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醫五年,我被親戚村民們欠下 14 萬巨款。
多次索要無果後,我一把火燒了這些欠款賬單,大家拍手稱快,誇我「仁義道德,在世華佗」。
不久後,從農田坎上掉下來扭傷腰的老頭被兒子抬著找到了我,請求我幫他瞧瞧。
我頭也沒抬,冷笑道:「你們忘了嗎?我不做村醫了。」
1
因為我爸心髒不好,從小我就立志學醫。
哪怕將來我治不了,也要創造條件把我爸送去最好的醫院接受治療。
網上流行一句話叫「勸人學醫,天打雷劈」,是因為學醫這條路太苦了。
我本碩博連讀,這一學,就學了八年。
再加上漫長的研究生涯和規培生活,我甚至都不知道那些時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那之後,我本來有機會留在大城市工作。
可天不逢人願,那個醫院的 offer 我左等右等就是不來。
後來院方禁不住我死纏爛打,終於松口。
有人偷偷告訴我,那個名額被一個巴黎留學回來的海歸醫生佔了。
他滿臉同情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伙子,你很優秀,相信你在別的地方也能發光發熱,造福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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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數次懷疑自己的折磨下,我失魂落魄的過了一周。
最後,是我爸給我打了電話。
他告訴我,他希望我回去,不僅是因為他們年紀大了,我能陪在他們身邊的日子過一天少一天,更是因為不想讓我這麼多年的學習付諸東流。
醫者無卑賤。
反正給誰看病不是看呢?
打定主意後,我退了房子,買好車票,一路南下回了家。
我的家在村子裡,那裡是有名的貧困村,封閉落後,十幾年隻出了我這麼一個高材生。
別說教育了,村民們連最基礎的溫飽和看病都是問題。
現在不是有好多大學生村官打著燈籠要往村裡扎根嗎?
要是能在這兒發光發熱也不錯,我想。
2
剛回來,我就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我們這裡沒有村診所。
我爸帶我去看過,以前的衛生所已經破敗不堪,蜘蛛網都結了好幾層,更別提有村醫坐鎮了。
人們看病的時候,要麼跑好遠的路去鎮上瞧,要麼去隔壁村子找人家的村醫,還會迎來人家的冷嘲熱諷。
提起這個時,我爸深深的嘆了口氣。
「沒辦法,人家外面的醫生不願意來,村裡的人又不會看,之前鎮上撥來了個老醫生,不知道怎麼了,幹了幾年人家就走了。」
我有些納悶。
「鎮上派的衛生員應該是會開工資的吧?為什麼不願意來?」
我爸搖了搖頭。
「我沒去過衛生所,不知道這些,隻是聽別人說的,我每次心髒痛的時候,含這個就夠用了。」
他從衣兜裡掏出一瓶速效救心丸,那還是我買給他的。
他拍拍我的肩膀。
「兒啊,你回來,這才是光宗耀祖呢!讓他們都看看,我兒子現在可有本事了!」
他笑的開心,我也有些喜意。
可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3
在全村人的建議下,我當上了這裡的村醫。
我一舉考下了村醫資格證和執業資格證,村長又叫了個幾個人將衛生所整理了一遍,算不上無菌,但也稱得上幹幹淨淨。
在這兒,我一幹就是好幾年。
我們村子叫李家村,全村人都姓李,大家大都沾親帶故,他是她二舅奶奶的大表外甥,她是他小姑姑的三姨奶的二嬸子。
在我們這兒,三歲小娃也能被叫爺爺,80 歲奶奶還得叫他哥。
亂得很。
除了這些,更重要的是,村子裡有很多智商低下的人。
村民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隻當是老天沒眼,對李家村的詛咒。
可我明白,這都是近親結婚的產物。
行醫五年,我從二十來歲蹉跎到了三十大幾,見過的人太多了。
在這之前,我一直覺得,「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句話是錯的。
但現在,不得不承認。
起初大家還都不太相信我,隻是有個頭疼腦熱來問問,算是間接考察一下我的水平。
因為不信任,我開的藥他們不吃,醫囑也沒人聽過。
直到第二年上,他們才漸漸開始信任我。
因為見慣了人心,再加上上學時老師講的各種東西。
我立了個規矩,凡是來看病的,一手交診金一手拿藥,誰也不佔誰便宜。
村裡人都沒什麼錢,我開的藥對症便宜,大家都贊不絕口。
時間長了,衛生所門口絡繹不絕,鎮上甚至特意給我送來了錦旗。
一開始,大家摸不清我的脾氣,沒人敢破這個規矩,大都遵守。
不管是幾塊錢的碘酒創可貼,還是幾十塊的點滴和藥,他們都能給我交回來錢。
可沒過多久,村裡遭了大旱,那年的玉米顆粒無收,人們窮的連飯都吃不上了,怎可能掏錢看病。
因為我定的規矩,大家不好意思赊賬,隻好拖著病恹恹的身體在衛生所門口徘徊。
我爸心腸軟,見不得這些,私下裡找我說了好幾次,希望我幫幫忙。
幹旱是天災,我身為一個醫生要是見死不救,那就是人禍了。
我想了一夜,他說的對,反正醫生不就是救死扶傷嗎?
為了心裡那點醫德,我開了記賬的先河。
有錢的人生了病,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沒錢的人生了病,籤下白條按下手印,之後有錢了再還。
大家高興極了,稱我是在世華佗。
連帶著我爸臉上也有光。
自從知道能記賬後,大家幹脆也不裝了,一有個小病小災的就來醫院,以前能抗過去的病現在也不能抗了。
在我處理完第 20 個因為著涼流鼻涕的二十歲「小孩」時,我有些忍無可忍。
「大嬸,現在天氣不穩定,孩子…他感冒是正常的,在家吃點熱乎的,捂捂汗睡一覺就好了,成年人抵抗力高,說句不好聽的,抗一抗就過去了。我覺得還是把藥品留給有需要的孩子或者老人吧,他們抗不過去的……」
大嬸白眼一翻。
「诶,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小時候還抱過你呢,你怎麼能這麼忘恩負義啊?算起來,我兒子還是你遠房大舅媽的侄子呢,憑什麼小孩老人能治,我兒子不能治啊!你是不是看不起傻子啊!」
我撓了撓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衛生院提供的基礎藥品本來就緊俏……」
大嬸冷哼一聲。
「藥品緊俏是你們的事,跟我們有什麼關系?感情我想讓我兒子生病來這兒啊?真是搞笑!沒有藥你就向上面申請啊,或者自己掏錢買啊,你是醫生,跟我說這個有什麼用?」
那個「重病」的兒子聽不懂,起身嗚嗚渣渣的跑走了。
大嬸「诶诶」了兩聲,跟在他身後跑了起來,臨走撂下一句話。
「記賬就行了,以後有錢還你。」
她還沒來得及摁手印就跑了,我想抓卻沒抓住。
其實,這樣的事兒比比皆是。
4
因為每年衛生院提供的藥品指標有限,但大事小情看病的人越來越多,藥品不夠用了。
我隻能經過村委會的同意,打算用衛生所的盈餘購買藥品。
大不了,就當我不賺錢,義務做村醫了。
可是我想的太好了,兩三年下來,櫃子裡除了薄的令人發指的記賬本,就是厚厚的白條。
大家隻籤單,不還錢。
還過錢的白條和待銷賬的白條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連它的二十分之一都沒有。
我本就入不敷出,現在在加上衛生所的飢荒,簡直相當於要了我的命。
在爸媽的支持下,我跟村委會商量後,決定按照那些赊過賬的單子一一找過去要錢。
我去第一戶打白條人家的時候,對方倒是挺驚喜的把我請了進去。
他叫李二毛,我記得是我爸姑奶奶家的一個遠房表弟。
李二毛給我倒了杯水,殷勤道。
「文醫生怎麼來了啊?看你,我還打算等病好了去感謝你呢!你倒是先來了!」
我象徵性的問了問他身體狀況,李二毛笑得開心。
「你藥到病除,我當然很快就好了!看,我現在恨不得給你犁二畝地瞧瞧哩。」
我笑了笑。
「那叔爺,你看你欠的醫藥費什麼時候能還上啊?衛生所沒有藥品了,需要回回賬,買藥去。」
見我一言不合就開口要錢,李二毛臉色頓時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李文,我可是你爸爸的姑奶奶的弟弟,咱們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你居然問我要錢?」
我知道這條路不好走,但沒想到他一張嘴就回絕了,隻能淡淡道。
「叔爺,不是我問你要錢,是衛生所問你要錢,而且不光是你,這些白錢我挨家挨戶是都要拿回來的。因為村裡看病的人太多了,沒藥了!這兩年,我總想著大家都是親戚,我能自掏腰包墊上的就墊上了,可這麼長時間了,我總不能一輩子給大家掏錢吧!」
「而且你知道,我爸有心髒病,他看病也是個不小的開銷……」
李二毛擺了擺手,「噌」的一下拿走了我面前的杯子。
「你少跟我說這些!我就知道你沒這麼好心,平白無辜上我的門!我也不瞞你了,今年我家有事,花了不少錢,沒錢付我之前的醫藥費,等以後有了再說吧!」
我將白條擺在他面前。
「你看,你欠了衛生所二百七十塊錢,這也不算多……」
我話還沒說完,李二毛將手裡的杯子「啪」的一聲扔在地上。
「有完沒完?我說我沒錢了你一直要什麼要!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要麼你就去別人家看看,要麼你就弄死我吧!」
他擺爛的往椅子上一躺,閉起眼不看我。
對付這種無賴,有什麼辦法呢?
我又坐了一會,也隻能重重的嘆了口氣,起身離開。
見我準備走,李二毛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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