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之後的韓綜臉色終於好了一些,有了幾分往日的精神頭。
“知稚圭兄今日找我,不僅僅是為喝茶吧?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這會兒屋子裡的人都散了,王釗、李遠和李才都去了外面,隻有韓琦、崔桃和韓綜三人在。
“開封府正查一要案,想請仲文幫忙看看。”韓琦道。
“我?我又不是開封府之人,何故你們查案要帶上我?”韓綜疑色不減地質問韓琦。
“韓諫議沒跟你說?”韓琦音容依舊淡然。
韓綜的父親如今正任諫議大夫,韓琦所稱的韓諫議便是指韓綜的父親。
“說什麼?”韓綜反問。
“要我多帶著些你,”韓琦跟韓綜解釋道,“仲文今科高中,想來不日便會被安排在開封府為官,韓諫議才會有此之言。”
崔桃聽聞此言,當即去觀察韓綜的反應,發現他驚訝得很真實。看來他真不知道這件事,他父親早有主張了居然都沒告訴他。
他自己的事兒韓琦早就知道,自己卻不知道,這令韓綜當即就有不爽的情緒表露。
崔桃見狀也很理解,擱誰誰都生氣,特別是知道的這個人,還是從小到大讓韓綜頗受影響的‘別人家的孩子’。
不過,韓綜真會來開封府任職麼?那以後可有得熱鬧了。
韓琦淡然飲了口茶,給韓綜緩和的時間,然後就把開封府今日要剿滅地臧閣分舵的事兒,風輕雲淡地跟韓綜講清楚。
崔逃則一直全程觀察韓綜的表情,起初是驚訝的,但很快就掩飾住了。他笑得燦爛,若朝陽一般,連連驚嘆韓琦居然查到了地臧閣分舵,想來又會立一大功了,他要提前道賀一聲恭喜。
顯然,韓綜又恢復了往日應對人的狀態,話語讓人聽不出虛實,讓人幾乎猜不出他心中所想。不過他既然能恢復這狀態,卻也能說明一個問題,他似乎並不太在乎這地臧閣分舵的生死,不然他不可能把自己的狀態把控得這麼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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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掛心了,韓綜會應如昨日他應對她那般,破綻百出。
但崔桃不確定,韓綜是不是早有預料,提前給那些人報信了。不過這個可能性很低,因為韓琦既然敢叫韓綜來,在這方面肯定做好了防備。崔桃甚至有些懷疑,韓琦不禁不會懼於韓綜有報信的舉動,甚至盼著會有,這樣他就能拿到韓綜勾結地臧閣的實證了。
“不過,稚圭兄恰好在今日叫我來,應該還有別的緣故吧?”韓綜不禁看一眼崔桃。
事無湊巧,韓綜自然是懷疑崔桃把他們昨日的對話告訴了韓琦。韓琦或許在懷疑他與地臧閣有關,所以故意決定在今日查抄地臧閣的時候也將他叫來,探他的虛實。
“對,她把昨日的經過都告訴我了,”韓琦和韓綜四目相對,坦率告知,“我所懷疑,如你所想。”
韓綜目光突然定了一下,然後就彎眼笑了起來,“那你們可多想了,我昨晚喝多了點酒,醉了就想做點不是單相思的夢,便耍起了酒瘋,讓崔娘子誤會了。這今早起來正後悔呢,打算來跟崔娘子道歉。”
韓綜說罷,目光便移在崔桃身上,眼眸中暗湧著不知多少復雜的情意。
崔桃受了韓綜的道歉,也向韓綜道歉:“因有疑慮,便不得不上報給韓推官,還望韓二郎見諒。”
韓綜笑了笑,“沒關系,我能理解。”
但難免心如刀割,甚至有一瞬間覺得崔桃傳話給韓琦的舉動是‘背叛’。可想想她曾受過的遭遇,如今他所受的這些罪有算得了什麼。況且她失憶了,她也從沒對他做出過承諾,她昨晚去找他本來也就是為了查他。如今這般光景都是他活該,無可厚非,合情合理。
“既然你們已經查到地臧閣分舵的所在,那還等什麼,快些動手,省得那些惡徒跑了!”韓綜當即催促韓琦快些動手。
“狡兔三窟,我們揣測鲞魚鋪另連了一處地方。”韓琦問韓綜的判斷。
此舉是明知故問。
韓綜表情如常地聽完韓琦所說的三處鋪子的情況,認真分析狀:“棺材鋪更可疑,但不能排除其它兩處的可能,人手盡量多調派些。既然都是江湖亡命徒,想必功夫都不低,刀劍飛鏢怕是也備齊全了,卻不知是否淬毒了,小心為上,不宜強攻。”
“有理。”
本已有緝拿之法的韓琦,又特意問韓綜有何妙法。
於是,倆人一起研究了一番。
“先從最可疑的棺材鋪著手,以走水作‘意外’,逼這些人因忙著逃走而疏於防備,再下手抓人比較好。”韓綜提議道。
崔桃此時正坐在北窗邊兒的一張凳子上,默默捧著一碗涼茶送進嘴裡,默默看著這倆人商量剿滅辦法,全程都沒摻和。
她莫名覺得這倆男人都挺可怕。
……
一炷香後,李才在崔桃的指點下,巧妙地將帶有白磷粉的黑石片丟到棺材鋪後身的柴草垛上。太陽高高照的時候,黑石吸熱,很快就會引燃白磷,進而燒著草垛。
果然,片刻之後,在棺材鋪前後都沒有人經過之時,柴草垛突然著火,起初卻沒人注意到,直到鋪子裡有一個人喊起來後,街上假意路過的李才、李遠等‘路人’都跟著圍上去,喊著走水了。
人越聚越多,吵聲不斷,半晌之後棺材鋪老板才一個人跑出來,跺腳嘆自己睡著了,求著大家幫忙趕緊救火。
但在李遠等人看來,棺材鋪老板這麼久才跑出來,應該是在著火的時候,安排店裡的其他人逃走了。
崔桃則帶著王釗等人,早早就來到了鲞魚鋪。
他們先假裝客人進去買魚幹,一兩個人假裝挑刺鬧事吸引隨三娘的注意。崔桃則帶著其他人全面搜查暗藏在鲞魚鋪的望風人員,將這些人都無聲地控制起來。
崔桃對他們稍作審問,見隨三娘等見人都在裝傻,也就不問了,把他們的嘴都塞住,綁好了都圈禁在一間小屋子裡看守。
崔桃則王釗等幾個人假裝是在鋪子裡的伙計,繼續營業,坐等魚鋪斜後身的棺材鋪著火,倒要看看是都會有人會憑空從鹹魚鋪子裡冒出來。
崔逃百無聊賴地在櫃前撥弄算盤,很快就聽到後院傳來腳步聲。
王釗借著窗縫看了一眼,告訴崔桃是腌鹹魚的那間屋子裡出來人了。那間屋子裡乍一看,放了二十幾口缸,都是用來腌漬鹹魚的。因為時間緊迫,這鹹魚鋪各處擺放許多雜亂的東西,可能連接地道的地方太多,且未免地道下面有人會聽出動靜異常,所以大家都剛剛都沒有去搜。
如今看來,應該是那間房裡其中一口缸是空的,連接著地道。
第一個人跑出來的時候,王釗等未免驚了後頭,都暫且沒動。
這人一溜跑到前面售賣鹹魚的大堂,衝到櫃前喊道:“隨三娘,那邊著火了!”
等這年輕男子發現抬頭的是一位俏麗的陌生女子時,愣了,卻也沒有起防備心,大概因為崔桃在櫃後擺弄算盤的站姿太隨意了,就好像這裡本來就是她家一樣理所應當。
“你是?”
“隨三娘的遠房侄女,姑母見我長得好看,非要我來這投奔她,說會給我好前程。”崔桃慵懶地放下手裡的算盤,雙手託著臉,眼睛黑白分明看著這位年輕男子,“你說我長得好看麼?會有好前程麼?”
男子怔了下,笑道:“自然好看,你這般美貌,若是有幸被嬌姑選中了教導,將來必有好前程。”
“那嬌姑在何處呢?何時會領我走?”
男子正要張嘴,接連有三人從後院走了過來,其中一位稍年長續著八字胡的男子一見崔桃,面容大驚。
“你怎麼會在這?”
崔桃也認出他來了,這人正是當初在巷子裡圍攻她和李才的刺客之一。
“風哥認識她?”才剛年輕的男子問道。
“她就是閣主要抓的崔桃!”
崔桃又拿起算盤,撥弄珠子,回應那中年男子:“你說我為什麼來?”
被叫做風哥的人防備地回瞪崔桃,隨即發現在她身後不遠處,假裝打掃的‘伙計’是李遠。
“他是開封府的軍巡使!不好!我們中計——”
不等話說完,人已經被算盤珠子打中啞穴,說不出話來了。
另外兩人也被暗藏在鹹魚筐後頭的衙役給放倒了,並迅速拖走。
不過後續出來的人還是看到了大堂這邊的異常,有人高喊起來。伏在牆頭和各處的衙役當即就將他們包圍,沒用多久便把人控制了起來。
說起來也是因為他們逃得急,很多武器暗器都沒帶上,有的甚至連刀都忘拿了,反抗能力十分有限。
崔桃還留著一開始跟她說話的年輕男子,他自然是想跑,但被扎了銀針之後,雙腿麻痺,跑不了了。
崔桃問他:“嬌姑是誰?在哪兒找他?”
“我不知道!”
崔桃慢慢地拔出匕首。
“我真不知道!”年輕男子驚恐道。
這時候所有人員都已經被控制住了,包括棺材鋪的掌櫃和兩名伙計。但不確保是否還有在外的人員沒有回來,所以鲞魚鋪的正門看起來還是很正常,並無官府人馬走動的痕跡。
韓琦和韓綜都穿著便服從鲞魚鋪後門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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