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怪他們了,是我自己在屋裡悶了太久,貪涼。」
「我今天來是有事跟你說,你讓他們都下去吧。」
我好不容易服軟,楚元墨恨不得立馬抓住這個臺階,揮手讓所有人都下去,包括程卿卿。程卿卿慵懶地起身:
「那我先回去啦,元墨哥哥一會兒記得來陪我吃飯喔,你不來我睡不著。」
又對著我道:
「我前些日子因為痛失所愛,時時腦渾控制不住自己,還好有元墨哥哥衣不解帶地日夜照護,現在才終於好些。」
「聽說還刺傷了你,一直也沒有時間負荊請罪,還望皇後見諒。」
楚元墨臉色一白,不敢抬眼看我,隻催促著她趕快出去。
終於等房裡隻剩我們倆了,我才收回目送程卿卿的眼神,轉而望向眼前這個一臉心虛的男人。
心中隻覺寒心失望。
他這般搖擺不定,我怎麼能奢求他會待我的孩子好?
8
楚元墨尷尬解釋:「卿卿這段時間總是夢魘,所以我」
「你打算什麼時候送她走?」
我打斷他那蒼白無力的解釋,今日隻想要一個答案。
「送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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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他完全沒想過這個問題。
我盡力壓制住自己的情緒,平心靜氣地跟他剖析程卿卿身份的復雜性。
「若是尋常人家的女兒,隻要你喜歡,也可以娶回來,但她名義上還是蕭翎的妻子,蕭國的皇後,整日在這楚國的後宮裡廝混,難免會惹來風言風語,不利於兩國邦交。」
楚元墨是決計不會放我自由的。
但是轉念想,或許……我可以做好一個皇後,做好一個母親。
而且,這個身份也可以幫助我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程卿卿的身份十分敏感,稍稍處理不當便會引起兩國戰火。
我自認為說出來的話已經用心斟酌了,卻不想楚元墨臉上的假面逐漸破碎:
「什麼叫廝混?」
「我與卿卿清清白白,怎麼在你口中就成了如此不堪的模樣?」
「果然是心中髒汙不堪,看什麼都是髒汙不堪的。」
我強壓著心中氣悶,一字一句道:
「你自己去打聽打聽,別說皇宮裡的宮女太監侍衛,哪怕是宮外的百姓,也對對你們感情的失而復得、破鏡重圓如數家珍。」
我冷下臉: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他呢喃著重復了兩聲: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朕要殺了這些胡說八道的人,朕明明什麼都沒做!」
我面上出現一抹嘲諷:
「城樓上相擁而泣的不是你們嗎?當著全城百姓承認你會等她一輩的人不是你嗎?拋棄高熱的妻子守在她床前的不是你嗎?」
「你既然都做出了夜夜陪伴的事,又怎麼能算得上清清白白?」
楚元墨臉色氣得漲紅,恨恨地盯著我:
「朕不想跟你吵,來人,皇後言行有失,緊閉三月!」
我氣笑了。
這真的是我十年相伴教導成長的男人嗎?
因為自己惱羞成怒不佔理,便去責罰別人給自己打氣?
看來是溝通不了了。
我甩手向門外走去。
卻不想還有人在半路等我。
9
在聽雨亭看到程卿卿,我心裡並沒有太多意外。
她剛剛就一直在試圖激怒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和我正面對上了。
風景如畫,美人如斯。
程卿卿坐在聽雨亭的木欄上,眼神眺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
但我不是楚元墨,並不會因為這幅場面牽引出情緒波動。
「說吧,你想做什麼?」
她轉身對我露出一個嬌俏的笑:
「你說,若是我和你一起掉進水裡,楚元墨會救誰?」
我心中一緊,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半步。
能做出裝瘋賣傻捅我一刀的人,若是知道我懷有身孕指不定做出什麼事來。
見此,她收起笑容,臉上露出一抹不屑,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還當你是個多麼堅強勇敢的人,沒想到你居然怕水呀。」
「楚元墨告訴你了吧,前世和他相守一生的人,是我。」
「你就是個小偷。」
關於她口中的前世,我拿不準究竟是怎麼回事,試探性地詐她:
「根本沒有那個夢吧,你回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卻不想她爽朗一笑:
「有沒有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對我的態度不是嗎?」
她看向的我的眼神中帶上了憐憫。
「你或許不知道,從四歲我們相識開始,每個月他都會給我寫信,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怎麼一步步走近的,我都知道。」
「最開始那幾年,無不是抱怨你很煩,總是自以為是地粘著他。」
「直到我與蕭翎相遇、相知,我告訴他,我有了心悅之人,要追他去,自那以後,他寄過來的信件開始說你的好,說你幫他做了什麼事。」
「最主要的是,他說你好像擁有先知的能力,幫他規避了許多危險,於是我勸他,定要將你緊緊抓住。」
她嗤笑一聲:
「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他求娶你時會是在那麼一個普通的日子,沒有任何的驚喜布置。」
「因為,那天是我與蕭翎成婚的消息傳到他手中的日子呀。」
10
我面上的鎮定幾乎維系不住。
這些天我一遍遍地想,愛人的轉變是因為第三者的狡猾欺騙。
我甚至能接受他如今變心的事實。
但現在有人將血淋淋的真相撕開攤在我的面前,強迫我去看。
我再也控制不住,三兩步跑到木欄邊,扶著木欄幹嘔起來。
所以,我以為的幸福臨門隻不過是別人心情不好時的隨口賞賜。
我以為的愛人,不過是求而不得、退而選其次才選擇了我的「情場失意人」。
真是,太惡心了。
生理性的淚水順著眼角流下,程卿卿走到我面前,掏出手絹輕柔地幫我揩去淚水,滿臉憐憫。
「他這樣的人又怎麼配得上你的愛呢?讓我幫你解脫吧。」
我目光一凝,什麼意思?
我還沒想通,就被一股大力拉扯摔進了湖裡。
浮浮沉沉之間,我聽到楚元墨由遠及近地大喊:
「卿卿!卿卿!快救郡主……」
冰冷的湖水從四面八方向我壓來,湧進我的鼻腔和喉中。
但我卻顧不得那麼多,伸手護住腹部。
我的孩子,我那還未見過面的孩子。
巨大的恐慌將我緊緊裹挾,冰涼間,一股暖流從我腹下流出,鮮血染紅了碧綠的湖水。
心房似乎塌了一塊,絕望將我籠罩,我緩緩放開手腳,停止掙扎。
或許,就這樣死了也算解脫了。
伴隨電流聲的沙啞機械聲再次在腦海中響起。
「宿主,你後悔了嗎?」
後悔了。
我這樣想道。
意識逐漸模糊,我徹底陷入無邊黑暗當中。
我仿佛來到了忘川河邊,在這裡回顧了過去的十年。
但這次的我擁有了上帝視角,不僅看到了我與楚元墨的點滴,還看到了身在居中時看不見的段落。
比如楚元墨設計出環環相扣的計謀,隻為逃出宮陪程卿卿看一晚元宵燈會。
比如楚元墨為了給程卿卿寫信,打下一篇又一篇草稿。
比如向我求娶那天,他那微紅的眼眶。
系統的聲音在空間裡回蕩。
「宿主可要用攻略經驗換取積分,重回工作崗位?」
三年前我選擇留下時,系統恨鐵不成地與我冷戰了許久。
我與楚元墨成婚後,它更是再沒出現過。
我以為它早已脫離了這個小世界,有了新的搭檔。
直到前幾天我高熱不退,燒得渾渾噩噩,它才忍不住跳了出來。
原來它一直都在暗處擔心我,還幫我爭取申清到了用情感經驗兌換回去的機會。
我知道剝離攻略經驗代表著什麼。
代表著我將逐漸忘記這裡的一切,變回來到這裡之前的樣子。
無恨,亦無愛。
我閉上眼睛,幹啞地嗓子緩緩吐出一個字。
「好。」
「剝離開始,剝離時間預計一個月。」
11
我感覺自己沉睡了很久很久。
意識清醒時,正好對上楚元墨擔憂的眸子。
見我醒來,楚元墨眼中一喜:「蔓兒,你感覺怎麼樣?」
我下意識地撫上肚子,目光空洞。
楚元墨眸光一暗,放柔了語氣。
「好好養回身體,孩子……還會有的。」
想到這個孩子,我心髒還是會一抽一抽地疼。
還好他還沒發育成型,不然該多疼呀。
回過神,我看向著眼前滿臉擔憂的男人,還是會有怨恨的情緒浮上來,但很快就消失了。
看來系統正在「吸收」這些情緒。
我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幹澀不已。
楚元墨趕緊將旁邊的水遞到我嘴邊。
清水入喉,我終於感覺自己舒服許多,下意識地道謝。
楚元墨放杯子的手一頓,凝眉看我。
「蔓兒,你不是說我們倆之間永遠不要說抱歉和謝謝嗎?」
我皺起眉開始仔細回想。
「說過嗎?」
「你忘了!」
他的聲音驟然拔高一度,滿臉狐疑。
「你說過,隻有你心中認定的親密之人才不用注重這些客套話。」
聽了這話,我心裡贊同地點點頭。
確實應該這樣。
見我沉默不語,楚元墨又輕緩了臉色。
「卿卿她……也覺得很愧疚,隻要你別生氣了,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尋來。」
我渾濁的腦子轉了轉,不帶一絲期待地開口:
「如果,我要你殺了她呢?」
楚元墨臉色一僵,猛地站起身。
「唐蔓,你怎麼如此惡毒!」
我嘴角勾出一個嘲諷的笑:
「所以呢,又要我隨便提要求,提了你又做不到,所以你隻會說大話嗎?」
他一噎,半晌才幹巴巴道:「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12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我越發開始懷疑自己。
這種既要又要、風吹兩邊倒的男人,我究竟是怎麼入了魔,才會為了他留下來呀。
明明我擁有五年的工作經驗,見證了那麼多的悲歡離合。
怎麼敢將自己的未來堵在一個男人身上呢?
接下來這段時間楚元墨都沒再來鳳儀宮。
我正好樂得清靜。
系統說情感剝離需要一個月。
這一個月我隻想安安靜靜地度過,到時候便徹徹底底的離開。
就是皇後要管理許多雜事,比如後宮的支出用度、宴席進程等等。
剝離的速度很快,我忘記的東西越來越多,在這些事情的安排上也越來越沒有條理。
我不得不把許多事情都分給了身邊的小宮女。
還好被委以重任的小宮女鬥志滿滿,我這才終於得了空闲。
天氣漸涼,院子裡的柿子全都熟透了。
黃橙橙的,煞是好看。
一時興起,我爬上去摘了許多。
小宮女們在樹下圍成一片,笑嘻嘻地接下我扔下去的柿子。
「你們在做什麼!」
楚元墨的厲喝聲傳來,宮女們瞬間收起笑容,伏地求饒。
我擰起眉頭,頗有些煩躁地起身想跳下去,卻不想眼前一黑直接掉了下去。
宮女們尖叫驚呼一片,將我團團圍住。
好在我爬得不高,且又是屁股著地,劇烈的疼痛將我那短暫的暈厥壓了下去。
楚元墨三兩步衝上來攬住我的肩膀:「蔓兒,你沒事吧?」
不適順著他觸碰到的地方傳到我心裡,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我一把將他推了出去。
楚元墨順著力道跌坐在地上,一臉呆愣的看著我。
「蔓兒,你怎麼了?」
我握著小宮女的手從地上爬起來,有點不好意思:
「我不太習慣別人碰我。」
他緊緊盯著我的動作,臉色鐵青,揮開太監伸過來的手,撐著地面站了起來。
「蔓兒,你可是還在生氣?怎麼對我如此冷漠。」
「你之前明明說好了這樹上的柿子都是我的,現在你怎麼隨便就給別人了。」
他越說越委屈,眼神撇過旁邊的柿子樹。
我對他突然地脆弱十分不解,這樹上少說也得有百十來個柿子,他一個人吃的過來嗎。
「不就是幾個柿子?為什麼不能分給大家,你要是想要一會兒我分你幾個好了。」
楚元墨見我神情不似作假,擰眉道:
「唐蔓,你不會告訴我你忘記這棵樹代表著什麼了吧。」
13
我茫然地看向他,又轉頭看了看柿子樹。
這樹少說也有十幾年了,應該不是我和他的定情樹吧。
卻不知道我的動作踩了他的哪條痛腳,他突然惱怒起來,一把扯過我的手臂質問道:
「這可是咱倆成婚那年,我親自從姻緣寺求回來的,你怎麼會忘!你怎麼能忘?」
他發泄般質問一通,然後又若有所思道:
「唐蔓,別裝了,你是不是想用這種方法引起我的注意。」
我被扯得生疼,面目猙獰地甩開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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