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圖野第2章

林曉楓似乎心虛，扭頭便走。

她說懶得跟我這種小女生吵架，嘰嘰歪歪的，沒勁！

一段沒萌芽的感情就此無疾而終。

好在發現了馳宇不值得。

所以所有傷心的情緒便淡了，剩下的，隻是被癩蛤蟆爬上腳面的惡心。

而一周後，我又不得不面對這對癩蛤蟆。

高中好友組的局，也邀請了馳宇，馳宇帶了林曉楓。

同學們不知情，紛紛問馳宇有沒有和我表白。

馳宇不太自在，扯著笑說大家誤會了。

同學笑罵：「誤會個屁，你喜歡希希的事，誰不知道啊。」

「就是啊，你寫了幾次情書都寫完又撕了，跟我們說怕希希不答應！」

「現在你大老遠改了志願追著希希來了，希希就算可憐你也得答應了吧？」

難得地林曉楓臉色也難看起來。

她主動挽起了馳宇的胳膊，做了自我介紹。

大家都安靜了，場子有些冷。

閨蜜冷笑一聲，幽幽地來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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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怕希希不答應，退而求其次了？」

林曉楓瞬間炸毛：「你說誰次？」

我一把拉住閨蜜，衝她搖搖頭。

林曉楓被冷待了。

於是之後的遊戲環節铆著勁地想讓我難堪。

真心話大冒險，我輸了，選擇了真心話。

於是她問：「高中時有喜歡的人嗎？」

馳宇臉色難看，可看我的眼神卻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像是……期待。

我咬咬牙，答：「有。」

馳宇的神色愧疚起來，目光灼灼地盯著我。

「在場嗎？」林曉楓又問。

眾人都尷尬起來，紛紛打圓場，說不要玩這麼大。

馳宇也輕聲呵斥她：「差不多得了，別太過分。」

我憋紅了一張臉，卻在林曉楓得意地想放我一馬時，我瞥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於是我抬起頭，坦然地回答道：「在。」

林曉楓哈哈大笑：「不會是我家馳宇吧，我們家馳宇魅力還挺大呦。」

馳宇一把將杯子掼在桌上，大聲呵斥林曉楓住嘴。

然後欲言又止地用憂傷的眼神看我，帶著辜負我般的憐憫。

林曉楓見狀，立馬憤怒地開始宣示主權。

大冒險她輸了，在幾個懲罰中選了尺度最大的一個：和一位異性，用嘴接餅幹棒。

毫無疑問，她選了馳宇。

餅幹棒的一頭含在她口中，另一頭等著馳宇用嘴去接。

有同學看不下去了，吼著說秀恩愛死得快。

馳宇抬頭看了我一眼，顯得十分猶豫，我沒理，轉開了頭，卻恰好對上一雙沉沉的眼。

那人注視著我，黑色衝鋒衣的領子高高立起，寸頭側面一條蜿蜒的疤。

他不動聲色地把玩著餅幹棒，像夾煙一樣，用修長的手指將其夾起，翻轉。

我的血液在這一刻沸騰。

心髒怦怦直跳。

恰好林曉楓得意的聲音響起：「希希，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大冒險。」我頭也沒回。

林曉楓得逞地笑了。

「好啊，大冒險的話現場選一個人和你接餅幹棒吧，剛剛我們就是選的這個，你不會沒有人選吧？」

「選我男友可是不行的呦。」

林曉楓有意難為我。

然而我求之不得。

我迫不及待地起身，大步走到隔壁桌。

「可以嗎？」我問。

那人夾著餅幹棒的手一頓，挑著眉起了身。

「好啊。」慵懶的聲音刮擦著我的耳鼓。

說完他手指微微用力，餅幹「咔」地一下斷成兩截。

長的一節，掉在地上。

另一節，短短地，被他咬在了唇齒間。

他俯身，將手撐在我身後。

好整以暇地，等我咬上去。

7

撲面而來的荷爾蒙，帶著強烈的侵略氣息，讓我毫無招架之力。

第一個出聲反對的，是馳宇。

他騰地站起身：「希希。」

他用近乎嚴厲的語氣沉聲斥責道：「你理智一點，別自暴自棄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林曉楓聞言，立馬炸了。

「玩個遊戲至於嗎，還後悔，我看後悔的是你吧。」

爭吵聲聒噪極了。

我抬手纏上那人的肩。

一道清淺的笑蕩在耳邊，像在心口上輕輕掃了一下，酥麻的感覺瞬間湧遍全身。

我仰首，後頸便被他託起，按住。

微涼的唇，柔軟卻霸道。

餅幹棒被他像餌一樣，挑起，翻轉。

簡單的一個遊戲，最終在他的有意刁難下變成了極盡纏綿的熱吻。

最終我氣息不穩，他才輕笑一聲，將我放開。

周圍安靜極了。

不知何時馳宇與林曉楓已經停止了爭吵。

他們神色各異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馳宇最先反應過來。

他眼裡滿是怒火，撐著桌子，隔著林曉楓跳出來，一拳就向我身前的人揮過來。

那人氣定神闲，甚至有時間將我花掉的口紅抹掉。

等拳頭揮過來時，他微一閃身，猛地踹出一腳。

那一腳看似力道不大，卻正中馳宇膝窩。

馳宇整個人便砰的一聲，狼狽地單膝跪在了我們面前。

周圍的同學在動手與不動手之間，被閨蜜安撫下了。

那人若無其事地轉回身。

手裡又夾了根餅幹棒。

「剛才沒成功，要不我們換個地方？」

8

我不顧馳宇的阻攔，跟那個男人離開了。

我們去了他的家。

他打開門，站在裡面，不動聲色地看著我。

等我邁進來，他回手便落了鎖。

「後悔，你可沒有機會了。」

他說著便開始脫外衣，松領口。

於是我挑挑眉，直接扯掉了自己的外套。

下一步動作之前，手一把被扭住。

我被貼臉按在了牆上。

「差不多行了，還想來真的？美的你！」

身後的人氣急敗壞，哪還有半點浪蕩子的影子。

我掙扎著回手去拉他的襯衣。

「成野，今天誰不敢脫，誰他媽孬種！」

「你親都親了，現在慫個屁！」

「你就說你是有隱疾還是大樹掛辣椒，這麼慫你是不是不行？」

成野氣笑了，放開我隨手去找煙。

找了一圈才想起自己戒了，又從衣服口袋裡翻出根餅幹棒來。

「慫貨。」我在氣頭上，於是口不擇言。

「煙都不敢抽，隻敢抽餅幹棒的慫貨。」

成野也不惱，一節一節把餅幹棒嚼了。

「是誰說對煙味過敏的？」

我也沉默下來。

這話是我說得沒錯，可我也說過我再也不理他了。

從剛升高三我跟他表白被他拒絕開始，我就再也沒理過他。

他也不理我。

可為什麼他還把我說的話記得這麼清楚？

沉默間，我越發委屈。

眼淚大滴地砸下來：「是你說的，我還可以喜歡上很多人，讓我嘗試一下別喜歡你，現在倒好，我讓人渣了吧！」

「要不是你，我能受這委屈嗎？我能讓人當笑話指指點點嗎？」

「要不是你，我能在酒吧被激將法嗎，剛剛你要是不在，我親誰去？我隨便拉個人親嗎？」

成野有些煩躁。

他將指尖的餅幹彈進垃圾桶，然後抽紙巾給我擦臉。

我躲開，他索性粗魯地用手臂將我固定，然後強行把眼淚給我蹭掉。

他說：「看吧，我說我有暴力傾向，你還非不死心。」

「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小子第二次跟你表白的時候你看見我了。」

「就你那一點虧不能吃的德行，非得在那裝可憐。」

「你當我看不出來？」

我惱羞成怒，一腳向他踹去。

腳踝被他抓住。

輕輕向前一拉，一提，我便被他抱進了懷裡。

他有些無奈地擦著我源源不斷的眼淚。

最終嘆了一口氣：

「既然你不死心，我們約法三章，如果我真的……」

他話沒說完我便用唇堵住了他的嘴。

我聲音含糊：「約法幾章都行，便宜先佔了再說。」

人騙到手，約幾章還不是我說了算。

9

陳希走出酒吧後，馳宇試圖去追。

可一站起來膝蓋鑽心地疼，噗通一下又跪了回去。

林曉楓氣得不輕，又覺得馳宇這麼做她很沒有面子。

於是給自己找補道：「馳宇就是太善良了，不願意看著陳希因為他破罐子破摔。」

說完立馬走到馳宇身邊，發了狠地偷偷擰了他一把，示意他起來。

「她僱了個人騙你，你就上鉤，你丟不丟人，她就是作踐自己好讓你愧疚。」

馳宇擰著眉：「僱的人，那不是更危險。」

陳希閨蜜聞言一下炸了。

「還特意僱人？騙你？」

閨蜜冷笑道：

「你還是真拿自己當回事了？你以為你是誰啊，怎麼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呢？」

「知道剛剛那男的誰嗎？那是希希青梅竹馬的哥哥，人家認識十幾年了。」

「一年多沒見，希希激動還來不及，你猜剛剛希希有沒有空搭理你？」

「看不出來啊，你人品不怎麼樣戲倒是挺多，還為了你自暴自棄，想屁吃呢？」

「要不是當初他們倆鬧矛盾，再加上成野哥早兩年上大學，你以為希希高三會多給你一個眼神嗎？」

「多看你兩眼你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真以為自己人民幣呢，失去你就痛不欲生了？」

閨蜜說著輕蔑地掃了眼林曉楓。

「還有你，剛才說誰破罐子破摔呢？」

「你跟個廢品回收站似的，真以為收兩個破爛就能變廢為寶了？」

「撿個破爛屁事怎麼那麼多呢，還非得丟破爛的人追悔莫及，說丟錯了你才能高高興興地把破爛撿走唄？」

當天的聚會不歡而散。

林曉楓被氣跑了，她說果然小家子氣的女生就是難纏，她懶得計較。

閨蜜罵罵咧咧地走的。

馳宇一瘸一拐地走的。

閨蜜的話讓他難受極了，他一度覺得陳希是喜歡他的，是他負了陳希，如今閨蜜這麼一說倒讓他想起了以前的事。

高三的時候他和陳希關系確實不錯，陳希對誰都淡淡的，唯獨對他這個同桌有些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