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她老實地說,一邊吩咐人去將褚惜玉叫過來,一邊招待李公公和那群內廷禁衛,試探地問,“李公公,你找她有何事?”
李公公喝了口熱茶,身體暖和許多,說道:“太後娘娘找世子妃有些事。”
多的便不說了。
雖然榮親王父子倆確實極得聖寵,然而他們現在到底不比以前。李公公知曉太後雖然重新招榮親王妃進宮,這不過是看在聖人再用榮親王父子的份上,其實她老人家心裡對去年的事還膈應著,對榮親王一脈亦不如以往那般看重。
李公公是看主子面色行事的奴才,自然也不會像以往那般熱情以待。
榮親王妃看在眼裡,心裡暗恨,卻不敢流露絲毫。
她知道太後對他們確實不若以往那般寵信,對他們有了怨言。
若是太後因為褚伯亭夫妻倆的罪行遷怒褚惜玉,也不知道會不會連累到榮親王府。
想到這裡,榮親王妃十分後悔。
早知道在褚伯亭夫妻倆被聖人投入天牢時,就應該逼著兒子休掉褚惜玉,省得留著她連累榮親王府。
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半刻鍾後,褚惜玉總算來了。
她是得到消息時就急急忙忙地趕過來的,明明是隆冬臘月,硬是跑出一身汗水。
看到坐在正廳的李公公,褚惜玉有些怯,上前福了福身,小心地問:“李公公,不知太後娘娘尋我有何事?”
李公公站起,取出孟蓉的嫁妝單子,清了清喉嚨,開始表明自己的來意。
等榮親王妃和褚惜玉明白他的意思,婆媳兩人的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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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居然要幫褚映玉將孟蓉的嫁妝討要回去?
榮親王妃不可思議地看著褚惜玉,質問道:“你娘居然將靜安郡主的嫁妝給你當陪嫁帶過來?”
孟芙哪裡來的臉啊?
竊取了靜安郡主的身份不說,居然還將人家的嫁妝給個奸生女當陪嫁,這種事也虧孟芙做得出來,真是讓人惡心壞了。
褚惜玉臉色蒼白,無助地道:“我、我不知道……”
她什麼都不知道,嫁妝是娘親為她準備的,聽娘親說,從她出生時就為她攢嫁妝……
出嫁那晚,娘親告訴她,有這些嫁妝,在榮親王府裡她一定能立足。
畢竟她這婆婆也是個勢利眼,要不是有這份豐厚的嫁妝,隻怕都不看她一眼。
“你不知道?”榮親王妃鄙夷地看她,“你那娘隻是個外室,手裡哪有什麼錢給你置辦嫁妝?長平侯府的底蘊擺在那裡,若是不挪用靜安郡主的嫁妝給你,你那嫁妝能看嗎?”
褚惜玉難堪地咬住唇,“不是的……”
她沒什麼底氣地反駁,其實心裡知道她說得八|九不離十。
榮親王妃越發的鄙夷,怪不得褚惜玉的嫁妝這麼豐厚。
當初看到長平侯府那邊送過來的嫁妝時,她心裡還嘀咕過,難道是她看錯長平侯府,它的底蘊居然如此深厚?
雍王妃褚映玉出嫁時,那十裡紅妝,不知道紅煞了多少人,是所有皇子妃都比不上的。不少人私底下曾說,為了給褚映玉準備嫁妝,隻怕要掏空長平侯府了罷?
哪知道輪到褚惜玉出嫁時,長平侯府居然還能再掏出一份豐厚的嫁妝。
現在榮親王妃倒是明白了。
長平侯府的底蘊肯定不咋樣,褚惜玉的嫁妝能如此豐厚,原來真的是挪了靜安郡主的嫁妝湊的。要知道,當初慶陽大長公主極為疼愛靜安郡主,她出嫁時同樣是十裡紅妝,嫁妝隻多不少,這些年就算被花出去一部分,剩下的還有很多。
接著李公公將整理好的冊子拿出來,告訴她們,褚惜玉的嫁妝中有多少是靜安郡主的嫁妝。
這冊子整理得非常完善,待他一一讀出來,再對比褚惜玉的嫁妝單子,證據確鑿,根本無從抵賴。
褚惜玉癱軟在地上,整個人木愣愣的。
周圍的人都用鄙夷的目光看著她,比看“奸生女”的目光更甚。
一個奸生女,居然沒有絲毫羞恥心地將人家正室的嫁妝挪為己用,當成自己的嫁妝。反倒是靜安郡主唯一的女兒,居然沒有拿到絲毫。
怪不得太後會震怒,派李公公過來討要嫁妝。
這種事,誰能忍?
但凡有點羞恥心的,都做不出這麼惡心的事情。
李公公道:“世子妃,太後娘娘說了,雖然雍王妃不計較,但她老人家卻是不能看著她吃虧的,是以讓奴才過來,將靜安郡主的嫁妝清點好帶走。”
說著,他看向榮親王妃。
榮親王妃是個識趣的,馬上道:“是這個理,太後娘娘英明!”
趕緊讓人去打開安置褚惜玉嫁妝的庫房,讓人將屬於靜安郡主的嫁妝一一清點出來。
就算她心疼得厲害,也不敢打這嫁妝的主意。
清點嫁妝需要時間, 不過今兒李公公帶來的禁衛數量不少。
不久後, 一名禁衛將一個裝各種商鋪、莊子和房契等的匣子拿過來, 遞給李公公過目。
李公公看了看, 一一和嫁妝單子對上,然後招來一名禁衛隊長,朝他們道:“這京城裡的幾個宅子的位置挺好的,是當年慶陽大長公主親自為靜安郡主準備的,離得近的這幾個,你們先帶人去收了,別讓什麼貓貓狗狗佔了靜安郡主的宅子。”
禁衛隊長應一聲,帶人氣勢洶洶離去。
褚惜玉瞳孔微縮,心裡很是不安,想到褚瑾玉現在居住的宅子。
她不知道那宅子是不是靜安郡主的嫁妝之一,若是的話……
這大冷天的,褚瑾玉的腿又斷了,請不到太醫為他醫治,若是再被人從宅子裡趕出來……她簡直無法想像後果。
褚惜玉懇求道:“李公公,我弟弟還在雙茶巷的一棟宅子裡,能不能……”
“雙茶巷啊?”李公公的記憶很好,“這巷子裡的那棟宅子也是靜安郡主的。”
褚惜玉頓時急了,“李公公,我弟弟他受傷了,你能不能看在以往也算是看著我們長大的份上,讓人先別將他趕出去,我馬上派人去接他……”
孟芙在龍鳳胎年紀還小時,就時常帶他們進宮拜見太後,龍鳳胎喻意好,也確實討喜,宮裡很多人都喜歡。
可以說,褚惜玉和褚瑾玉這對龍鳳胎算是從小就在宮裡行走長大的。
李公公作為慈寧宮的老人,也算是看著姐弟倆長大。
褚惜玉還記得,以往的李公公十分慈和,對姐弟倆殷勤又周到。
彼此之間多少有些情誼,她希望李公公能寬容幾分,給他們姐弟倆留些體面。
李公公卻不愛聽這話。
“世子妃。”他尖著聲音說,“奴才雖然隻是一個閹人,卻也知曉禮儀廉恥。若不是罪人孟氏竊取靜安郡主的身份,你們姐弟倆又如何能進宮拜見太後,在宮廷行走?奴才又如何能與你們有什麼情誼?”
“世子妃還是莫要說這種可笑的話,讓人徒然發笑。”
褚惜玉臉色青白交錯,就像被人當眾扒下臉皮,隻覺得快要窒息。
旁邊的榮親王妃用帕子掩住嘴,嘴角翹起。
瞧,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隻是一個奸生女,以前所享受到的榮華富貴和身份、地位,都是靜安郡主真正的女兒——褚映玉的。
她有什麼臉用這個來求情?
**
禁衛的速度很快,第一個去的便是雙茶巷。
一群禁衛如狼似虎般地湧進宅子裡,宅子裡伺候的下人驚慌失措,發出尖叫聲,被驅趕出去。
屋子裡的褚瑾玉因為腿傷動彈不得,加上疼痛,一天到晚罵罵咧咧的。
這會兒,聽到外面的動靜,以為有下人不知死活吵鬧,他又破口大罵起來。
直到房門被人嘭的一聲踹開,身材高大的禁衛走進來,像拎小雞崽兒似的,一把將他揪了起來。
褚瑾玉又驚又嚇,色厲內荏地叫道:“你、你是誰?你居然敢闖我家,我要去衙門告你……”
禁衛根本不理他,拖著他出去。
他的腿上有傷,被禁衛粗暴地拖出去時,受傷的腿在地上磕磕碰碰地拖拽,難免碰到傷處,發出悽厲的慘叫聲。
“啊啊啊——我的腿——”
他痛得大哭大叫,眼淚鼻涕都出來了,狼狽的模樣,哪裡還有曾經侯府世子的尊貴。
伺候他的小廝倉皇地跟著,不敢出聲。
小廝也算是見過世面的,自然認出禁衛身上的衣服,知道這是內廷禁衛,他哪裡敢隨便叫。
禁衛像拖著一條死狗似的,將哭嚎不已的褚瑾玉丟出門外。
其他的下人也被一一撵出去,然後迅速地取出封條,將宅子封起來,繼續趕往下一個地方。
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一句解釋。
等到禁衛離開,小廝方才跑過去查看地上的褚瑾玉。
“少爺,您怎麼樣?”
由於是被人直接從床上拖出來的,褚瑾玉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薄的寢衣,被丟在雪地裡,不過一會兒就被凍得瑟瑟發抖,渾身都凍僵硬了,哭嚎聲也變小,臉色青白,狼狽不堪。
褚瑾玉牙齒打著顫:“我的腿、我的腿……去、去找我二姐……”
小廝生怕他真的被凍壞了,隻好將他扶起來,先找個地方將他安置好,再去榮親王府找二小姐。
**
褚映玉回府後,沒怎麼關注外面的事,好好地睡了一覺。
可能是因為懷孕,她最近變得比較啫睡,總覺得怎麼睡都不夠,睡著後也不再輕易做噩夢。
又是一覺醒來,褚映玉軟綿綿地靠在玄青色細布繡祥雲的迎枕,忍不住摸了摸肚子。
這孩子不僅來得及時,也格外乖巧。
除了在慈寧宮時她昏迷一次外,後來從安胎到現在,她的反應都不算太大,就算害喜,其實也隻是幹嘔,飲一杯偏酸的梅子水便能止住幾分。
寄春笑道:“小姐,你這是要和小世子打招呼嗎?”
褚映玉看她一眼,“萬一是個小郡主呢?”
“沒關系呀。”寄春語氣輕快,“先開花後結果也是不錯的,到時候湊成一個好。”
褚映玉淺淺地笑,由著丫鬟扶她起床。
洗漱過後,她坐在桌前用膳,一邊問道:“王爺呢?”
“王爺一早出門了。”
得知陸玄愔不在,褚映玉沒再多問,安靜地吃著丫鬟夾過來的食物,雖然用得不多,卻比懷孕之前好一些,讓秦嬤嬤等人看在眼裡,喜在心頭。
用過早膳,便有下人來報,靖國公府的人欲要見她,已在府外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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