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狐狸精,日常是引誘進京趕考的書生。從業三百年,無一勝績。
姥姥給我下了最後通牒,再抓不到人,就要拿我涮鍋子。
我嚇得使出十八般武藝,騙回來一個假書生真仙君。
不但炸了姥姥的鍋,還把姥姥涮了。
我夾著尾巴哀求,他面色一冷:「你把尾巴變回去,我對毛過敏。」
1
十年一度的工作總結大會,我不出意外地又拿了墊底成績,0 分。
姥姥手下的小妖們七手八腳將我圍得密不透風,打完了又被吊在洞前示眾。
姥姥發話:「梨娘,你再不思進取,下次就請大家吃狐狸肉吧。」
我心裡委屈得要死,嘴裡吱吱地求饒。
姥姥不是我的親姥姥,她是個道行高深的老妖怪,具體原形是什麼我不清楚。
有人說是蝙蝠,有人說是豺狼,當然了,還有人說她是惡鬼,不過,都沒得到驗證。
而我原本是隔壁又隔壁山頭上的小妖怪,直到我們山頭老大被姥姥抓去吃了,我們這些法力低微又不夠塞牙縫的小妖怪統統被姥姥綁來打黑工。
日常就是去勾搭單純的凡人妖怪,給姥姥進獻她喜歡吃的,包括但不限於童男童女、精魄真心……
可我隻是一隻小狐狸,爪子不鋒利,牙齒也不夠尖,眼睛還有點瞎。
磨磨蹭蹭做足了心理準備,第一次下手時就不知死活地瞄準了一個下山歷練的道士,至今尾巴尖尖上還是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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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狐命苦,狐狐要說。
2
捧著姐姐妹妹給的各種攻略看了兩三天,發現狐狐不但命苦,還窮得可怕。
奮鬥三百年,身無長物,隻有自己鑿出來的山洞,連個裝腔作勢的大宅子都沒有!
考察半個月,我瞄準了隔壁山頭的破廟,又去山下鎮上混了兩三日,知道皇帝又準備考試了,到時候一定會有好多書生送上門。
忍痛將我喜歡的花花綠綠衣裳收起來,換上青雀姐姐送給我的那身我見猶憐小白花裝,直奔破廟而去。
等了一個月,別說趕考書生,連隻老鼠都沒遇到。
隻好悽悽慘慘給白狐姐姐寫信,抵上三隻肥雞,求她幫我在姥姥面前賣波慘,回信還沒等來,先等來了一個躲雨的書生。
我也立馬裝成前來躲雨的,借著烤火的名頭一個勁兒往他身邊湊,時不時蹭蹭他,順便從他口裡套話。
書生自帶清冷氣度,若不是孤身一人跑到這荒郊野嶺裡躲雨,我都懷疑他是世家大族養出來的小公子了。我借著吹灰塵湊近了他的脖子,細皮嫩肉的,讓我想起昨天抓住的大肥雞,鮮嫩多汁。我情不自禁地舔了一下嘴唇,姥姥應該喜歡吃這種口感吧。
夜幕降臨時,我終於做好心理建設打算下手。
我對著書生做最後的確認:「你真是書生,不是道士吧?」
「你家裡也沒人做道士吧?」
「你有熟識的道長朋友嗎?」
得到否定三連後,我將一顆懸著的心放下,趁著他低頭時亮出自己毛茸茸的爪子。
「咳咳!」
他咳了幾聲,我看著廟外連綿夜雨,不放心道:「你別是病了吧?」
肥雞生病,肉就不好吃了,人應該也是如此吧。若帶回去一個病恹恹的書生,姥姥大概會把我吊起來打一頓。
「秋雨寒涼,可能是著涼了。」
果然是沒用的花架子書生,關鍵時候竟然掉鏈子。我隻好暫且忍耐一時,囑咐他多穿點,背對著他變出一大塊姜,督促他煮姜湯喝。
他欲言又止地在我和姜之間看來看去,無奈道:「我沒有煮姜湯的東西。」
我把姜塞給他,風風火火跑去後頭又變出一個鍋,順便添滿了水。
眼也不眨眼地盯著他喝完,才覺得安心。不過,人病了應該要多養幾天,這場雨還是繼續下著吧。
我趁他入睡時,變回原形,對著廟裡不知道是什麼的神像拜了拜。抬頭看到神像上的蛛網,覺得他不靠譜,又在心裡將知道的神仙都禱告一遍,才安心回去睡覺。
3
雨下到第三天還沒有停,但也沒有新的書生過來。
為了保證眼前這個獵物不掉肉,我被迫承擔起喂養他的工作。
我辛辛苦苦抓了大半夜的老鼠,結果他說他不吃。
他為什麼不吃老鼠啊,頭疼!
「那你要吃什麼?」
他沒什麼精神地掀了掀眼皮:「如果能吃點肉,我的病或許會好得快些。」
「可惜這荒山野嶺的地方,我病著,你又隻是個弱女子,唉!」
不就是肉嘛,我出去抓好了。
撂下一句你等著,我就衝了出去。
好不容易抓了隻兔子,他還要吃熟的。我讓他自己處理,他眨巴著眼睛說不會,難道我一個妖精就會做飯嗎?
硬著頭皮烤熟了,他邊吃邊搖頭:「可惜這麼好的兔子了。」
我氣得要死,看他的眼神越發不善。吃完就應該好了吧,再等等。
「若加點椒鹽,味道會更好。」
「肉有點老。」
……
在他啃完兔腿後,我再也忍不住對著他的脖子亮出爪子。
「妖怪,妖怪!」他邊說邊躲,我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吃了我的兔子拿命抵吧。
空蕩蕩的破廟裡根本就沒有什麼藏身之處,桀桀桀!
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收,我整隻狐就被他用繩子打包好了,絕望!
道士裝書生,不要臉!
在脖子感受到涼意的那一刻,我夾緊了尾巴,連連求饒。見書生稍有遲疑,我急忙甩出姥姥這個罪魁禍首,將她的罪行統統抖落出來,證明我隻是個清白無辜的小狐狸。
「我一個正經修煉的狐狸,不吃人的,隻是被生活所迫。」
雖然成精多年,又在姥姥手下混,但基於個狐能力問題,連人味都沒聞過。
我自己抓不到,業績太差,姥姥論功行賞也從來連湯都不願意分我。在她眼裡,我是山頭最低級的儲備糧,但凡有選擇,她都懶得吃我。
「不信的話,您可以搜魂。」
「哦?」書生眼角染上緋紅,修長的手指在我臉上劃過,「我不會那個,不如先殺了你,再去殺了你口裡的姥姥吧?」
「大王饒命,我可以替您帶路。」
我討好地懇求,被他用手拍了下尾巴。
「收好!」
哼,不識貨的道士!
4
姥姥很厲害,但抓住我的這個假書生真道士更厲害,完全無視姥姥的長爪子,一腳將姥姥踢到牆上。我看得心熱,從前,姥姥也是這樣打我的,差點沒把我打成一顆圓球。
真是天道好輪回,也輪到她挨打了。
不等侍奉的小妖怪們將姥姥從牆上摳下來,眾妖就在他輕描淡寫抬手間倒地吐血求饒。
我有種詭異的爽感,平時他們對我頤指氣使,各種看不上,但現在還不是一樣的菜,而且我起碼沒被打吐血。
一高興,尾巴又不受控制地出來放風。
姥姥終於從牆裡爬出來,下一秒又被甩進滾燙的油鍋裡,她聲嘶力竭地哀嚎,還不忘放狠話:
「蘅衍仙君真是好大的威風,可惜你便是蕩除人間一切妖魔,也無法重回九重天。」
仙君?怪不得連姥姥都玩不過他,原來是神仙。
姥姥死在油鍋裡,洞府裡的小妖怪也都被打包扔下去和姥姥做伴。我努力挪動自己,試圖將自己和牆壁融為一體。很顯然,仙君的記性很好,一抬手我就被拽了出去,滾到他面前。
不算聰明的腦子快速過完了所有求生方法,見他似乎沒有打算讓我一招斃命,尾巴慢慢去勾他的衣角。青雀姐姐說,狐狸生來就是勾引人的一把好手。神仙並非草木,說不定也能被我勾了去。
然後,又被他狠狠敲了,腦袋尾巴一個都沒落下:「收回去,我對毛過敏。」
他彎腰與我平視,輕飄飄開口:「還是說,你想讓我把你尾巴上的毛都剃掉。」
「別別別。」
好消息:他沒打算殺了我。
壞消息:他不喜歡我的毛。
更壞的消息:他念著我本性純善,決定要把我帶在身邊教導,但不允許我掉毛。
人都會掉頭發,怎麼能要求小狐狸不掉毛呢?
狐狐委屈,但狐狐不敢說。
5
根據運氣守恆規律來看,我所有的運氣都用來成精了。成精後的日子,全是一個比一個深的坑,還被按著脖子地往裡扔。
在姥姥那裡,還能偷偷渾水摸魚,但在仙君眼皮子底下,一點懶都偷不了。因為,他隻有我一個僕人!
我要負責給他端茶倒水、打獵做飯、鞍前馬後……
甚至,他也沒錢,我偶爾還要兼職街頭賣藝,賺來的錢他還寧願拿去給窮苦百姓都不願意全給我買烤雞。
「那明明是我賺的錢,憑什麼要不能全部買成烤雞?」做好事也不能拿我賣藝的錢去做呀,他一個仙君,缺那麼點功德嘛。
「小狐狸,是誰昨天吃了八隻雞腿?」
我泄氣地看了一眼面前綠油油的菜:「狐狸就應該吃雞,才不要吃菜!」
「不許挑食。」
他眉頭微蹙,和殺老豺狼時一模一樣,雖然我們如今在人間熱鬧的酒樓,可誰知道他會不會一言不合把我直接扔到做菜的油鍋裡。
好狐不吃眼前虧,吃菜就吃菜吧,反正,以前抓不到肥雞兔子時也不是沒吃過。
罵罵咧咧勉強吃完,剛放下筷子,仙君就告訴我,很快就到京城了。
「到時候,就可以帶著你去捉那隻罪孽深重的青雀妖了,開不開心?」
開心個毛!
什麼青雀妖,那是我的青雀姐姐。
那日殺完洞府的妖怪後,仙君指使我翻箱倒櫃,竟找到了老豺狼留下的賬本。準確來說,是我們作孽的罪證。
隨便翻開一頁就是:
某年某月某日,某某進獻了童男/童女/書生……
味道如何,賞了什麼東西。
這東西落到仙君手裡,就成了大家的催命符,由近到遠清理了兩三個月,現在隻剩下一個青雀姐姐。
作為老豺狼手下的得力大將,青雀姐姐手上的人命不少。可青雀姐姐對我一直不錯,盡管是她貪圖我的皮囊,想拐我去花樓。可流油的大肥雞是真,美味的兔子也是真,飽飽的肚子不能作假。
我期期艾艾替她求情,說青雀姐姐一定是被逼迫的。
仙君一聽我提起青雀姐姐,就皺緊了眉頭,神色不悅地扔給我一個選擇,她死還是我死。
「就不能一塊活嗎?」
「不能。」
「可你不是也說了,青雀姐姐害死的好多都是罪有應得的壞人,那怎麼不算替天行道呢?」
仙君冷笑一聲:「她教壞了你,就該死!」
「青雀姐姐哪裡就教壞我了?」
「把你的尾巴從我腿上撤回去!」
糾結了大半個月,在進城前一晚,我還是沒忍住用紙鶴給青雀姐姐通風報信。教狐狸蠱惑人怎麼能算有錯呢?那是狐狸的天性,要我說,仙君才壞,竟然讓狐狸去賣藝,拒絕動物表演不知道啊!
6
「仙君,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青雀姐姐死生還有轉圜,可我似乎沒救了。
我再一次開窗時,發現仙君探出半個腦袋,手裡還拿著青雀姐姐傳來的紙鶴。
仙君翻窗而入,衣擺劃出完美的弧度,在我恐懼的眼神裡若無其事地打開紙鶴,傳出青雀姐姐清脆而欣喜的聲音。
「梨娘,你是不是沒有好好看我給你送的那摞書中第十三本嗎?」
紙鶴瞬間粉碎,仙君冷著臉問我:「她說的是什麼書?」
我受不住他的威壓,哆哆嗦嗦跌坐到地上,腦子轉了一圈又一圈,始終沒想起來。
「我忘了。」
仙君不耐煩地按眉,我趕忙撲過去抱住他的胳膊:「別殺我,我真不是故意忘記的。」
被老豺狼下了最後通牒後,姐姐妹妹們送了我好多書,我看得整個狐都要抓狂了。我是狐狸,又不是文曲星,哪裡分得清誰送的第幾本。
「那你說說你有什麼用?」
對,這句話老豺狼也說過。
我眼神飄忽不定,含糊其辭道:「啊,我想起來,好像是《書生的九十九種做法》。」
見仙君不信,我伸手要發誓。
他用力拍開我的手:「講講裡面的內容。」
清蒸、紅燒、白灼、火燻、糖醋……
但凡我說出一個詞,隻怕仙君就會讓我五雷轟頂,我隻能掰著手指絞盡腦汁地生搬硬套幾句話。
「再多的我就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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