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齊倒是高興了不少,嘴裡天天「父皇父皇」地叫。
但他從不打擾我,用膳也各用各的,但他就是那麼霸道地,使漪蘭宮中充斥著他的痕跡。
皇上一直住在漪蘭宮,自是引起一陣非議,我不知道他前朝如何反應,隻知道後宮眾人見了我便氣得牙痒痒。
回了漪蘭宮,我便讓他回去,讓他愛上哪兒上哪兒,漪蘭宮不歡迎他。
他卻不願意,「朕是天子,朕覺得漪蘭宮頗為雅靜,於朕身心有益,那便是於國家大事,黎民百姓有益。想來齊修儀是個明事理的人,定不會反對如此於君於民於社稷百利而無一害的事。」
「陛下便是如此搪塞文武百官的嗎?」
「原來齊修儀是在擔心朕啊?不過,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朕是天子,愛睡哪兒便睡哪兒,愛睡誰便睡誰,豈容他人置喙?夜深了,朕要安歇了,齊修儀退下吧。」
我正要走,他又說道:「朕今日想陪二皇子睡覺,想來齊修儀不會反對吧?」
不待我回答,他便徑直去了主臥,抱著思齊來了他的房間,目不斜視。
一連幾日,他都哄著思齊陪他睡。
思齊那小沒良心的,總是格外聽他父皇的話。剛開始他還會到主臥睡,後來竟直接睡在側臥了。
我知道了,皇上來漪蘭宮,根本就不是想與我和好,他就是想和我搶思齊。
於是翌日,我便哄著思齊去主臥陪我睡覺,他卻鬧著要他父皇一同睡。
我不願意,他竟大哭不止。
「算了,你倆睡吧,我一個人睡好了。」我無奈。
思齊卻又不願意,非要拉著我們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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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思齊睡在中間,我與皇上分睡兩側。
思齊睡著後,我想起身離開,卻被皇上一把握住手,他略帶祈求地說道:「珊兒,別走,好不好?」
那一刻,我終究還是心軟了。
三個人睡在一起,倒是有些尋常人家的感覺了。
十日後,漪蘭宮中突然移進了不少曇花。
李全說,這些平日都養在皇上的寢宮,近日該開花了,皇上命他們將這花移過來。
「你們把花送回去吧,告訴陛下,漪蘭宮不需要,我也不喜歡。」
李全顯得有些為難,支支吾吾。
「罷了,先放這兒吧,等下我自己跟他說。」
許是李全派人跟他通風報信了,他竟來得特別早。
「珊兒,怎麼了?我聽李全說你不想要這些曇花,這可是我特意為你種的,你不是最喜歡曇花了嗎?」他握著我的手。
「不是,我最喜歡的不是曇花,我喜歡的是那個送我曇花,沒有欺騙,沒有拋棄過我的趙清禾。但是陛下,您是嗎?」我慢慢將手抽離。
「陛下,您別再過來了。您的寵愛,臣妾消受不起。」
「珊兒,你非得跟我如此犟嗎?」
我轉過身進了屋,聽著外頭公公掐著嗓子叫道:「起駕回宮。」
皇上走了,但他忘了帶走他的燈籠,也忘了帶走他的曇花。
曇花何其無辜。
無法,我隻得和香蕪香汀每日仔細打理照看這些曇花。
李全仍舊日日過來帶思齊去他身邊。我想,如此也好。
這日夜裡,香蕪突然叫我,說是院子裡的曇花要開了。
柔和的月光下,院子裡十幾盆曇花一同緩緩綻放,看起來震撼而又美豔動人。
我聽見宮門口御撵如前幾日一般停下,香蕪香汀明顯也聽見了,她們面面相覷。隻有思齊,一無所知,開心地拍手。
如往常一般,半個時辰後,御撵又悄悄離開。
有些可惜,我想,今日曇花開了,他若是想,我也可以讓他進來的。
我以為日子會這樣過去,但意外終究還是來了。
夏去秋來,又到秋獵之時。
程姣有孕在身,不方便隨行,讓我幫她多獵幾隻狐狸。
我身著一襲紅色騎裝,在獵場上策馬奔騰,忽見一白色狐狸,大喜,正欲彎弓射箭,耳邊卻傳來一聲小心,便被人撲倒。
我回頭一看,隻見一蒙面人藏在樹林中,我忙搭弓射箭,一箭射中那人的腦門。
再回頭,卻見皇上胸前中了一箭,血染湿了他的衣服,他的嘴唇瞬間發紫。嘴角卻還有笑著:「珊兒……你……沒事……就好。」
我邊哭邊叫道:「陛下,您挺住啊。」又對外喊道,「來人啊,有刺客。」
御林軍這才趕到,一面清除刺客,一面抬皇上回營帳。
我站在營帳外,看著營帳中送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痛苦萬分。
不知道過了多久,御醫才出來,說那箭上有毒,還好皇上穿了護心甲,傷得不深,又送得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連忙進去,跪在他的身邊,涕泗橫流。
他卻抬起手,摸了摸我的臉,「不哭了……珊兒……我沒事的……」說完,又咳嗽了幾聲,臉色更是蒼白了幾分。
「陛下,您別說話了,好好休息。」
他終於緩緩睡去,我看著他消瘦的面孔,想著,這一年多,他大概也不好受的吧。
我看著他,他卻突然發起了高燒,我想起身叫御醫,他卻緊緊地拽著我的手。
我在他耳邊低語:「陛下,臣妾去給您叫御醫,不走的。」他這才漸漸松手。
三日後,皇上傷口稍好,回到宮中,一切如往常。
隻聽說,宮中各個嫔妃輪番為他侍疾,御花園都變得清闲了起來。
回皇宮的第三天,太後宣我去長寧宮。
到了長寧宮後,太後二話不說,賜了我一杯毒酒。
果然,帝王的命哪裡能為我這種人涉險呢。
我跪下,對著太後磕了三個響頭,「太後要臣妾死,臣妾不敢有怨言。臣妾隻求太後看在臣妾侍奉皇上多年的分上,在臣妾歸西後,略幫臣妾照拂二皇子一二。」
「你敢和哀家談條件?」太後的聲音不怒自威。
我苦笑道:「臣妾不敢,隻是臣妾為人母,護子心切罷了。臣妾不求二皇子能有何作為,但求他能平安幸福,日後做個闲散王爺便好。拳拳私情,求太後成全。」
「好,哀家應允你。待你死後,哀家便會將二皇子收到身邊親自照料,如此,你可滿意。」
我哐哐磕了三個響頭,而後舉起酒杯,正要喝下時,卻聽見外頭傳來皇上的怒斥:
「不準喝!」
太後見了,神色頓時有些慌張。
我笑了笑,將毒酒一飲而盡。
我累了,我不想看著他一次次地拋棄我,又回來討好我;
我不想,總是被人威脅著,曾經被趙清禾威脅著嫁給他;後來,被太後威脅著喝下毒酒遠離他。
也許,從一開始就錯了,從一開始,我就不該招惹他;也許,他以太子身份威脅我時,我就該飲下毒酒,如此,便不再有那些委屈,也不再有那些怨恨。
毒酒如烈火般啃噬著我的五髒六腑。
他抱著我,滿臉不可置信,又吼著宣太醫。
鮮血從我口中不斷流出,我勉強笑了笑,眼中卻流著淚,「陛……下……永……別……了……」
說完,便撒手人寰。
番外一:思齊視角
我的母妃,是宮中的禁忌,除了貴妃娘娘和靈妃娘娘,沒有人敢提及她。
聽說,宮中一直空著的蘭林宮和漪蘭宮,是母妃生前的住所。
靈妃娘娘說,父皇很愛母妃,所以不讓人提她,不讓人住她的宮殿。
可是我母妃,明明隻是個修儀。但是,誰都不願意跟我解釋。
我問過父皇,父皇卻發怒了,那是我長這麼大,父皇第一次對我發怒。
雖然,最後也沒有罰我。
母妃去世後,父皇便將我接到他身邊養。大皇兄他們好羨慕我,總是給我好多吃的,希望我可以帶他們去見父皇。
但是我才不要,我隻會帶四皇弟去見父皇。因為四皇弟的母妃是靈妃娘娘,她對我最好了,無論衣服還是飾品,她給四皇弟做時,一定也會給我做。
但是好奇怪,她給我的手帕上,總是繡著海棠。
父皇從不跟我說母妃,我若是問了,他就會高興,他也就不問了。
父皇雖然才四十出頭,身體卻一直不好。朝中吵著要立太子。
有的Ṫûₔ主張立大皇兄,因為他是先皇後唯一的嫡子。有的要立三皇弟,他的母親是貴妃,母家是杜丞相。有的要立四皇弟,他母家是程將軍。
當然,也有人主張立我為太子,雖然,我的舅舅隻是個侍郎。
前朝吵得不可開交之際,父皇卻悄悄問我,想不想當太子。
我說我不想,我就想當個闲散王爺,父皇若是願意,便給我賜塊好點兒的封地。
父皇聽了我這番毫無志向的言論後,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
他喃喃自語地說道:「真不愧是她的兒子。」說完,便讓我下去了。
後來,父皇立了大皇兄為太子,又立我為齊王,望州作為我的封地。望州不富庶也不是蠻荒之地,但是挺好的。
四皇弟跟著他舅舅程將軍去了戰場,做大將軍。三皇弟留在京城,輔佐大皇兄。
臨走前,父皇給了我一道免死金牌。
三年後,父皇病危,我沒來得及見他最後一面,他便駕崩了。
我很難過,父皇的後宮亦是哭倒一片,十個人不到的後宮,卻哭得震天響。
父皇沒要人陪葬,她們卻依然哭得不可開交。我很奇怪,靈妃娘娘說,那是她們的盼頭沒有了。
靈妃娘娘跟著去了我的封地,他說,四皇弟南徵北戰的,去了他的封地也是一個人,怪孤獨的。
我的妻子,是靈妃娘娘幫我挑的。那姑娘出身不高,是個商人的女兒,但是我挺喜歡她的。
靈妃娘娘說,喜歡便好。
後來,我有了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四皇弟隻有兩個兒子。
邊境平和後,四皇弟便交了兵權,回封地做了王爺,也接走了靈妃娘娘。
父皇的眼光很好,大皇兄是個明君,對我們兄弟幾個也頗為仁義。
我想,即便當初我說我想當太子,父皇也不會同意的。
他是母妃的夫君,是我的父親,但更是國家的君王。
我特意想念父皇,我也特別好奇,我的母妃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居然能讓父皇一直念念不忘,甚至二十年間,從未選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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