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2025-01-09 16:46:513635

  有一個女孩自門裡出來,很親熱地對黎枝枝道:“快進去吧,周先生一會就該到了。”

  是王靈月,雖說是同在一個學堂讀書,可黎枝枝從沒和她說過話,隻記得她從前喜歡圍著趙珊兒蕭嫚她們打轉,如今竟對自己示好,這感覺倒真有些微妙了。

  “枝枝!”

  蘇棠語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黎枝枝回頭,果然看見她和江紫萸並肩而來,很高興地道:“我還以為你今天也不來學堂了呢。”

  黎枝枝笑笑,道:“懶了幾日,再不來讀書,恐怕要招先生的嫌了。”

  “怕什麼?”蘇棠語努了努嘴,小聲道:“又不止你一個人沒來。”

  江紫萸接口道:“黎素晚也沒來呢,想來是和上次一樣,沒臉見人了吧?”

  她見黎枝枝看過去,面上的神色既有些躲閃,又透著幾分不明顯的討好:“現在整個明園的人都知道她胡謅亂傍,滿口大話的嘴臉了,之前吹噓得多麼好,如今就摔得有多慘。”

  江紫萸所言不虛,明園的學生的年紀大多在十四五至十六七不等,在這種報家門要提及父兄官職的環境中,世家小姐們自然也並不都是單純的,她們懂得趨利避害,會溜須拍馬,也會捧高踩低。

  進了山色堂,黎枝枝才發現黎素晚的書案竟然被搬走了,就放在角落裡,上面堆滿了各種雜物,還落了一層塵。

  有人從旁邊經過,大概察覺到她在看,便低聲冷哼道:“她那是活該,早就看透她是什麼人品了,現世報而已。”

  黎枝枝轉頭,發現說話的人是趙珊兒,她手裡捧著一個青瓷小瓶,裡面插了一枝玉蘭花,見黎枝枝看過去,挑眉道:“你不會覺得她可憐了吧?”

  “怎麼會?”黎枝枝想起上輩子經受過的種種,微微一笑,用隻有她自己聽到的聲音,慢吞吞地道:“我隻覺得還有些不夠。”

  她上輩子可是丟掉了一條命,黎素晚才隻到這個程度,怎麼能夠呢?

  黎枝枝回憶起當時站在花池邊看著的人,每一張面孔,都清晰如昨,不僅僅隻是一個黎素晚,還有站在她身後的人,蕭嫚,寧王世子……

  但是她不著急,來日方長,她有的是時間和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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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禮部尚書夫人贈白玉簪一對,牡丹雲紋銀镯一對,銀子一封。”

  “益國公夫人贈金鑲玉花籃簪一對,羊脂玉镯一對,銀子一封。”

  婢女輕聲念著禮單,黎夫人擺了擺手,她連忙停下了:“夫人有何吩咐?”

  因著及笄禮的事情,黎夫人著實被氣到了,和黎岑又吵了好幾次,頭疼腦熱了整整幾日,今天總算好了一些,才有精力來打理府裡的事情,隻是面上病容還未盡去,她看天色不早了,問旁邊的下人道:“去看看老爺回來了麼?”

  那下人去了,不多時復返,答道:“老爺沒回,門房說沒瞧見。”

  “又去哪裡吃酒了?”黎夫人的眉頭緊緊皺起,心中升起怒意,這些日子黎岑歸家的時間越來越晚,每次身上還帶著酒氣和脂粉氣,不知去哪裡鬼混了,黎夫人多問幾句,他便不耐煩,索性去書房睡了。

  明明在同一屋檐下的夫妻,如今卻一天到晚連個面都看不著,黎夫人隻能忍耐著,不敢多嘴,心裡卻如油煎似的難受。

  恰在這時,有下人來稟道:“宋家夫人來拜訪了,在花廳候著呢。”

  又是她那個妹妹,黎夫人心中壓根沒心思應付,隻道:“就說我身子不適,請她回吧。”

  那下人躊躇道:“她是帶了禮來的,說是上回小小姐及笄的賀禮……”

  黎夫人一聽說跟黎枝枝有關,氣就不打一處來,罵道:“哪有送兩次禮的?她也真是吃多了闲得慌!”

  但是人家畢竟是來送禮上門,伸手不打笑臉人,沒理由把人趕回去,饒是黎夫人再不耐煩,也要起身去見一見了。

  到了花廳,宋夫人正在喝茶,她兒子宋凌雲忙起身行禮:“見過姨母。”

  黎夫人笑了笑,同他們寒暄幾句,宋夫人笑道:“上一回姐姐也沒告訴我是枝枝及笄,我送的幾套衣裳都是照著晚兒的身量來做的,枝枝穿著不合適,這不,又重新備了一份禮,還要勞煩姐姐轉告她一聲,免得她誤會我這做姨母的不仔細。”

  黎夫人心裡厭煩,面上卻還是笑著應承下來,宋夫人四下看了看,問道:“枝枝和晚兒呢?怎麼不見那兩個孩子?”

  黎夫人面上的笑意一僵,答道:“晚兒在書齋,枝枝這些日子去公主府住了,不在府裡。”

  “哎喲,”宋夫人笑吟吟道:“這可真是攀上高枝兒了,姐姐真是好福氣啊。”

  她說著,又問黎夫人:“說起來,還不知道枝枝的親生父母是誰,她如今及笄了,倒是一樁大事,她爹娘也是命苦人,去得這麼早,沒見著女兒及笄,享不到這份好福氣,姐姐既收養了枝枝,也該替她燒一炷香,知會他們一聲。”

  黎夫人的臉冷了下去,宋夫人卻恍若未覺,略略傾了身子,道:“姐姐,這枝枝的長相,瞧著跟我們王家有些幹系,我可是去問了一圈兒,卻沒聽說誰早早沒了,隻留個孤女在世上啊。”

  作者有話說:

  損還是宋夫人損:真是好福氣啊好福氣,姐姐快燒一炷香慶祝一下。

  二更

第五十七章

  原就是親生的姐妹, 兩人是一起長大的,因著父母偏心的緣故,黎夫人和宋夫人自小就不太對付, 隻是後來各自嫁了人,隔得遠了, 姐妹之間才緩和了些許,但宋夫人的性子從來就沒有變過, 依然喜歡做一些刁鑽刻薄的事情。

  就譬如此時此刻, 黎夫人的臉色已經極其難看了,勉強道:“我都說過了, 枝枝她是外子那邊的遠房親戚, 和咱們王家又有什麼關系?你未免也太多事了。”

  宋夫人卻笑道:“話雖如此,但是那孩子和姐姐長得那麼像, 我也是忍不住多想了, 不過近來有一個傳言, 不知姐姐聽說了沒有?”

  黎夫人這些日子和黎岑吵得焦頭爛額,心力交瘁,根本沒時間出去交際,聽宋夫人這般說,心中忽然升起幾分不妙的預感:“什麼傳言?”

  宋夫人煞有介事地壓低了聲音, 道:“都說啊, 這枝枝是姐姐您親生的孩子呢。”

  黎夫人袖中的手一下子就攥緊了,臉色也有些不好,道:“這話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這我如何知道?”宋夫人隻笑著道:“隻是前幾日去益國公府上作客,她們都在議論, 我就在旁邊聽了一耳朵。”

  黎夫人登時心亂如麻, 她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如今這地步, 本以為隻是一樁小事而已,他們黎府的家事,怎麼就那麼多人喜歡探究呢?與她們有什麼關系?

  黎夫人越想越惱,卻忘了自己從前也是其中一員,宋夫人還狀若關心地道:“姐姐,這傳言可是越來越離譜了,還有一些話,著實難聽,我都不好告訴你。”

  話雖如此,她面上的憂慮卻是頗為虛偽,黎夫人心裡一緊,顧不得計較,隻追問道:“還有什麼話?”

  宋夫人作勢看了看四周,見下人都隔得遠,才掩著口輕聲道:“她們都說啊,這枝枝跟你長得像,卻又是姓黎,未免太蹊蹺了些,說不準就是你在外邊……”

  她沒繼續說下去,但話裡的意思簡直再明白不過了,黎夫人的臉色乍青乍白,隻覺得一股怒意直衝腦門,手足發涼,差點沒厥過去,她用力抓著圈椅扶手,氣得說話都哆嗦了:“她們真是這麼說的?”

  “可不是嘛?我在旁邊聽得真真兒的。”

  黎夫人怒不可遏,揮手將案幾上的茶盞摔了出去,破口大罵道:“放他娘的屁!這些個長舌婦!頭頂生瘡腳底流膿,一天到晚的嚼舌根子說是非,也不怕遭了報應!”

  “我也說嘛,”宋夫人搖著紈扇,悠悠道:“她們盡折騰這沒風沒影的事情。”

  黎夫人怒意未歇,隻冷眼斜睨她,道:“隻怕你也沒少說吧?”

  宋夫人當即叫起屈來:“你這可真是拿著和尚當禿子打,我當時還替你分辯了幾句呢。”

  黎夫人信了她的邪,分辯個鬼,她沒火上澆油就不錯了,這傳言裡說不得還有她一份功勞,遂寒聲道:“我自是問心無愧,隨她們去說便是。”

  宋夫人卻擔心道:“話雖如此,隻是老話說了,這蛇咬人咬不死,人咬人無藥醫,如今她們這議論紛紛的,對你的名聲可實在不好啊。”

  黎夫人隻站起來,硬邦邦地道:“馬王爺不管驢事,你有那份闲功夫,還是先操心自己吧!”

  說著便吩咐下人:“送客。”

  也不管宋夫人如何反應,她徑自大步離開了花廳,往後宅的方向而去,一邊走,一邊在心裡不住罵那些長舌婦,咒她們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此時天色已擦了黑,廊下的燈籠卻還未來得及點起來,花園裡的光線昏暗無比,黎夫人走得急了,不當心腳下絆了一跤,她唉喲一聲,險些摔進花圃裡。

  好在黎夫人及時扶住了旁邊一株朱槿樹,站穩了身子,不經意從樹隙間看了出去,不遠處有兩道人影正在迅速分開,那地方原是在假山背處,頗為狹窄隱蔽,若不是從這個方向看,恐怕還發現不了。

  短短數息,那兩人已經不見了,黎夫人起先還以為是府裡的下人,趁著天黑在這裡私會,不禁在心裡大罵起來,一群下流胚子,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她打定主意要好好整頓一番,趕明兒揪出來全部發賣出府去,黎夫人這樣想著,繼續往前走,誰知沒多久,就見有一人迎面匆匆而來,身量頗高,有些熟悉,她定睛一看,卻原來是她那個外甥宋凌雲。

  “姨母。”

  宋凌雲自然也看見她了,面上有一閃而過的慌亂,很快又鎮定下來,拱手作揖,自如問道:“姨母這是要往去哪裡?”

  她在自家府中,自然是要去後宅,這不是問了一句廢話麼?黎夫人心中疑竇頓生,表情卻分毫不顯,隻客氣笑著道:“我要回正院呢,你娘方才已經走了,你怎麼在這裡啊?”

  聞言,宋凌雲十分從容地答道:“我方才去書齋向表兄請教學問,一時忘了時間。”

  “這樣啊,”黎夫人面露恍然之色,親切道:“那你快去吧,可別叫你娘等急了。”

  “是,那我先告退了。”

  宋凌雲很有禮地向她告辭,疾步往前庭的方向走了,黎夫人一直看著他,直到對方的背影消失在遊廊盡頭,總覺得似乎和方才那假山下的人影有些許相似?

  黎夫人越想越不對勁,腳下一轉,去了書齋,屋裡已經上了燈,她兒子黎行知正在書案前看書,見了她來,立即起身道:“娘,您怎麼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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