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好的就在他面前,他卻不得不放棄她,那種痛,更尖銳,更難熬。
不得不隱忍所有情緒,不敢稍稍對她展露半點溫柔,就連此刻她睡著了,他想抱抱她,都不敢。
他怕他下一刻就會失去理智,自私地,不顧一切地將她留在身邊,如她所願,再次和她成為夫妻。
可若真的那樣,那她的人生,或許從此也就戴上了無形的枷鎖,從此背上沉重的負擔。
他眼下還算正常,可不久的以後......
真和他成了婚,她不會有正常婚姻的幸福,就連分手,都得承受世俗與良心的非議。
一年兩年,她或許能堅持,可三年,五年呢?
她就算心甘情願,可他,怎能忍心,看著她被禁錮在自己身邊,就那樣黯淡地過一生。
......
沈寒御動作極輕地替桑淺淺脫了鞋,又拉過被子,蓋好她。
目光再次落在桑淺淺臉蛋上,像是有一把鈍刀,慢慢地將心髒剜出個洞來,空蕩蕩的疼。
沈寒御閉了閉眼,俯身輕輕在桑淺淺發絲上一吻,轉頭離開。
桑淺淺其實並沒有睡死。
她頗有些頭重腳輕,臉頰發燙,意識昏昏沉沉,腦海裡斷續閃過的,都是和沈寒御曾經在一起的點滴。
似夢非夢,似醒非醒。
燈被打開時,她隱約能感到有人進了屋,卻隻是不想睜眼。
Advertisement
還能有誰呢,她迷糊地想,不是她哥,就是她爸。
這裡是沈寒御的住處,也沒別人能進來。
來人似乎走到了床邊,卻始終沒有說話,也沒有離開。
燈亮著,屋內長久的異樣的靜寂,終於讓桑淺淺有些不安,稍稍清醒些許。
她能感到,那人一直在看她。
那人替她脫鞋,溫熱的手掌握住她的腳,動作輕柔至極。
他替她蓋被子時,桑淺淺確定自己,嗅到了熟悉的清冷的氣息。
桑淺淺渾身的神經瞬間緊繃,心髒砰砰亂跳起來。
手指無聲地蜷緊,她閉著眼,隻是裝睡。
桑淺淺想,沈寒御會不會對她做些什麼。
若他,吻了她,甚至還有更過分的舉動,那他說什麼不愛她的話,是不是就不攻自破了。
她有些期待地緊張地等待著,然而讓她再也沒想到的是,沈寒御竟然,隻是親了親她的發,一觸即離。
隨後,房間裡的燈滅了,腳步聲遠去。
桑淺淺又氣又急,他就這麼走了?
她赤著腳下床,追出門外。
沈寒御走得很快,二樓走廊裡已然不見他的身影。
桑淺淺三步並兩步地下樓。
腳踩在冰冷的大理石臺階上,好像踩在冰上,寒意沁人。
桑淺淺看到沈寒御已然拉開大門,正要出去。
她猶自帶著幾分殘存的醉意,本來動作就不是特別利索,心裡一著急,腳下打了個滑,人頓時摔了出去。
沈寒御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時,瞳孔一震,心髒都緊縮。
疾步奔過去時,已然來不及了,桑淺淺就這麼在他的眼前,摔落在樓梯轉角的平臺上。
其實桑淺淺自己倒沒覺得什麼,一來因為摔的速度太快,二來,她滑倒時,也不過隻剩下四五級臺階,不算太危險。
隻是腦袋磕在大理石臺階上,很疼,她有些發暈,眼前金星直冒。
人還有些懵懵的,桑淺淺已然被沈寒御扶起,急促的,緊繃的聲音落在她耳畔,“摔倒哪兒了?哪裡疼?”
桑淺淺被他攬著,人靠在他懷裡,兩人的距離隔得那麼進,她能清楚地聽到他劇烈的心跳聲。
什麼都可以騙人,可看到她出事,他本能的反應,騙不了人。
桑淺淺眨了眨眼,唇角無聲彎起。
她委屈巴巴地開口:“哪哪兒都疼。”
沈寒御小心翼翼抱起她,將她放在沙發上,這才拿出手機,打電話。
桑淺淺看到了屏幕上,桑明朗三個字。
所以沈寒御這是打算聯系她哥,讓她哥來照顧她嗎?
真的可以啊沈寒御,這樣都能狠得下心不管她。
桑淺淺氣得心肝都疼,然而面上卻隻能不動聲色。
她直接從沈寒御手裡拿走了手機,“哥你別告訴爸我摔了。我沒事。”
沈寒御僵了僵,她這是喝醉了,將他當做桑明朗了嗎?
想起曾經,她發燒那次,也是糊裡糊塗地將他當做了桑明朗,說了好些隻會對桑明朗才會說的話。
沈寒御反倒安了心,沒有告訴她認錯了人,低聲問:“真沒事?”
桑淺淺搖頭,“哥,我剛才夢見寒御來了,我想追他,可是沒追到。”
沈寒御默了片刻,“他不可能來。”
桑淺淺想笑,然而卻還不得不裝出很是低落的模樣,“我知道他不會來,他都說了,他一點都不愛我。”
沈寒御一時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夜裡涼,我送你回房去。”
他到底還是轉了話題,抱起她,往樓上走。
懷中的人乖巧地蜷在他的懷裡,臉蛋貼著他的胸膛。
“哥哥,寒御要跟我分手,我真的好難過。”
沈寒御聽到她吸了吸鼻子,要哭出來的語氣:“你說,要是寒御知道我這麼難過,會不會心疼我,就不跟我分手啦。”
沈寒御腳步猛地頓住,好一會兒,才低低地說:“他不會。”
桑淺淺氣得想咬他一口。
她點頭,“嗯,那我以後也不要喜歡他了。等我回粵城,我就嫁給別人,再也不要見他了。”
第241章 分別
半晌,沒有回應。
桑淺淺扯了扯他的衣服,故意道:“哥哥,你說好不好啊?”
他們此刻就站在二樓窗邊,窗外月光靜靜籠著沈寒御,他英俊的臉上沒有半分波瀾。
然而他抱著桑淺淺的手臂無意識的用力了些,下颌的線條有些緊繃,似乎昭示著,他的內心,並不如外表這般平靜。
他的眸光晦暗,眼底墨色濃稠,語調卻鎮定冷淡:“好啊。”
桑淺淺唇角的笑意一點點消失,這個氣惱。
好好好,好你個大頭鬼啊。
她都說自己要嫁人了,他竟然還說好。
沈寒御,你等著,總有你後悔的那一天。
桑淺淺不再說話,心裡怨念滿滿,氣成河豚。
沈寒御送桑淺淺回了房間,待她躺下,便要離開。
桑淺淺眼疾手快拉住他,“哥,你別走,萬一我待會又夢見沈寒御拋棄我,又去追他,再摔下樓梯怎麼辦?”
沈寒御沉默片刻,“那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不要,睡著了也不準走。”
桑淺淺撒嬌耍賴,“不然我會驚醒,會害怕。”
她搖著沈寒御的手,可憐兮兮的,“哥你就陪我一晚吧,好不好?”
沈寒御終究還是讓步,在床邊坐下,又給桑明朗發了條消息,告知了桑淺淺的下落。
若是此刻,房間裡有燈。
那麼他該能看到,桑淺淺的神情,可沒有她聲音裡的那麼可憐,反而,亮晶晶的眼裡,滿是小心思得逞的笑意。
隔壁小院,燈火通明的客廳內。
桑明朗收到消息,略無奈地看了眼焦急如焚在客廳裡轉來轉去的父親,“爸,淺淺喝醉了,在隔壁沈寒御的房間裡睡了。”
桑鵬程愣住,良久,長長嘆氣。
這個女兒啊,讓他怎麼說才好。
就她這般剪不斷理還亂,怕是回了粵城,和沈寒御之間,也會牽扯不清。
......
難得裝一次醉,桑淺淺抓住機會,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話。
說她當初被關在小院,如何想念沈寒御,得到沈寒御出事的消息時,又是怎樣存了破釜沉舟的心,偷偷採集花園裡鈴蘭的毒汁,騙阮承喝下。
說她曾經的那個噩夢,夢裡,她是怎樣因為沈寒御遲遲不願離開,所以才昏迷了那麼久,她說起和沈寒御的上一世,說起她如何又重生成了桑淺淺,和沈寒御再度相逢......
隻可惜她的這些話,落在沈寒御耳邊,便自動當做了她喝醉後的醉話,並未當真。
可桑淺淺卻是越說越傷心,眼圈都紅了,“他以前說過,會一直陪著我,他還說,他喜歡的人,隻有我。可是他現在說不愛就不愛,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他怎麼可以這樣......”
她的臉貼著他的手掌,淚水流個不止,沈寒御隻覺掌心湿漉漉的涼。
薄唇動了動,卻一個字沒能說出來。
他抬手,無聲地輕撫著她的肩膀,桑淺淺再也忍不住,哭個不住。
本就是昏睡多日初醒的人,精神不濟,又加以今天情緒幾起幾落,過度消耗體力。
桑淺淺抽泣著,在倦意和酒精的雙重作用下,慢慢睡著了。
沈寒御的目光落在女孩臉上,她閉著眼,沉沉地睡著,鴉羽般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月光下,晶瑩剔透地輕顫著。
沈寒御低眸,將那滴眼淚吻去。
眷戀地,一點點地吻過她的眉眼,遲疑片刻,到底還是輕柔地在她唇上吻了吻。
桑淺淺在睡夢裡,似乎感知到什麼。
她懵懂地,兩手緊緊揪住他的衣襟,呢喃出聲:“寒御,別走。”
好像有什麼地方潰了道口子,沈寒御壓抑到極致的情緒,鋪天蓋地席卷而來,淹沒了理智。
他俯身,不管不顧地吻住她的唇。
肆意,瘋狂,絕望。
......
桑淺淺醒來時,外頭天色已微明。
不出意外地,沈寒御已經不在了。
桑明朗闔眸靠坐在臥室窗邊的單人沙發上,神色疲憊。
所以,沈寒御走時,還特意叫來了她哥陪著她麼?
桑淺淺心裡酸酸漲漲的,默默坐起身來,輕手輕腳下床。
桑明朗本就沒有睡著,聽到動靜睜開眼,語氣意味深長,“還回粵城嗎?”
桑淺淺點頭:“當然,都說好了,要陪爸一起回家的。”
桑明朗頓了頓,“淺淺,昨晚——”
熱門推薦
"又是月圓之夜,門被重重踢開。 他立於門前,雪衣墨發,面容冷洌。 我顫抖著開口:「師,師尊……」 對方似有所覺,血色的眸子帶著大型野獸的嗜血,一個閃現徑直立在我面前。 我害怕得想跑,小腿被緊緊鎖住,緊隨其後是我身上布料盡數碎裂的聲響。 灼熱的身子覆蓋在我身上,我雙眼沁出眼淚,不堪地咬住下唇。 作為天衢仙君唯一的徒弟,我接受著蓬萊島各弟子的羨慕仰望。 可無人知曉,人前光風霽月,高嶺之花的天衢仙君,人後卻是個夢遊症患者。 日日夜夜磋磨著自己徒弟,卻在第二日徹底忘記此事……"
五年前我的未婚夫因公殉職,屍骨無存,可今年八月二十號晚上八點十七分,王隊親自打電話給我,他說,沈觀南找到了。 人沒死,活的好好的,但要結婚了。
"為了省錢,我租了校外的兇宅備考。 咬著筆頭做不出題時,有個聲音氣到無語: 「這題選 A。」"
"喜歡褚時的第七年,他讓我和別人玩 「七日戀愛」。可等我真的玩了,他又 開始慌了。褚時心情不好,約我出國"
"我準備掏空郡主府和一個窮小子私奔。 卻在私奔前一日的宮宴上,和私奔對象四目相對……"
"18 歲時,我花二十萬買了孫雋言的一夜,讓他陪我看南山的晚星。 孫雋言被我糾纏,做了我五年的男朋友。 直到我說不愛了,他終於自由。 後來我 28 歲訂婚那夜。 未婚夫為了他回國的初戀白月光跑了,丟給了我滿堂的難堪和三十萬。 而我卻在這時看見了已經成為知名律師的孫雋言冷如霜雪的臉。 他依然清冽俊朗,燈光下冷漠得像是不可褻瀆的神明。 他說,蘇巖心,你可真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