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2025-01-20 15:01:114572

  罪過...罪過!

  松軟、雪白、美味。

  老韓頭的饅頭不負盛名,田宓甚至有種錯覺,錯覺入口的美味饅頭裡是不是摻了牛奶,不然怎麼會有一股奶香味?

  她想,再過幾年的,等形式明朗後,就憑這蒸饅頭的手藝,這位韓姓大師傅的日子也不會差。

  飯後,男人們去了部隊,小朋友們上學,田宓則陪著大姐洗衣服。

  當然,更多的時候,大家都會挨到洗澡的時候,在澡堂裡洗衣服,那個方便又暖和。

  田雨現在洗的是每天換下來的貼身衣服,家裡人都愛幹淨,哪怕不能天天洗澡,也要在睡覺前簡單擦一下,擦過了就得換裡面的衣服。

  但這年頭布票都是定量的,根本就沒有多餘的衣服,所以換下來第二天必須立馬洗幹淨,就這還經常接不上穿。

  這都算條件頂好的,才有機會‘矯情’,很多人家條件不好,一個冬天不洗澡,全家公用一條褲子的也不少見。

  田雨將皂荚敲碎了放在桶裡和著水攪拌,然後又將衣服浸泡進去,她擦了手上的水,又帶著妹妹去外面雪堆裡翻中午要吃的肉。

  以前家裡條件再是不錯,一個星期也沒有連續吃肉的,但前兩天丈夫跟婁團兩人不知道在哪個老鄉那邊買了一整頭羊,趁著天黑,用麻袋拎了回來,都是剁好的。

  怎麼說呢,以前吧,婁團雖然也來家裡吃飯,但很少。

  現在基本就駐扎在自己家裡了,還花大價錢買了肉,為了什麼田雨心裡門清,不就是擔心二妹吃不好嘛?

  她心裡是又好氣又好笑。

  好笑的是自然是婁團這種類似雄鳥捕食養雌鳥的作風,好氣的則是,自己是田宓的親姐姐,家裡也沒窮到揭不開鍋,還能缺妹妹一口吃的不成?

  但總的來說,她還是為妹妹高興的,田雨費力撬開一塊三斤重左右的羊肉,拎回屋內解凍:“宓丫頭,你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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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宓還在看外面的雪堆,覺得這種天然的冰櫃還挺方便的,聞言,走進廚房問:“什麼怎麼想的?”

  “結婚啊?你倆這就算訂下來了,再有一個多月都過年了,不打算過年前結婚?”

  “現在就結婚會不會太快了?”田宓蹲坐在小矮凳上,手肘抵著膝蓋託著下巴,像是在問姐姐,也像是在問自己。

  她很清楚,結婚是早晚的,這個年代不像後世,不結婚基本不可能,田宓對於自己有幾斤幾兩重更是清楚的很。

  她沒有那麼強大的心髒抵擋旁人的惡言惡語,再加上千裡過來,本就是為了嫁人,且樓路回給她的感覺還蠻好的,結婚也沒什麼,就是現在結婚,在後世看來也算是閃婚了吧?

  “快什麼?部隊裡不少軍人連妻子面都沒見過,父母一個電話或者一封信就訂下來了,再說,你要是同意了,老婁還要提交申請,老家還要政審,一套流程下來,過年前都不一定能趕上結婚,這麼算下來,你們婚前能近距離相處兩個月左右,還快什麼?”田雨有些不懂妹妹的腦回路,這還快?

  田宓沉默幾秒,是了,這個年代閃婚才是尋常,她突然有些好奇問:“那姐你呢?”

  “我什麼?我跟你姐夫?”田雨也拖了個小板凳蹲坐在妹妹身邊,拿了一些板慄剝皮,打算跟羊肉一起燉。

  見狀,田宓也拿起一顆剝:“對,你跟姐夫是在高中的時候自己談的嗎?”

  田雨好笑搖頭:“哪啊?那會兒雖然沒有現在風聲嚴,但我跟你姐夫上學可沒談,一門心思想著考大學...同學們倒是有不少談對象的,老師也看不住,還有同學鑽小樹林,你姐我還在公園看到班長跟副班長摟在一起說話咧,不像現在,這也不行,那也不許的...”

  田宓將剝開的板慄扔進幹淨的碗裡,又拿了一顆繼續剝,心裡則吐槽,就算現在風聲緊,原身上高中那會兒,偷偷談對象的也不少,被抓了幹脆退學結婚去,反正也不能考大學,就是這麼光棍。

  誰又能攔得住青春的萌動呢?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

  “...我跟你姐夫吧,那時候是少數想要考大學的,但我們都沒考上,後來你姐夫去當兵,他學歷高,在部隊裡升的快,當了班長後就給我寫了信,也在那個時候,姐才知道,你姐夫喜歡你姐我兩年,隻是讀書那會兒,我一門心思考大學,他就沒開口,想著等考上大學再說,沒想到我倆都沒考上,家裡又沒條件供著復讀,說來也是緣分,姐那會兒急著嫁人,他剛巧出現了...”跟救命稻草一樣。

  說到這裡,田雨眼神溫和的看著格外漂亮的妹妹:“婚姻這個東西吧,幸運的就像你姐這樣,遇到個好的,姐自己也立的起來,所以能和和睦睦,但也有不幸運的,你看葛雲,姐不是說她壞話,那姑娘心眼實,根本沒看清,嫁的那個男人就不是個東西,光會嘴上心疼人有什麼用?情話能飽肚子嗎?找男人啊,人品最重要,錢勝那樣的,姐寧願當一輩子的老姑子,也不嫁那樣的玩意兒。”

  說到這裡,田雨才後知後覺嘀咕了句:“小雲那妹子今天咋沒來找我玩?”

  田密不認識葛雲,對她自然不了解,便笑著道:“姐姐跟姐夫是挺好的,我能看出來你過的很舒心。”

  人過的好不好,從氣色眼神就能看得出來。

  說句託大的話,她覺得在這樣的年代,32歲的姐姐眼底,還留有天真與率性,這一點,對於一個結婚十幾年,生育了三個孩子的女人來說,是很不容易的。

  被妹妹說的有些臉紅,田雨嗔了她一眼:“你姐夫算不算最好的我不知道,但姐對他很滿意,你不知道,陳剛看著溫溫和和的,其實犟的很,當年他三年就升到連長,是在戰場上拼命拼回來的,後來因為表現突出,被老團長推薦去念了兩年軍校,再回來就升了營長,也就有了姐姐過來隨軍的日子,前兩年又升到團級,我們的日子也跟著越來越好,但這都是拿命換來的,早起年,你姐夫為了讓我們娘幾個盡快來部隊,挺拼的,落下了不少暗傷,這也是為什麼家裡伙食好的一個原因...”

  田宓沒想到中間還有這些事情,從前都沒聽說過,她看著大姐突然變得低落的情緒,有些懊惱自己開了這麼個話題,她剛想轉移,就見大姐已經調整過來:

  “你結婚了,成為軍人的妻子,也是有好處的,組織上再有工作,你也有機會不是?”

  “工作?”田宓的注意力立馬被工作兩個字吸引了。

  田雨點頭:“是啊,部隊裡也會適當給軍屬安排工作,基本每一家都能安排一個名額,具體工作根據軍屬的文化水平來定,你是高中畢業,分到的工作不會太辛苦,比如當個老師啊,或者在家屬婦聯裡面做個寫寫宣傳稿的宣傳幹事,這些都是清闲工作,每個月工資跟男人們沒發比,但也有個二三十的,不算少,差不多趕上一個正經工人了,關鍵事情是真輕松,都不用天天坐班!”

  “部隊還有婦聯嗎?”

  “嘿,自己組織的,部隊給撥了些款,反正目前也就一個婦聯主任,就是汪旅妻子梅嫂子。”

  說到這裡,田雨想到妹妹將來也要在這裡常住,便說的更細致了些:“來這裡隨軍的,天南海北的都有,尤其這兩年,大環境漸漸好了,人也多了起來,人一多,矛盾就多,又大多是不識字的,為了一顆蒜都能打起來,老娘們彪的很,打的血糊啦的也不松手,部隊裡領導也不能三天兩頭過來調節...梅嫂子是老大學生,瞧著嚴肅,卻是個很好的人,耐心手段都不缺,再加上汪旅職務又是最高的,幾年整頓下來,才有了現在面上的和睦,從前呀,那真是三天兩頭吵架打架,那會兒你姐夫見天擔心我被人欺負...”說到這裡,想到那個老是擔心自己被欺負的丈夫,田雨又樂呵起來。

  對於教書育人做老師,田宓沒有多大的想法,自己的性子偏野,不一定能帶好小朋友,還是不要誤人子弟了。

  宣傳幹事她倒是挺喜歡的,主要這工作時間相對自由。

  但...寫稿子什麼的,她從前隻有寫作文跟畢業論文的經驗,這...能行嗎?還有:“宣傳幹事這個工作爭取的人多嗎?工作這麼輕松,別的嫂子們不會有闲話?”

  “啥闲話?整個家屬區攏共不到二十個軍嫂,念過高中的更少,爭搶也沒有用,再說了,她們寧願去食堂幫助,還能摳搜些吃食回來甜甜嘴,那才是被大家爭搶的肥差。”

  “...”

  同一時間。

  同樣的話題也在旅長辦公室發生著。

  “...我聽說田雨同志的妹妹田宓已經到咱們島上兩天了,你的結婚申請呢?”

  婁路回抽了抽嘴角不說話,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說話!不會是你小子想始亂終棄吧?”

  這下婁路回直接黑了臉,什麼亂七八糟的?

  見狀,汪旅可不怕他的臭臉,他曾經是婁路回老子婁戰手下的兵,說來,也算是看著這小子長大的。

  從小到大,這小子就是個刺頭,如今見他這樣,汪旅心裡好笑,哪裡不知道應該是女方那邊沒松口。

  但男人嘛,追求對象的時候就不能要臉,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小子已經開始跟戰友們換女孩子能用的各種票據了。

  對人家好,你倒是說出來啊!

  光說不做的男人肯定不行,但這小子光做不說,也叫人著急:“你這性格也不知道隨了誰,要不我替你向那姑娘去提親?”

  這下婁路回也不裝沉默了:“不用,我自己能解決。”

  汪旅懷疑的看他:“明年過年前能解決不?”

  婁路回瞪眼!擱這詛咒誰呢?

  “又朝老子甩臉子,老子又不怕你,行了,老子不管了行吧?反正你抓抓緊,再一個多月就三十了!”

  這老頭子,今天說話怎麼專門扎人心窩子,婁路回黑著臉,腳跟一轉,打算走人。

  “哎!回來,跑什麼跑,老子還有事要說!”

  無奈,婁路回再次回頭。

  “最近司務長跟我反應,下面農場的肉食越來越緊缺了,後面估計會更難,不能叫戰士們一直缺油水,這缺口隻能咱們自己想辦法。”雖然是每年都會經歷的難題,這會兒汪旅的面色還是很沉重。

  提到正事,婁路回面上的表情恢復嚴肅:“您放心,我這就下去安排,輪流帶人去山裡打獵,剛好這兩天有老鄉反應山腳下有野豬活動的痕跡。”

  “是該安排起來了,再安排人去網些魚吧,今年比往年都要冷,咱們要未雨綢繆。”

  “是!”

  接下來,兩人又針對最近戰士們訓練的表現,與後面的訓練計劃做了一番調整,今年Y國爆發戰爭,他們也要以最好的狀態,時刻警戒才行。

  結束時,已經又半個多時辰過去了。

  “...就到這裡,你去安排吧,三團最近沒什麼任務,你喊老唐跟你一起,排出輪流小隊。”哪怕知道下屬能幹,這事也算駕輕就熟,汪旅卻還是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

  若不是萬不得已,他也不想戰士們去山裡冒險。

  “是!”幹脆應聲後,婁路回便轉身離開。

  隻是走到門口時,背後又響起了汪旅的聲音:

  “對了,差點忘了,臭小子,關於田宓姑娘那裡,你得去問問,問問人家願不願意結婚,如果願意,就趕緊打申請,拖久了,部隊裡肯定會有風言風語,對那姑娘的名聲不好。還有,我聽說你小子已經開始準備三大件,說不定今年就能抱著媳婦兒過年了,如果人家女同志不願意,那你就問清楚為什麼,然後再爭取!知道不?臉皮厚一點,跑的勤快點!懂不懂?”越說越愁人,汪旅琢磨著要不要給老領導打個電話,讓他給臭小子傳授傳授經驗?老領導婁戰當年追嫂子時,那可是...相當不要臉。

  這一次,婁路回沒有黑臉,認真聽完了過來人的建議,道了謝才離開。

  走在路上,男人腰背筆直,腳步也依舊有力,但思緒卻已經飄遠了,連沿路遇到的小戰士們的問好都沒聽到。

  或許...可以嘗試問一問田宓?

  就算不願意也沒什麼,革命尚未成功、戰士仍需努力,他相信自己,早晚能將人娶回家寵著。

  但...萬一她...願意呢?

  想到可以跟軟乎乎的小姑娘組成家庭,成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就忍不住渾身冒熱意。

  突然,從來冷峻、甚至有些兇戾的樓團長,因為自己的腦補,高興到沒管理好情緒,輕輕一躍,抬手拍打了下樹枝。

  然後,在大片的積雪落下來之前,身形靈活避開。

  卻不想,腳下剛站穩,就聽到了幾道慘呼。

  男人腳下一滯,下意識回頭。

  再然後,就看到了大片掉落的積雪,砸的幾名小戰士滿身滿臉...

  婁路回...

第25章

  “怎麼又要上山打獵?前些天不是剛去過嗎?”晚飯時間, 隻有陳剛單獨回來,田雨問了才知道妹夫帶著人進山了,人到這會兒都還沒有回部隊。

  田宓也蹙眉, 下意識透過窗戶瞧了瞧外面的天色。

  冬天夜長,還不到六點,天空已然爬上了暮色,離徹底黑下來不遠了。

  陳剛洗了把臉,又用毛巾上的餘溫捂住臉, 感覺到凍僵的面皮開始發燙才拿開, 他籲出一口氣:“下面農場要修水利,肉食需求量就超支了,總不能讓戰士們天天吃鹽水燉白菜幫子, 得自己想想辦法了。”

  說著,又將毛巾在洗臉盆裡淘洗好,晾在竹竿上, 倒了水, 才走出洗漱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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