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5-03-19 14:02:323666

進宮後,我遇見了衛策和庶妹。


衛策眼下一片烏青,看樣子近來睡得不太好。


我仔細瞧了瞧,他的臉上和手上果然開始長紅疹了。


看見了我,他抬著下巴幾步走來,傲然開口:「盛蕪,你……」


可話還沒說完,他就開始拿手搔痒。


庶妹趕緊止住他的動作:「郎中說了夫君莫要抓痒。」


「太後娘娘安排了太醫給你診治,咱們趕緊去吧。別在不相幹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說完,她重重看了我一眼。


我莞爾,伸手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小將軍這紅疹一旦破皮,流出的膿水是不是黑色的?」


衛策霍然抬頭看我。


「且郎中開了許多方子是否依然無濟於事?」


「你怎麼知道?」


我不答卻道:「如今隻是紅疹就睡不好,那接下來可怎麼辦呢?」


他突然反應了過來,「盛蕪,你會醫術!」


「你定然知曉我這病怎麼治,對不對?」

Advertisement


我眨了眨眼,壓低聲音:「這就得看看你的誠意了。」


他猛地拉住了我的衣袖,「阿蕪,我好難受,你幫幫我。」


拉扯之時,庶妹就在跟前。


她見狀惱道:「姐姐,你是不是在霍家過得不如意,又想著來搶我的夫婿?」


「不啊,搶東西不是你最擅長的嗎?」


我用隻有我倆能聽見的音量說:「妹妹,新婚夜衛策不舉了吧?這就是你眼巴巴搶來的男人呢。」


「盛蕪!」


庶妹臉色一變,一改原本那副孱弱小白兔的模樣,伸手就要扇我巴掌。


她的巴掌沒能落下,中途手腕被我狠狠鉗制住。


她還想掙扎,眼角餘光卻瞥見衛策正愣愣看著她。


「允楚,你怎麼也學著那些婦人動不動扇人巴掌了?」


「你不是一向最厭惡這種事情嗎?」


庶妹這時反應了過來,急忙想要收回手。


我微笑道:「看來妹妹在衛府過得並不順心,脾氣好暴躁啊。」


庶妹慣會偽裝,本來不會被我這三言兩語激怒。


她的陪嫁裡,有一條前朝傳下的琥珀吊墜項鏈。


庶妹少有貴重之物,自然愛不釋手。


可這條項鏈是我讓人添進去的,項鏈背扣的凹槽處填了藥粉。


藥粉無色,長久燻染,會令人狂躁。


單純的死太便宜她了。


她裝小白兔這麼多年,總該撕去偽裝,讓人看看她的真實面目。


至於衛策……


他還在央求我:「阿蕪,你幫我治治吧。」


「行啊。」我施施然道,「在我家門口當眾跪下,我可以考慮一下。」


衛策也惱了,「盛蕪,我本以為你念著我們多年的情分,不會忍心我難受。」


「沒想到你竟生的這樣一副蛇蠍心腸。」


我繼續往太後宮裡走,不再理會他,「你盡管說狠話,到時候別求我。」


衛策在我身後說,「太醫院有天底下醫術最精湛的大夫,我就不信他們治不好我。」


「求你,別做夢了。」


我腳步不停,並沒有告訴他真相。


這病,除了我師父,天下隻有我能治。


很可惜,師父已經不在了。


7


太後在宮裡等著我。


她果然和傳言中一樣,面容姣好,難怪得先帝專寵。


我朝她跪拜行禮,她卻沒有讓我起身,反倒問我:


「盛氏,你知曉霍彰為何娶你嗎?」


新婚夜我曾問過霍彰,可惜他沒來得及與我說。


「哀家料你定然不知。」


她仿佛很好心地給我解惑:「霍彰隻是需要一個妻子幫他免去風言風語罷了。」


「而這個妻子,不是你也可以是旁人。」


她款步走到我面前,塗了丹寇的手託起我的下巴,我被迫與她對視。


「哀家美嗎?」


我頷首,「太後娘娘鳳儀萬千。」


她的手驀地收緊,令我吃痛。


「既這樣,就該明白自己的身份,千萬別打那些莫須有的主意。」


太後不再看我,隻懶懶起身,「哀家乏了,要去休息了。」


「至於盛氏,禮儀不周,就跪到明日再出宮吧。」


我跪在院中,忽然深覺傳言果然不虛。


下午原是放晴,可到了傍晚,天色忽暗,悶雷滾滾。


我的腿有些發麻,忍不住伸手輕輕錘了錘。


宮女立刻指著我說,「太後交代了,要你務必好好跪著。」


「跪上一日夜,徹底打消不該有的心思才好。」


我垂下頭,感嘆自己剛脫狼窩又進虎穴。


一道春雷炸開,宮女驚得躲進寢宮。


大雨瓢潑落下,淋在我的身上。


但意想之中的透心涼並未出現,有人解開大氅,將我裹住。


朦朧的視線裡,我抬頭看見了霍彰的臉。


他撐著一把紫竹傘,朝我伸出手,將我輕輕拉起。


「抱歉,來晚了。」


「走,我們回家。」


我搖了搖頭,「太後要我跪上一日夜。」


「別理她,跟我回家。」


我站著沒動。


回頭太後舍不得責罰霍彰,可又要尋由頭來折騰我了。


聽說霍彰來了,太後當即披衣而出,欣喜道:「霍郎你來啦?」


霍彰卻不看她,單手將我抱起,「臣來帶夫人回家。」


「哀家罰她在這跪著,可沒允許她起身!」


霍彰置若罔聞,扛著我抬步就走。


太後惱了,在身後追問他:「霍彰,你敢違抗哀家旨意?」


霍彰停住腳步,冷冷回眸,「有何不敢?臣又不是第一次抗旨。」


「太後下次再動臣的妻子試試。」


說完不等太後反應,他快步離開皇宮。


不愧是大奸臣大都督,真是叛逆。


8


霍彰一手抱我,一手撐傘。


傘全打在我這邊,我又有大氅裹著,倒是沒怎麼被淋。


他半邊身子都在雨裡,湿漉漉的長發貼著臉頰。


偏偏他還有闲工夫問我:「太後和你說什麼了?」


我將太後說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他沉默片刻,忽然低聲問我:「那你能不能別相信她說的話?」


「什麼?」


「我不是缺一個妻子才娶你,我是因為你才萌生了娶妻的衝動。」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他也沒再多言。


雨聲淅淅瀝瀝,濺湿他的鞋襪,他抱著我走過長長的宮道。


他將我放在馬車上,又給我遞了塊帕子。


「擦擦,別染了風寒。」


我接過帕子,仰頭為他拭去臉上的水漬。


霍彰微微一愕,啞著嗓子問我:「阿蕪?」


我掀開簾子擰幹了水,又給他擦拭額上的湿發。


他輕輕捉住我的手腕,有些局促:「阿蕪,你……怎麼想的?」


「如果我說我和太後清清白白,你相信嗎?」


我停下手上動作,懶懶倚靠在車壁上,「那你仔細和我說說你們之間的事。」


「人既然長了嘴,總得把事說清楚,省得回頭我誤會了去。」


霍彰思索了片刻,告訴我:「太後喜歡我。」


「太後算我遠房表姐,先帝去後,她向我表露心意。我拒絕了,但她一直耿耿於懷。」


「皇上並非太後親子,隻比太後小了七歲。如今二人正在爭權。」


「偏偏霍家和太後綁在一條船上,我與太後總歸會相見,僅此而已。」


我沉默了片刻,眯著眼睛打量他。


「太後攬權後,增賦稅、發徭役、大興土木,並非明主。」


「再者,你家既和太後捆綁,你二人後續會發展成什麼關系實在說不清。」


我笑了笑,將帕子還給他,「既如此,我就不湊合了。」


霍彰捻著帕子,急急道:「可我是皇上那邊的人啊。」


我睜大眼睛,隻見他抿著唇,「阿蕪,我分得清是非善惡。」


馬車在這時停了下來。


霍彰帶我下了車。


這是一條很窄的巷子,兩側路人衣衫褴褸,像是貧民所居之處。


有個孩童瞧見了霍彰,當即跑到他跟前,搖著他的衣袖:「霍哥哥來啦!」


說話間又圍了三四個孩子。


看樣子,他們不僅認識霍彰,還很喜歡他。


一個婦人指著孩子喊:「你那小黑手可別把霍大人的衣衫弄髒了!」


說著她小跑了過來,感激地道:「多謝大人上次出手相救,這孩子的病已經好了。」


霍彰笑了笑,和她闲聊兩句,帶著我從街頭走到尾。


這條街的百姓似乎都和他相熟。


走到巷尾時,天徹底暗了,最後一絲光亮湮滅。


霍彰回望巷子,「阿蕪,我帶你來就是想讓你知道,我並非傳聞中那麼不堪。」


「其實我也是個很好的人,隻是如今受皇上所託,蟄伏在太後身邊,名聲差了一些。」


「但我所圖的,一直是海宴河澄……還有你,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霍彰說這話時不停地捻著袖口,看模樣似乎緊張且不安。


我在思索,沒有答話。


霍彰見我久久不言,慢慢垂下了頭,有些沮喪地道:「也罷,回家吧。」


我沒有動,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如今既已成婚,又把話說開了,我也不想再扭捏。


再者,我始終記得霍父要求休我時,他出面維護的模樣。


我想,或許試試也無妨。


「那夫君想要什麼樣的機會?」


說著,我踮起腳輕輕吻了吻他的唇,「比如這樣?」


霍彰愕然地睜大了眸子。


我原以為霍彰該是風月場上的常客,但他對男女之事生澀得很。


他雙眸晶亮地望著我,像是盛滿了無數星子。


「你這時是不是該彎腰閉眼張嘴?」


霍彰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按照我說的話去做。


可他也隻會茫然地打開齒關,全程由我主導。


這下,我是徹底相信他和太後之間的清白了。


半晌之後,霍彰面紅耳赤地將我拉回馬車,一直抓著我的手不肯放開。


「阿蕪,我之前曾見過你,那時你已開始操持盛家庶務了。」


「我覺得一個小女郎年紀輕輕就能將府邸打理得井井有條,很有本事,便留了心。」


「後來我發現,你堅韌果敢、殺伐決斷,讓我心向往之。可那時你已定了親,我隻能遠遠旁觀。」


霍彰邊說邊紅著臉瞧我,「後來知曉你和衛策取消婚約,我便巴巴趕來娶親。」


我覺得有趣,「旁人都覺得我過於強勢,你倒不喜歡溫順的?」


「溫順不過是世人想困住女子的借口,有稜有角沒什麼不好。」


霍彰說著,驀地低頭問我:「阿蕪,你能不能再親親我……就像剛才那樣……」


誰能想到,在外頭飛揚跋扈的大都督,於情愛一事上還要人教。


道路崎嶇,馬車晃蕩得厲害。


9


衛策近來過得艱難。


上朝時屢屢被以霍彰為首的朝臣排擠。


下朝後還要用藥,可惜那藥吃下後毫無效果。


他身上紅疹開始潰爛,食不下咽,整個人都消瘦了幾圈。


沒多久,他五髒疼痛,直囔囔頭暈。


輾轉難眠兩旬之後,衛策終於忍不住找我。


一開始,他是請了管家來霍府傳話,讓我去衛家幫忙治病。


我理也沒理。


又過了兩日,他跑到霍府來找我。


彼時我並不在家。


霍彰那日帶我去的巷子叫焦尾巷,附近多是貧寒人家。


因著家中拮據沒錢治病,往往小病就能要了這裡孩童的性命。


於是我每隔五日就會去焦尾巷義診。


義診時總有幾個女孩圍著我,似乎對學醫很感興趣。

熱門推薦

偏癱的婆婆

"婆婆偏癱後,小叔子把婆婆扔到了我家門口。 「大嫂,我和淑萍工作忙,不像你,一個家庭主婦,剛好有時間照顧咱媽。」 「對啊大嫂,我和李飛照顧了媽十七年,你最起碼也照顧媽十七年,才算咱們一同盡孝。」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和妯娌前後腳結婚,婆婆卻隻偏心小兒子。 房子存折甚至老家的八畝田地都補貼給了小兒子。 這十七年間,婆婆更是在小叔子家任勞任怨,做牛做馬,帶大了小叔子家的兩個孩子。 如今婆婆沒有利用價值了,他們扔給我了? 做他們的春秋大夢。"

縱容

「早知道姐姐喜歡野的,我就不用裝那麼久了。」沈楷俯下 身,清澈的眉眼略顯晦暗,盯著我手上的戒指,眯著眼,笑 得像隻狡黠的狐狸,小聲地嘀咕著。

和男友大哥一起養娃後

男友是富二代,我努力表現,終於獲得了他父母的初步認可。

思念長長

"春節陪父母聚餐,因為無聊,我躲在露臺吃著冰淇淋等待電競選手江朔開直播。 冬天天冷凍手,我一個沒拿穩,冰淇淋從露臺上掉了下去。 還不等我心疼我二十塊一個的冰淇淋,手機裡,江朔開播了。 我一下陷入了沉默。 因為我看見,江朔頭上頂著一個冰淇淋球。"

勿憐卿卿

"嫁給沈侯做繼室的第五年,天下大亂,他出徵時留下兩封絕筆。 一封給年少相知的紅顏,一封給即將及冠的兒子。"

世界第一沙雕女王

"男神給我發消息,問我最近怎麼不舔他了。 聞言我火速打開面前的 excel,發現上次排文檔時,把他的信息給掛漏了。 於是我貼心地給他發了個序號:「精力有限,你先排著,等這兩輪舔完了就到你了。」 「放心,我很速度的,子越。」 男神:「我叫齊裴!」 "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

Copyright © 2024. All rights reserved. This site is protected by reCAPTCHA and the Google Privacy Policy and Terms of Service app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