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回頭看向千雪,她的臉上帶著英勇赴死的決絕。
我內心咯噔一聲,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千雪……你想做什麼……
7.
千雪被蕭玉宣寵幸了。
我看著她將自己照著我打扮,她本就有五分似我。
上了妝後,竟有七八分相像。
她本就在永寧殿伺候,趁著蕭玉宣沒有回來,躺在了他的榻上。
蕭玉宣這半年都有睡前飲酒的習慣,像是為了麻痺自己。
就這樣,他將千雪當成我寵幸了。
我在門外聽,冷風刺骨,我顫抖著,恨不得進去阻止這一切。
千雪……你又何必如此呢?
蕭玉宣這一覺睡得深沉,千雪趁著他未醒,溜了出來。
我看著她回屋梳洗,重新上妝。
天一亮就到了太後跟前請安。
高蓉滿意地讓人將千雪攙起來:「既是承了寵,又豈能沒有名分,哀家做主,封你為雪嫔。
Advertisement
「還望雪嫔早日替皇兒開枝散葉啊。」
千雪跪下領命:「是,謹遵太後娘娘懿旨。」
她這是向太後投誠了。
蕭玉宣的動作藏了半年多,高蓉還是Ŧű̂⁼發現了。
既然皇帝有扳倒高家的想法,她們高家就有換一個帝王的想法。
隻要千雪生下龍子,高家就能來一場垂簾政聽。
高蓉絲毫沒有掩飾她的野心,直接讓千雪住在了她的宮裡。
穆若煙知道消息後,氣得砸了大半個殿。
她去尋了蕭玉宣,像是不服輸,兩人日日抵死纏綿。
每日太醫都分別去往太後、皇後宮裡請脈。
終於一個月後,雪嫔有喜的消息傳了出來。
我看著清瘦了一圈的千雪,心裡越發難受。
她這是早就算計好了,她去之前用了藥。
可以提高懷孕的幾率,但對母體的損傷很大很大……
她怕是無法活著生下孩子了。
這個消息讓蕭玉宣越發慌張,他給張德順放了更大的權。
宮裡看似日漸平靜,蟄伏著的風起雲湧,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但這一切,都和千雪沒有任何關系。
她每天就吃了睡,睡醒了就吃,每天唯一的活動就是清理我的屍體。
伺候我沐浴梳洗,梳妝打扮。
就像是我還活著一樣。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肚子越來越大,臉色也越發蒼白。
全身的營養都供給了肚子那般。
這一晃就過了七個月。
這日,她在給我上妝:「姐姐的眉毛是與我最不像的,是我描了眉也比不上的神韻。」
我撇了撇嘴角,那是因為你們總是低眉順眼,自然不如我的鮮活。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她自顧自地說,我自顧自地答。
突然,她的肚子一陣抽痛,掀起裙擺,已然見紅。
門外伺候的丫鬟連忙請了太醫過來。
太醫說,
雪嫔,這是早產了。
8.
我在千雪這賴了七個月,再次見到張德順竟有些認不出來。
比起前陣子,他越發的清瘦了,倒是氣場強了不少。
也是,畢竟手上的權更加大了。
他問過產房的情況後,轉身去尋了太後。
千雪生產,她早早地過來坐鎮,此刻在正殿喝茶。
見到張德順,她挑了挑眉:
「德順公公不在殿前伺候,跑這來做什麼?」
張德順直直地跪了下來:「太後娘娘說笑了,雪嫔誕下皇子,這般大的事情,奴才定是要來為娘娘分憂的。」
「哦?」高蓉眯起眼掃視著張德順,
「公公怎麼確定雪嫔肚子裡的就是皇子呢?萬一是個公主……?」
「雪嫔有福,誕下的必為皇子。」張德順接上高蓉的話,
「隻要雪嫔安康,這皇子才算真的安康。」
他的話說完,高蓉一頓,慢悠悠地放下手裡的茶盞:「公公這是威脅哀家?」
「奴才隻是想替娘娘分憂。」
他說完,高蓉久久沒有動靜。
半晌,高蓉攙著丫鬟的手站了起來:
「罷了,哀家年紀大了,見不得血。這事交給德順公公吧。」
我跟著張德順回到了產房門口,不知何時屋裡又被送進了一個孕婦。
也是今日生產。
張德順的意思是,一切保大。
皇子,他會弄到的。
對於高家來說,是不是皇家血脈,確實不是很重要。
要的隻Ṫũ₄是一個傀儡罷了。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來,我沒進去。
因為我知道,我什麼都做不了。
一直到了傍晚,裡面的聲終於是停了。
產婆顫顫巍巍地被扶出來:
「雪嫔誕下皇子,母子安康。」
我進屋看了眼,為了保大,孩子在肚子裡憋了太久。
面色發青,生下來就是個死胎。
張德順給了賞錢,沒再多留。
我跟著他回了永寧殿,這才發現永寧殿已然被他掌控。
他端著應該賜給嫔妃的白綾毒酒,送到了蕭玉宣面前:
「皇上,您可以上路了。」
蕭玉宣惡狠狠地踹翻他:
「你竟然敢背叛我,投誠高家。你這個閹人,你……唔唔唔……」
他沒能繼續說下去,張德順喊人給他灌了毒酒。
張德順就這麼站著看蕭玉宣七竅流血,疼到打滾。
他從懷裡掏出那條帕子,虔誠地落下一吻:
「阿禾,你看,我替你報仇了。」
這是第一次,我從他的眼裡看到了野心,看到了欲望。
以及那灼熱的愛。
燙得我不自然地偏過頭。
9.
蕭玉宣死後,高家迅速掌權。
我也是到後面才知道,計劃之所以這麼順利。
是因為,那個被送進宮的產婦姓穆。
張德順這一手,玩的是雙方投誠,高家穆家都以為自己得了利,自然是歡喜地送蕭玉宣上路。
這一場波動足足到了年關才穩定下來。
我的屍體轉了好幾手,最後由千雪交到了張德順的手裡。
她的氣色好了很多,整個人沉澱了下來。
每日除了照顧小皇帝,就是去佛堂待著。
高蓉已是太皇太後,抱著襁褓裡的孩子坐上了高位。
而穆若煙,好像是瘋了。
張德順交了權,自請出宮。
他帶著我出宮的那天,正是新年,雪下得很大。
馬車很顛簸,一路晃著晃著離了京。
我也終於,終於離了這座囚籠。
10.
我的屍體開始腐爛了,張德順有點慌。
出宮後他帶著我到處遊走,我們最後到了江南。
我記得我跟千雪說過,如果能出宮,我最想去的就是看江南的詩情畫意。
沒想等到了心心念念的江南,我的屍體卻開始腐爛了。
哪怕張德順天天擦拭,也無法阻止屍體的發臭。
他守著我的屍體,喃喃地問:
「阿禾,你想走了嗎?」
像是在回答他的答復,我的屍體潰爛得越發迅速。
後來,張德順替我挑了一個桃花林埋葬了。
我的魂魄卻絲毫沒有消散的痕跡,倒是越發不受限制。
我想去哪就可以去哪了。
我隨著張德順四處遊玩,從江南到邊疆,從邊境再到內陸……
一人一魂,一路相伴。
11.
張德順要死了。
他像是意識到了這點,加快了回江南的步伐。
他這一生受苦受難,到頭來還是個短命的。
比起我的悲傷,他卻顯得很高興。
回到江南後,他囑咐人打造了新的墓碑。
我看到了,寫的是:夫張德順,妻江禾。
他死的時候,沒受什麼折磨,倒是去得痛快。
手裡緊緊攥著那條泛黃的帕子。
收屍的人扯不下來,隻好一起埋了進去。
久違地,我聽到了一聲系統音:
「恭喜宿主,一生一世一雙人任務已完成,任務獎勵已發放。」
番外
「姐姐,姐姐。」
我被晃醒的時候還有點恍惚。
入眼的是一片白牆,還伴隨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這個地方……
我穿回了現代?
我抬起頭來朝聲音傳來的地方望過去,一個小女孩正擔憂地看著我。
「千雪?!」我震驚地出聲。
這個小女孩長得跟千雪一模一樣,正如當年我在宮裡初見她的模樣。
江千雪點了點頭:「姐姐,你中暑暈倒了,還好你的追求者及時發現……」
「追求者?!」我有些疑惑。
江千雪點了點頭:「是啊,望秋哥哥追了你八年了……」
我抓著千雪的手眼前一黑,這個消息砸得我有點暈。
八年,誰追求我八年?
「望秋哥哥,你回來啦!姐姐醒了!」
江千雪衝著門口高興地揮手,我僵硬地轉頭看了過去。
來人膚色白皙,清秀的五官帶著一抹俊俏,細長的劉海一直蓋到眼睛。
我對上他的眼神,脫口而出:「張德順!」
江千雪輕輕地拍了一下我的手背,「姐姐你怎麼又喊這個名字,望秋哥哥早就改名啦!」
「改……改名?」
「張望秋。」他不知何時走了進來,將手裡提著的水果放到床頭櫃。
冰涼的手撫上我的額頭,我不習慣,條件反射地往後一縮。
他也不惱,修長的手伸到我的面前:
「我叫張望秋。」
他的手指幹淨修長,指甲剪得整齊,白到透亮。
「你怎麼當了男人還是這麼白!」
說完後,我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連忙解釋:「不是,我隻是……」
張望秋輕笑一聲:「江禾,我很高興。」
他牽起我的手,十指相扣:
「我很高興,這輩子,我有這個資格牽著你的手。」
他低頭吻了吻我的指尖,一如那年吻了吻帕子那般。
虔誠,眼底的愛意灼熱得能燙人。
我紅著耳根偏過頭,卻偷偷地攥緊了張望秋的手。
原來這就是系統說的獎勵。
一生一世一雙人,半醉半醒半夢生。
「看嘛,我就說姐姐會答應望秋哥哥的。」
江千雪蹭進我的懷裡:「姐姐,給你洗了水果。」
我坐起身子,一手牽一個:「我們一起吃。」
謝謝你,系統。
這個獎勵我很喜歡。
恍然間,仿佛聽見了系統的回復:
「不客氣,你值得。」
-全文完-
熱門推薦
"我爹是下車馬凳,專供貴人下車踩踏。 而表小姐是穿越女,她不願意踩著我爹上馬車。 於是指著我爹罵安平侯爺。 「人人都是平等的,你怎麼可以踩著別人上車呢?趕緊給我下來,他多可憐啊?」 安平侯冷笑:「來人,這馬凳做事不力,重打五十大板。秀月就在這裡看著,什麼時候跪地求我,我才放了他。」 表小姐為人倔強,竟看著我爹被活活打死也沒求一句情。 最後安平侯爺輕嘆一聲,抱著她上了馬車哄著。 沒有人再去理會我爹的屍體。"
"我是江南首富獨女,及笄那年侯府前來求娶,要我續弦。 據傳小侯爺人品貴重,是個端方君子,我滿心歡喜嫁去京城。 誰知嫁過去後,夫君冷落,半年不與我圓房。 我淪為遍京城的笑柄。 懷胎八月時我才得知,他一直視我為仇敵。 他認定是我家逼婚,逼死了他的發妻。 我悲痛欲絕與他爭辯,被他推倒血崩而亡。 再睜眼,我回到了剛得知真相的那日。"
"父親被捕入獄後,我低聲下氣去求當朝丞相納我為妾,保我一家不受欺凌。 他曾是罪臣之子,受我父親庇佑,蒙冤罪名得以翻案。 可現在,位極人臣的男人居高臨下俯視我,唇邊浮現出一絲譏諷: 「凌小姐身份高貴,蕭某不配高攀。」 我失魂落魄離開丞相府,卻不慎失足落水。"
"我和顧凌夜青梅竹馬多年。 當他全心全意偏愛別的女人時,彈幕說: 【男主故意讓女主吃醋,他好了解她!】 【女主真笨,男主都這麼愛她了,她還不理不睬。】 直到大學新生典禮上,我作為代表發言。"
"那天晚上,老婆去洗澡,進浴室不到三分鍾就驚慌失措跑出來。 「老公,浴室裡好像被裝了偷拍攝像頭!」 我當時就驚了。這是新房,我們一家剛搬進來半個月,浴室裡怎麼會有攝像頭? 難道是之前的裝修工人幹的? 我連忙跑進浴室。 一通搜索,果然在洗手池下面正對浴缸方向發現了一個隱蔽極好的針孔攝像頭。 看到這個,老婆立刻嚇得哭出來。 我趕緊把老婆攬進懷裡。"
三年前我包養了一個極品美男,乖巧撩人,時不時就被我親哭。 後來我家破產,我灰溜溜地不告而別。 而他靠著攢下來的錢拼搏成了商界大佬。 再次重逢,是我在新公司上任保潔的第一天。 我扛著掃把,故作幽默掩飾尷尬: 「姐今天拿的角色卡是保潔,不方便親你了哈。」 他掐滅手中的煙,向我靠近: 「可以去樓梯間那,那裡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