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4-12-30 15:10:144018

「早就分手了。」

「我沒同意。」

「你!」

我坐在沙發上,知道江普這人油鹽不進,又死皮賴臉,決定冷著他。

但奈何江普自己不要臉。

非要湊到我面前,開始從自己手裡的塑料袋中往出掏,「這是麥片,還有水果茶……」

「我不要,拿走。」

空氣冷凝一陣,遭到我接二連三的拒絕,江普也冷了聲。

「給臉不要?」

「我隻希望你快點離開我家。」

「要是我不走呢?」

「報警。」我的思路應該還算清晰。

「呵,」江普冷笑一聲,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要不是你手裡那幾個臭錢,老子才不來找你。」

「我沒錢,你滾。」

江普被我這句話激怒。

直接從沙發上壓過來,壓在我的身上,一手把我的雙腕捏在頭頂,「之前你給錢不是挺利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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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普說的是我倆的熱戀期,那時我還沒摸清他是什麼樣的人,。再加上一畢業就是全職作者,對社會上的彎彎繞繞懂得不多。

被他幾句花言巧語就騙走了心。

但後來也及時止損了。

我仰頭看他,牙齒咬著下唇,眼神不甘示弱。

江普掰開我的唇瓣。

我的眼底擒著淚。

手腕仿佛被鐵嵌住,氣氛十分緊張——

我慌了。

江普行事太過乖張,我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更何況我根本無法擺脫他。

餘光突然看到了茶幾上的平板。

我努力移動身子,手去夠平板。

拿起來,再砸在他的頭上。

萬一能逃走呢?

去找鄰居,或是直接跑去門衛那裡。

出去就好,出去就好……

我咬牙——

9.

砰!!

房門被打開。

帶出了一陣風,還有我心境的震動。

勾延穿一身黑色衝鋒衣,下颌線清晰地勾著。在看到江普把我按在沙發上欺負時,眼神陡然變得冷峻。

我掙扎的動作也呆呆停住,真的啊——守護神來了。

勾延直接把江普從我身上揪著衣領拉起,扔出去,外面傳來皮肉的碰撞聲。

是誰的衣服被撕破,又在沒素質地罵著髒話。

我縮在沙發上,雙臂抱著膝蓋。

很無助。

依稀能聽到勾延在警告江普,直到鄰居們都開門出來問發生了什麼事。

勾延才說了句,「滾。」

他回來,關上了門。

世界重返安靜。

「桑桑。」

「嗯,我很好,沒……沒關系……」

我逞強的尾音化在勾延的懷抱裡。

他拍著我的背,「沒事了,沒事。」

10.

那晚,勾延又留宿了。

他趕走了江普,然後……

我拉著他不讓走。

理由我用得很是順溜,「江普這幾天肯定還要來找我,狗狗我好害怕。我家離你的公司也不遠,你的車肯定也在吧,在我家陪我幾天,可以..…….嗎?」

勾延的神情變幻莫測,他靠在沙發上,頭發在剛才的混亂中被扯得散亂,他揚眉看我,「幾天?」

答應了!

我心中暗喜。

在開心什麼呢?

是成功擺脫了江普,還是和勾延的單獨相處?

想了一下,沒想懂。幹脆扔去腦後。

我思捋一下,給勾延張開五指,比了個手勢。

「五天?」

「嗯嗯嗯!」

「行。」

勾延沉默一會回答。

我瞬間驚喜,低頭開始扒拉手機。

「那就要買些男士用品了,毛巾,拖鞋,牙刷…哎,你需要買換洗的內褲嗎?」

「……要。」

勾延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

我不覺由有他,勾選了所有東西,還加了些想吃的零食,下單了。

抬起頭,才發現勾延一直看著我。

「看,看什麼?!」

我被他盯得的莫名臉熱。

「我在想,所有東西都要現買……」勾延的臉上掛著笑,但我總覺得笑意不達心底,他問道,「江普,沒住過你家?」

「當然沒有!」

我從來沒和江普越過線。

和江普談朋友那會,勾延也知道。

他當時還和我冷戰了幾個月,一直到和江普分手。

我倆才又熟回來。

我曾經拍著勾延的背問他為什麼要回避,江普明明知道我倆是好朋友。

那時的勾延耷拉著小狗眼。

有時候我認為他姓勾真是生動形象,面部表情活脫脫就是一可愛的小狗。

那時他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了什麼來著……

——「幹得不錯。」

對!就是這句!

我想起來了。

抬起頭,卻猛然發現這是此時此刻靠在沙發上的勾延說的話。

他笑意這次到了眼底,漾得滿屋都是。眼睛愉悅地彎起,仿佛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好事情一樣。

我一下子蒙了,什麼...幹得不錯?

11.

我在沙發上盤著腿坐,和勾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時間還早,時針剛剛指向晚上 8 點。

我今晚的心情被江普搞得煩悶極了,無比後悔和江普的那一段。

轉頭看勾延。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居然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我從沙發上起身,湊他更近了些。

勾延的眼睛閉著,唇微抿,面上不帶笑。睫毛可以直接貼在下眼睑,還挺長。

一小時前的畫面重新進入腦海。

在我最窘迫的時刻,勾延出現了。

他似乎變成了超人,趕跑了我面前的黑暗。

勾延當時繃著臉,不再是在我面前慣常漫不經心的神情。

他在沙發上擁抱我,我得以汲取他身體的溫暖,他又拍著我的背,說「桑桑別怕,我在。」

那一刻,就是覺得——

天塌下來都會有人幫我頂著,我可以去天上摘星,更可以海底撈月。

我甚至不需要問,眼前這個正以全身熱忱保護我的人…

他似乎也會永遠會堅定不移地站在我身後,。

並且在我對結果猶疑不決時,他會淡笑著說:「去吧,我在這。」

我的內心陡然湧起熱潮,眼前這個熟悉了快十年,熟悉到我可以閉著眼說出他七歲時還尿褲子的人。

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你今天工作是不是很累?」

我戳了一下勾延的側臉,輕聲問。

回答我的隻有他淺淺的呼吸聲。

我穿著拖鞋去房間裡拿了床被子,蓋在勾延身上。

被子快到脖頸了,才發現他還穿著工作的西裝。

這樣睡覺不舒服啊。

我叫他,「勾延,起來把外套脫掉!」

「勾延?」

我叫了幾聲,勾延的睫根顫了一下,緩緩睜開,聲音裡帶著困倦,又有沙啞的意味。

「幹嘛?」

我的心底一陣顫,小說裡男主的撩人聲線……

我溫桑桑領教了。

我拉著勾延肩膀把他撐起來,「把衣服換了。」

勾延屬於穿衣顯瘦的那種,肌肉練得非常精瘦,我拉他起來還有些力不從心。

好不容易拉起來了 30 度——

啪。

一室安靜。

我摔到了他身上,此時趴在他的胸膛發呆。

這……

我想撐著他的胸膛起身,奈何勾延的胳膊橫亙在我的腰間,壓在那裡。我起不來。

我隻得趴著。

耳朵靠著他的心口,有撲通撲通的聲音。

「…求你不要喜歡他……」

我迷迷糊糊的,趴在勾延的胸口上,聽到了這句話。

說了,我耳聾。

於是我傻呆呆地重復,「阿秋?是誰?」

心底猛然湧起酸澀。

我使了力氣撐起來,躲了勾延的手。

「阿秋,是你喜歡的女生嗎?她不喜歡你?」

回了房間,我還在想這事,聯想到勾延這幾日與我相處說話總是怪怪的。

還一直在說女朋友——

該不會,被阿秋拒絕後腦子都傻了。

見誰都要提一句女朋友吧?

這條傻狗!

我蹬著拖鞋回了房間。

心裡又下意識地的思捋那個名字。

和勾延做朋友這麼多年,他還沒有談過戀愛。

在我面前一直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總是說你哥哥有人要,不讓我管。

可這次……

我對勾延這人下了個定義:嘴硬。

明明有這麼喜歡的人,喜歡到對方都有歸宿了還會在睡夢中思念。

但他不告訴我。

不對。

我的思緒有些斷篇。

睡著前的前一秒,我的腦子裡還在辯論著——

溫桑桑,你是因為狗狗不和你坦白感情狀況而生氣嗎?

畢竟是這麼多年的朋友。

又或者,。

隻是因為他有喜歡的人了。

12.

第二天起床已經是上午十點,勾延早已經去上班了。

桌上留了紙條,我撲過去看。

【自己煮雞蛋,還有牛奶,早飯拍照給我——勾Ŧũ̂₉延】

勾延一直知道我懶惰,不願意吃早飯。

以前上大學還會以我男神的電話為誘餌,逼我吃早飯。

他買給我的早飯往往極有營養。

蛋奶不缺,還有火腿肉餅之類的——

「有點想勾延啊——」

我趴在床上,和閨蜜林妙妙講著電話。

「等會,你說勾延住你家?」

「嗯。」

我正咬著雞蛋,含糊應道。

「哇,溫桑桑,戰鬥力可以啊。」

我懟她,「什麼狗屁戰鬥力。」

林妙妙聲音更大,她扯著嗓門,「我感覺你是個渣女。」

我:「……掛電話了。」

「哎哎哎,別啊。聽我給你分析啊。」

林妙妙一副神婆的音調,「一個老生常談的問題,你相信世界上會有絕對純潔的友情嗎?」

「我,和勾延就是。」

「夠純潔,你提議和人家同居?還給我打電話說想你的男閨蜜?還有,你別告訴我你一點感覺都沒有?」

林妙妙的一席話噼裡啪啦在我腦中炸開。

本來信誓旦旦的好朋友設定有些動搖。

「是,是嗎?」

沒等林妙妙繼續分析,我直接說了「再見」就掛了電話。

下午我破天荒跑去買了菜,想做給勾延嘗嘗。

當然,我意識到了自己對勾延突如其來的表現心理。

似乎要表現自己一點都不差。

這個意識出現了一分鍾,還沒等我糾纏清楚,就被炸鳴聲喊回了神。

「我……草……」

13ṭù₆.

等到勾延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他衝進房門,撥開一圈一圈圍著的人,大聲喊,「溫桑桑——」

我坐在小板凳上,渾身湿透地舉著胳膊,像是小學生上課舉手一樣的,「這裡。」

勾延轉頭看見了我。

劈頭就罵,「你在家幹嘛了,怎麼搞的?還有衣服,感冒……」

「對不起……」我打斷他,又輕聲道歉。

聽見我的委屈聲音,勾延硬生生把訓斥的話都咽了下去,又脫下外套給我披在身上,「你先在這好好待著。」

腳下淌著一片一片的水漬,他走到廚房去解決事情。

14.

終於把物業和鄰居都送走。

勾延才闲下來,扯了扯脖子上的領結,坐在沙發上,也不看我。

我卻抬頭看他,勾延領子亂亂的,連同頭發也是。整個人有種凌亂的帥。

我走過去,試圖認錯,「我就是想給你炸些東西……」

「多大的煙霧,才能把煙霧報警器點醒?你專門把煙點著塞進報警器了?」

「我家才沒有煙——」反駁到一半,我才想起此時最應該做的是全盤皆認,我咳了一聲,「真錯了。」

「先去洗澡。」

勾延的聲音惡狠狠。

我拽了拽身上的湿衣服,剛才家裡有一堆亂糟糟的人,我還不敢去洗澡,湿噠噠地貼在身上的確不好受。

去洗手間的路上,我又轉頭,跑回來輕輕抱了勾延一下。

「謝謝你啊,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滿房間的人和亂七八糟的地板,還有黑乎乎的廚房。

幸好有他。

我發誓,抱上去的那一刻我一點想法都沒有,隻是想表達對勾延的感謝。

可是,松開的一瞬間我發現勾延的耳朵紅了。

然後……

這東西好像會傳染。

我,我的臉也紅了。

15.

洗澡時,我也一直在想這件事。

心裡有了模模糊糊的認知,那就是——

完蛋,林妙妙一語成谶了。

我好像真的...對勾延有意思。

不是好朋友,青梅竹馬的意思,而是——對於成年男人的意思。

是最真實的荷爾蒙的悸動。

我喜歡看著他笑,勾延笑起來時揚起的眼角,抑或是排列整齊的牙齒,還有上揚角度溫暖的嘴唇。

都是令我心動的點。

他在我被前男友欺負時毫不猶豫地的衝出來,又在我搞砸事情時任勞任怨地的收拾殘局。

而當我追溯這一想法的起源時——

對了。

沒有根源。

喜歡是有形的,它千絲萬縷地包圍著我。

我是將勾延當作好朋友看待的嗎?好朋友會令我有這般強烈的依賴感嗎?

我甚至想讓他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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