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5-02-11 16:41:114499

嫡姐冒領了我的救命之恩,嫁入東宮。


她怕我說出實情,將我流放邊關。


邊疆苦寒,我的手被凍廢,無法再施針救人。


後來太子病重,將我請回京中問診。


這世間,唯有我能救他,可我已不能持針。


嫡姐不信,求我保住她的太子妃位。


「他不能死,他死了我就要殉葬,你一定能救他的!」


我笑了。


「姐姐,明年清明我會去給你燒紙的。」


1


「殿下的病,民女治不了。」我抽回手淡淡道。


紗帳內的男子身形消瘦,氣若遊絲,已經是強弩之末。


長姐的臉色瞬間煞白,她身形不穩,被丫鬟小心扶著。


「你知你怨我,但儲君的性命關乎國祚,你怎能兒戲?」


「長姐就是殺了我,太子殿下的病我也無能為力。」


我是死過一回的人,所以我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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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富貴福窩裡的人打出生起就沒過過一天苦日子,他們比誰都怕死。


沈雲裳本想發作,可是一旁的嬤嬤給她使了個眼色,她隻好賠著笑臉拉住我的手。


「方才是我著急了,長姐怎麼會忍心傷害你呢?你在雍州這幾年我十分掛念你。」


是啊,她掛念我的方式就是隔三差五派殺手來取我性命。


我直言:「幸好我命大,不然都沒機會站在長姐面前。」


「你是趙神醫的關門弟子,這世上若你都不能治,那殿下的病還有誰能治呢?」


沈雲裳說得對,我師父是金針門唯一的傳人,他手中的金針讓誰活到四更,閻王便不敢三更帶人走。


自師父三年前被沈雲裳害死後,我變成了世上唯一會金針的人。


可我的手,已經不能持針。


沈雲裳還不死心,繼續勸我:「我這個位置本該是你的,等殿下好起來,我便奏明殿下迎你入東宮,由你做太子妃,我做側妃。」


這倒令我頗為意外。


沈雲裳不遠萬裡將我接到京城不就是為了給太子治病,保住她的太子妃之位。


她怎麼甘心這麼輕易讓給我?


不對。


看來她看重的東西必然比太子妃之位還重要。


這我倒是好奇了。


「長姐說的這些我都不感興趣。」我看了一眼帳中人,「我可以先開一副藥給殿下服下,能吊住他的性命。」


沈雲裳激動得快要哭出來,忙給我指了兩個丫鬟去幫忙。


我這樣做,不過是為了拖住她一時半刻。


畢竟我要令當年的事真相大白,更要讓沈雲裳血債血償。


2


眼前這個半死不活的男人,其實三年前我就救過他性命。


當時我陪著師父去山中閉關,採藥的途中遇到了重傷的男子。


秉著醫者仁心,我救治了他,給他喂了隻有兩粒的還魂丹。


誰知過了幾日太子殿下竟滿城找人,我才知道當日我救下的竟然是我們大梁的儲君。


沈雲裳很聰明,一下子就猜出來那日山上的人是我。


大夫人和父親一起將我抓回家裡,輪番上陣勸我。


「你隻是個庶女,即便入了東宮也隻能做個侍妾,而你長姐是嫡女,她有望做太子妃。


「你要為家族榮耀著想,不能跟你長姐搶。」


我本就不打算進宮,所以不在乎長姐是否頂替我嫁給太子。


長姐如願打敗一眾貴女,嫁入東宮成為太子妃。


或許是一切太順利,讓她覺得不安心,她便將目光放在我身上。


師父的醫館接診了幾個病人,並不算嚴重的病症,誰知過了一夜竟然全都暴斃身亡。


有人報官說我們行醫不當害死人命,連仵作驗過都說是醫館的過錯。


師父行醫救人一輩子,從未出過差錯,他一時自責羞憤投河自盡。


而我在沈雲裳的「求情」下,並未問斬也沒有連累家裡人,隻將我一人流放到雍州。


初到雍州我便遇到了伏擊,我常年在山中採藥所以體力異於常人,一路逃避追殺躲進了山裡。


但雍州的冬日寒冷刺骨,我在外躲了一夜,裸露在外的雙手被凍得失去知覺。


即便後來我用了各種藥草泡手,我的手還是無法恢復,在拿東西時會不住地顫抖,再無法持針。


可以說,是沈雲裳自己斷了她今日的退路。


3


太子服下我開的藥後,病情已經暫時控制住。


雖然還沒醒來,但連太醫都說他比前幾日要好多了。


隻有我知道,他內裡已經虛空,最多能撐一個月。


自我回來,就一直被拘在東宮裡。


沈雲裳指給我的丫鬟半夏名義上來幫我,實際上是替她監視我。


今日是葉將軍回京的日子,我得想辦法出去一趟。


我掀開藥罐,故作驚訝:「半夏,你是怎麼做事的!」


「我就是按照二姑娘你的吩咐煎藥,並沒有問題啊?」半夏莫名其妙地跑過來。


「這些藥都煎壞了,我必須跟長姐去說一聲。」我說著就要出門。


平日裡沈雲裳在東宮裡作威作福,對下人極為嚴苛。


若是讓她知道半夏把藥煎壞,必定會打死她。


半夏嚇哭,跪在地上死死拽住我的裙擺。


「求二姑娘別告訴太子妃,饒了奴婢一條命吧!」


「讓你重新煎一副藥倒也可以,但我看你的心思也不在煎藥上,我還是稟明長姐去換個人來。」


言罷我抬腳就走。


半夏忙發毒誓:「這次奴婢絕對寸步不離,若再煎壞您就一劍殺了奴婢。」


一劍殺了她,總好過在沈雲裳手裡虐待而死。


我的目的達到,隻好「勉為其難」地再給了她一次機會。


平日裡我讓半夏煎藥,她總是偷偷跑出來監視我,我正好借此機會給她教訓。


她今天煎的藥被我動了手腳,不論她怎麼做都是壞的。


重新換過藥材後,半夏當真寸步不離地守在旁邊,也顧不上監視我。


我終於能找機會離開東宮。


誰知我才剛溜到角門,就看到一行內刑司的宮人帶著宮中侍衛直奔我們這邊而來。


什麼情況,難不成是來抓我的?


我悄悄跟在他們身後,打算先去看看情況。


為首的內刑司女官是來傳旨的,東宮女眷全都跪在門口接旨。


「傳太後口諭,所有東宮女眷在太子殿下痊愈前都不得離開東宮,自今日起由侍衛看守宮門,任何女眷不得隨意出入。」


太子得的又不是疫病,為何太後不許她們離開東宮?


而且旨意傳下來,所有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尤其是沈雲裳。


兩個嬤嬤一起才將她攙扶起來。


傳旨的人才剛走,一位東宮侍妾就哭天喊地起來。


「太後這是真打算讓我們所有人為殿下殉葬了!」


她一哭,其他眾人也紛紛落淚著急。


殉葬?


原來是這樣。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沈雲裳不遠萬裡把我接回來,甚至還願意將太子妃之位讓給我。


畢竟性命才是最緊要的。


沈雲裳雖然臉色慘白,但依舊端著正室的架子,狠狠斥責了那幾個挑事的。


「哭什麼,殉葬是祖制不容違逆,殿下寵了你這麼多年,難道你不願意一直陪著殿下?


「今日起所有人都在房中為殿下誦經祈福,不得隨意走動!」


太後隻讓她們不許出東宮,沈雲裳直接給她們禁足。


想來她早就想整治這些女人了。


沈雲裳帶著下人走後,那幾個侍妾湊在一起嘀咕她。


「裝什麼啊,誰不知道她怕死,連遠在邊疆的庶妹都給叫回來了,就為了給殿下治病。」


「不過看殿下的病是好些了,或許她庶妹真的有本事呢?」


我在心中冷笑,悄聲離開。


4


我守在前朝官員下朝的必經之路上,穿過人群,果然看到了一抹挺拔的身影。


葉小將軍,葉九霄,是我在雍州認識的朋友。


他是雍州守備的統領,葉家軍如今的主帥。


我被沈雲裳接回京城前,他告訴我讓我別急,他也要回京述職,到時再與我碰頭。


遠遠地葉九霄便看到了我,徑直向我走來。


在看到我的時候,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在雍州時你常著男裝,我一直將你當兄弟,不承想你換上女裝竟有些認不出來。」葉無九霄說著臉頰泛紅。


我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我如今被困在宮中難以脫身,有一件事還要勞煩葉兄幫我,隻是此事可能有些困難。」


葉九霄很是爽快:「若非沈姑娘悉心救治,去年的瘟疫足以要了我軍中大半兄弟的性命,你的事就是我們葉家軍的事。」


葉九霄生性純善直爽,我的事他基本都知道,也包括我想為師父報仇的事。


於是我也不和他繞圈子。


「當日有一位仵作曾驗過那幾位病人的屍體,說他們是因我們醫治不當而死,如果能找到當時的仵作,或許能探明真相。」


「行,我替你去找!」葉九霄很爽快地答應下來。


他畢竟是外臣,不好在宮中逗留,我們說完話他便趕緊離開。


我這次回京就為了兩件事,一件是讓沈雲裳血債血償,另一件是為我師父正名。


他不是庸醫,是百年難遇的神醫。


因為我並不是太子的內眷,所以太後下的禁足令對我沒用。


我跟門口的守衛亮明身份,悄聲回到了我的院子。


半夏還在聚精會神地煎藥,根本沒發現我離開。


煎好藥,我便親自端著藥碗去了太子屋裡。


按說沈雲裳應該在一旁侍疾,但她怕辛苦,幾乎沒來過。


我掀開紗帳,床榻上的男子臉頰消瘦而蒼白,長睫翕動,他緩緩睜開眼睛。


「參見殿下。」我趕緊跪下行禮。


太子宇文睿靜靜注視著我,像是在思索自己是否見過我這號人。


「你的聲音,孤覺得很耳熟,我們之前是否見過?」他的聲音帶著倦意,卻有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我將腦袋埋得更低,否認道:「民女隻是來為殿下醫治的醫女,之前並未見過殿下。」


如今我手中沒有確鑿的證據錘死沈雲裳,還不能輕舉妄動。


更何況我在雍州也聽聞太子和太子妃伉儷情深,若我現在揭發沈雲裳,難保太子不會直接殺了我泄憤。


半晌,我頭頂傳來一聲微弱的嘆息。


「孤的病……有勞了。」


5


太子醒來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東宮。


之前誰都不願意來侍疾,如今倒是全都搶著來照顧宇文睿。


一時間屋子裡熱鬧極了,沈雲裳都被擠到了外面。


最得寵的莫美人在宇文睿身上哭得梨花帶雨。


「太子妃為殿下著想,讓我們禁足在房間為殿下祈福,臣妾已經三日未進水糧,終於把殿下盼醒了。」


宇文睿本就病態的臉,又蒼白了幾分。


他皺眉看向沈雲裳:「孤的病與他人無關,太子妃不要遷怒他人。」


沈雲裳趕緊跪下解釋:「臣妾隻是讓她們在房中祈福,並沒有不許她們吃東西。」


「你總是這個樣子。」宇文睿無奈地將頭轉向另一邊,看樣子是不想再跟沈雲裳說話了。


我看到這一屋子的人,勸說她們出去一些,不然屋子太悶不利於太子養病。


可是沒有一個人挪動地方,甚至莫美人還誤會了我。


「誰知道你是真有本事,還是被誰故意帶進宮來分寵的。」莫美人說話時,眼睛不住地往沈雲裳那邊瞟。


沈雲裳也有氣,厲聲斥責我:「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滾出去,不許多言!」


好吧,既然她們堅持,那我滾。


我剛滾出去不到半個時辰,太子身邊的近侍又巴巴地將我請了回去。


因為莫美人這個瘋女人,給太子喂了催情藥。


隻有生下皇嗣的女人才不用殉葬。


宇文睿服下藥後直接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我趕去的時候莫美人正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痛哭,沈雲裳的嬤嬤在一個接一個地扇巴掌。


我給宇文睿服下一劑湯藥,雖然他沒有醒過來,可是臉色比剛才要好很多,呼吸也平緩了。


沈雲裳從始至終都在一旁看著,見宇文睿好轉也沒有開心起來。


莫美人已經被打成了豬頭,沈雲裳緩緩走近她身前。


「你不是很猖狂嗎,如今也落在本宮手裡,謀害太子罪不容誅,皇貴妃娘娘已經下令讓我處置你。」


莫美人的眼中寫滿了恐懼。


沈雲裳輕蔑地哼了一聲:「砍了她的手和腳,丟到亂葬崗裡喂野狗,記住別給弄死了。」


莫美人被生生拖了出去,院中很快傳來她悽厲的慘叫。


沈雲裳又似笑非笑地看向我:「之前妹妹不是說沒有辦法醫治嗎,為何殿下又醒了?」


原來剛才她在殺雞儆猴,我就是那個猴。


幾個身強體壯的老嬤嬤將我圍了起來。


此情此景讓我想起以前在家中時,沈雲裳每次不爽快就會打我泄憤。


沈雲裳憤恨地瞪著我,罵道:「賤婢生的賤蹄子,真是拉你不走,打你倒退。我看你是存心不想給殿下醫治。」


我毫不畏懼地與她對視:「我再說一遍,殿下的病,我治不了。」


沈雲裳臨走時放下狠話:「你等著,我有辦法讓你聽話。」


6


皇貴妃召我觐見。


當今聖上自先皇後去世後就一直沒有立後,如今整個後宮都在皇貴妃的把持下。


宇文睿就是皇貴妃的親兒子。


大殿內,坐在高位的女人雍容華貴,不怒自威,眉眼間與宇文睿有幾分相像。


「你便是為太子診治的醫女?」


我跪在地上,低垂著頭:「回皇貴妃話,民女正是。」


「大膽!」皇貴妃突然將手中的茶盞向我摔來。


我沒有躲,茶盞打在我的額頭上,瞬間一股溫熱從我頭上流下。


我抬眼看到了站在皇貴妃身邊的沈雲裳,她正一臉得意地望著我。


好啊,看來是她跟皇貴妃告的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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