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5-02-28 16:34:373985

變形綜藝上,同期來的鬱凌第一天就和我搶剩下的唯一一張床。

竟然還罵我"嬌氣精"。

又拽又兇,討厭死了。

我倆就此結下梁子,每天針鋒相對。

可是後來,他緊緊環抱住我。

氣息炙熱,聲音喑啞:「乖寶,小點聲,不然待會兒被人聽見了。」

1

幾經波折,換了好幾趟交通工具。我總算帶著行李來到目的地——花霧村王奶奶家。

水泥路的盡頭,低調樸素的泥磚紅瓦房靜靜佇立在眼前。

風吹過,吹起一陣土灰和老舊木門吱呀吱呀的聲響,灰塵味和不知名牲畜糞味混雜著撲面而來。

我懵了幾秒。

條件比我想象得要艱苦。

但是!身為一個堅強又能幹的帥氣男子,我自然不會被這點小小挫折打敗。

房子裡住著四口人,年近八十的老爺爺老奶奶,以及上小學的一對姐弟。

初次見面感覺還行,他們人都很友善。

我悄悄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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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出來的一間空房不算幹淨,但還好,床夠大,打掃打掃也能住人。

但是很快,晴天霹靂——

導演組告訴我又來了一人,和我一樣參加變形綜藝的同期伙伴。

也就是說,他要和我在這個家裡共同生活兩個月。並且現在家裡隻剩一間空房。

我如臨大敵地擰眉,決心要守住我的床!

沒過多久,我看見了那人。

個子很高,穿著一身潮牌。頭戴鴨舌帽,低頭的時候帽檐遮住了半張臉。

待人抬起頭,我才看清他的模樣。

五官凌冽帥氣,眉宇間隱隱夾雜著一分兇戾。左耳垂上還帶有一枚銀色耳釘。

一看就是個很難相處的不良少年。

我眉頭擰得更緊。

他目光漫不經心地掃視過來,看了我兩秒,接著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隨後在工作人員的示意下朝著「我的房間」走去。

心中警鈴大響,我跟上去,決定「主動出擊」。

「這、這是我的房間!」

我估算著,與他保持安全距離,提醒:「我要睡在這裡。」

「是嗎。」他轉身,懷疑的眼神打量著我:「你不也剛來,怎麼就成你的房間了?」

我抿唇,警惕地睜大眼:「我先來的。」

男人眼神微眯,周身氣息驟然降低。

我心猛顫,腦海中警報聲拉響。

他是不是要和我打架了?

可、可是我不會打架的啊。打架這麼粗魯的事情,我才不幹。

絕對不是因為打不過。

那我是不是要被他打了?如果他真衝過來打我,我一定要報警抓他!

氣氛突然凝固,攝影師們扛著相機衝上來,似乎就等著我們大打出手的一刻。

我緊張地攥著衣袖,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到來的拳頭。

2

半響,他嗤笑一聲。

「我今後就睡這了,你能怎麼辦?」

我生氣:「你這個人為什麼不講道理。」

「你有講?」他故作詫異:「哪裡來的嬌氣精,來了這兒還想獨佔一間房?」

他道:「愛睡不睡。不樂意房頂待著去,那兒沒人跟你搶。」

?!

我要氣死了,這人又兇又拽,真討厭!

最終我還是妥協了。

沒辦法,我可不能把床就這麼讓給這個兇男人。關於他的信息,我隻了解到一點點,他叫鬱凌,和我從同一個地方 A 市來的。

晚上,洗漱之後,我磨磨蹭蹭坐到床榻邊,內心糾結。

長大之後,我便沒有和其他人同睡一張床過了,我真的不想和他睡啊!

要不把他趕去打地鋪?

但是我怕他打我,不能說得太明顯。

沒過多久,剛用冷水洗了頭發的鬱凌走了進來。

他用毛巾胡亂揉著短發,偶爾有水滴順著那件黑色背心沒入胸肌。

有一說一,這人身材還挺好的。

就是為人粗糙又輕浮。

我偷瞄了幾眼,心裡突然有點不平衡。

在他走過來時,低著頭狀似無意開口:「鬱凌,我睡覺的時候會亂動,要不你打地鋪吧。」

他頓住,朝我投來一瞥。

吐出三個字:「想屁吃。」

「……」

可惡!

我拿過枕邊的卡皮巴拉玩偶,忿忿地捏了捏。

「你這醜東西都能上床,」他說:「就我不能?」

我更氣了:「它才不醜!」

「你要實在抗拒,自己打唄,我又不攔著你。」

我撇嘴,地上又硬又涼,我才不打。

這時,鬱凌忽而朝我走近幾步。

「對了,忘了告訴你——」

他俯身,嘴角勾起一個不懷好意的笑。

我雙手撐在床榻,緊張地攥緊了床單。

「我性別男,性取向男。」

看著他那焉壞焉壞的笑,我一氣,抬起下巴懟回去:

「那又怎麼樣?很了不起嘛?」

「我也性取向男!」

他愣了愣。

兩秒後,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3

最終我們還是躺在了同一張床上。

好在這床夠大,我用長毛巾在中間隔了一條線,表示我們的分界線,誰也不能越過。

鬱凌對此嗤之以鼻,不過沒破壞。

我背對鬱凌,在陌生的環境嘗試入睡。

就在熄燈前,我忽然看見,不遠處的牆角,有隻黑色大蟲貼著牆縫爬過。

?!

好大一隻蟲子。

它爬得太快了,我根本沒看清是蟑螂還是其它種類的蟲子,它就已消失在眼前。

蟲子看不見了。

但那一幕還是深深印刻在了我腦子裡,無論睜開還是閉眼都會浮現出來。

它爬到哪裡去了?會不會突然爬來床上?甚至是爬來我身上?

越想越害怕,我捏緊被子,怎麼也睡不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翻過身子。

鬱凌同樣背對著我,呼吸平緩,也不知道睡著沒。

我咬咬唇,輕聲喊:「鬱凌。」

沒回應。

我伸手戳他,提高了音量:「鬱凌。」

鬱凌終於有反應了,轉身看我。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對方聲音沙啞:「幹什麼?」

「我剛才看見一隻大蟲子!」我說:「很大很大的一隻,黑乎乎的,爬得很快,一下子就不見了。」

「?」鬱凌不解:「然後呢?你把我叫醒,想找它陪你玩啊?」

「當然不是。」

鬱凌真是太笨了,這都不明白。

我隻得告訴他:「那種大蟲子會爬到人身上來,還會鑽進耳朵裡去的噢,是不是很可怕?」

「你快起來找找,把它趕出去。」

鬱凌:「……神金啊你。」

他重新閉上了眼睛,一看就是不想理我。

太過分了。

我慢吞吞地坐起來開了燈,決定靠自己。

不算明亮的房間裡靜悄悄地。我左看右看,沒有看見那隻蟲子。

但它一定還在房間裡!

我屈膝坐在床上,掃視每一處牆角,試圖從中找到那蟲子的蛛絲馬跡。

兩分鍾後,還真讓我看見了它。

眼看它越爬越近,我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抖,緊張到了極點。

怎麼辦,要不要去找掃帚把它趕出去?

可是我現在不敢動啊,它突然跳到我身上怎麼辦。

就在我一籌莫展之際,身旁的鬱凌忽然翻身坐了起來。

「在哪裡?」

他問我。

生怕驚動蟲子,我緊張兮兮地盯著它,小聲開口:「那裡。」

邊伸出手指了指。

鬱凌翻身下床,隨手抽了張紙巾。隨後抬步走過去抓起蟲子,往外一扔。

動作一氣呵成。

迅速到我都沒有反應過來。

「小少爺,可以睡了不?」

「……哦。」

我重新躺下,嘟囔著:「我生平最討厭蟲子了。」

4

三天後,我捧著一隻小碗,憂愁地坐在臺階上。

我還是沒有習慣這裡的飲食。

吃得很……樸素。沒什麼肉不說,基本上還都是我不愛吃的綠菜。

我明白王奶奶家條件有限,這已經是他們能拿出來最好的了。

但我就是吃不慣,肚子也填不飽。

照這麼下去,幾天後我會不會餓暈啊?

在這裡也用不了自己的錢,節目組都看著呢,想偷偷買東西加餐都不行。

正愁眉苦臉著,家裡的小姑娘楊果兒跑了過來。

「晞哥哥,」她仰著小臉看我:「凌哥哥在廚房炒飯~」

「啊?」

我疑惑,不是才開飯不久的嘛?

鬱凌看起來也不像吃不慣的樣子,每次都吃兩大碗呢。

楊果兒繼續說:「可香啦!」

她話音剛落,正好不遠處飄來一陣香味,鑽入鼻尖。

「我們一起去吃吧。」

她說完蹦蹦跳跳地跑開了。

我抿抿唇,抬步朝廚房走去。

正好見鬱凌的炒飯出鍋。

是金燦燦的蛋炒飯,不知道他還往裡面加了什麼佐料,聞起來特別香。

我吸了吸鼻子。

聽鬱凌不經意開口:「好像炒多了,吃不完啊。」

我挪著步子到他跟前,把小碗遞過去,平靜說道:「我幫你吃一點吧。」

可不能浪費糧食。

鬱凌就笑:「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不客氣。」

吃了兩碗蛋炒飯,我覺得我又活了。

好吧,雖然鬱凌這人又兇又討厭,一天前還很不禮貌地說我「嬌氣」。

但還是有點作用的。

吃完飯之後,我們就要幫家裡幹農活去了。

其實我很不想去,外面又熱又曬,幹農活肯定很累。

但是人在屋檐下,吃人家住人家的,我可不想白嫖人家老爺爺老奶奶。

更何況,我絕不能再被鬱凌看扁!

鬱凌牽著牛和楊爺爺走在前頭。

我有點不敢靠近那牛,怕它撞我,便戴著家裡的草帽慢悠悠跟在他們身後。

花霧村在半山腰。

去的路上,向下遠眺,能看見大片五彩斑斓、層層疊疊的梯田,猶如一幅鋪展開的優美畫卷。

路邊有很多無名小野花,特別漂亮,在微風的吹動下顫顫巍巍擺動。

這裡連空氣都是香甜的。

我不由得看呆了,沒注意腳下,被小石子絆了一下。

摔坐在地上。

摔倒的那刻我腦子是懵的,呆坐了幾秒。

疼痛後知後覺湧起,我低頭一看,手掌都破皮了。

好疼。

好可惡的石頭,竟然偷襲我。

又痛又委屈,我坐在地上不想起來。

直到頭頂投下一片陰影。

「這也能摔?」鬱凌那欠揍的聲音響起:「還是你有本事。」

又在笑話我。

我抬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還不起來,準備被曬成凍幹?」

我受傷的兩隻手抬在胸前,一時不知道該用哪隻手撐地。

糾結之時,鬱凌一把將我提溜起來。

「?!」

力氣好大。果然,我不和他發生肢體衝突的決定是正確的。

這時候爺爺奶奶也走了過來,關心地問我有沒有事。

是有點疼,但其實並不嚴重。

我搖搖頭。

鬱凌用礦泉水幫我衝洗了手上沾著的灰塵和碎石。

5

之後我們繼續前進。

把牛放在山坡上吃草,他們開始下地幹活了。

因為手受傷,我理所當然地在田地邊找了個陰涼的位置,不參與今天的農作。

鬱凌跟著爺爺奶奶下田插秧。

有樣學樣,手法嫻熟。他怎麼什麼都會,一點兒也不像從城市來的。

襯託得我很笨一樣。

大家都在幹活,我也有任務,看好家裡的牛。不過相比起他們的簡單多了。

太陽升到了天空正中央,正是火辣辣的時候。

「王奶奶,你們過來休息一下吧。」

兩位老人看了看頭頂的太陽,點頭。

我把水遞給他們,拿著蒲扇朝他們扇扇扇。

他們仍如初見時那樣慈祥。

笑眯眯地看著我,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說:「謝謝小晞,你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休息了一會兒,他們又去幹活了。

我站在原地,腦子暈乎乎的,喜悅攀上胸腔。

我被誇了哎。

「林與晞。」

我回神,聽鬱凌在喊我。轉頭看他,用眼神詢問他做什麼。

「你怎麼不給我遞水?」他挑眉道:「我好歹也算幫你把活幹了吧?」

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

好吧,我拿起他的水杯,磨磨蹭蹭走過去。

「喏,給你。」

鬱凌沒接,向我示意了下他沾滿泥水的手。

我撇撇嘴,擰開杯蓋,把水杯遞到了他跟前。

就大發慈悲喂他一下好了。

借著我的動作,鬱凌喝了幾口水。

喝得太急,有水滴順著下颌和起伏的喉結流下,沒入領口。

我悄悄抿了抿唇。

好吧,我承認,鬱凌這人也不壞,而且挺有姿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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