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替他剝開一顆,遞到他跟前,溫柔地堅持,“你嘗嘗就知道了。”
謝時安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拿了起來。
在女孩期待的目光下,放進了嘴裡。
一縷帶了奶香的清甜,在苦澀麻木的舌尖蔓延開來。
她眉眼帶了清淺的笑意,問他:“甜嗎?”
謝時安的唇動了動,嗓音嘶啞地說,“甜。”
那是他那天說的第一個字,他們之間的相識,也便由此而始。
她將一捧糖都放在他的手裡,笑著道:“那就都給你,希望它們能讓你的壞心情,都變成甜甜的好心情。”
他的壞心情,沒有變甜。
但的確因為眼前的這個女孩,因為她送的這顆糖,多少被轉移了些許。
那或許是他有生以來,記憶最深刻的一顆糖,不僅僅是因為這顆糖真的很甜,更因為,女孩不經意間,給予他的善意和溫暖。
得知他們都是去歐洲某國留學,要去的學校相距也不遠,女孩很是驚喜,微微側頭:“我叫桑淺淺,你呢?”
彼時,一縷陽光透過機艙舷窗照進來,她白皙清透的臉龐帶了甜甜笑意,如渡了一層聖潔的光芒。
謝時安怔怔地看著她好半晌,才說:“我叫謝時安。”
上飛機前,他對這個世界,隻有心灰意冷的憎惡,沒有半點期盼。
可下飛機時,望著桑淺淺笑意盈盈地朝他揮手,同他道別。
Advertisement
他突然就覺得,這個看似醜陋的世界,好像並非一無是處。
每個周末,他都會去桑淺淺的學校看她。
她的學業很忙,兩人有時會坐下來簡單吃頓飯,喝杯咖啡,有時,他隻來得及跟她說兩句話,她就抱著書,匆匆走了。
他本來學的並非醫學,他其實對什麼都沒有興趣,學什麼都無所謂。
可因為桑淺淺,他後來轉了醫學系,隻為了和她有更多共同語言。
得知她想要早點畢業回粵城,他便也苦心鑽研,順利和她一同畢業,後來去了同一家醫院工作。
他知道桑淺淺曾拒絕過很多人的表白,知道她對感情慢熱,不想太早談戀愛。
所以他一直耐心等待著,以她能接受的距離和方式,溫和地陪在她的身邊。
桑淺淺終於答應做他女朋友的那晚,謝時安激動得一夜沒睡。
凌晨四點不到就出了門,找了一大圈,總算找到一家剛開門的花店,買了束還帶著露水的鮮花,到醫院的時候,才五點多。
可他半點都不困,一整天都精神充沛。
那一天的喜悅,或許,他餘生都再也無法重溫。
因為不會再有哪一種狂喜,能勝過那一天。
謝時安最後悔的,便是當時聽從了阮承的安排,回了京城。
隻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路可以走。
錯了一步,轉頭便已物是人非,再難挽回。
......
桑淺淺沉默了許久,心裡滋味莫名。
當初,她隻是覺得身邊少年的情緒,很有些不對勁,感覺像是遭逢了重大變故。
有心想跟他說說話勸勸他,又不知怎麼開口,隻好假裝掉落唇膏,拜託他撿起,送了他一些糖,希望能讓對方心情好點。
但也是沒想到,後來會因此和謝時安認識,並成為朋友。
更沒想到,謝時安會因此,喜歡她,苦心留在她身邊四年。
有時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真的不好說。
和謝時安分手時,她其實也低落困擾過一段時間。
那時誰能相信,她去了明城,三個月不到,就和沈寒御在一起,還答應嫁給他。
緣分或許有深淺,可人生很難說對錯。
有時人生恰恰是在不斷的錯過與遺憾中,才能成就最終的圓滿。
隻能說,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桑淺淺終於抬眸,對著謝時安微笑,“時安,你閉上眼,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謝時安目光深深地看著她,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地攥緊了。
他閉上了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四周寂靜。
隻聽得她在包裡,窸窸窣窣地拿了什麼東西出來,“時安,你伸手。”
謝時安伸手,便感覺她柔軟微暖的手指,在他掌心放了什麼。
好似是一顆顆的東西,是當年,她給他的那些糖麼?
謝時安喉嚨像是被什麼哽住了,“淺淺......”
他想要睜眼,然而,女孩綿軟的手,蓋住了他的眼睛,“時安,你先別睜眼,很快就好。”
謝時安剛要說話,手腕上突然傳來尖銳的痛意,像是,針注入肌膚的刺痛感。
數秒後,那種刺痛感消失了。
耳畔傳來桑淺淺輕柔的聲音,“時安,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你,我問什麼,你答什麼,把所有你知道的真相告訴我,好嗎?”
她的聲音像是溫柔的風,吹得人燻燻欲醉,心神迷亂,又帶了點蠱惑的意味。
謝時安所有的感知,好像都聚集在了她的聲音上,不由自主地追隨著她,墜入一個似幻非幻似真非真的夢境裡。
第184章 將她扯進了懷裡
沈寒御抵達百靈山度假區時。
方嵐在酒店門口等著他,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語氣,笑著道:
“你來得太晚了,桑小姐已然進那男人房裡,呆了快一小時了,到現在還沒出來。你說他們會不會已經——”
這話一出,沈寒御身上的氣息,肉眼可見地沉了下去。
像是極寒之地的冰川散發的幽冷,又像是陡然出鞘的利劍的寒光,森冷可怖,令人生畏。
方嵐下意識就閉了嘴,飛快地退到安全距離以外。
“603號房,沈寒御,祝你好運!”
沈寒御正要進酒店大堂,身後一輛車發出刺耳至極的剎車聲,剎車片似乎都被磨出了火星子。
車剛停穩,桑明朗推開車門,大步過來,“沈寒御,你就別去找我妹了,我去。”
沈寒御漆黑暗沉的眸,靜靜地看著桑明朗。
桑明朗微微心驚,又一陣頭大,“若我妹跟謝時安真怎麼著,你去了也沒用。若他們沒怎麼著,你出現反而壞事,之前我們的安排,就全都沒意義了。”
他拍了拍沈寒御的肩膀,“找個地方等我,待會兒我帶我妹過去一趟,你也別跟我妹說什麼,遠遠看一眼就好。”
桑明朗匆匆上樓,他幾乎是用砸的方式,狂捶門不止。
門很快開了,桑淺淺臉色有些發白地出現在門口。
看到桑明朗,她怔住:“哥,你怎麼來了?”
桑明朗上下打量她一眼,衣服頭發都沒亂,但臉色好像不太好。
他一把將桑淺淺撥開,用力推開門,黑著臉走進去:“謝時安,你他媽給我出來。”
桑淺淺使勁拽住他,“哥,你幹嘛呢?時安睡著了,你別吵醒他。”
桑明朗掃了眼床上,沒人。
轉頭一看,謝時安竟是側靠在一張單人沙發上,閉眼睡著,身上衣服,也都是齊齊整整的。
桑明朗無形中松口氣,冷著臉問桑淺淺:“你跑謝時安房裡幹嘛?”
桑淺淺抿了抿唇,“聊天。”
桑明朗表情這個無語,“那你也是挺能聊的,都能把別人聊睡著。”
桑淺淺推著他出去,將門帶上,這才道:“你怎麼來這裡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來了?說跟科室同事出來玩,同事呢?怎麼就隻有謝時安?”
桑明朗捏住她臉蛋往兩邊拉扯,“你還敢騙我,你真是能耐了!”
他力度不小,疼得桑淺淺小臉都皺起,不滿地喊:“哥!你松手,疼!”
“就是讓你疼才能長記性,看你下次還敢騙我!”
桑明朗哼了一聲,總算松開她。
桑淺淺捂著臉,心裡多少還是有點心虛,“哥,你咋知道我說謊了?”
“你哥有通天眼,看到的!”
桑明朗瞪著她,“大晚上跑男人房裡聊天,不怕別人欺負你啊?知道我為了來找你,一路闖了多少紅燈嗎?”
桑淺淺:“......”
感動是有點感動,但總覺得她哥反應著實過度。
“本來今晚和你曉霜姐約著一起吃晚飯的。”
桑明朗說,“我晚飯都還沒吃,待會兒你請!”
聽到曉霜姐這三個字,桑淺淺眸中閃過一抹黯然,卻還是笑了笑,“行,我請。”
心裡多少還是好奇,又問,“哥,你到底怎麼知道我和謝時安在這裡的?”
桑明朗挑眉,“真以為我不認識你同事?我告訴你我在你身邊有臥底知道嗎,下次別試圖騙你哥,不然,就不是請吃頓飯這麼簡單了。”
桑淺淺心道,看不出來啊,她哥還知道跟她同事暗中聯系。
這次失誤了。
一頓飯請完,桑明朗沒有回去休息的意思,“聽說這裡的雪景酒吧不錯,反正飯你都請了,再請我喝杯酒吧。”
桑淺淺無奈,隻好答應了。
酒吧裡人不少,環境甚是清雅。
四下的玻璃幕牆外,一溜古風彩燈映著皑皑白雪和遠處隱約的山景。
酒吧裡燈光暗,外頭卻明亮,坐在裡頭賞雪景,倒是別有一番雅致。
桑淺淺坐下好一會兒,眼睛才適應了裡頭的昏暗,和她哥聊著天時,目光不經意地四下看了看,小臉頓時變色。
不遠處,方嵐應該看了她好一會兒,對上她的目光,遙遙地衝她舉杯示意,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容。
她身邊的沙發上,坐著身形挺拔的男人,手裡端著杯酒,微微垂眸,眉目隱在昏暗裡,看不清面容。
可是桑淺淺仍能一眼分辨出,那是沈寒御。
他們似乎不是兩個人在聚會,身邊還有好幾個朋友。
方嵐起身,一手端著杯酒,跟那幾個朋友說笑,一手搭在了沈寒御的肩膀上,回頭,又看了桑淺淺一眼,笑著眨了眨眼。
沈寒御不知是想什麼入了神,還是對方嵐這樣的舉動司空見慣,竟是毫無反應。
桑淺淺慌亂地收回視線,“哥,你能不能快點喝。”
她有些坐立不安,隻想快點逃離這地方。
桑明朗沒往後看,自然也不知道沈寒御那邊發生了什麼。
他答應沈寒御,要帶妹妹過來的,所以也就不急不慌地抿了口酒,“急什麼,再坐會兒。”
桑淺淺坐的位子,一抬眸,就能望見方嵐和沈寒御那邊的情況。
這會兒,方嵐正湊近沈寒御耳邊,不知在說什麼,兩人的舉止,顯得異樣親密。
桑淺淺心裡像是被什麼揪緊,窒息般的疼。
以為自己真的能放下,可終究還是沒有辦法,看著另一個女人,和他這樣親近。
她猛地站起身,“哥,我去趟衛生間。”
熱門推薦
"易感期的 Alpha 少爺脆弱又黏人。 他緊緊盯著我的後頸,忍得眼紅聲顫:「姐姐,我想標記。」"
綜藝節目上,我慘遭整蠱。有人趁我不注意往我身上扔了一 條玉米蛇。由於「驚嚇過度」,我捂著心髒的位置直接癱倒 在地。事發突然,現場亂成一鍋粥。
我手握白月光女配劇本,第一章就是回國。原本設定是霸總 會來接我這個白月光。可晃眼整個接機區我都沒發現江初的身影。
"剛開學我就火了。 有個女生說我的秋褲侵犯了她的被子。"
"我是宮裡最有權勢的太監。 但皇帝非要我侍寢。 「萬歲專壓九千歲,咱倆絕配!」 我:「呸呸呸!」 這年頭當嫔妃,哪有當太監來得風光?"
"我精挑細選買了個墓地,給我那未出世的孩子。 臨近籤合同,裴深趕了過來,當著中介的面說我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