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次試管失敗後第3章

隻要他答應我分家的條件，我就同意暫時不離婚，以觀後效。

 

方明陽爽快道：「等孩子生下來，不用你說，他們也會帶著孩子屁顛屁顛地回老家。目前你要不想回去，就保持現狀。」

 

第二個條件，我提出要何莉莉做我的主治醫生。

 

我說他做了八次都失敗，我不再相信他了。

 

方明陽也答應了。

 

第二天，我找到何莉莉，開門見山說出我的目的。

 

「什麼？你要我給你當主治醫生？

 

「你不是要離婚嗎？怎麼又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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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莉莉肉眼可見地失望。

 

我學方明陽的聲淚俱下與不舍。

 

解釋被方明陽風雨無阻求原諒的誠意打動了。

 

再加上自己心裡還有他，所以經過仔細考慮，決定讓步。

 

不過，我所謂的讓步，需要何莉莉的配合。

 

「什麼？你要我幫你糊弄方家人？」

 

聽完我所說的配合，何莉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開始教育我。

 

「周彤，你想挽回這段婚姻，我完全可以理解，畢竟明陽長得好脾氣又好，哪哪都好，可你不該欺騙他。」

 

何莉莉口中的「欺騙」，是我提出讓她幫我把最後一次輔助治療也給整「失敗」的提議。

 

方家父子說了，不論成功與否，都是最後一次，還要給我兩萬元的補償。

 

我說隻要我拿到這兩萬元，就分她一萬。

 

整個療程，隻需何莉莉幫我打打掩護、做做樣子，最後宣布失敗就行。

 

費用照舊，我另外再給何莉莉介紹兩對客戶，幫她做績效。

 

我的五年治療經歷，讓我認識了不少同病相憐的人。

 

我們有一個群，經常交流治療心得。

 

何莉莉看到群人數後，故作有些心動卻猶豫不決的樣子。

 

但在我的軟磨硬泡下，她「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我實在為難，一邊是幹媽一家，一邊是同為女人可憐的你。你都做八次了，確實辛苦，其實有沒有孩子也是要看緣分的。

 

「你那兩對夫妻朋友什麼時候過來找我？」

 

我從中心走出來，堆了兩個小時笑容的臉，驟然變得陰沉。

 

接下來，何莉莉會種出什麼果子，得看她自己的選擇。

 

沒有人能害到她，除了她自己。

 

8

 

朋友夫妻也是無精症，輾轉幾家公民營醫院，都以失敗告終。

 

他們夫妻按我所說，找何莉莉私下提出不合理的要求。

 

能不能使用親朋好友捐獻的精子。

 

何莉莉起初說不合規，但幾次接觸下來，建立了信任之後，破防了。

 

何莉莉帶他們私下約見了方明陽。

 

隻有方明陽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中心搞特殊，隻要紅包給得足，並且籤下他們所謂的保密書，他就能給暗箱操作。

 

雖然我早就猜到答案，但我聽完他們夫妻的描述，和他們偷拍的視頻，還是渾身冰冷，惡心到吐。

 

他們擔心我的身體狀況，叫我不用再操心，他們會處理。

 

我悲涼地苦笑。

 

我很好！

 

不好的另有其人。

 

我安在方明陽車內的追蹤器，連接了我手機，隨時能聽到收錄的音頻。

 

那天終於錄到了，我想聽到又不想聽到的內容。

 

方明陽知道何莉莉看到了他珍藏多年的回憶，破防表白了。

 

當年他們分手，是因為何莉莉她媽媽看不起他，拼命阻撓。

 

如今他事業有成，卻也有了家室。

 

可這麼多年，他始終放不下何莉莉。

 

何莉莉撲到他懷裡，哭成了淚人兒：「可我這麼多年多少次暗示你，你都若即若離的，現在為什麼還不和她離婚？」

 

方明陽深情地說：「我一直在想辦法，請你再給我一些時間，相信我，等她把孩子生下來，讓我爸媽帶回鄉下，到時我們就去過二人世界，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何莉莉羞澀道：「好！你也等著，我要給你一個驚喜。」

 

我算是明白了。

 

我就是個大冤種！

 

這些無恥的東西，每一個都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而讓我替他們背負苦果。

 

何莉莉在方明陽心中，是聖潔的白月光。

 

他不希望自己的缺陷被女神知道。

 

更不希望他的女神，因為他的缺陷，而受一丁點的苦。

 

然而，就是因為方明陽的不敢說，和他們父子正在進行的陰謀。

 

導致何莉莉一直以為，這最後一次試管培養，也是方明陽用 ICSI 技術取精的。

 

絲毫沒有懷疑他。

 

9

 

一個多月的時間，公公方軍怕我累怕我摔，對我關懷備至。

 

非要讓他兒子方明陽接送我上下班，再陪我吃飯。

 

倒是方明陽對我不冷不熱。

 

時而出神心不在焉，時而看著手機屏幕，邊敲字邊笑得像個熱戀中的小青年。

 

方軍夫妻會每天煲好滋補高湯，一起送到我單位。

 

看著我喝完，再盯著我吃藥。

 

卻不知，瓶子裡裝的不過是普通的維生素。

 

方軍還會逼王珍花幫我收拾屋子，洗衣做衛生。

 

但凡王珍花有一丁點的不願意，就是一頓臭罵。

 

王珍花的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方軍看我肚子的眼神，也慢慢地發生了變化。

 

看他臉上總是洋溢著滿足和幸福的笑容，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未來「孩子」的爸爸。

 

他逢熟人就說。

 

「我告訴你，送子娘娘給我託夢了，我們方家馬上就要有後了，還是個帶把的，以後你笑不著我了。」

 

「你少咒我，這肯定是最後一次，百分百成功。」

 

反觀未來「孩子」的爸爸方明陽，從對我肚子的漠不關心，到眼神厭惡了。

 

每次陪我去找何莉莉，他總是顯得很不耐煩。

 

卻不知我跟何莉莉沒走流程，我玩一會兒手機，時間到了就回家。

 

王珍花跟何莉莉聯系密切，她擔心自己滿意的未來兒媳婦跑了。

 

「莉莉啊，你不用擔心，她就是個生育工具。

 

「你才是幹媽最喜歡最滿意的兒媳婦，以後她的孩子隻管你一個人叫媽。」

 

何莉莉很感動：「幹媽你對我真好，你等著，過段時間，我要給您一個大驚喜。」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了。

 

10

 

驗孕那天，方家人都陪我一起去了中心。

 

「不用驗了，我大姨媽來了。」我殘忍地宣布了結果。

 

方軍的臉色當下就白了，整個人站都站不住了，大呼不可能。

 

王珍花再也不裝了：「周彤你真是個掃把星啊，既然你不能生，就識相點，有多遠滾多遠，別禍害別人了。」

 

我冷笑：「看來你們家沒有孩子還真是活不下去。」

 

面對方家父子，我質問道，「你們不是說不論成敗，都是最後一次，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的嗎？」

 

方明陽面無表情，對他爸說：「爸，你也看到了，或許這就是天意吧！放棄吧！你要真想要一個孩子傳宗接代，我建議領養一個。」

 

我點頭表示領養非常好，各求所需，組織家庭，互相溫暖。

 

方明陽冷著臉說了聲抱歉：「周彤，我同意離婚了，看得出來，你很討厭我媽不是嗎？既然不開心，勉強在一起也不會幸福，大家好聚好散。」

 

王珍花嗤之以鼻：「哼，我還討厭她呢，沒教養的東西。要不是她，我們家能損失近四十萬嗎？」

 

我厲聲喝斥：「王珍花你最好把嘴巴放幹淨點，否則等會兒你會S得很慘。」

 

「周彤，不準你兇我媽媽。」方明陽挺身而出，「我知道你說離婚不過是氣話，其實你舍不得我。現在離開我你很難過，可是你是個成年人，要有面對現實的勇氣。」

 

方明陽還真是普信，我真是要笑S。

 

「為什麼要離婚？你敢說實話嗎？」我銳利地盯著方明陽。

 

「因為你欺騙了他和幹爹幹媽。」何莉莉扶著腰摸著扁平的肚子，一臉得意地走了過來。

 

我欺騙他們什麼了？

 

何莉莉義憤填膺地說出了我和她的秘密。

 

「周彤她是個自私的女人，她不想生孩子又想霸佔明陽，她根本就沒有配合取卵，還逼我替她撒謊說失敗了。

 

「為了不浪費明陽的資源，所以我就用了我的卵培養了，現在他就在我的肚子裡，成功了。」

 

何莉莉挺直了腰背，得意揚揚地伸出了女王手。

 

「方明陽，還不過來扶我？被這個大驚喜給驚傻了嗎？」

 

殊不知，方明陽已經被何莉莉口中的爆炸性突發事件，給炸到外焦裡嫩。

 

這不是驚喜，是驚嚇。

 

方明陽整個人久久回不過神，石化了。

 

他心目中聖潔的女神被拉下了神壇。

 

「你你你沒沒沒開玩笑吧？」方明陽心痛到不能呼吸。

 

「哈哈哈……」方軍突然癲狂大笑，「天助我也啊！方家有後了，我有兒子了。」

 

「你個S老頭胡說八道什麼？是孫子。」王珍花一臉尷尬卻又忍不住開心地笑。

 

「呃，口誤口誤！」方軍急忙解釋，一個箭步上去扶住何莉莉的手，「慢點慢點，以後莉莉就是我們家的重點保護對象。」

 

方軍說，何莉莉想要什麼，他就買什麼。

 

四百塊錢的皇阿瑪口紅，一套兩千多塊錢的護膚品，甚至是鑽戒，隻要她喜歡，都給她買。

 

11

 

王珍花得意地過來酸我：「你看看，我們方家是有子孫福的，是你周彤沒有，你呀就該孤獨終老，千萬別再去禍害別人家，要聽勸。離婚可是你提出來的，你可別到處造謠我們明陽，破壞他和莉莉的名聲哦。」

 

我看著臉色慘白的方明陽，幸災樂禍，再扎他心一刀。

 

「方明陽，你結婚前就知道自己有不育症, 卻隱瞞到現在, 讓我背鍋。

 

「我去別的醫院檢查了，人家醫生告訴我, 我就是普通的堵塞, 所以很容易就能治好。

 

「你為了自己的面子偽造病歷欺騙我。

 

「你就是個良心被狗給吃了渣男。

 

「這婚不用離, 你隱瞞不育病史, 婚姻無效。

 

「我會通過法院起訴解除我們的婚姻關系。

 

「你準備好錢賠償我的損失吧, 你一定會輸的。」

 

遮羞布被我當眾揭下, 方明陽震驚地看著我，又緊張地環顧四周, 見別人指指點點, 倉皇而逃。

 

然而，老公不親近這個不是他遺傳學父子的孩子，態度越發厭惡。

 

「-到」「哎喲我的乖乖別哭別激動。」方軍心疼壞了, 手忙腳亂地給何莉莉擦眼淚。

 

別看方軍有 52 歲，他悶騷愛跳交際舞, 不論是皮膚還是身材，都保養得不錯，外表比實際年齡能年輕近 10 歲, 旁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夫妻。

 

何莉莉從小就沒有感受到過父愛，所以才經常來方家蹭飯。

 

這會兒被寵成小公主，還挺受用的。

 

「方大哥，我怎麼辦啊？」何莉莉嬌聲嬌氣地哭了起來, 方軍更心疼了，輕聲細語地安慰。

 

被蒙在鼓裡的還有王珍花。

 

她看了看兒子倉皇逃跑的背影, 又看了看正溫柔地幫何莉莉擦眼淚, 沉浸在幸福裡的丈夫。

 

一切都明白了。

 

她薅住了何莉莉的頭發。

 

「好啊何莉莉，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 S狐狸精小騷貨, 老娘跟你拼了……」

 

BB 不孕不育中心展開了一場三個人的惡鬥。

 

方軍跟何莉莉聯手打王珍花, 王珍花不敵，躺地哭號。

 

最終結局慘烈。

 

何莉莉動了胎氣大喊肚子疼。

 

這可揪住了方軍的命脈, 頓時怒火攻心，失去理智，把王珍花活活給打S了。

 

等他冷靜下來, 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

 

他有高血壓, 禁不住嚇。

 

最近為了照顧我，忘了吃藥。

 

這次暈倒，腦血管真炸了, 當天就嗝屁走了。

 

王珍花也挺慘的，把何莉莉打流產，構成故意傷害罪, 要坐三年的牢。

 

我那對朋友夫妻曝光了 BB 不孕不育中心幹的違法勾當。

 

股東之一的方明陽是主犯, 何莉莉是從犯，但要是沒有中心核心的點頭同意，方明陽也幹不成。

 

最後，中心被查封取締, 他們兩人先後入獄。

 

到此，我大仇得報，拿著巨額賠償金開始了嶄新的人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