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古怪,略微粗獷。
我一愣,回過頭,果然是顧容正提著裙擺快步走來。我真的沒眼兒看,那一雙大腳透過裙邊兒活生生暴露在視野內。他當自己是大腳馬皇後麼???
害,也難得大家眼瞎,二十年了,看不出這身高八尺,大腳丫子大長腿的美人兒是個男的。
話說回來,桓王妃好像一下子就認出了顧容。畢竟桓王還是三皇子的時候,垂涎過顧容的美貌與家世。然就算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桓王妃卯足了勁兒得瞪了我一眼是幾個意思?
好嘛,合成還是想挑軟柿子捏。
果然,桓王妃眯了咪眼睛:
「我當是誰家的奴婢這麼不懂禮數,原是雲王府上的。這就難怪了。雲王府向來不養婢女,想必雲王妃也不懂如何訓誡。那我今日就替雲王妃好好管教管教了。」
聽了這話,方才那一巴掌的火兒噌地又冒了出來。我盯著她,一字一字道:
「是王妃步履匆忙,硬撞了過來。禮我已經賠過了,王妃一巴掌也打過了。還要如何?!」
「無法無天!!」
顫聲兒喊著,桓王妃的胳膊又抡了起來。就在巴掌將落下來的時候,那小細胳膊卻停在了半空。
我一抬頭,隻瞧著顧容死死抓著桓王妃的手腕,滿臉陰影,活嚇死個人。
顧容到底是個男的,一把甩開桓王妃的胳膊,給她差點兒摔了個趔趄。
「你…你…」
桓王妃嘎巴著嘴,驚愕之餘,漸露怒色:
「本王妃好心為你分憂,你這是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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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容冷著臉,直勾勾盯著桓王妃看,卻是一言不發。看得久了,將那桓王妃看得有些害怕。
「你…你…你盯著我做什麼!」
顧容面無表情,聲音冷淡:
「哦…也沒什麼。我隻是在想,桓王不日就要出徵南胤,人都說此行兇險萬分。可桓王妃好似不太擔心似的,還有功夫在這兒替我分憂。」
那桓王妃面露慍色,一雙眼瞪得如銅鈴一般。我瞧在眼裡,喜上眉梢,卻故意將頭埋得低了,輕聲道:
「桓王妃娘娘自是不必擔心的。人人都說桓王此去有神仙開路,自是暢通無虞,能打場漂亮的勝仗。」
顧容「嗯?」了一聲兒,作疑惑狀:
「什麼神仙如神通?」
我謙卑回道:「回雲王妃娘娘,聽聞此戰會由赤羽軍打前戰,與桓王軍隊在湖口渡會師。」
此刻再瞧,那桓王妃臉色煞白,後槽牙緊緊咬著,一雙眼睛微微覷著,似乎想說什麼。可不待她開口,顧容卻忽然笑了起來,露出一副恍然參悟的模樣:
「哦,原是我景安軍的支部啊。那桓王妃大可放心,赤羽軍乃我二哥嫡系,向來所向披靡。怪不得,桓王妃有這功夫在這兒…暢聊啊。」
桓王妃氣得伸出手來,顫巍巍指著我倆:
「你主僕二人一唱一和,是在威脅本王妃不成?!」
顧容一聲輕哼,沒有回應,拉起我的手便要離開。
豈料那桓王妃是個嬌蠻的,嘴上不肯饒人,對著我倆的背影,大呵了一句:
「你以為桓王出了事,赤羽軍能摘得幹淨麼!」
本來顧容都不想搭理她了,豈料她仍要逞口舌之快,冷笑說:「雲王妃好計算,為了個不相幹的低賤婢女,要賠上自己的二哥。」
顧容笑了,估計是被氣得沒脾氣了。他緩緩松開我的手,轉過身來,語重心長解釋道:
「桓王妃,一看你就是文人世家出身。打仗這事兒自來好聽了說也不過是十拿九穩,哪有說十拿十穩的道理?便是大捷,將軍士兵是否全囫囵個兒的,也都是難說。若桓王此行有何不妥,你便全賴在赤羽軍的頭上,恐怕說不過去。以後誰還敢站在桓王那邊兒。」
桓王妃一愣,手緊緊攥著裙擺。
「你什麼意思!」
桓王妃氣得發抖,顧容卻依舊一副和氣的樣子。他輕輕一笑,聲音低緩:
「這世上弱肉強食,尊卑有別最沒意思。你踩別人時就應該想到會被別人踩在腳底。」
桓王妃胸口一起一伏,我總覺得,下一秒她就要撲倒在地,被抬進太醫院了。隻瞧她眼神閃爍,透著狠毒,顫聲兒呵道:
「你景安侯府反了天了。我這就去告訴父皇,景安侯府意圖謀害桓王。這事兒,雲王府也脫不了幹系!」
顧容挑了挑眉:「真是空穴來風,誰能為你作證呢?恐怕別人會以為王妃得了癔症。」
說著,顧容看了我一眼,眼中含笑,十分得意。我實在沒忍住,抿嘴樂了。
桓王妃見我倆沆瀣一氣,眼睛一紅,湧上一圈兒淚珠兒。薄唇輕咬,欲言又止。說來,桓王妃是個嬌弱美人兒,那一瞬間我的心都顫了一下,有那麼一刻忘了她此前的醜惡嘴臉。
還好顧容從小混跡在女人堆兒裡,識人的本事比我強,心腸也比我硬。瞧著眼前柔弱美人兒梨花帶雨,他很不屑得撇了撇嘴。
「沒出息。」
撇下這麼一句話,他拉著我的手,抬起頭,高傲得離開了。
【7】
太後壽辰當日,顧容那可是一鳴驚人。
說起來,也是命運眷顧。他準備了半個月的舞,都不成型,僵硬的肢體艱難擺動,宛若一節會動的蓮藕。於是在李枕的勸說之下,他放棄了。
「他都不怕丟臉,我怕不成?」這是顧容的原話。
後來,他借了皇宮護衛的劍,把節目從舞改成了武。好家伙一把劍耍得十分利落漂亮,桓王倆眼珠子直勾勾看著,桓王妃臉都成了醬色。
最重要的是,我們都忘了太後她老人家是將門出身,父親早亡,她嫁給先皇之後基本就沒正經瞧過舞刀弄劍的場面。
顧容這一套整下來,給太後她老人家看得那是熱淚盈眶,不覺得拍手叫好。老太太這一叫好不要緊,滿席跟著響起掌聲與喝彩。
顧容樂壞了,李枕卻如鲠在喉。其實我也擔心,總怕顧容這小子一個高興,一個拱手,放開嗓子,粗聲兒大呵一句:
「多謝諸位!」
好在顧容沒得意忘形。他回到席位之後,李枕與我皆松了口氣。
再看顧容,他側著頭,對我倆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8】
最近我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情。連著好幾天早上我都瞧見顧容從李枕的房間裡走出來。
按理來說,如今侍從們都被弄去了外院兒,不得招呼是不可以進內院兒的,他倆也不存在掩人耳目的說法兒。
我左右琢磨著,總覺得他倆愈發眉來眼去,當著我的面兒,也敢打情罵俏,毫不避諱。
這日,又瞧見顧容伸著懶腰,大步流星從李枕房裡走出來。我實在是憋得很辛苦,憋也憋不住了,在顧容走後去拜訪了李枕。
「李枕,你…」
我站在門口,欲言又止得盯著李枕。
「我怎麼了?」
「诶…算了算了。」
我揮了揮手,老臉一紅,實在難以啟齒。
李枕蹙眉看著我:「到底怎麼了,磨磨唧唧,活像個女人。」
「老子不是女人??」我瞪眼盯著李枕,一腳踏在了門檻兒上。
李枕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上,輕嘆了口氣,仿佛挺替我難過:
「你看看,你第一反應竟是自稱老子,不是老娘。潛意識騙不了人,兄弟,別被自己的外表迷惑了啊!」
我一把打掉他的手,冷笑了一聲兒。
「好啊,你不仁我不義,別怪兄弟直言。」
在李枕的注視之下,我直白問道:
「你與顧容,是不是在談戀愛?」
【9】
自打上次我非常直白得問候了李枕。他開始有意與顧容保持距離。但顧容似乎沒有察覺,一副死纏爛打模樣。
這日,聖上染了風寒,好不容易李枕不用上早朝,我們三個共用早膳。
他倆聊著天兒,我卻悶聲兒夾著花生米。夾了七八筷子,卻一個沒夾上來。
李枕瞧見,夾了一粒到我碗中。
我這粒兒花生米還沒進肚,就差點兒吐了出來。
「你也給我夾一個唄。」顧容眼睛亮晶晶,撒嬌得看著李枕,不停眨眼。
李枕瞪了他一眼:「你自己沒手?」
顧容指著我,嗔道:「那她也有手啊,王爺你偏心!」
李枕一拳頭錘在桌子上:「顧容,你故意惡心我是吧?」
這一錘子不要緊,嚇呆了進門送湯的阿甲。顧容瞄了一眼阿甲,泫然欲泣。
李枕咬了咬牙,大喊:
「阿甲,給王妃夾粒兒花生米!」
害!我估摸著,這倆小愛侶是鬧別扭了。
【10】
自太後壽誕之日一鳴驚人,那東宮的太子妃便瞧上了顧容,三天兩頭便命人送些稀奇玩意兒過來。諸如西疆的瑪瑙串子,宛州的玉镯子,還有那宣河的胭脂水粉。然這些單單是看著,都令顧容頭大。於是乎,我撿了便宜。後來太子妃再送禮入府,外院兒都直接送進我院中,甚至不必問過顧容。
如今顧容在外,是更有賢名。簡直是個謹行儉用、恬淡婉約的脫世仙子。
過幾日,太子妃要隨行太後去萬安寺祈福,著意命人過府邀約。其實本沒我什麼事兒,然架不住顧容在我屋前敲了幾宿的門。
「求你了兄弟,你就跟他去吧。」
彼時,頂著倆大黑眼圈兒的李枕苦苦哀求於我。聽說因為顧容總是敲門大喊,他已經三天沒睡過安穩覺了。
這倆人出自各自莫名其妙的目的日夜磨叨,終於將我磨叨去了萬安寺。
萬安寺是周國的皇家寺院,自是氣派非常。傳聞寺院的現任住持慧明大師還曾是先皇的拜把子兄弟。
彼時燒了早香,我們端坐在那兒聽慧明大師講禪。大師講著講著便提到先皇,說著說著又說到老景安侯,忽然啜泣起來,並說:
「顧兄半生想要個女娃娃,活到花甲也隻看著顧家一堆男兒郎。若他尚在人世,一定是會非常喜歡雲王妃娘娘的。」
說到老景安侯,顧容一下子激動起來。因他沒見過自己祖父的面兒,隻自小聽了許多傳奇故事,心中一直遺憾。此刻,簡直是如逢知音,顫抖得抓住了慧明大師的手。
那太子妃哪見過這場面,直盯著兩隻真摯相握的手,微微啟唇。幸虧大師已是耄耋之年,不然非生出什麼大誤會不可。
顧容嘆息:「若祖父尚在人世,我定當好好侍奉,不敢懈怠。」
「好孩子…」
慧明大師十分動容,輕輕拍了拍顧容的手,老淚縱橫之間卻有一絲絲猶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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