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2024-10-28 23:18:333899

  “不知道了吧!”魏超仁隔著一條走道趴桌子上一臉興奮,“主任不是為咱們的事,是老李他們班的事。”


  “什麼事?”霍然忍不住問了一句。


  老李是高三的班主任,跟老袁坐對桌,是個嚴肅正經從來沒笑過的小老頭兒,他們班的學生都不管他叫老李,叫千歲,說是因為很多事情上都很守舊,思想跟老袁這種開明的老師相比,跟活了幾千年似的。


  “他們班有一對兒,”魏超仁眉毛都快飛到前桌許川後腦勺上去了,“昨天晚上返校以後在操場情人樹……摟一塊兒打啵兒,被抓著了。”


  “通知家長了?”江磊問。


  “是啊,通知到一塊兒了,全這會兒到,”許川說,“估計得排隊談話了……”


  “許川。”講臺上的楊老師推了推眼鏡。


  “到。”許川應了一聲。


  “門口休息一會兒嘴去。”楊老師說。


  教室裡一片低笑。


  “好嘞。”許川站了起來,走到教室門口站好了。


  “高三的都18了吧,”寇忱小聲說,“成年人了,摟一下摸一下親個嘴兒,還要叫家長。”


  “除了18歲,還有個高中生的名頭呢,”霍然說,“還半年高考了,那倆肯定要有麻煩了。”


  “棒打鴛鴦嗎?”寇忱扯扯嘴角,有些不屑。


  “這要是我們班的事兒,老袁肯定能幫著扛下來,”霍然往辦公室那邊看了看,“現在落在老李手上,別說給鴛鴦打散了,翅膀也能給你抡折了。”


  “慘啊。”寇忱揉了揉自己肩膀。

Advertisement


  “有你什麼事兒?”霍然看著他,“你一個單身鴛還自我代入個屁啊。”


  寇忱低著頭笑了半天:“你真牛逼,我都想了一下才知道鴛和鴦哪個是公的。”


  “寇忱。”楊老師又推了推眼鏡。


  寇忱沒說話,迅速收了笑容,起身走到門口,站到了許川旁邊。


  楊老師沒有繼續講課,目光又落在了霍然身上。


  霍然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也站起來,走到門口,跟許川和寇忱站成了一排。


  “注意力集中一點,”楊老師說,“你們家長都在那邊呢,我告狀可是非常方便的啊。”


  “我爸來了,”寇忱低聲說,“川哥擋著我點兒,萬一看過來,我就死了。”


  許川往前錯了錯,擋在了他和辦公室窗口的兩點一線之間。


  兩節課之後,那邊的家長基本都走了,第三節 就是老袁的課,但是一向都會提前到教室來的老袁卻還在辦公室裡站著。


  辦公室裡這會兒就還有主任,老袁,千歲和那對鴛鴦的家長了,按說沒老袁什麼事兒了,但老袁卻還在跟千歲說著什麼。


  “老袁幹嘛呢?”有人說,“課代表要不要去聽一耳朵啊?”


  “對對對,課代表去聽聽!”班裡的人對於這個提議紛紛表示支持。


  “老袁是不是要替那倆出頭啊?”徐知凡跟寇忱一塊兒擠在窗口。


  “沒準兒,老袁一向仗義。”有人說。


  擠了一會兒,徐知凡看了看寇忱:“你下節課還坐我這兒?”


  “嗯。”寇忱應了一聲。


  “你不要許川了啊?”徐知凡笑著問。


  “不要了,”寇忱說,“我要霍然。”


  “滾。”霍然被他倆擠得隻能坐在後面的桌子上。


  上課鈴打響了,千歲還在激動而生氣地說著什麼,但老袁已經脫離戰鬥,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上課。


  千歲追到他辦公桌旁邊拍了拍桌面,說了句什麼。


  老袁抬起頭,手裡的書往桌上一摔,聲音有點兒大,從窗口傳了過來。


  “我重申一遍我的觀點,沒有什麼早戀不早戀的,戀就是戀,沒有早晚,沒有對錯,重在正確的引導!”


  “我操!”班裡有人喊了一嗓子。


  “什麼什麼!”有人沒聽清地跟著喊了起來。


  “戀就是戀,沒有早晚!”有人重復了一遍老袁的話。


  班裡頓時一陣口哨聲響起,女生鼓掌,男生撲到窗口就衝辦公室那邊喊:“老袁,為你打CALL!”


  主任衝過來打開了窗戶,指著這邊:“幹什麼!都坐回位置上去!上課鈴響過了聽不見啊!”


  班上的人又堅持了幾秒鍾,才退了下來,回到了自己座位上,但教室裡就跟電影散場一樣,安靜了幾秒就又熱鬧起來了。


  “老袁可以,”寇忱說,“其實我以前學校,談戀愛什麼的,老師基本不管,隻要不鬧得太離譜,就當沒看到了,但是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老師這麼說出來。”


  “老袁一直這樣。”霍然看了那邊一眼,主任還站在窗口往這邊看著,他把窗簾拉上了。


  “這話刺激到我了。”寇忱說。


  “嗯?”霍然看他。


  寇忱拍了拍大腿:“我要談戀愛。”


  “……跟誰啊?”霍然問。


  “不知道,管他呢,”寇忱又拍了拍腿,“我要談戀愛。”


  “吃藥吧。”霍然趴到桌上嘆了口氣。


  “就不吃。”寇忱說。


第28章


  老袁走進教室之後, 全班再次喧鬧起來。


  “老袁牛逼!”有人喊。


  “老袁我愛你。”有女生喊。


  老袁把食指豎起來“噓”了一下, 快步走上了講臺, 把書往講臺上一扔,轉身在黑板左上角寫了一行字。


  我喜歡的那個TA。


  “這周班會的主題,”老袁轉過身, 撐著講臺,“想怎麼討論都可以,支持的反對的都行, 或者你想表白也沒事兒。”


  教室裡一片興奮地嗡嗡聲。


  “不過以後啊, 別老起哄,”老袁說, “你們離辦公樓那麼近,起哄特別明顯, 我壓力也不小,你們再起個哄, 我就更不好跟主任校長他們爭取了,到時再給我個一味順著學生的想法,得到了學生的支持, 卻忽略了教育的意義之類的評價。”


  下面頓時安靜下來了。


  “有什麼想說想表達的, 咱們班會上可以大膽說出來,但是一定要有理有據,”老袁說,“我會讓主任過來聽聽……現在上課。”


  “寇忱他們的處分是警告嗎?”課代表問了一句。


  “哦,忘了說這個事了……咱們班之前在食堂打架的幾位同學, 不分主次,全部是警告處分,”老袁往他們制霸七人組的方向看了一眼,“你們的家長也都表示理解,以後咱們做事還是講究一點方式方法。”


  七個人一塊兒跟搗蒜似地整齊點頭。


  “上課,翻開課本,”老袁翻開自己的書,“上節課講到哪兒了,一起想想啊……”


  下課之後寇忱被老袁單獨叫到教室門口。


  “這次你的處分是要重一些的,主任想給你一個嚴重警告,以示警告,”老袁說,“不過我覺得沒有必要,想單獨叫你來呢,你爸爸說你從小就比較衝動,脾氣上來了就不太管後果……”


  “嗯。”寇忱點點頭,老爸對他的這個總結他是認的,要不是對做香腸有陰影,他這些年打過的架能讓老爸把他做成一噸香腸。


  “脾氣性格這東西吧,不是說改就能改的,”老袁拍拍他的胳膊,“我呢,平時都在學校,有什麼事兒先找我,我給你出不了頭的時候,你再考慮自己動手的事,怎麼樣?”


  寇忱笑了笑:“您要罩我麼。”


  “怎麼樣,不收你保護費。”老袁也笑。


  “好。”寇忱點頭。


  “你上回那個錢,已經要回來了,在主任那裡,”老袁說,“一會兒我去拿,你中午去吃飯之前先上我那裡把錢拿了。”


  “不用了,”寇忱說,“我不缺錢,這個錢要不擱班費裡吧,運動會的時候弄套好看的班服,去年運動會我們班穿得跟刑滿釋放人員似的。”


  “你跟你爸爸的思維很像啊,今天我跟他說錢的事,他也這麼說,讓放班費裡,”老袁想了想,“這樣吧,放一半……”


  “全部。”寇忱說。


  老袁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嘆了口氣:“一半,還一半先放我這裡,下學期你要是還不缺錢,就放班費,缺錢了就過來找我拿,怎麼樣?”


  “行吧。”寇忱沒再堅持,想了想又有點兒擔心地問了一句,“我爸沒跟您吵架吧?我這性格算我們家遺產,他脾氣比我還急。”


  “沒有沒有,你爸爸人很好,”老袁笑著說,“而且很有文化啊,隨便聊了一會兒就能感覺出來了。”


  “裝的。”寇忱說。


  “文化是裝不來的,”老袁又拍了拍他,“行了,回教室吧。”


  下一節還是老袁的課,寇忱在桌子上趴了一會兒發現自己肚子有點兒疼。


  但是又分不清是哪裡疼,從胃到腸子,都不舒服。


  他閉上眼睛,仔細分辨了一下,應該還是胃,跟裡頭有人在給他刮痧似的,一下下地卷著疼。


  這讓他想起了小時候他發燒,他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娘決定給他刮痧,拿了塊不知道哪兒翻出來的板子就刮,結果板子是裂的,直接給他後背劃了兩道口子……好可憐的小朋友。


  大概是吃壞了?


  剛就是嘴饞去買了個冰淇淋吃,太饞了就買了個大盒的,結果吃了半個吃不下了,想分給霍然,霍然表示滾開,他又企圖分給徐知凡許川他們,也都說太涼了不想吃,就連江磊這種味蕾集體自殺了的人都拒絕了。


  一怒之下他把一整盒都給吃了。


  “等著胃疼吧,”霍然說,“平時也沒發現你是個節約的人,這會兒為了半盒冰淇淋這麼豁得出去。”


  他當時還對霍然表示了不屑。


  現在打臉了。


  他看了一眼霍然,臉衝桌子趴好了。


  這小子一臉認真聽課的樣子,其實視線一直看著窗外,這個角度能看到幾百米之外的籃球場,不過這會兒籃球場也沒有人,不知道看什麼呢。


  ……總比教室看著有意思。


  “下面我要講一下重點,走神的收一收,聊天的停一停,”老袁看著教室裡的人,其實他的課,學生都願意聽,走神聊天的並不多,但他還是習慣性地會說,看到寇忱的時候,他又補了一句,“睡覺的醒一醒。”


  霍然收了神,轉頭看到趴在桌上的寇忱時,推了推他:“哎,先別睡了。”


  “沒睡。”寇忱抬起了頭。


  霍然掃了他一眼就愣了:“你沒事兒吧?怎麼了?”


  寇忱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腦門兒上還有細汗珠子,嘴唇都發白了。


  “沒怎麼,發功呢。”寇忱滿不在乎地說。


  “看著都快死了。”霍然有點兒著急。


  “你他媽會不會說話啊?”寇忱轉過頭,明顯是想像平時那樣擺個惡狠狠的表情但沒有成功,隻是拽了拽嘴角。


  沒等霍然再說話,他突然捂著肚子趴回了桌上,小聲說:“我操,我胃疼。”


  “袁老師,寇忱胃疼,”霍然下一秒就舉了一下手,“臉都白了。”


  “怎麼弄的?”老袁立馬就走下了講臺,“去個人送他上醫務室看看,趕緊的。”


  “嗯。”霍然站了起來,剛要扶寇忱的胳膊,突然看到許川和徐知凡都轉過了頭,眼神裡寫滿了“好兄弟你看到我們期待的眼神了嗎”。


  猶豫了兩秒之後他看著徐知凡和許川:“要不你倆……去?”


  “去一個,”老袁說,“聚餐啊?”


  徐知凡和許川立馬湊到一起,用一秒鍾時間進行了一次cei丁殼的對決,徐知凡勝出。


  “走。”他過來扶起了寇忱,走出了教室。


  出了教室,冷風一吹,寇忱感覺自己腦門兒和後背上的汗頓時就化為了老媽的刮板,在胃裡辛勤工作著。


  “你背我吧。”寇忱說。


  “你要臉吧。”徐知凡拉起他胳膊架在自己肩上,拖著他往醫務室大步走著,“堅持一下,馬上到了,幾百米。”


  “你去醫務室看陶蕊的機會可是我制造的,”寇忱說,“你有沒有良心,我們川哥都沒去成。”

熱門推薦

嬌嬌皇後

白天,我是整個大宣朝最尊貴的女人,大宣朝的皇後。 夜晚,褪下羅裙,我卻要匍匐在攝政王腳下。 隻因為我的皇帝夫君是個賣妻求榮的懦夫。

離婚後老頭子嗝屁了

"老公出院後,說不想人生再有遺憾,想跟真正愛的人在一起,跟我提離。 我痛快籤字,還拿走了一大半存款。 他失神錯愕。 上一世他也是這個時候跟我提的離婚。 我才知道我一輩子奉若神明的丈夫,原來心裡一直藏著別人。 我哭鬧不休,像個潑婦一樣把他和白月光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 兒子嫌我丟人,女兒覺得我無理取鬧。 到最後,我病死在破出租屋裡那天,白月光和我的丈夫有情人終成眷屬。 再睜眼,我發現自己重生了,欣喜萬分,重活一世,我隻想離開這狼心狗肺的一家人。"

極惡之罪

"我媽是個會過日子的人。 她用湯鍋煮抹布,用洗衣粉袋子裝大米,又用油煙機上的油炒菜。 我勸她改掉這些壞習慣,她卻說是我浪費。 然後用洗完臉的水洗腳,洗完腳的水洗屁股,把自己洗出了尿道感染。 後來家裡的小狗肺部感染,大哥的兒子得了癌症,一家子染上了各種各樣的病。 我媽又怪我這個當醫生的不阻止她,給我灌了一瓶糖精,要我替他們償命。 再睜眼,我重生回到高考選專業那年。"

聞君有兩意.

"夫君永遠不會知道。 我被山匪綁走折磨了整整53天後。 成了他眼中最完美的娘子。"

綁定彈幕後,我拋棄吸血父子獨美

"兒子幼兒園舉辦親子活動,我親自下廚為父子倆做小蛋糕。 正準備做,面前卻突然閃過幾條詭異彈幕。"

千山我獨行

婚禮宣誓的時候,我發現我去世兩年的緝毒警男友,坐在角落,默默看著我。 理智還沒反應過來,眼淚就已經流了出來。 我渾身都在抖。 司儀笑著說:「看來我們新娘太感動了,嫁給自己心愛的人,一定很開心吧。大家給她鼓鼓掌!」 親朋好友都鼓起了掌。 他低頭笑了笑,斟酒,遙遙沖我舉杯,一飲而盡。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

Copyright © 2024. All rights reserved. This site is protected by reCAPTCHA and the Google Privacy Policy and Terms of Service app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