了這樁婚事,南愛卿覺得如何?」

我爹滿頭大汗從人群中走出來,拱手道:「陛下聖明。能嫁給太子殿下,是小女的福分。」

從頭到尾。

都沒有給我和江稷說話的機會。

我們面面相覷。

我捶胸頓足。

他面色平靜。

我們隻能雙雙跪下謝恩。

26

欽天監推了個好日子。

婚期定在我及笄的半年後。

婚期已定,我和江稷是不能再見面了。

那天我和江稷聊了最後一次天。

夕陽很美。

他闲庭信步,我心事重重。

他問我:「不想嫁?」

我搖了搖頭,很實誠地說:「在想成親之前,你還會不會被刺殺。」

他笑了,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你可真敢說。」

過獎。我一向膽大包天。

他道:「孤肯定會活到娶你那天的。」

咳,要是真成親了,我希望他長命百歲。

畢竟前太子妃守寡的日子比較難過。

27

江稷這人能處,一言九鼎,真的活到了娶我的那天。

我起得很早,妝化得很厚,估摸著我爹都不一定認出我。

鞭炮齊鳴響徹長街,我坐在四平八穩的轎子裡,蓋頭擋住了視線,鳳冠壓得我脖子酸。

一套繁瑣的流程下來,坐在殿中時,我覺得我已經是個廢人了。

江稷挑開了我的蓋頭。

他的瞳孔中倒映著我的模樣。

明眸善睞,靨輔承權。

他怔了一下。

我指著我的大頭說:「我想把這玩意先摘下來。」

我動手去摘的時候扯到了頭發,江稷俯身幫我。

但是鳳冠與發髻太華麗,用了許多小釵固定,我的幾縷發絲纏了上去。

我和江稷,一直拆到三更半夜。

我才頂著雞窩似的頭,打著哈欠,和他結發,喝完了合卺酒。

我真的困得受不住了。

江稷也是。

我們一卷大紅的喜被,齊齊倒下。

28

因為很累,我睡得很香。

以至於次日凌晨,江稷叫醒我的時候,我第一反應就是給他一腳。

他握住我的腳踝:「南知意,距離拜見父皇母妃還有半個時辰。」

可是,我真的好困。

我迷迷糊糊地披衣起身。

然後看見床上一條雪白的絹帶,一個激靈就清醒了:「這玩意怎麼辦?」

誰能想到呢?

太子和太子妃的新婚之夜,什麼都沒幹,拔了一晚上的釵子。

他摸出一把匕首,割了自己的手,血染紅了白絹。

但是,這也太多血了吧?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倆在床上拿刀互捅。

29

幸虧東宮離長樂宮的路近,盡管起得晚,我還是踩點到了。

我和江稷兩個人頂著四個黑眼圈,雙雙下拜。

我姑姑和皇帝對視一眼,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我懷疑他們在想一些未成年不能知道的內容,但我沒有證據。

奉完茶,我坐在姑姑身邊,江稷坐在皇帝身邊。

各聊各的。

我姑姑說:「你要爭氣些,若誕下長子,可是陛下的長孫。」

我想了想,覺得我沒有孤雌繁殖的能力。

我隻能說:「哦哦。」

我姑姑很了解我,知道我說這話的意思就是「我聽了,但是我就是不去做,你能拿我怎麼樣」。

她道:「有些老臣已經在提議為太子納側妃了。」

我:「什麼?」

這個宮鬥劇本,我真的不太想拿。

她道:「你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

30

我仿佛預見我的未來了。

江稷把各色的美人接進東宮裡。

然後我拿起惡毒女配的劇本,光榮上任打胎大隊的隊長,毒這個毒那個。

最後東窗事發滾進冷宮,看他和女主伉儷情深。

我腦補了江稷對我的冷漠臉。

坐轎子回東宮的路上,我越想越氣。

開始扯江稷衣袂上的金線。

他頗為怪異地看我一眼:「你有事嗎?」

我嚶嚶道:「殿下,臣妾做不到啊。」

他:「……」

他從我身後墊的軟墊裡抽出一本書——《深宮淑妃傳》。

然後一揚手,丟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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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了挑眉:「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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