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他不要我教,我還沒想教他呢。
「我走當然是可以走的,隻不過我要是走了,你可就慘了。」
蘇大寶玩著手機遊戲,連頭都沒抬一下,「切,你唬我啊?」
關上臥室的門,我大大方方地在椅子上坐下,「你以為我走了,媽就不會請其他人來教你學習?給你報各種培訓班?那樣你隻會更累吧。如果是我,按小時候的老規矩,你玩你的遊戲,我還能幫你把風。」
聽言,蘇大寶稍微收斂了神色,「那就這樣吧,但你要是惹我不高興了,我還轟你走!」
接下來的時間,我每天都在蘇大寶房間幫他『補習』。
我媽過來檢查的時候,他配合我裝裝樣子。
我媽一走開,我幫他打掩護,他該玩遊戲玩遊戲。
偶爾他遊戲玩不轉的時候,連我看著都嫌他操作費勁,我會好心地幫他玩兩局,幫他打通關。
他也逐漸從排斥、討厭我,到配合我。
有時候看他能在高考前最後一個寒假,還這麼心大的玩遊戲,我也挺同情我媽的。
這麼費盡心力的付出,卻親手把兒子養廢了。
13
寒假即將過去,我弟一開學肯定會有開學考試。
我翻著蘇大寶隻字未動的練習冊,提醒他,「馬上開學了,你還是稍微學習學習,把成績做好看一點。不然媽給你換補習老師,我可沒辦法。」
「怕什麼,不就是在模擬考試考好一點嗎?我多的是辦法。」蘇大寶渾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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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猜到他所謂的餿主意辦法,但是也沒有多嘴說什麼。
「大寶,我給你看一看我大學的照片吧?如果你能上大學,以後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其實也挺好的。」
我把手機遞給他看,裡面有漂亮的女同學,還有各種有趣的社團活動,文藝表演的照片。
雖然他面上不顯,但我還是看得出來,他心動了。
這不過是我在他心上種下的一粒種子。
寒假結束以後,我沒有聽從我媽的話,每晚走讀回來,而是答應她每周末回來一次。
每次回來,蘇大寶一邊玩遊戲,我一邊潛移默化地和他灌輸大學的生活和環境有多麼多麼美好。
他聽著我的描述,連手機裡的遊戲都不香了,喪氣的開口,「蘇招弟,大學是很美好,但就我這個成績,就算復讀十年也鐵定考不上。」
「國內的大學你是別想了,不過如果爸媽肯花錢讓你去國外上大學,天高海闊,他們也管不著你,你又自由又輕松,豈不是很美好?換作你在國內任何地方上學,媽還是得三天兩頭地管你。」
我的計劃正式開始實施了。
「去國外上大學!」蘇大寶眼睛一亮,下一秒,他更喪了,「爸媽能同意嗎?我復考要是沒考上,我真懷疑他們會讓我們繼續復讀,直到我考上大學。」
我沒吱聲。
在蘇大寶心上種下的這顆種子已經發芽了,我並不急,釣魚必須要有耐心。
這半年,蘇大寶天天纏著我媽送他出國上大學。
我媽哪裡肯,堅定的要讓蘇大寶參加高考,一次不中,就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蘇大寶求而不得,變得越來越暴躁,對我媽的意見越來越大。
直到高考前夕,我借著給蘇大寶衝刺補習的機會,關上房門,悄悄地給他出主意。
「還有幾天就高考了,你的學業荒廢了那麼久,現在想衝刺,說實話也沒有什麼效果。」我直言不諱。
「你要是一心想出國上大學,其實有一個辦法。媽不是想讓你參加高考嗎?你在高考期間搞點違規操作,讓學校給你個處罰,不允許你再參加高考,這不就行了?媽沒了辦法,還能真讓你不讀書?你再求一求媽,讓她送你出國。」
蘇大寶經我這一『點撥』,豁然開朗,「你太牛了,我以前怎麼沒想到。」
我內心 OS,就他這個智商,遊戲都玩不轉,何況是想這些主意……
幾天之後,我弟果然不負所望。
在高考第一場考試,作弊當場被抓。
他還怕事情鬧得不夠大,懲罰力度不夠,當場撕了旁邊桌考生的試卷。
一邊撕,一邊罵,「讓你不給我抄,撕了你的卷子你也別想考了!」
他這句話,順利火上新聞,不止被取消幾年高考資格,國內也沒有任何學校再敢收他了。
連我得知這事都感到震驚,從小被我媽寵溺慣了的人,真的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蘇離聽了,也是默默心疼那個被我弟撕了卷子的倒霉考生好幾秒。
她一口咬著蘋果,一邊道,「你弟可真夠能禍害人的。你媽估計氣炸了,萬一她發怒揍你怎麼辦,周末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回去?」
「不用了,這件事馬上就要結束了。那個家,我是再也不想回了。」
快了,我要和我的原生家庭做最後的了斷。
14
周末,我照常回家。
我媽像是一個鬥敗的老母雞一般,垂頭喪氣地坐在沙發上。
看上去,頭發又白了一大片。
一見到我,她怒氣衝衝地抓起旁邊的皮鞭,像是小時候那樣朝我撒氣,「你個白眼狼,你就是這樣給你弟補習的,你要害死你弟啊?」
可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輕輕松松地躲開她抽過來的皮鞭,「你要是不想我回來,那我就走了。」
我媽咬了咬牙,隻能忍下。
蘇大寶給我發了消息,聽他說他已經成功說服了我媽送他出國上大學,我才肯回來的。
我媽斂了斂神色,語氣放緩,「我和你爸商量好了,送你弟出國讀書,你這個做姐姐的,怎麼也得表示一點吧。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兼職賺了多少錢。」
我冷笑了一聲,「你們送他出國,憑什麼讓我花錢?」
我媽臉色一變,開始嗶嗶,「我們辛苦養你到這麼大,你給你弟弟出點錢怎麼了?你這個沒良心的……」
自動把她這些罵人語錄當做耳旁風,我淡定地坐在沙發上,優哉遊哉地等她罵不動了,才緩緩開口,「要我出錢可以,你們得和我籤一份買斷協議。一筆錢買斷我們之間的關系,將來你們老了,由蘇大寶替你們養老,與我無關,並且協議要到公證處進行公證。」
我媽一聽,驚呆了,罵我罵得更兇了。
「你和我爸商量一下吧,想好了,隨時找我。」我也不想與她多費唇舌,放下話直接走人。
不出所料,第二天我媽打了電話,同意了。隻要我肯出錢,他們就籤協議。
我找蘇離借了一大筆錢,並且答應她,等我畢業以後,就到她爸的公司上班,以工資還債。
事情辦得很快,在公證處,我爸媽和蘇大寶都在協議書上籤了字。
雖然我早就巴不得這一天出現了,但真正看到我爸媽為了錢,毫不猶豫地買斷掉我們之間的親情,我還是心寒了那麼一秒。
也許我的心,還是不夠堅硬吧。
拿著買斷協議,走出公證局的那一刻,我如釋重負。
在我後面走出來的我媽,像是第一次打量我似的,這麼長時間了,她才注意到我現在會願意穿短袖了。
我的手臂潔白無瑕,那塊醜陋的燙傷疤痕已經不復存在。
「招弟,你什麼時候把這個疤做掉了?」她問我。
當然她不是關心我,下一秒,她又一臉後悔地感嘆,「做這個手術得花不少錢吧?我就知道你現在賺挺多錢的,早知道這筆買斷費,得讓你再多出一點。」
我懶得理她。
她隻關心錢,可她有沒有想過,我做這個植皮手術痛不痛,誰陪我去做的手術,恢復期有多久?
車子喇叭的聲音響起,是蘇離開車來接我。
這個家,算是徹底和我沒有瓜葛了。
我沒有再多和我媽說一句話,坐上蘇離的車子,直接去了本市的戶口登記機關,把這個跟了我近二十年的名字修改掉了。
我的新名字叫做蘇新。
……
直到一年多後的某一天,我忽然接到我媽的電話,其實我早就把她的號碼刪除了,沒有顯示備注,一聽到她的聲音,我還挺意外的。
「招弟,以前是媽對不起,你弟弟在國外惹了事,你能不能再給媽一點錢?」我媽在話筒那邊,哭哭啼啼的道。
得了,又是為了錢,又是為了我弟。
我現在還隻是個大四的學生,上哪裡給她搞這麼多錢。她為我考慮過嗎?
「第一,我沒錢。第二,你忘記你已經買斷了我們之間的關系嗎?那份協議,我現在還保存著呢。」
我沒有給她多說話的機會,直接掛斷通話。
後來我媽又瘋狂電話轟炸我,蘇離看不下去了,拿了我的手機,直接把我爸媽,我弟的電話號碼拉黑了。
這一次,我外婆也沒有幫他們說話。
過年的時候,我抽空去看望外婆。
聽外婆說,我媽現在可慘了,為了賺錢給我弟那邊上學,白天給人家做保姆,晚上去餐館做幫工。
她工作的那家東家,家裡有一個熊孩子,是個小女孩,天天作弄她,把她當馬騎,但工資高,她也舍不得辭職,隻能硬受著。我媽年紀也不算大,頭發卻已經全白了。
我爸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年紀大了,被公司辭退,把辭退的補償全部寄給我那個遠在國外的弟弟,最終是肉包子打狗。
……
多年以後,我努力工作掙的錢,不僅連本帶利還清了蘇離之前借給我的那筆錢,也在本市買了一間小公寓。
雖然蘇離很大方地讓我不用還錢,但好閨蜜,還是得明算賬。這份恩情我記住了,但錢必須還。
我不希望因為金錢的原因,影響到我們的友誼。
偶爾,我會把外婆接到我家住幾天。
有一次,我外婆旁敲側擊地問我,「小新,你弟弟這些年一次都沒有回來過,打電話就是問你媽要錢,指望你弟給你媽養老怕是不可能。現在你爸媽年紀也大了,你有沒有想過,回去看一看他們?」
我知道外婆善良,ẗû₉但還是決絕地一口拒絕了。
我的內心現在已經足夠強大,在我爸媽籤下買斷協議的那一刻起,我和他們就兩不相欠了。
我外婆沒有強求,她拍了拍我的手,寬慰我,「重男輕女這種觀念,你媽是ẗų₃沒Ṭũ̂⁰法改了。就連外婆自己在你媽小時候,也難免會偏袒你舅舅多一點。你已經做了決定,那就這樣吧。」
我沒有再去看望過我父母一眼,也讓外婆不用再和我講關於他們的事情,我不關心,也不想知道。
未來的日子,有我的閨蜜蘇離,還有外婆,我就足夠了。
(完)
番外小花絮:
去公證處的前一天晚上,我拿起一本新華字典,翻來翻去的琢磨取個什麼新名字,又好聽又響亮。
蘇離一邊給我遞水,一邊說,「你這麼漂亮,要不你改名叫蘇漂亮?」
我翻了個白眼,「要是打分的話,蘇招弟是 5 分,你這個名字頂多 35 分!不能再多了!」
「那要不叫蘇爽吧,脫離了原生家庭爽歪歪!」
我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她抓過手機,在ţù²某款小說 APP 排行榜上刷了半天,「要不然改名叫蘇牧婉,蘇清歡?」
我倒,她這一定是最近看霸道總裁小說上頭了。
「要不然我改名叫蘇棄吧?我們倆正好湊成不離不棄?」我提議。
蘇離一臉傲嬌,「不行,這聽上去,太肉麻了,像搞基。」
「……」
最後,我們討論了半宿,決定把我的名字改為蘇新。
告別過去,重新開始,一切都是嶄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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