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024-12-25 15:10:213725

我下了馬車,朝他們走過去,「李二,什麼時候你的品味如此差勁了,竟會對我的洗腳婢感興趣?」


李二是我稱呼李辭的诨名。


李辭當即面色一沉,「虞瑤,自今日起依依就是孤的人,我勸你嘴巴放幹淨些。就算她曾被你欺辱,那也是你仗勢欺人,而非依依的錯。京中誰人不知你囂張跋扈的德性,依依一介弱女子,哪會是你的對手。」


我,囂張跋扈。


秦依依,弱女子。


看來在所有人眼中,隻會有我肆意欺負她的份兒。


我轉頭看向秦依依,她狀似怯弱地拉了拉李辭的衣袖,一雙秋水瞳好不無辜。


李辭瞪了我一眼,而後軟著聲音哄她,「放心,有我在,她不敢將你怎麼樣。」


「你想帶她走,我不阻攔。隻不過好心提醒你一句,她昨兒還念著沈聿,今兒就和你搭上了,隻怕沒安好心。」


李辭嗤道:「沈聿那個武夫有什麼好的?自然比不得本殿下風流倜儻。」


聞言,我不禁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李辭投來一記冷眼。


「笑你說的對。」我並不反駁。


有時故作附和,比唱反調更能氣死人。那感覺便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他有勁無處使,有氣無處撒。


李辭帶著秦依依走了。


臨走前,秦依依附在我耳邊戲謔地道了一句,眼底滿是等著看戲的興味,「郡主,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你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我啊,就不陪你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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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她此話何意,但早有心理準備,戲文裡的虐文女主確實沒過上什麼好日子,但我不是從前那個懵懂的虞瑤。


轉頭便將她的話拋之腦後,吩咐青嵐尋幾個得力的侍衛,一路南下解救沈昭。


南疆那種地方,不是兒戲。


記憶中聖上曾先後派出幾撥人前去剿匪,全軍覆沒,無一例外。那邊儼然成了山高皇帝遠的三不管地帶。


近來京中更有傳言甚囂塵上,有人在南疆密謀造反。


不論沈聿生死如何,總歸沈昭不能出事。


18


沈聿早上帶領大軍離京,不過午時我便派侍衛追上去。一連數日過去侍衛們如石沉大海,絲毫沒有回音,不見蹤跡。


讓我不得不懷疑他們遭遇不測。


按理說,沈聿殺了他們沒有任何好處,他亦不是濫殺無辜之人。


究竟是我從未看透過他,還是另有隱情?


還沒等我去沈府問清楚情況,先等來了聖上身邊的近侍,說是聖上緊急召我入宮一趟。


踏進御書房時,隻覺斜漏進幾縷天光的殿內氣氛凝重壓抑。


聖上面色鐵青一言不發地坐在御座上,似在隱忍怒火,抬眼掃視我一眼後,「啪」地一聲合上手裡的奏疏,重重扣在御案上。


隨著桌案傳來的沉重響聲,我不覺心頭一跳,直覺告訴我不會是什麼好事。


從小到大我見過聖上的次數不下百次,他素來喜怒不形於色,是個合格的帝王,如今日這般將怒火擺在明面上,少之又少。


不及我行禮,聖上已經重重地將折子扔在我腳邊,嘆息一聲,「你且看看吧。」


「是。」


我拾起地上的折子細看,上面寫著南疆土匪實則是有人暗中招兵買馬偽裝的,有人企圖造反,而領頭之人是我父王。


寫這封奏疏的人是南疆的地方官,時間是數月前。


據聞不久前這位朝廷命官一家死於非命,這大概也是聖上命沈聿去南疆的原因之一。


從京城到南疆,若是快馬加鞭不足半月便可將這封奏疏送達天聽。


如今遲了數月,可見這封奏疏中途被人故意攔截。


我合上奏疏,隻見被黃錦包裹的封面隱隱染著血跡。


數十年前我父王戰死沙場,又怎麼可能死而復生?就算他還活著,又有何理由造反?


難道數日前秦依依說的便是此事?她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會提前知道此事?


聖上今日單獨召見我,秘而不宣,也許說明他對虞家還有一絲顧及和信任。


另外青嵐出自皇家暗衛,是聖上親自指給我的人。


我每日的所作所為,想必瞞不過聖上。


聖上若是覺得我真與南疆的事情有勾結,我也不會好端端地站在御書房。


我當即「噗通」一聲跪下,叩首信誓旦旦道:「聖上,臣女願以性命擔保,此事與我虞家毫無幹系,定是有心之人栽贓陷害,還望聖上明察還我父王清白。」


「朕也希望這一切都是子虛烏有,但這封奏疏內夾有一紙,是你父王欲圖勾結地方官的書信,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虞玄安三個字。」頭頂傳來聖上威厲的低吼,以及手拍桌案的聲音。


頓了片刻,他聲音略緩了緩,「朕還是太子時,你父王是朕的伴讀,他的字跡朕再熟悉不過,絕不可能認錯。」


「聖上,臣女鬥膽,可否一觀?」


定王府書房內存有不少父王的墨寶,若是有人刻意模仿,說不準我也能瞧出一二。


等等。


存放書房的墨寶?


莫不是秦依依?


她在定王府的這些時日想接近書房並不難?可她是如何繞過府上侍衛進入書房的?


聖上將書信遞給身旁的內侍,示意他將書信遞給我。


我接過來瞧了半晌,字體遒勁有力,撇捺鋒利如寶劍出鞘,一筆一劃流暢自如。如聖上所言,的的確確是我父王的字跡,看不出一絲一毫端倪。


打小我就被人背後議論,說我是沒娘沒爹的野孩子,因而缺少教養,性子跋扈。


他們罵的難聽,但不敢當面說,我也就當做不知情。


於私,我倒是很願意父王ŧů⁽能死而復生。若不是在這種情況下,我會更開心。


見我說不出話,聖上命令道:「自今日起,你便居住在皇後宮中,沒有朕的允許不可出宮。」


我知道聖上此舉是為防範我。


若領兵造反之人真是我父王,我留在宮中是他的掣肘,也利於聖上監視控制我。


「臣女遵旨。」


19


我又回到了自幼居住的地方。


出宮不過半年的時間,又回到了老地方。隻不過這一次我被聖上禁足,不似從前自由,身邊熟悉的宮人也全都不見影,包括青嵐。


不知為何,聖上並未公布那封信和奏疏,倒是給我留了一絲情分。


皇後娘娘不知我回宮居住的真實原因,隻道是我闖了禍被聖上責罰,如從前一般對我關照有加。


言語間,我無意中提及李辭和秦依依的事,點到為止,並不多言。


畢竟當初那道懿旨是皇後下的,李辭此舉分明不將皇後放在眼裡。


太子風流無道,按照皇後同蕭貴妃的關系,定不會放過在皇上面前議論太子的機會。


一旦聖上知曉秦依依的存在,說不準會主動去查探她的身份。比起我主動說出來,還是他主動派人查的更有說服力。


而我唯有靜候結果。


一日夜裡,我於半夢半醒間聽見窗外響起窸窣聲,緊接著又傳來三聲敲打窗柩的悶響。


這個時辰宮人都已經歇下,沒有人會闲來敲我的窗門。


我隻當是幻聽不去理會。


沒成想短暫的沉寂後又是三聲敲打。


我離了被窩,起身披上衣服,輕手輕腳走過去推窗。


屋外落了滿地霜華,月色清冷皓朗。


「元暮哥?」


「瑤兒,你在宮中可還安好?」幾乎同時,他急急地開口詢問,一瞬不瞬地盯著我,清亮烏黑的眸底隱隱流露出關切和擔憂。


我怎麼也沒想到來人會是他,驚詫地打量他。


他一襲黑衣站在窗前,眉眼似新月,背對月光,冷輝斜落在他寬闊的肩頭似薄雪。


他素來愛著淺色,倒是頭一次看他穿黑色。


我默了一晌,輕笑著細細斟酌道:「如你所見,吃好喝好睡好,一切都好。」


說罷,我轉而低聲問:「你是如何進來的?宮門早就關了,若是讓人發現你擅闖皇宮,可是堪比殺頭的大罪。」


若是被聖上發現他來看我,說不準會連累沈家。


沈家握有兵權,而我又曾和沈聿有婚約在身,很容易聯想到我同沈家勾結密謀造反。


沈聿雖負我,但沈家不是他一個人的沈家,還有沈老將軍和沈元暮。


沈老將軍待我如親閨女一般。我幼時闖禍不斷,不論惹了哪家大臣的兒孫子弟,他都會親自出面替我說情。


聽聞那日聖上下旨退婚,沈老將軍氣得打了沈聿幾棍。


沈元暮待我更是如同親妹妹。他雖遠在姑蘇,卻見字如面,常常寫信給我介紹姑蘇的風土,若是有什麼新奇的美食美物,也會隨信寄來。


如今這間寢宮內還存有許多他送我的物什。


「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便來了。」


聲如珠玉,偏偏多了一絲難以克制的慌亂感。


他沉聲繼續道:「此事聖上尚未公開,我會盡快查明真相。你且放寬心,萬事還有我。」


不知為何,他的話竟莫名讓我安心。


有人打著父王的名號造反,此時聖上不殺我,或許對虞家還存有一絲情分,又或是留我在宮中做質等待真相。


可要是遲遲不出結果,我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就很難說了。


還有滿朝文武若是知道奏疏上的事,會不會上書請求將我處死?又或是將我送去南疆做質?


這些日子我在宮中不願多想,免得自惹煩惱,但心裡跟明鏡似的。


我故作輕松地道了一聲多謝。


臨走前,他告訴我阿昭一切無恙,讓我不必擔憂,又細細叮囑了幾句才離開。


我目送他漸漸遠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黑暗的盡頭。


或許是我想多了,總覺得他此次回京,和從前有些不一樣,甚至同沈聿的關系也不似從前那般好。


20


在宮中禁足多日後,偶然間聽宮人說起京畿布防圖失竊,竊賊不見蹤影。


京畿布防圖標注了守衛在京城各處的禁軍,包括明處巡邏的禁軍、暗處的崗哨。一旦失竊,則會嚴重威脅皇城的安危。


聽他們說布防圖盜竊前,曾有人拿著太子的腰牌入內視察。


如今丟失,一旦問責太子首當其衝。


盜竊之人除了秦依依,我實在想不出第二人。即便不是她親自動手,也是主使她的背後之人。


我不禁聯想到南疆謀反一事,莫非秦依依和南疆有關?


若是秦依依蟄伏在沈聿身邊是為攪亂京城局面,為主謀鋪路,完全能說通。


當日便有內侍前來傳口諭,聖上再一次召我去御書房。


踏進大殿才發現李辭也在場。


他跟鹌鹑似的埋首跪在殿中央,篡著聖上玄黑繡金團龍紋衣擺,嗚嗚咽咽地求情,「父皇,兒臣知錯了,都怪兒臣一時色迷心竅。兒臣實在不知真腰牌是何時被換走的,定是那秦氏趁我不備……」


他說的秦氏想必就是秦依依。


也的確是色迷心竅。


當日他在定王府門口有多趾高氣揚,此時就有多鳶肩羔膝。


我不禁暗笑,風水輪流轉,今天輪到李二。


聖上臉色陰沉,微眯著眸子,不耐煩地抬腳踢開李辭,「沒用的東西,這些年你做過什麼,當真以為朕不知道?朕平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縱容你也就罷了,如今布防圖失竊,發生此等大事,你叫朕如何饒了你?如何放心地將天下交到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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