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意抬眼看了一下,發現京江對面最高的燈牌換了,換成了紅色的,喜慶的字。
江恪才發現,年關將至,新的一年馬上要過去了。
助理很快把車開過來,江恪微仰著頭靠在後座,他的臉色倦淡,可眼睛是有亮光的。
一切還算輕松愉悅,家裡也還有隻貓在等他。
如果不是收到了老爺子發來的短信。
江恪打開手機看到短信的那一刻,“嗡”地一聲,好像一根一直懸在眼前的線把他拉回現實。
老爺子的語氣斟酌:【孩子啊,你什麼時候多空都去看看你媽,她現在挺可憐的,每次我去她都念叨你。】
老爺子一把年紀,不會用手機,想必這條短信也是他在反復斟酌語氣,再讓保姆發的。
老爺子沒有打電話,而是選擇發短信,就是怕面對面的僵持,盡可能地避免讓江恪情緒起伏。
車內一片昏暗,天空一個悶雷,好像要下雨了。
手機屏幕的亮光很刺眼,江恪沒有摁滅它,任由它慢慢熄滅,而他眼底的光也暗了下來。
“陳助,開車。”江恪喉嚨有點幹。
一個小時後,江恪回到希爾頓公館,指紋解鎖的時候,發出“滴”的一聲。
江恪的頭有點昏沉,但他眼神清明,看起來跟沒醉一樣。
他一進門剛想出聲喊時羽,發現小姑娘在等他的過程中已經睡著了。
她整個人跟貓一樣蜷進沙發縫裡,露出瑩白的腳趾,身上蓋的毛毯隻有一角還掛在身上,其餘的快掉到地上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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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裡還在放著綜藝,茶幾上放著拆了一半的薯片,還有幾瓶冰凍的碳酸飲料,水霧早已融化,灘成一片泅在桌面上。
像是有個人忽然強行出現在你生命中,江恪有些猝不及防,心裡一片酸軟。
他走過去,俯下身,看了一會兒時羽,然後替她掖好毯子。
沒想到,一下子驚醒了時羽。小姑娘一臉地睡眼惺忪,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不是有人說餓死了,讓我回來收屍嗎?”江恪淡淡地反駁。
“好像是。”時羽剛醒,大腦還沒轉換來。
江恪轉身便要去拿東西給她吃,誰知時羽一把抓住他的手,順勢從沙發上一骨碌爬起來,整個人幾乎趴到他領口,揪著他的衣衫嗅了一下。
她靠得太近,鎖骨處傳來一陣氣息,很痒。
“你喝酒啦?”時羽問。
江恪將她從身上拎了下來,開口:“你屬狗的嗎?”
“我屬於你的。”時羽笑眯眯的,土味情話張口就來。
江恪別過臉,耳尖卻悄悄紅了一點,
“我給你泡點煮酒茶,解解酒。”時羽跳下沙發。
時羽不怎麼會做這玩意,她從網上找來食譜,又在外賣軟件上下單了食材。
等她好不容題弄好一碗磕碜的解酒茶時,江恪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時羽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手臂越過他的頭頂將客廳的燈調暗。
吊燈慢慢暗下來,氤氧在男人冷峻的臉龐上,鍍上一層柔和的光。
時羽看了他一眼,剛要走,不料男人攥住她的手指十分用力。
時羽回頭,江恪半睜開眼,他像是還在處睡夢中。
他的眼睛赤紅,額頭出了一層薄汗,聲音嘶啞,像是掙扎了很久。
“我決定向前走了。”
“我這次想過生日了。”
說完這兩句話,時羽的心髒瑟縮了一下,她再重新看向江恪時,他已經重新閉眼昏睡過去了。
“好,我陪你。”時羽看著他。
次日,天光大亮,等江恪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身上蓋滿了厚厚的一層被子,快要悶出汗來。
時羽剛好起來上廁所,她笑著同江恪打招呼:“哥哥,早上好。”
江恪起身,搓了搓臉,回道:“早。”
江恪起床,站在洗手臺洗漱,他醒來後頭疼欲裂,回想昨晚的事,隻剩下一堆碎片,無法拼湊。
“我昨晚有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江恪問他。
“有啊,你說非小羽毛不娶。”時羽語氣慢悠悠的,彎著一雙眼對她說。
江恪正用著薄荷味的漱口水刷牙,聞言嗆了一下,劇烈地咳嗽起來,耳根再一次紅了。
江恪換衣服的時候,時羽瘸著一條腿倚在門框,她建議道:“哥哥,我覺得你穿白襯衫好看,就別穿黑襯衫了,太騷氣。”
“還有,你不是有一對水晶袖口嘛,月牙型的,配起來很好看。”時羽說道。
江恪愣了一下:“你記得這麼清楚?”
“當然,你身上每一個角落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時羽一臉的信誓旦旦。
結果沒想到,時某人的翻車來得如此之快,下午就為自己的裝逼買了單。
時羽下午和江恪約了在訊升公司吃飯。
時羽打扮了一番,拿著珍珠手提包一眼就看到了人群裡的男人。
他穿著黑色的大衣,身材欣長鶴立風掠起衣角,正背對著時羽打電話。
時羽悄聲走了過去,從身後抱住男人的腰,聲音清脆:“猜猜我是誰?”
貼上去的一瞬間,時羽感覺男人僵了一瞬,她準備疑惑時,身後傳來一道怒氣沉沉的聲音,還多了咬牙切齒的意味。
“你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結尾修改了,要去看,就是男主其實是一直不過生日的。
第30章 喜歡
聽到身後傳來江恪那壓低的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 時羽心裡咯噔一聲,才知道自己抱錯人了。
時羽訕訕地收回了手, 對方及時回頭, 她看了一眼, 確實不是江恪, 隻是身形相仿罷了。
“不好意思啊, 認錯人了。”時羽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對方剛好掛了電話, 轉身看見時羽, 隻覺得眼熟, 好像在熒幕前看過。他正要開口時,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過來, 直接把小姑娘拽走了。
“你生氣啦?”
“……”
“剛才那個帥哥跟你身高, 背影都很像嘛……我錯了, 下次絕對不會抱錯!”時羽舉雙手保證。
男人掀開眼皮看了她一眼,眼神更加冷,表情仍冷漠得沒有一絲縫隙,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時羽從背後看著江恪的背影, 總覺得這樣別扭的他有一點可愛是怎麼回事。時羽快步跟上去, 可跟了沒兩步,她就走不動了。
“哥,你等等我。”
“……”
“江恪。”
“……”
時羽靈機一動,站在原地發出一聲驚叫,聲音委屈:“你要走就走吧,疼死我算了。”
她停在原地, 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上的傷口不再出聲。一小姑娘站在寒風中還挺楚楚動人的。
果然,話音剛落,男人停下了腳步,闊步走回來,擰緊眉心:“你跑什麼?”
“誰讓你走那麼快的。”時羽小聲抱怨。
見把江恪蒙騙過去,時羽又怕他再仔細觀察傷口,就要露陷了,於是她立刻挽住他的手臂,問道:“今天中午我們吃什麼呀?”
“你想吃什麼?”
“火鍋。”
“你再重新問一遍。”江恪拿出車鑰匙,看了一眼她腳上的傷。
時羽不明所以,乖乖地重新問了一遍:“今天中午我們吃什麼呀?”
“艇仔粥。”
……日,這麼淡的東西讓她怎麼吃啊。
中午江恪帶著時羽去了一家港式茶餐廳,點全是清淡的食物。時羽苦著一張臉一點不想吃,她都忌口多少天了。
再這樣清淡下去,她要成仙了。
“怎麼不吃?”江恪明知故問。
時羽百無聊賴地用到刀叉戳菠蘿包,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因為我已經夠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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