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言巧語蒙騙?”沈絳輕笑,她說:“你怎知他們不是兩情相悅呢?”
桑媽媽瞥了沈絳一眼,眼底露出一絲好笑,她抬手扶了下鬢邊,柔聲說:“這位小哥哥,我瞧著你長得一表人才,沒想到竟這般天真。”
沈絳被她說的也不惱火,隻等著聽下去。
“咱們青樓出身的女子,本就苦命,若是真有男子與她兩情相悅,最好的自然就是替她贖身才是。要不然這賣身契都還在呢,談什麼情意。”
沈絳點點頭,倒是認可了桑媽媽的話一般。
反而是謝珣此時突然說:“你既然已聽說這些傳聞,可有加派人手,看管這些姑娘?”
桑媽媽無奈說:“大人,您是有所不知。咱們這個地方,龍蛇混雜,什麼三教九流都有。況且這些個成名的姑娘,每天有那麼多客人,不少還都是貴人。這房門一關,我又如何看得住呢。”
衙役此刻也將整間屋子都搜查了一遍。
果然沒什麼,留下來的。
房間內一切都正常,不見絲毫打鬥或者綁架的痕跡,看起來就是這位煙雲姑娘,自個消失了的。
桑媽媽唉聲嘆氣了好久,一邊嘆煙雲沒良心,被臭男人幾句話就騙走了。
可一邊又嘆自己命苦,好不容易花了大價錢養出這樣的好苗子,就平白沒了。
沈絳本來也隻是過來走個過場,查案的事情,她並不懂。
隻是待上車,她突然笑了聲。
謝珣望過來就聽她說:“人還真是有趣,這個桑媽媽方才又氣煙雲姑娘白眼狼,又嘆自己命苦,不過我瞧著她好像並不太想在意煙雲的死活。還不如關心那間屋子多些呢。”
好歹她還讓衙役們,別把屋子裡的東西弄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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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煙雲,她壓根不在意對方的死活。
不過這個案子本來已發生了好些日子,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破案。
沈絳跟著謝珣回了衙門,誰知剛進去,就聽說上頭的折子發回來了,同意去天牢提審犯人。
沈絳一聽,心頭微顫。
不用她多說,謝珣轉頭就帶著她去了天牢。
*
天牢。
哪怕此刻正值正午,天牢門口依舊幽深,像是一個張開的大口,裡面黑洞洞的讓人看不清楚。
門口便是一段長長石階。
陽光隻能落在最上頭的幾層臺階,之後的石階,踩上去有種湿滑感。
地下湿氣重,這些臺階更是長年不見日月。
連門口的臺階都尚且這般,這牢裡的歲月可想而知,會是怎樣的難熬。
自出事以來,她一直都克制著自個,讓她不要多想。
畢竟有些事情再想,也是無望。
她跟著謝珣走在長長的甬道,左右兩邊皆是牢房。
這裡太過陰暗,所以即便是白日,牆上的油燈依舊被點燃。豆大的光火,在牆壁上輕輕搖曳,無風自擺。
前頭是天牢的守衛,在給他們帶路。
沈絳走在最後,得以打量兩邊的情況,每間牢房上面都寫著字號。
越是重刑犯,關的越裡面。
直到他們先到了謝珣要提審的那個犯人牢房,這人是去年剛被抓到的犯人,之前因為拐賣了忠勇侯府的小公子,引得滿朝震驚。
誰都沒想到,一個江湖匪人,竟有這樣大的膽子。
如今這些青樓女子失蹤,雖說跟這人無關,可對方在京城這麼久,要想悄無聲息的弄走一個姑娘,也得有法子。
所謂術業有專攻,謝珣就是來找懂行的人了。
他們進了牢內,不想謝珣突然轉頭說:“沈三,你到外面等我。”
“是,大人。”沈絳得令,立即退出牢房。
謝珣又指著身邊的兩個守衛,“我聽聞此人功夫了得,你們先將他按住,我再問話。”
守衛們對視了一眼,心底露出哭笑不得。
這個江湖匪人即便再功夫了得,如今也沒長三頭六臂,何至於身上戴著鎖鏈呢,還叫這位大人如此懼怕。
不過他們心底雖如此想著,卻還是上前按住匪徒。
一時,也顧不得牢房外面的事情。
沈絳站在牢房外,將他的話聽的清楚。
她心底暗暗好笑,隻怕今日過後,京兆府那位神仙模樣的程大人,其實膽小如鼠的消息,隻怕要傳遍整個天牢了。
隻盼著在連累了三公子的名聲下,她能真的見到爹爹。
於是她立即往前,腳步輕巧。
好在昨日卓定的消息打探到位,連爹爹在哪個牢房裡都弄清楚了。
如今她順著牢房上面的字號,往前走,終於看到了她想要找的那一間。
然後她就看見一個長發凌亂披散的男子,背對著牢門而躺。
他一動不動,有種不知死活的感覺。
牆上的油燈散發著的光亮,叫她清楚看見那披散的長發,竟已是半白。
一時,沈絳眼眶發熱。
她記憶中的爹爹,是束著長發,身穿勁裝的高大男子,而不是此刻佝偻的躺在牢房簡陋床鋪上,這個看似行將腐朽的人。
她到了門口,刻意踩著腳步。
裡面的人似乎聽到動靜,回轉過頭,望向這邊。
一瞬間,沈絳看到了長發下的那張臉,雖然老了許久,卻真的是爹爹。
於是沈絳再不猶豫,直接將手中蠟丸,從手指尖急射而出。
裡面的人瞬間瞪大了眼睛。
待他掙扎著爬起來,朝這邊看過來時,沈絳已經悄悄離去。
她不敢在沈作明的牢房前逗留,畢竟周圍也有犯人,若是讓別人看見,與獄卒告狀,那麼就會害了三公子。
於是她將蠟丸扔下,就給立即轉身離開。
等她重新回到謝珣所在的牢房,謝珣還在裡面審問。
而那兩個正按著犯人的守衛,絲毫沒發現她的離去又復返。
很快,謝珣就審問結束,本來這些失蹤案跟這個犯人也沒什麼關系。
所以他出來後,睨了沈絳一眼,抬腳往外走。
到了外面,剛上了馬車,沈絳整個人松弛了下來,眼淚竟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她也沒想到,自己會哭。
這一路上,她殺人時都不曾害怕痛哭。
可是一想到方才爹爹的模樣,她就難受到心如刀絞。
爹爹一生光明,他是是受人尊敬的長平侯,是鎮守邊境的大晉戰神。
如今卻隻能被關在這樣暗無天日的牢獄,曾經他抬眸看見的是塞北一望無際的湛藍天空,現在他卻隻能看見頭頂那個小窗口,被切割成四四方方的灰朦天空。
直到一方帕子,悄然落在她的手邊。
沈絳抓緊,努力想要平復心頭情緒,可是眼淚卻止不住的落下。
終於她放棄般的抬頭望向謝珣,聲音哽咽道:“對不起,三公子,我失態了。”
謝珣並未立刻說話,他似嘆了口氣,伸手又將她手裡的帕子拽了回去。
沈絳抬著臉望他,終於謝珣用帕子擦了擦她的眼淚。
“阿絳,想哭便哭吧。”
他再次這般喊著她的名字,更是縱容著她的眼淚。
第25章
沈絳不知哭了多久, 竟是漸漸累了,靠著車廂壁,眼睫微垂, 竟是睡著了。
這一天雖隻過去了半日,可她卻像是經歷了許久。
馬車停下時,車夫掀開車簾,正要開口, 就見謝珣輕輕抬起手揮了下, 示意他先退下。車夫掃了一眼蜷縮在角落的沈絳, 心中雖有疑惑, 卻還是安靜退下。
沈絳卻還是被掀開簾子的動作,所驚醒。
她微垂著的長睫輕顫著, 待緩緩睜開眼睛時, 那雙秋水潋滟的眉目, 似褪去了早上的木訥, 重新靈動鮮活了起來。
沈絳抬頭望了一眼外面, 感覺到車子已經停住, 才問道:“到了嗎?”
“你既已去過天牢,我讓車夫先送你回去吧。”謝珣開口說道。
沈絳搖頭:“既然當了三公子一日的小廝, 當然是要做到底, 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她正要下車, 謝珣卻把她叫住。
隻是他卻盯著自己不說話,沈絳一臉疑惑,就見他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臉。”
沈絳一怔,伸手抹了下臉頰, 才發現她臉上之前塗的褐色粉底, 因為剛才哭過, 漸漸脫落了下來。
隻怕現在她整張臉,都是花的。
謝珣拿起方才的帕子,低聲道:“抬頭。”
沈絳眼睛睜大,眼尾的紅暈似漸漸暈染,直到她輕輕仰起臉,謝珣修長的手掌持著帕子伸了過來。
他的手指捏著帕子,在她臉頰上輕輕擦拭。
明明沒有絲毫的肌膚接觸,可也隻是隔著一層薄薄的帕子而已。
沈絳仰望著他,長睫下的眸光閃動,眼神漸漸迷離,一雙唇瓣不知覺的輕抿著,就連呼吸都忍不住放輕。
馬車內極靜,空氣仿佛開始濃稠,變得奇怪。
直到謝珣將手收回去,仔細端詳了她的臉頰,低聲說道:“好了,擦幹淨了。”
沈絳深吸一口氣,立即挪開視線。
許久,她才低聲說:“謝謝三公子。”
回了府衙之後,謝珣待在值房內,直到通判陳秋來找他。
“程推官,今個你去天牢內,可有收獲?”陳通判一進來,就無奈的問道。
謝珣微搖頭,含蓄道:“並無收獲。”
陳秋又是一嘆氣,他低聲道:“你說不過是幾個妓子失蹤,何至於鬧得人心惶惶,說不準就是她們跟情郎逃跑了呢。”
謝珣雖來京兆府時日尚短,可是他性子溫和,誰都能跟他說上兩句。
他說道:“畢竟事有蹊蹺,不過若是實在查不出來,府尹大人也並不會怪罪。”
“若是這事由府尹大人說了算倒也好,我聽說這件事是兵部侍郎楊志謙大人親自過問,你也知道咱們府尹一向小心謹慎,既有這樣的大人物過問,他如何敢陽奉陰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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