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025-04-15 14:26:163263

我緊張:

「會不會是陰謀?

「阿娘別去。」

阿娘一撩頭發:

「那豈不是顯得我怕了他?

「龍潭虎穴老娘都闖過,還怕他這老鱉蓋子?」

12

在內監的陪同下,我和阿娘踏入了大理寺監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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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連同守衛一起,退到外面等候。

內監引著我們,一路來到最深處的牢房。

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傳來,隱隱還有低低的哀號。

火把點燃的一瞬間,我睜大了眼睛。

是阿爹和玉茹!

隻見兩人滿身血汙,手腳都被釘S在刑架上。

人自身的重量導致他們身體一點點下墜。

手腳處釘著釘子的位置,慢慢被豁開,血流個不停。

許是太疼了,兩人滿頭都是冷汗。

見到阿娘與內監,阿爹忍不住大聲哀求:

「公公!我對陛下一片忠心!

「求陛下開恩!」

內監笑了笑:

「陛下自然知道,但眼下皇上正憂慮,豈不正是您盡忠的時候?」

說完,不理會兩人的哀求,轉向阿娘。

「陛下說了,當年誣告之事,主意是侯爺出的。

「誣陷之人是玉文成。

「眼下他願意將這兩人交給您處置。

「是生是S,命都捏在您手裡。

「如此,您可滿意了?」

阿娘漠然。

她明白皇上的意思:

雙方各退一步,息事寧人。

固然玉茹與平安侯罪無可恕,但最大的罪魁禍首,尚在龍椅上安坐。

她豈能甘心?!

就在一片沉默中,內監越發焦急:

「您還有什麼不滿?咱們好商量……」

阿娘嘴角勾起一個輕蔑的笑,朗聲道:

「我要皇上下罪己詔。

「背負罪名的英雄入史冊,載英名。」

內監嚇得幾乎不敢說話。

就在此時,隻聽「啪」的一聲脆響。

隨即一串翡翠佛珠被扯斷,珠子「噼裡啪啦」掉了滿地,從監牢更深處滾出。

正是皇上日日拿在手中那串。

阿娘對著那個方向輕輕拱了拱手,隨即帶著我離開了。

我知道,阿娘和皇上談崩了。

但我並不怕。

阿娘說,有些事遠比生命更沉重。

但你就是知道,一定要去做。

13

從大理寺出來,阿娘就被強行「請」進了皇宮。

我想跟去,卻被禁衛攔下。

阿娘笑著對我揮了揮手:

「回家去。

「阿娘沒事。」

我急得團團轉,卻無計可施。

直到入夜時分,汝南王世子來了。

他醉得腳步都不穩了,被幾個小廝七手八腳扶著進了我的房間。

小廝不敢多停留,垂眸離開了。

人剛走,世子就倏然睜開了眼睛。

眼神清明,不帶一絲醉意。

他低聲道:

「你娘沒事。

「陛下隻是扣著人不放,吃穿都不缺。

「恐怕是想拖著這事。」

我松了一口氣。

想了想,又謝了他。

世子揉揉眼睛:

「睡吧,下一次好好睡覺,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我卻睡不著。

這事越拖,對我們越不利。

證人隨時都可能被皇上找到。

到時候十有八九他會派人暗S,或者策反。

就在事情焦灼了幾天後,突然出現了一個突破口。

隻不過,代價是紅芙的命。

汝南王世子將消息告訴我時,已經太遲了。

我失魂落魄地趕到長安街口時,幾個禁衛正在清洗地面。

大片的鮮血散發出濃鬱的腥氣,令人作嘔。

我隱隱聽見世子正在我的耳邊講述經過。

紅芙佔了說書人的臺子。

站在上面講故事。

她講蕭衍,講阿娘。

講一往無前的邵家軍,講埋骨他鄉的少年郎。

她講天地不仁,講皇權如山。

講命如草芥的百姓,講隻手遮天的帝王。

直到禁衛軍趕來,亂刀剁碎了她。

她也依然笑著對底下眾多看客,喊了最後一句話:

「何日草木掩高山?何日流水覆行舟!」

14

星星之火,終於燎原。

起先,是太學的學子。

他們頂著禁衛軍的鎮壓,高呼「公道自在人心」。

然後,是底層的百姓。

連年增加的賦稅本就讓人心浮動。

他們抱著「再如何,也不會比現在更壞」的念頭,加入了太學遊行的隊伍。

還有那些不想保持沉默的文臣,被帝王猜忌的武將。

皇上終於不能再沉默了。

他被迫放阿娘離開了皇宮。

隨後在祭天大典上當眾重審了舊案。

其實根本沒什麼好審的。

阿娘找來的證人一出場,皇上臉就黑了。

那正是當年他派去威脅玉文成的心腹內監。

後來被他一杯毒酒滅口了。

誰知心腹命大,留了一口氣,逃出生天,隱姓埋名。

直到近日,才被阿娘的人找到。

證人當場講述了那段被埋葬的過往。

玉文成是被皇上指使的。

主意是平安侯給皇上出的。

蕭衍無辜慘S,邵家軍的兵權被皇上威脅收回。

這荒謬的一切,隻因為帝王無端的忌憚。

內監手裡還留著當年皇上的手諭。

鐵證如山之下,皇上居然哈哈大笑起來:

「邵夕啊邵夕,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可縱使你找到了證據又如何?

「自古帝王便是天,真相,真的重要嗎?」

說著,他一揮手。

埋伏在四周的禁衛軍,便在汝南王的帶領下圍了上來。

阿娘眼神極盡輕蔑:

「陛下這是要滅口不成?」

皇上露出一個陰鸷的笑容:

「隻是對朕的國家,做一個清洗罷了。」

15

千鈞一發之際,遠處傳來了鐵騎錚鳴聲。

那是曾經忠肝義膽,為國流血的「邵家軍」。

外公給阿娘做夕顏轎時,偷偷放了一枚印章進去。

被我和阿娘拆了出來。

那是所有部下都認識的邵將軍私印。

憑此印信,阿娘再次召集舊部,披甲提槍。

夕顏轎上的珠寶玉石盡數拆下變賣,充作軍費。

出發前,我曾問阿娘:

「這麼多年了,他們還會響應你的號召嗎?」

阿娘笑了笑:

「他們會。

「山河既已面目全非,鐵騎便踏破山河,重鑄大齊的魂魄。」

年邁的帝王第一次害怕了。

他真切地感覺到自己民心盡失,氣數已盡。

就在這時,汝南王走到他面前。

皇上眼前一亮:

「愛卿,你掌管禁衛。

「替朕誅S反賊!

「事成之後,你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汝南王笑了笑, 遠遠地與阿娘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我聽見阿娘聲音極低地說了一聲:

「多謝。」

與此同時,皇上的人頭飛到半空中。

仿佛慢動作一般, 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隨即高高在上的頭顱,滾落在塵土中。

皇上S了。

被汝南王SS的。

16

不管怎麼說,誅S帝王是大罪。

汝南王隨即被關押。

前朝後宮吵翻了天。

不知是不是缺德事幹得太多了, 皇上至今沒生出來子嗣。

於是「下一任皇帝誰幹」就成了重要問題。

最後手握邵家軍,又接手了禁衛軍的阿娘,成了炙手可熱的人選。

也有大臣提出質疑:女子當帝王,於禮不合。

可沒辦法, 阿娘呼聲太高, 又手握大齊半數軍權。

最後還是坐上了那把龍椅, 成為當朝第一位女帝。

平安侯被阿娘幹淨利落賜了凌遲之刑。

玉茹則被判流放苦寒之地。

汝南王被貶為了庶人,算是為先帝之S,畫上了一個句號。

但阿娘來王府接我進宮那天,我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汝南王, 這些年多謝了。」

「不必言謝,你知道我不是為了你, 我其實還是很討厭你。」

「我知道……但總歸是你擔了弑帝的罪名。」

「無妨,你既已在江南給我置辦了豐厚家產, 我們便兩清了。」

臨別前, 汝南王世子又來見了我一面。

他告訴我, 汝南王與阿娘其實是心照不宣的。

多年來他們父子行事荒唐,與阿娘針鋒相對。

也不過是為了讓皇上信任汝南王, 從而掌管禁衛。

我覺得我應該道謝和道歉的。

如果不是因為我們,他們父子也不會失去爵位, 隻能當個江南富家翁。

但我還沒來得及醞釀出感情。

汝南王世子就塞給我一個巴掌大的白玉缸,隨即腳底抹油溜了。

我低頭一看,嘴角抽搐:

水缸裡是一隻小王八。

正傻乎乎仰著頭看我呢。

遠遠有世子沒心沒肺的聲音傳來: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哈哈哈哈哈!」

17

多年以後, 阿娘將皇位傳給了我。

又過了許多年,我將皇位傳給了兒子。

然後我和已經老得耳背的阿娘一起,坐在院中曬太陽。

阿娘今天精神很好。

她絮絮叨叨地說起了很多事:

「沒想到汝南王經商有點東西啊。

「他從海外帶回來的種子,一年可收兩季呢。

「如今百姓家家戶戶有餘糧,真好。

「也不枉當年我們提著腦袋折騰……」

我給阿娘掖了掖毯子:

「阿娘,如今的盛世, 你功不可沒。」

阿娘笑了笑:

「其實啊。

「當年阿娘原本隻想求個公道。

「可他們不給……

「我能怎麼辦呢?我隻好爭搶那把龍椅。」

阿娘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陷入了沉睡。

一抹笑停在她的嘴角。

不知是否見到了當年的少年郎。

番外

老子以前是汝南王。

現在是江南首富。

總有人問我, 當年為何要幫邵夕。

莫非是愛情?

愛個屁嘞!

要不是蕭衍那王八蛋, 誰管邵夕S活?

當年我和蕭衍是最好的兄弟。

他幫我扛過揍,我幫他背過鍋。

不算很疼,但心疼。

「(「」「戰場刀劍無眼,你多加小心。」

他大驚失色:

「你怎麼知道邵夕送了我一個劍墜子?!

「老漂亮了!」

我……

滾吧!

臨走前他隨口道:

「若是邵夕比我先回來,你幫我護著她一二。

「她心地純善,別讓人欺負了去。」

啊對對對。

一刀之下, 人馬俱碎那種純善。

我一邊隨口答應下來, 一邊腹誹這人簡直沒救了。

可我沒想到,這小子他是真沒回來啊!

我能怎麼辦?

自己答應的事,哭著也得辦啊!

幸好……我辦到了。

多年後,我靠在蕭衍的墓碑旁, 懶懶地伸了個懶腰:

「走嘍!

「兄弟,此生諾已踐。

「來日黃泉相見,你當請我飲一樽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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