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憋在了心口, 喘不上來。
原本她的身子康泰, 但是這些日子確實是忙了些,今天又是去廟裡一來一回的折騰,如今突然聽到小兒子可能有傷, 便有些暈。
葉嬌直接一把抓住了柳氏的手。
尋常她從不輕易碰人,可是現在柳氏顧不得許多,緊緊地扶著柳氏,眼睛看向了劉婆子:“劉媽,看清楚了嗎?”
她剛剛看著分明,祁明的胳膊被布吊著, 看著, 可不就是傷了麼。
劉婆子剛剛就是怕嚇到柳氏才遲疑,如今瞧著柳氏真的被嚇住, 她急忙上前給柳氏順氣, 不敢再說。
生怕再刺激到柳氏, 劉婆子隻管給她拍胸口遞茶水, 嘴裡念叨著:“怕是我看錯了, 該是我看錯了。”
可不等她說完,柳氏就已經睜開了眼睛, 呼吸也順暢了起來。
葉嬌順勢松開了柳氏的手, 起身去給柳氏倒茶。
而柳氏則是抓住了劉婆子的手:“快, 快帶我去看看。”
葉嬌瞧著柳氏的臉發白, 有些擔心:“娘,你不歇歇嗎?”
“先去瞧瞧,我的三郎……”柳氏瞧著已經急的沒了方寸,起身就要走。
葉嬌趕忙去給她拿了披風裹上,這才跟著她一起出門。
從柳氏的院子到大門口的距離不遠,沒多久就到了,趕巧祁明進門,正在扯自己脖子上掛著的布,瞧見柳氏的時候,祁明直接愣住了。
柳氏一眼就瞧見了祁明的胳膊,又是一個倒抽氣。
“去,去請郎中!”柳氏的聲音拔高,立刻有人一溜小跑著去請郎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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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嬌趕忙上前扶著她,小人參湊近了柳氏,生怕她又難受,眼睛則是看著祁明。
不等葉嬌開口,祁明就已經讓人趕緊把大門關了,而後小跑著到了柳氏面前,撩開衣衫下擺,直挺挺的就跪在了地上!
祁家前院用的是石板地,跪上去的時候有個悶悶的聲音,聽著就疼。
祁明卻是面不改色,直接把自己的胳膊從吊著的布裡拿了出來,對著柳氏道:“娘,兒子沒受傷,好得很。”說著,直接撸起了袖子,給柳氏看他細細的小胳膊。
柳氏先急著道:“快把袖子撂下,省的著涼。”可馬上,她又皺起眉,“三郎,你既然無事,掛著胳膊做什麼?”
祁明猶豫了一下,沒說緣由,隻是開口道:“兒子本打算到家門口就摘了,不讓爹娘擔心,可沒想到……”
劉婆子看了眼柳氏,道:“夫人,是我沒看清楚就回來亂說,實在該罰。”
“和你沒關系,尋常三郎回來我都會讓你去巷口等著,何錯之有。”柳氏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祁明。
祁明立刻道:“都是兒子的錯,兒子這就去跪著。”說完,就從地上爬起來要走。
柳氏卻是伸手拉住了他,到底是心疼自家兒子:“剛才不過是為娘誤會了,如今沒事就是最好……”
“去跪著。”這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眾人扭頭,就看到了披著厚重裘衣的祁昀。
祁昀原本在和宋管事說新鋪子的事情,聽說柳氏臉色蒼白的去了前院,他才出來看看,遠遠地就瞧見了這一出。
柳氏疼小兒子,可是祁昀卻不準備這麼輕易的放過他。
緩步上前,祁昀神色冷淡的對著鐵子道:“去,給三郎拿件披風來。”而後,祁昀看向了祁明,“跪一炷香再起來,去吧。”
祁明二話不說,就小跑著到了一旁,端端正正的跪了下去。
柳氏剛剛忽然聽到祁明出事這才嚇住了,現在見祁明無事,身上也舒坦很多,便對著祁昀道:“二郎,他剛回來,何必去罰他?”
祁昀則是對著柳氏緩聲道:“娘,無論緣由如何,他這般模樣回來嚇到家人就是不對,讓他跪一下也算長記性。”
柳氏也知道祁昀說的在理,隻是她還是心疼的看了看跪的格外端正的祁明,叮囑道:“給他找個厚實的披風,可別凍到了。”
祁昀點頭應是,柳氏這才讓劉婆子扶著回去。
葉嬌一直沒說話,瞧著柳氏走了,葉嬌才小聲對著祁昀道:“天這麼冷,三郎還小呢,跪一炷香豈不是要跪病了?”
祁昀瞧著葉嬌依言,輕聲道:“怎麼,忘了他上次說你字醜了?”
要是祁昀不提,葉嬌早就把這事兒忘了。
現在提起來她也不太在意:“三郎隻是說了實話罷了,再說,我現在的字可好看多了。”
祁昀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家嬌娘,決定不戳破她的自欺欺人。
那圓滾滾的字和好看實在是不搭邊。
不過祁昀也沒真的想讓祁明跪滿一炷香,在點香的時候,祁昀默默的背過身,把香折了一節下來,還放到了通風處點燃,頂多一盞茶的時間就能燃盡。
葉嬌沒有在這裡盯著看,而是低聲道:“相公,我想去再看看娘。”
祁昀拍了拍她的手:“去吧。”
“相公你也莫要吹了風,仔細著些。”
“好,我曉得了。”
等瞧著葉嬌離開,祁昀才走到了祁明面前,低了頭,問道:“說實話。”
祁明在這個家裡誰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祁昀。
隻要自己這個二哥說了什麼,祁明必然半點反抗都沒有,現在更是如實交代:“二哥,書院裡的夫子推選我去縣考。”
祁昀挑挑眉尖,並不覺得意外。
如今的科舉制度和前朝有些不同,學子進學後,想要取得縣考資格除了需要本身的資格,還需要擔保,而這個擔保人條件很是苛刻,故而開了個新的門路,就是找書院對學子進行舉薦。
祁明能拿到這個名額是理所應當的,他是書院裡學得最好的,少年天才,合該拿到縣考資格。
不過祁昀卻沒說話,隻是看著祁明。
祁明便接著道:“可我在回來前兩天,卻被人從後面推了一下,險些從山坡上滾下去。”
此話一出,祁昀就皺緊眉頭。
既然祁明說得明白,祁昀就知道這不會是意外,該是有人故意為之,為的就是祁明身上的那個名額。
若是旁人隻怕不信讀書識字的學子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但是祁昀卻無條件相信自家三弟,況且這個世道,讀書識字心裡彎彎繞多的人才能做出殺人不見血的事情。
祁昀不由得伸出手,揉了揉祁明的發頂,道:“可傷到哪兒了?”
祁明對著祁昀笑了笑,乖乖道:“沒有,那道坡是個緩坡,下面正巧有個會武功的壯士和一個錦衣公子經過,那壯士看我摔下去,便飛身而起拖了我一把,倒沒真的磕碰到。”
祁昀松了口氣,聲音也和緩了些:“多日不見,你這嘴皮子倒是利索了不少。那人對你有恩,可謝過了?”
“我想給他銀子,他不要,我還問了名字,他說他姓葉,那個錦衣公子隻說他行三,讓我喊他三公子。哦對了,這個三公子文採極好,我和他對了好幾個對子,他還寫了一手好字……”
“說正題。”聽著祁明越說越來勁,祁昀微微皺眉。
“哦。”祁明立刻老實下來,接著道,“可是我再回去想看是誰推我的時候,上頭已經沒了人影了,我想著,沒抓住現行,哪怕是報官都不一定能查出結果,我才想出了這個法子。二哥,可別把這事告訴娘,她怕是要嚇壞的。”
祁昀接口道:“你是想要裝作摔斷了胳膊,讓別人知道就算你名額到了手裡也沒辦法去考,然後等著看是誰害你的?”
祁明回答得坦然:“對舉薦的事情原本就隻有我和夫子兩人知道,被推的事情我也沒驚動旁人,我隻是告訴夫子,誰去找他故意抖落我受傷的事情,誰就是推我下去的那個。”
祁昀聞言,淡淡道:“也有可能是旁的人去和夫子說,隻怕你會詐錯了人。”
祁明仰起臉,還有些青澀的臉上帶著堅定:“無論是誰去和夫子說這事兒,都是不想見我好的,我倒要看看有誰等著在我倒霉的時候撿便宜。”
祁昀對此不置可否,隻是問道:“你知道是誰了以後呢?”
祁明眯了眯眼睛,那神情居然和祁昀一般無二:“我不會讓他好過。”
換成性格耿直的祁家大郎聽了這話,隻怕要拎著祁明好好教育,讓他莫要惹是生非。
可是祁昀卻拍了拍祁明的發頂,平靜的道:“打蛇打七寸,做事就要堅決,你也不小了,該有自己的主意才是,不要怕出事兒,自己拿捏分寸,隻要不觸及律法,其他的萬事有我們幫著你。”
祁明聞言揚起笑臉,對著祁昀點點頭。
這時候鐵子也抱著披風過來了,祁昀看著祁明穿上,這才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盞茶後,祁昀把鐵子叫進屋來,問道:“三郎他自己回去的?”
“嗯,我給三少爺拿了最厚的披風,裹起來跪下以後就和跪在墊子上似的,那香燃得很快,三少爺自己走回去的,瞧著不礙事。”鐵子說著還指了指自己的膝蓋,表示祁明無事。
祁昀點點頭,這時候,門外傳來了李郎中的聲音。
李郎中來了之後先去了柳氏的院子,柳氏把他叫過來是以為祁明出事,如今祁明完好無損,也不好讓李郎中白來一趟,柳氏就讓他到自家二兒子這裡診脈。
祁昀早就習慣了問診的流程,伸出手臂放在了軟墊上。
李郎中微微閉著眼睛,指尖搭脈,又睜眼仔細瞧了瞧祁昀的面色,才笑著道:“二少爺身子好多了,這湯藥還要按時喝,隻是之前夫人找我問詢的事情還要緩一緩。”
這讓祁昀有些奇怪:“娘問了什麼?”
左右房中隻有他們兩人,李郎中說起話來也十分坦誠:“子孫事,”說著,李郎中臉上帶了些溫和的笑,“夫人想抱孫子可以理解,不過有關房事,二少爺還是別操之過急,一切徐徐圖之才好。”
祁昀沒想到李郎中說的如此直白,饒是他性子沉穩,此時也有些窘迫。
輕咳兩聲,祁昀本想略過這個話題,可是話到嘴邊就被他吞了回去,轉而問道:“何時能好?”
李郎中在心裡估摸了一下:“年後我會再來給二少爺診脈,到時候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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