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對視了一眼,同時轉頭,對著外面齊齊地喊道:
「來人啊!」
「來人啊!」
又過了半個時辰,我如願喝上了肉粥,覺得心滿意足,江稹的餃子也端上來了,我看得眼饞,便死皮賴臉地要他分我一個。
江稹給了我三個,哈哈哈!
吃完宵夜,我倆都積食了,更睡不著了。
我有點不敢相信,我這才過了幾天好日子,竟然就能因為吃太飽而覺得難受了。當年在賢王府的佛堂裡,我晚上如果不能入睡,那一整夜都會餓得摳心挖膽一樣。
我低頭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覺得人的胃口就像人的命運一樣,真是變幻莫測。
江稹看我拍肚子,突然嗤嗤地笑了起來,我抬頭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江稹邊笑邊對我說:
「你肯定又想什麼傻事情了。」
我張了張嘴,想反駁,但仔細一捋,好像我剛剛想的事情就是挺傻的?江稹看我想說又說不出的表情,笑得更厲害了,邊笑邊搖頭,直到笑得肚子痛,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我看著江稹笑得那麼誇張,心裡有點鄙視他,便指著他說:
「你也老大個人了,當了好幾年皇上了,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孩子氣呢。」
江稹一邊抹眼淚,一邊對我說道:
「朕也不知道為什麼,隻要跟你在一起,就變得跟小孩一樣,什麼事情都好笑。」
過了好半天,江稹終於停了下來,他坐起身,衝我招招手,我有點不情願地走了過去,坐在他腿上。
Advertisement
江稹伸手摸了摸我亂糟糟的頭發,眼神裡都是溫柔的笑意。
「越是跟你在一起,便越覺得未曾虛Ṭū́³度此生。」
江稹這話說得肉麻,我有點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臉。我兩人在一起膩歪了好一會兒,天南地北地,說了好多不堪與外人說的傻話,終於,白天的那些憂心與焦慮開始散去,麻煩依舊存在,但剩下的無非就是面對罷了。
窗外的夜色漸淡,蟲鳴聲弱了,隻留下黎明時分的一片寧靜。
江稹給我拿了一件衣服披上,突然問我,想不想再去天牢看看蘇婉媚?
我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江稹帶了我和幾個身手極高的暗衛,乘一頂極不起眼的小轎,匆匆趕往天牢。當值的典守認得江稹,嚇得差點叫出聲來,還是江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典守才好歹把驚呼給咽了下去。
江稹囑咐典守不要聲張,隻要帶他去蘇氏的牢房即可。
天牢裡比白天還要冷上幾分,我不由裹緊了身上的披風。這樣陰冷,僅靠白日裡看到的那堆枯草,不知道蘇婉媚是怎麼熬過一整個晚上的。
但出乎我的意料,她並沒有睡在枯草上,蘇婉媚的牢房裡多了一床厚厚的棉被,她縮著手腳,盡量讓自己躺在那床棉被上。不過能看出來,她睡得不是很舒服,就算在夢裡,也還是微微皺著眉心。
江稹看到這棉被也愣了一下,回頭疑惑地看著典守,典守陪著笑,小聲說,這是宮中太醫吩咐給準備的,說地上太涼了,再住下去,保不住孩子的。
就隻是這幾句話的聲音,蘇婉媚就警醒地睜開了眼睛,她看了看典守,又掃視了江稹和我一眼,但無奈我二人站的地方太黑,她並不能看清楚。
「你們是什麼人,這裡是天牢,是不可以隨便進來的。」
嚯,這話從犯人嘴裡說出來可真是稀罕啊,到底誰是犯人,誰是看守啊?
典守聽了她的話,臉上很是掛不住,但礙於江稹在他身後,也並不敢大肆責罵蘇婉媚,隻是呵斥她不要出聲。
蘇婉媚絲毫沒有聽典守的話的意思,她緩緩地坐起身,抱著棉被縮到了牢房最深處的角落裡,一邊挪動著身子,還一邊在大聲質問典守是何居心,為何夜半帶陌生人進她的牢房。
她還知道這裡是牢房,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倆闖的是蘇府的雨花閣呢。
江稹默默地看著她,她好像察覺到了江稹的視線,不再說話,隻是把自己隱入黑暗中,也默默地注視著江稹。
這陣沉默持續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一失神,竟然把手裡扮大夫用的藥箱掉在了地上,磕出了好大一聲巨響。
這下壞事了,這藥箱本來就是個道具,是江稹那些手眼通天的暗衛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我為了追求真實感,還往裡面塞了些棉紗和瓶瓶罐罐,連我的胭脂盒子都放進去了。這要是被蘇婉媚看清了裡面空空如也,那不就露餡兒了!
我想到這裡,趕緊伏在地上,把東西往藥箱裡扒拉,顧不得手上的镯子叮當亂響。
「你們出去!我不需要外面的人給我診治!」
蘇婉媚突然無緣無故地喊了這樣一聲,害得我一驚,差點又把藥箱打翻了,好在隻差兩個小瓷瓶了,我趕緊抓起來握在手裡,退到了江稹身後。
「呂太醫呢,去叫呂太醫來,別的什麼人,都統統不許進來!」
29.
我有點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江稹,他的臉隱在黑暗裡,看不清表情。典守窘得出了滿頭大汗,蘇婉媚仿佛看出了他的不安,更加防備起我們二人來,整個人恨不得能嵌進牆壁裡,讓人摳都摳不出來。
江稹稍稍偏頭,和典守耳語了幾句。典守會意,壓低了聲音,語氣兇狠地威脅了蘇婉媚幾句,大意就是蘇婉媚有了身孕,天牢自會特別對待,我們二人就是刑部特意安排來給她診脈的,讓她不要不識抬舉。
蘇婉媚聽了此話,冷笑一聲,吊起眼梢,如有深仇大恨般質問著我們幾人:
「刑部?你這狗官不要說笑了!刑部早就審結了案情,還會再花心思在我身上?就算要派人來診脈,那又為什麼要趁黎明時分前來,你們安得什麼心,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們,安得什麼心?
我們安得什麼心,我們自己都不知道,真的是「吃飽了撐的」才來看你的啊。
江稹聽到這段話,微微動了動身子,好像有些不耐煩,他又往前傾了傾身,打算跟典守說句話,但還沒等他開口,蘇婉媚就突然拔高了聲音,不懷好意地衝著江稹問道:
「閣下,是貴妃,哦,不,是文清澗那個賤人派來的吧?」
唉,唉唉唉,蘇婉媚不是我說你,都到這個地步了,嘴上就不能積點德嗎?是真的害怕死了之後,落不到地獄的最底層嗎?
你,有,種,再,罵,我,一,聲,賤,人,試,試。
再說了,還用派人來嗎?!我這個貴妃娘娘,是不夠資格親自下場嗎?!
我咬了咬自己的後槽牙,放下了藥箱。我想好了,她懷孕歸懷孕,兩個巴掌還是受得起吧!老子把她按在幹草上,扇一頓再說,按不動的話,身旁不是還有兩個男人嗎?!他倆不屑於動手打女人,我來!想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到最後小心著了蘇婉媚的道!
蘇婉媚見我動了,緊接著便發出了悽烈的尖叫,聽得江稹都微微往後退了一步。
這叫聲,真的挺像待殺的肥豬。
但我非但沒退,還又往前走了一步,簡直整個人都站在了燭光裡,若不是我頭上兜著帽子,她幾乎可以看清我的臉了。
蘇婉媚見我又向前了一步,也不再尖叫下去,她忽然猛地撲向了牢房的正中,江稹見狀,忙將我一把拉到了他身後。牢房中響起了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蘇婉媚將她的水碗打碎了,然後如見救星般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瓷片,狠狠地抵在了自己的玉頸前。
「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她可能真的太過慌亂了,這一下都沒有留意手上的輕重,我和江稹還動都沒動呢,就看到嫣紅的鮮血順著她的脖子流了下來。
我今晚一見到她,就覺得她和白天有些不同,但直到這鮮血順著她的肌膚逶迤而下,我才發覺,到底是哪裡不一樣。
她身上,仍是那身又髒又舊的衣服,可是她的臉,她的手,甚至她的脖子,都變幹淨了,就像被刻意洗濯過一樣。映著燭火,更顯得一片瑩白,溫潤細膩,就算她身上穿的衣服骯髒至極,但仍遮掩不住這一副絕好姿容。
江稹拉著我的手,又站了一小會兒,直到蘇婉媚的手都有些顫抖了,他才轉身帶著我離開。臨走前,他陰著臉對典守說,今天晚上就當他沒有來過,一切如舊,就連那個砸碎的瓷碗,也要給她換上新的。
說罷,江稹帶著我匆匆鑽回了小轎子裡,我問他今天晚上到底演的是哪出戲,他不緊不慢地對我說道:
「你問的是蘇婉媚呢?還是朕?」
江稹演戲了?他今晚不就一直站在暗處嗎?連句話都沒有說,這也算演戲?皮影嗎?
「蘇婉媚心裡有鬼,我們來的時間又微妙,再加上典守又是那副不敢得罪的模樣。想來,她把我們二人當成你這貴妃娘娘派來的太醫和宮女,來探查她是不是真的懷有身孕了。」
哦,原來如此……那,那她今天這個死都不讓人近身的反應……
江稹看我有點明白了,便笑著對我說:
「做戲做全套,回宮後,我們就辛苦一點,再好好會會那個呂太醫吧。」
熱門推薦
"被清華錄取的當天,我被後媽賣進了深山。 見到了被拐走十年的狀元姐姐。 可她卻嫁給了拐賣村老大。 婚禮上,我看到她信誓旦旦地跟拐子村的人保證,要幫他們脫貧脫單。 要是覺得一個老婆不夠,娶兩個也沒問題。 而我,則是她第一個要分配下去的新娘!"
"跟著改嫁的媽媽進入柯家後,我成了柯家團寵,柯家的每一個人都喜歡我,除了我的繼弟柯允。 他一眼識破我的偽裝,冷著臉說:「我最討厭綠茶,死綠茶,我遲早剐了你。」 我正要反駁,眼前忽然飄過幾行黑字。 【男主就裝吧,現在拽得二五八萬的,後期還不是要搖尾乞憐,跪求女主愛他,女主扇他,他還得舔女主手呢。】 【贊同樓上,我們女主寶寶就是頂級馴狗大師。】 【這本書應該改個名,就叫女主的馴狗日常。】"
"我死後的第五年,死對頭來給我上墳。 我和他向來不對付,現原形嚇唬他:「給我上墳,你不怕我把你捎走啊?」 哪知。 死對頭非但沒被嚇到,反而死死盯著我,眼尾變得猩紅。 下一秒,他猛地撥打心理醫生的電話,聲線顫抖:「醫生,我沒瘋。我看到她了,她說想我了,想讓我去陪她。」 我:「?」 你當我面造謠啊?"
"未婚夫遇到我資助的貧困生後,瘋狂地愛上了她。 他說,遇到她之後,所有人都成了將就,他不願意將就。 我笑了笑,取下戒指: 「祝你們百年好合。」 可後來,他卻後悔了。"
我直播間的大哥看上了我姐,我看上了他弟,我倆一拍即合,給對方製造機會。一頓操作猛如虎,一看心儀對象…哭成狗???清冷弟弟眼尾發紅:「你喜歡我哥來招惹我幹什麼,看我這樣很得意嗎。」溫婉姐姐哭得梨花帶雨:「沒關係的,你喜歡他,我作為姐姐會祝福你們的。」然後,他倆抱頭痛哭。大哥趕過來看到,以為他倆心意相通,和我抱頭痛哭。啊不是,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啊!
"小師妹搶走了我的本命劍,還聯合師門上下,把我相依為命的靈獸殺了烹食。 等我閉關結束,看到的隻有殘敗不堪的山頭,和沒吃完的半具屍骨。 我以命相救的師尊勸我:「你師妹隻是貪玩,沒有惡意。」 被我一手養大的師弟更是不屑:「一頭畜生而已,有什麼可計較的?」 師門上下還得寸進尺:「沈喻,你師妹天賦不夠修煉太慢,你把你的天靈根剝出來送她吧,否則,就把你趕出天劍宗。」 我笑了。 他們是不是都忘了。 沒有我,天劍宗沒有我,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