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5-03-27 17:01:404216

三姐姐在我出嫁前被接了回來,她盯著銅鏡中的我端詳半晌:「你知道我今日回來,父親跟我說什麼嗎?」

見我不搭理她,她自嘲一笑:「他居然說,讓我沒事別給嫡母添堵。」

三姐平日裡掐尖要強,我還以為她心思粗獷,看不出眉高眼低呢。

原來她也知道啊。

父親當年管不住自己,拉了一個又一個女子上榻,生了一個又一個孩子。

最後卻把一切都推給姨娘們。

在嫡母那裡,甚至伏低做小跟嫡母承諾,我們這些孩子,嫡母當個小貓小狗一樣,別餓死了就行。

後來嫡母為了幫大哥哥打點,賣了二姐姐,他沒說話。

為了幫他鋪青雲路,賣了六妹妹和七妹妹這對雙生子他還是沒說話。

這樣一個自私又偽善的人,又如何敢期盼他半分呢?

「母親可有漏口風,準備怎麼安排你和四姐姐?」

「妹妹還是先焦慮自己吧,還不知道到侯府要受多少白眼呢。」

「……」

三姐姐沒說錯,我入門當晚,侯老夫人就給了我一個下馬威。

「舒寧熱孝期,為了阿妄,才把你娶進門。但我們詩書傳家,最重禮儀。

「舒寧孝期滿三年,你們再考慮圓房的事情,也算給舒寧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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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隻是沉默點頭。

我試探開口:「不然先把阿妄那孩子送到我院中?」

侯老夫人擦拭了一下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嘆息一聲:「也罷,你到底也是他親姨母,阿妄要是願意跟你一起的話,你教養也是好的。」

我不由提起了心。

按理說,我和阿妄一直相處得很好,怎麼老夫人會說如果阿妄願意?

難不成這中間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正思索間,阿妄走了進來。

他赤紅著眼睛走到我面前,一把把我推倒在地:「你這個壞女人,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娘親也不會被氣死。」

我錯愕地看著眾人,卻隻見老夫人唇角有一抹止不住的笑意。

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侯爺一把薅起阿妄:「最近的啟蒙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

「怎的對你母親如此不敬?」

阿妄眼底都是驚慌和憤怒:「放我下來,你放我下來,嗚嗚嗚,別以為我不知道,就是你氣死了娘親,又娶了這毒婦。」

眼看著事情越演越烈,我趕忙爬起來從侯爺手中搶過阿妄。

「阿妄還小,侯爺要跟他計較嗎?」

我跪倒在地:「老夫人,本來這話不該我一個新媳婦說,但阿妄確實被教唆得不成樣子。」

我手指阿妄身邊的兩個眼珠子骨碌碌轉的大丫鬟:「這兩個丫鬟,進來這麼久,不知道攔著勸著。」

「阿妄那麼小,又怎會知道毒婦二字?這倆丫鬟把小主子教唆得不成樣子,該打死才好。」

本有恃無恐的兩個丫鬟,聽我開口就要把人打死,瞬間被唬得臉色蒼白,求救的目光一直在阿妄的奶嬤嬤身上徘徊。

見奶嬤嬤掉轉過頭不管她們,二人閉了閉眼:「是張媽媽讓我們這麼說的。」

「張媽媽說……」

話還沒說出口,兩個丫鬟被捂住口鼻拖了出去。

阿妄一腳踹在我身上:「你這個壞女人,你還我詩書和詩畫姐姐。」

「都怪你,我討厭你。」

說著,阿妄再也不看我,轉身跑了出去。

7

因長姐熱孝期,所以侯爺並沒有和我住在一個院子。

阿妄被人教唆得很討厭我,婆母卻日日讓我去立規矩。

我從早到晚累得直不起腰,回到院子裡,還要受蔡媽媽的氣。

「五小姐,您嫁過來都半個月了,卻還是沒把小世子接過來,您說夫人要是知道……」

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我又端起一副笑臉:「蔡媽媽,您也看到了,我日日被拘在慈安堂,連接近小世子的機會都沒有。」

「阿妄那孩子,不知被哪個黑心肝的,挑唆得跟我並不親近,我也想把阿妄接過來,這不是得循序漸進嗎?」

蔡媽媽卻不聽我的苦衷:「五小姐的辛苦,老奴都看在眼中,但夫人也說了,如若小世子不安好,夫人也不會讓您好過。」

辯解的話我沒有再說,隻要我一日沒有權柄,隻要我一日需要仰人鼻息,我就沒有話語權。

但我舒然來這人世間,不僅僅是為了受苦的!

這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日子,是時候結束了。

我睜著眼睛盤算了一夜,第二日服侍侯老夫人的時候,一個恍惚,洗臉水溫度燙了一點,侯老夫人就當著眾人的面,把一整盆洗臉水潑在我身上。

夏日衣衫單薄,發髻被打湿,一縷縷垂在面皮上,輕薄衣衫貼在身上,曲線畢露。

我羞惱難忍,給琥珀眼色,讓她去拿換洗的衣衫之際,侯老夫人命我跪在走廊反省。

我苦求,待換過衣衫再去認罰,卻被婆母院子中的婆子押著跪在那裡。

也是在這一刻,我越發堅定我昨夜思索的一切。

琥珀哭紅著眼睛把輕薄大氅披在我身上時,婆母娘家侄女程曼雲一巴掌打在琥珀的臉上。

「你這小蹄子,誰允許你給她披上大氅的?脫下來,在姐姐生病期間勾引姐夫的賤人,還怕不體面。」

我盯著程曼雲揚揚得意的背影,嘲諷一笑。

話說得冠冕堂皇,還不是為著我搶了她的侯夫人之位?

既然她那麼想做侯夫人,我又怎麼能不成全她呢?

8

我會在婆母高興的時候,小聲湊趣:「母親,外人都說您最是慈悲。」

「我今年十八,待三年孝期滿,剛好二十一歲,那時候身子骨養好了,生養孩子也安全。」

婆母嗤笑:「你倒是知道感恩。」

我奉承話不要錢一樣說出去。

「如果不是母親體貼,二十多歲的老姑娘,如何能嫁得出去。上京城就沒有比我再幸福的了。」

眼見著程曼雲神色變幻,我勾唇一笑。

我等得起,已經十九歲的程曼雲,不知是否等得起?

琥珀提前籠絡的灑掃下人,在程曼雲必經之路,小聲議論著:「要我說,小世子還沒有二爺體面呢。」

「你胡吣什麼,主子的話也敢編排?」

「我說錯了嗎?二爺是咱們老侯爺親生,如今雖然爵位傳到侯爺身上,但家中當家作主的還是咱們老侯爺。

「要是我能被老侯爺看上,也生個一兒半女,不比侯夫人還體面呀。

「可惜,老侯爺俊美溫柔,又如何是咱們能攀上的。」

「……」

這還不夠。

我特意叮囑琥珀,在大廚房和二爺親姨娘白氏院中的人鬧起來。

琥珀那丫頭也機靈,趁著大廚房眾人忙碌,親自在灶上燉了燕窩粥。

待白氏院中人來取東西,她虛張聲勢:「我先來的,這燕窩就是我的。」

我在侯府不受寵,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白氏院中的人自然不把琥珀放在眼裡,當場就鬧了起來。

最後二人一起被婆母押到院中,各自罰了兩個月的月錢。

我淚眼婆娑:「母親,那燕窩,是琥珀親手燉的,白姨娘也要搶。」

侯老夫人不喜我,自不願為我出頭,此事不了了之。

而把一切看在眼裡的程曼雲,會如何想、如何做,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程曼雲爬老侯爺的床,被侯老夫人捉奸在床的消息爆出來時,我正在陪阿妄鬥蛐蛐。

小人兒不太喜歡我,但架不住我的激將法,非要和我的蛐蛐比出個高低。

琥珀就是在這時候進門稟報的。

我到的時候,大戲已收場,侯老夫人面色如霜,手指顫抖,指著程曼雲,很久都沒說出一句話。

老侯爺就坦蕩得多:「好了,事已至此,給曼雲一個名分,以後你們姑侄和睦相處,也是一段佳話。」

我用帕子拼命捂住唇角,唯恐我上揚的嘴角被大家發現。

9

自程曼雲攀上老侯爺,婆母再也沒有精力時不時給我添堵。

反而是日日熬好一碗避子湯,看著程曼雲喝下。

你瞧,雖然是親姑侄,關系到自己切身利益時,也是可以翻臉不認人的。

趁著這機會,我抓緊時間修復和阿妄的關系。

好在小孩子本就簡單,陪著玩幾次蝈蝈,翻幾次花繩,再來幾句真心實意的誇贊, 阿妄就和我親近了起來。

我準備順勢去慈安堂把阿妄要過來。

誰知去的不是時候。

下人躲得遠遠的,我為著避暑貼著牆根走過去時,竟無人發現。

在門口就聽到程曼雲哭喊:「姑姑,憑什麼白姨娘能生,我卻不能生?」

婆母的聲音中,都是疲憊:「我給你喝避子湯,你以為我在害你?」

「舒寧為什麼早死?你可知女子生產就是鬼門關?」

程曼雲嗤笑出聲:「您不用拿這個嚇唬我。要不是您在舒寧月子期間,贈她的桃花枕中放了大量的夾竹桃粉,怎的生個孩子就落下病根了?」

「你這個孽障,我那還不是為了你?當初你嫌棄宴臣在戰場傷了身子。後來舒寧有孕,你又巴巴湊上來……」

院子寂靜,屋子中的二人還在爭執,我卻仿佛臘月寒冬灌下冰水一般,四肢都凍僵住了。

嫡姐的死,居然真的和這姑侄有關系!

她們好狠的心,寧願阿妄小小年紀喪母都要謀害嫡姐。

誰知嫡姐死前拼著一口氣定下了我。

如若不是我設計程曼雲爬了老侯爺的床,安知下一個被毒害的,會不會是我。

趁著無人在意,我緩了緩,又沿著來路慢慢挪了回去。

10

蔡媽媽再次抱怨阿妄沒挪過來的時候,我悄悄把那日偷聽到的話都告訴了她。

當然,我說是不經意聽下人嚼舌根,也不確定真偽。

當天蔡媽媽就匆匆離去。

看著她的背影,琥珀擔憂:「小姐,咱們本就艱難,如今您把大小姐的事告訴夫人,您就不怕夾在中間難做?」

我笑了:「琥珀,你知道嗎?當你站到山巔,你要在上面喊下面的人,讓她們昂頭看你,這樣他們才會對你們彼此間的差距,認得更清晰。」

當年嫡姐之所以能嫁給侯爺,是因為所有人都傳侯爺在戰場傷了身子。

就連程曼雲都退卻了。

要不是爹爹一心鑽營把嫡姐嫁進來,我們舒家和侯府,本就不是一個階級的。

也是時候,讓嫡母感受到,我之於她,地位的倒轉。

琥珀眼睛亮亮的:「對啊,無論如何,如今您是這侯府的侯夫人,而夫人卻不過是五品官夫人。」

可惜,連琥珀都能看明白的道理,嫡母卻看不明白,或者說是不願意明白。

蔡媽媽出門第二日,嫡母就以侍疾為名,安排人來接我回家了。

「舒然,當初侯爺繼室的位置,是你大姐姐彌留之際,苦求侯爺才為你籌謀到的。

「如今,你也知道你大姐姐死得冤枉,我要你把這藥,下在那姑侄二人的食物裡。」

嫡母依舊像往常一樣高高在上。

這一次我卻沒有再伏低做小。

看著父親的衣角在窗邊閃過,我計上心來。

「母親,女子當遵《女則》《女誡》,您讓我不孝婆母,給婆母下藥,來日事情曝光,你讓其他幾位姐妹如何自處?

「讓父親和大哥哥如何在官場自處?」

嫡母胸口起伏,情緒澎湃:「你這小蹄子,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利用我舒寧嫁入高門,就想把我們一腳踹開。」

我也不惱:「母親,我知道您心疼大姐姐,但咱們家,不是隻有大姐姐一個孩子!您想想父親!」

嫡母嗤笑:「快別跟我提你那沒用的父親,一個女人又一個女人地往榻上拉,最後全用我嫁妝養。但凡他爭點氣,我也不至於如此辛苦。現在我跟你談論……」

話還沒說完,父親快步走進來,一把掐住嫡母的脖子:「賤人,你說誰不爭氣,誰沒用?」

我低著頭,恭敬勸慰:「父親莫惱,雖然母親總抱怨您當日心狠把大姐姐嫁入侯府,但畢竟大姐姐去了,也難怪母親關心則亂。」

父親的眼眶都紅了,手下的力道越發大:「關心則亂?為了個早死的討債鬼,日日求神拜佛,如今還敢嫌棄我不中用,老子今日就讓她看看我的能耐。」

可憐嫡母運籌帷幄一輩子,為這負心男子出錢出力,最終隻落得一個被活活掐死的下場。

直到嫡母不再掙扎,父親才仿若被蜇到一般,嚇得坐在了地上。

「我、我、舒然,你幫我作證,我沒使勁,你母親哮喘發作,才突然喘不過氣來的。」

我一面拖著父親,一面給琥珀使眼色。

看著琥珀步履匆匆離去,我才小心翼翼應對父親。

聽著他絮絮叨叨這些年的不如意,被嫡母壓著一頭,以及我們這些孩兒,他為著嫡母考慮,也不敢心疼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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