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025-01-22 15:37:453689

  阮安想,等霍平梟回來後,她一定要問問他,長安城裡的哪個先生最擅教字。

  姑娘也暗自下定了決心,這一世,她要練得一手好字,一定要把她那《劍南鈴醫錄》寫成。

  因著房姌的喪事,房小娘近來歸寧的次數亦很頻繁,今日她來尋阮安時,還給阮羲買了他最愛吃的碧羅

  兩個人在偏廳的羅漢床處落座後,阮安認真地聆聽著房小娘講起霍平梟小時候的事,房小娘一提起那些往事,就笑得連連搖首,說他小時候頑劣到,都能讓霍阆那種深沉性子的人氣得動怒。

  可房小娘卻獨獨沒提起霍平梟的生母,大房氏。

  阮安總覺得,比起生母和霍家的人,霍平梟同房小娘的關系要更親近些。

  在公府生活的這一月裡,阮安也終於有了逐漸融入霍平梟生活的實感。

  其實縱然喜歡了他兩輩子,阮安對這男人的了解依舊不深,前世每每想起他時,心態也是很復雜的。

  因為她無法確定霍平梟的周圍到底有沒有其他女人,所以每當她想起他、或是產生想打探他私事的念頭時,心中總是會多了些負罪感。

  也隻有在身為平民百姓,為出徵的大骊戰神祈福時,她才覺得自己有些立場,能夠惦念他。

  眼下兩個人的關系終於確定下來,阮安覺得,自己也終於能夠名正言順地打聽關於他的事,也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關心他。

  思及此,阮安溫聲問向房小娘:“那…霍侯的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話說罷,房小娘的神情雖然未變,可那眼神卻不易察覺地黯淡了幾分,且隱約透了些傷感。

  阮安覺得自己問錯了話,剛要將話題岔開,卻聽房小娘的語氣帶著唏噓和懷念,道:“仲洵的生母,也是對我最好的長姐,她是被老國公千嬌百寵養大的嫡長女,容貌最是明豔動人。”

  “當年長安城裡的人都說,仲洵的母親是大骊第一美人,她綺年時的玉貌,令許多自詡有姿色的美人都自慚形穢,比現在她們說的,那李太傅家的嫡長女李淑穎還要美。”

  聽罷房小娘說的這席話,阮安深表信服,因為從霍平梟那俊昳精致的眉眼就能看出,她母親一定是個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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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安本以為房小娘還會同她再講起一些關於霍平梟生母的事,未料房小娘竟對她叮囑:“姑娘,你嫁給仲洵後,切記不要在霍家提起他的生母,在仲洵的面前,也盡量不要提。”

  “我記住了。”

  阮安對房小娘點了點頭,剛想開口再向她問起,霍平梟脖子上的疤到底是怎麼來得時。

  婢女白薇走了過來,恭聲對她通稟,道:“姑娘,魏管事過來了。”

  魏管事便是自小伺候霍平梟至大的魏元。

  阮安不太清楚霍平梟是怎麼和霍家的人說得這事,但相府的人卻從沒來打擾過她的生活。

  來的這個魏元也是男人的心腹,相府的主母高氏也無法過問他的事。

  阮安沒有母家人,是以,她剛進公府的時候,房小娘不僅給她安排好了住所,還給她配了四個伶俐的丫鬟,

  房小娘直接將她們的身契遞給了她,要讓她自己給丫鬟們取名。

  阮安直接照著藥名給這些姑娘們都取了名字,卻也盡量挑著好聽的給她們取,她們四人的名字分別叫做——白薇、茯苓、澤蘭和桔梗。

  前些時日,魏元派了許多人來為她量身,還拿來了數十匹錦緞和料子,現下它們都已被制成了合身的衣物,順道著,他還讓人將她嫁衣的尺寸和樣式定了下來。

  而今日魏元來到公府,不僅給阮安帶來了剛打好的首飾頭面,還命人遞了她一萬兩的銀票。

  魏元將其中一木匣遞予阮安後,便恭敬道:“夫人先用著,如若不夠,再來向小的支取。”

  阮安纖細的手指捏著那張銀票,頗為不知所措,其實霍平梟那年在嘉州給她的銀兩,她還剩了許多,便準備拿那幾百兩銀子做為嫁妝。

  當年一千兩銀子於她而言,都是難以想象的天價,而今日魏元竟是給她拿出了一萬兩。

  見阮安盈盈的杏眼裡滿是詫然,魏元同她解釋道:“夫人放心,侯爺是郡侯,他有自己的封地和海域,還有萬畝耕田、好幾個莊子、馬場、將造庫……”

  “他在長安城的置業就需要幾十個賬房幫著打理,早年他在劍南做官,那裡還有三個茶莊,江南東道那處,還有兩個鹽場,他不是僅靠朝廷俸祿過活的。”

  聽罷魏元這話,阮安不禁覺得,霍平梟的性格多少有些外放,再加之他是個武將,有時外人會覺得他是個大剌剌的人,應當不會管好自己的家業。

  可實則他是個很缜密細心的人,回道長安後,她和阮羲的生活也被安頓得很好。

  阮安將那銀票放回了匣子裡,對魏元點了點頭:“嗯,多謝你為我和侯爺的事奔波。”

  魏元回道:“這是小的應該做的。”

  ***

  是夜,阮安難能睡了個好覺,還做了許多的夢。

  夢中都是幾年前,她在嘉州和霍平梟相處的點點滴滴。

  有他幫她教訓劉師爺和朱氏的畫面。

  亦有他在山寨將她突然託舉至馬背,並告訴金烏要跑慢一些。

  還有他在山洞將她抱至身上,用體溫將渾身冰冷的她焐熱……

  夢中的一切都很真實,阮安甚而能夠聽見男人低沉溫和的話音,亦能感受到他身上,比她燙熱許多的體溫。

  阮安有些不願從夢中醒來,卻覺這時,自己的拇指竟是被一個柔軟的小手輕輕地拽了拽。

  “娘~”

  阮羲奶聲奶氣地喚自己的娘親起身。

  阮安起身後,揉了揉眼睛,她透過飛罩,看了看檻窗外的天色,溫聲問向兒子:“你這麼早就來尋娘做什麼啊?”

  阮羲乖巧的小臉兒卻顯露了幾分赧色,他口齒伶俐地對阮安解釋道:“那個自稱是我爹的人,說要見你,他身上的血腥味可重了,還穿著鎧甲……”

  是了,她昨日才剛收到霍平梟派人快馬加鞭送來的信件,上面說不日內,他便能回到長安。

  阮安飛快地斂饬好衣發,待走出內室,卻見霍平梟果然站在堂央。

  男人的背影挺拔高大,兜鍪後的紅纓已然被血染深了幾分。

  聽得她和阮羲的腳步聲,霍平梟循聲轉首。

  阮安看見他臉上的血汙後,不禁怔了下,男人的眼睑下方也存了些烏青,一看便是連夜未睡,看來他是快馬加鞭,急忙趕回來的。

  這麼奔波,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實則他每次出徵,阮安比誰都要擔憂,阮安不知霍平梟頸脖上的那道疤痕是怎麼來的,可卻深知,這道疤若再深半寸,男人的命就沒了,更何況他的身上的別處還有別的疤痕。

  她真希望霍平梟以後能不打仗。

  阮安趕忙命茯苓端來清水,她用纖手將墜掛在盆沿雪白的帨巾拾起,並將它打湿,遞給了霍平梟。

  霍平梟接過後,低聲道:“那叛將屬實難纏,所以拖了些時日才得勝,我身為主帥,也得多為手底下的兵員考慮,不能讓他們折損太多,這才耽擱了回程的日子。”

  說罷,男人垂眼看了看阮羲。

  男孩在他說話時,也一直在用那雙烏溜溜的眼睛看著他,他很專注地聽著,沒他走前那般防備。

  霍平梟將面上的血汙擦拭完後,又問霍羲:“我不在的時候,聽你娘的話了嗎?”

  阮羲遲疑了一瞬,還是對著男人點了點小腦袋,回道:“聽了。”

  阮安不知該同他主動提起些什麼好,姑娘抿了抿柔唇,待忖了片刻,隻道了句:“怎麼不卸甲?你不是應當先去陛下那兒復命嗎?”

  “不卸甲自是為了省些時間。”

  霍平梟說著,亦將那帨巾丟入了銅盆,其上染著的血漬漸漸在清水中融化。

  男人的眼角眉梢則浸著淺淡卻易察覺的溫和,他逐著阮安閃躲的杏眼看去,嗓音低沉道:“況且,回長安後,我第一個要見的人,自然是我的妻兒。”

第22章 大婚

  檻窗外的天色漸亮, 暖煦的晨日漸漸灑落於室,男人高大的身影落在地面紅毯,並與阮安嬌小的影子交疊, 亦將它頃刻籠罩。

  霍平梟說妻兒這二字時, 阮安的心坎仿若被什麼物什撞了下,伴著難以自抑的悸動,有淡淡燙意悄無聲息地從它臉頰,蔓至了耳旁。

  她突然想起, 還在嘉州杏花村時, 霍平梟同她說話的方式也如現在一樣, 直白又坦蕩。

  可再這樣下去,她會露餡的……

  那日的時間有限, 霍平梟並沒來得及問她突然出現在長安的緣由, 他應當不知道她傾慕他。

  她得掩飾住,也得克制住, 否則他該懷疑她是個別有居心的女人了。

  思及此,阮安故意將話題岔開:“近來京中盛傳你跟我的謠言, 不知是怎麼回事,侯爺清楚緣由嗎?”

  “那些消息, 是我命人放的。”

  霍平梟說著, 順勢坐在了一側的圈椅處。

  阮安的猜想被印證, 卻還是問道:“侯爺為何要這麼做?”

  那些流言裡,不僅有她跟霍平梟的緋聞,自然還將她的醫術頗為誇張地宣傳了一番。

  ——“我想讓你, 以劍南鈴醫阮姑的身份嫁我為妻, 隻是長安的世家隻認門當戶對。”

  說這話時霍平梟微微斂眸, 話意也很隱晦。

  阮安當然清楚, 霍平梟這番話的暗藏之意。

  無外乎便是門第有別,她這種出身的人若想做侯夫人,看在外人眼裡,簡直是天方夜潭。

  “不過你不必多想,先朝的皇後劉娥也是蜀中孤女出身,還差點臨朝當政,做皇帝。我呢,也隻是有個侯爵之位,沒什麼可稀罕的,就是那些人的嘴碎了些,隻怕你會在意。”

  霍平梟替她安排好了一切,還出言安慰她,阮安自然是心中動容的。

  可一入侯門深似海,她前世見夠了內廷中的龃龉和紛爭,那宅門和宮門當然一樣,她不確定自己到底能不能適應這樣嶄新的生活。

  阮安輕啟柔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又不想嫁我了?”

  看著阮安的那副模樣,霍平梟冷淡的眉眼微垂,掩蓋住瞳孔中蟄伏的淡淡戾氣。

  他覺阮安還是有些懼怕他,所以待她的態度也很溫和。

  可她做此舉,會不會還是在想著黎意方?

  思及此,男人如沉金冷玉沉冽的聲音,顯了幾分生硬:“我不比那黎意方差吧?”

  話說到一半,霍平梟突然意識到,霍羲不應該留下繼續聽她和阮安的對話,便讓小團子暫時出去。

  霍羲乖巧地對著霍平梟點了點頭,噠噠地邁著小短腿,飛快地離開了堂內。

  可男孩到底不是尋常的小孩,他嘴上答應的好好的,卻悄悄地躲在了飛罩後,亦將小胖手在耳旁豎起,邊連連眨著濃黑的眼睫,邊繼續聽著兩人的談話。

  阮安接著道:“與他無關,侯爺也清楚,我就是一村女出身,不一定能習慣高門生活。萬一…您一衝動娶了我,卻又與我漸生龃龉,關系不睦……我也得為自己留條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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