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知道他怕了,我豁出命般地救他,他承受不起。
可他那樣的紈絝也怕踐踏了別人的真心嗎?
也或許不是怕,是林歌受了傷,他想全心全意為自己爭取一次吧。
總之,不管什麼原因,我的戒斷中斷了,在馬上要成功的時候。
我過了三個月戰戰兢兢的日子,總擔心那塊大石頭再落下來。
然而它還是來了。
再一次做完那個夢,驟然驚醒。
我將自己蜷在床上,抖著手點燃了支煙。
煙霧漫開,是夢裏熟悉的味道,心口卻愈發不受控制地揪痛。
江東的電話就是這時打進來的,像遞過一根救命稻草。
低沉又帶著些許委屈的聲音猝不及防地傳來:
「酒吧人都散了……茜茜,你怎麼還不接我回家?」
那聲音,與夢裏的,一模一樣。
我瞬間便濕了眼眶,強忍哽咽細聲問他在哪。
卻聽見話筒裏爆出狂放的笑,很多人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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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的低沉和委屈消失無蹤,江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他媽虎吧,我在玩真心話大冒險!」
我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
悲傷的情緒被潑出了豁口,壓在胸口的窒息感竟驟然減輕。
「戒斷藥」在三個月之後又開始起效了。
於是試探著哽咽出聲:「你罵我什麼都可以,隻要你跟我回家。」
哄笑聲更大,江東的聲音裏難掩得意:「聽不懂話?我他媽玩遊戲呢,別沒完沒了。」
果然,窒息感愈發微弱。
我起身撚滅了煙。
「告訴我你在哪,顧野,讓我再見你一面。」
話筒那頭頓時安靜……
片刻後。
「媽的,顧野是誰?」
隨著江東的一聲怒吼,話筒那邊傳來竊竊私語。
「靠,她不是東哥舔狗嗎,怎麼喊別的男人名字?」
「東哥你行不行,人家剛剛不會以為你是那個什麼顧野才答應接你的吧,這局該算你輸!」
江東丟了面子,咬牙切齒罵我:「別以為隨便編出個人來我就能糊弄我,臺階給你放這了,地址也發你,半小時不到,複合的事別想再提。」
我按照江東發來的地址快速開車出門。
窒息感雖不像開始那麼強烈,但如壓在胸口的石頭仍讓我十分難受。
我知道,江東丟掉的面子,待會兒定要加倍在我這裏討回。
他越過分,對我的戒斷來說便越有利,或許這場淩辱將會是戒斷的最後一劑猛藥。
若是失敗,便說明江東作為「戒斷藥」,已經產生了抗藥性。
我該換藥了。
5
酒吧裏,熱鬧非凡。
大多數人熬著不走都是想來看戲的。
來看江東如何羞辱喊錯名字的舔狗。
我進門時,他們正看表掐時間。
「我靠,真的沒超過半小時啊,這是一路闖燈過來的吧。東哥太牛逼了。」
「現在女的都這麼膚淺嗎?真的隻看臉嗎?這麼耍她她還舔?」
……
江東依舊倚在昏暗的角落不說話,光影遮住了他半邊臉,與顧野更像三分。
對視的瞬間,如溺水般的悲傷又慢慢籠上來。
或許是不自覺紅了的眼眶取悅了江東,他勾起嘴角朝我笑。
然後拿起酒倒了滿滿三大杯,施捨般說道:「都喝掉,我就原諒你。」
說話間,他的臉便映照在燈光下。
這樣一瞧,便真如顧野從夢裏走出來一樣。
我不知道他為何又回頭找我,是和林歌又鬧掰了還是真心發現我的好了。
不過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次,窒息感幾乎快要消失。
我嘴角的笑意瞬間引來嘲笑:
「天吶,這是高興得捂胸口了嗎?東哥改天要不要傳授一下訓術啊?你這訓得也太聽話了吧!」
言語刻薄,卻絲毫沒有影響我激動的心情。
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第一杯,敬我自己,敬我死纏爛打沒有輕易放棄!」
噓聲一片,夾雜著小聲的嘲諷:「媽的,賤不賤啊,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江東任由他的朋友們對我冷嘲熱諷,不但不說話,反而嘴角掛上幾分得意。
我深吸一口氣,感受到胸口的大石終於移開。
於是端起第二杯,直直地看向江東。
「第二杯,敬江東,敬對我不假辭色、不當人看的江東。」
這一次,竊竊私語變成大聲笑罵:
「媽的,太賤了,哈哈哈哈哈哈,還真有好這口的,東哥,我先排個號,這個你玩膩了千萬別扔,兄弟也想感受一下。」
江東微微皺了下眉,不悅地看了眼說話的人。
卻仍任由我將第二杯酒喝完。
胸口前所未有地輕鬆,徹底地輕鬆,像從未夢到過顧野那樣輕鬆。
有些上頭。
我咧開嘴笑了,腳步也虛浮起來。
我抓過江東的手,放到面前仔細瞧著。
他的虎口細嫩光滑,應該確定是絕沒有握過槍的。
翻轉過來,小臂上一道淺淺的疤痕。
太淺了。
摸起來手感不對。
顧野那個要深一些。
周圍太聒噪,好像在說我太隨便,饞江東身子饞瘋了。
江東也難得地斂起了戲謔的神色,他輕聲安撫我。
他說:「你醉了南茜,別急,我們現在回家。」
說著起哄聲裏他便起身來扶我。
我卻一把按住了他,目光緊緊盯住他敞開的領口。
最後再確認一次,老娘便浴火重生了。
眾人嫌棄、獵奇又曖昧的目光中,我緩緩掀開了江東的領口。
沒錯,鎖骨上沒有那顆痣。
也沒有鐳射打掉的痕跡……
江東倒吸了一口冷氣,聲音都喑啞了幾分:
「南茜,不能在這裏……」
口哨聲中,我豁然開朗。
江東絕不是顧野。
作為「戒斷藥」來說,他也已經發揮了最大的功效,之後,於我再無益處。
我猝然抽身,端起了第三杯酒。
江東終於面露不忍,抬手制止了我。
「你不能再喝,你醉……」
醉字沒說完,便詫異地對上了我無比清明的目光。
我含笑看著他。
「這第三杯,便用來祭奠你我短暫的孽緣吧。」
酒杯傾斜,酒緩緩灑在江東腳下。
「江東,你演得很像,不過終究不是……我的顧野!」
他驚怒的目光中,我鬆開手。
玻璃碎片飛濺起來,像碎了一場色彩斑斕的夢。
6
江東意識到顧野這個人可能真實存在時,臉色陰沉得嚇人。
他摔了酒杯,一腳踹在起哄的人身上。
他說:「南茜,現在改口跟我服軟,我他媽不跟你計較。」
我掃了眼滿地狼藉,沖他笑了。
「別呀江少爺,不計較你就不像我的顧野了。
「不過,我的顧野計較起來可不是摔酒杯、踹小弟這麼低級,他被惹急了也不吭聲,摸槍上膛,末了還不忘加個消音器。」
說著,我以手比槍,瞄向他的腦袋。
「砰!」
江東額頭青筋暴起,我最後看他一眼,笑著轉身離開。
身後的嘈雜混亂再與我無關,我抹開臉上的淚。
再見了,顧野。
既然曾決絕地離開,那便無論如何不該再來打擾。
7
那晚過後,我的生活重歸平靜。
顧野不再來我的夢裏,無所事事時難免悵然若失。
江東倒是通過別人給我傳過話,那人說:「從沒見過東哥生那麼大的氣,他可是掛了林歌的電話決定跟你回家的,隻要你像以前一樣主動找他說個軟話你也就算熬出頭了。」
我直接將那人刪除拉黑。
我確實熬出頭了,每天不像心絞痛一樣,工作起來都輕鬆很多。
恰巧劇團開始排練新的話劇,與我搭戲的是當紅男演員盛景。
他來劇團磨煉演技,劇團十分重視,不惜為他量身定制了新的劇本。
可拿到劇本的那一刻,我卻渾身寒毛倒豎。
那是一場生死虐戀,男女主不同陣營,經歷了試探撩撥,兩人心理防線漸漸失守。
他們的真心被謊言掩蓋,似真似假地在愛與欲之間沉淪。
最終抉擇之際,男主率先朝著女人開了槍。
沒錯。
槍裏,沒有子彈!
女人的匕首劃破了男人的脖頸,男人笑著認輸。
下輩子,他說,下輩子你要帶我回家……
一隻無形的大手瞬間扼住了我的喉嚨,悲傷像漲潮的海水,將我溺在其中。
「這男主,是叫顧野嗎?」我喃喃問道。
盛景就是這時進來的。
他從門外大步走進來,背著光,輪廓像鑲了層金邊。
一群人拿著劇本邊走邊探討著什麼,他禮貌疏離地朝我點頭示意,然後自然地坐到我身邊的沙發上。
「顧野這名字不錯,就用這個吧。」他說。
那雙桃花眼,僅一瞬短暫的注視,便讓我生出些錯覺。
仿佛他為我而來一樣的錯覺。
說完,他和另一邊的導演專注地聊起來,直到他的助理送來果茶。
他邊探討著細節邊隨手拿了一杯放到我面前,仍像有默契一般。
我瞧著他與顧野完全不同的側臉漸漸晃神。
直到盛景略微低沉的聲音傳來。
他和導演說:「那就先試試戲吧……如果南茜小姐沒意見的話。」
說著他轉過頭,詢問的目光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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