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御抬眸,深黑的瞳眸無聲看著桑淺淺,帶著說不出的意味。
桑淺淺裝作沒看見,繼續道:“不過是以前在明城時,也為沈先生看過病而已。”
甄以平是何等人物,僅是沈寒御這般看著桑淺淺的眼神,他就知道,二人關系怕是沒桑淺淺說的那麼簡單,更不可能如她說的不熟。
但既然桑淺淺否認,他自然不會追問什麼。
甄以平點頭,“想必經過剛才一番交談,桑大夫對寒御的情況,已經足夠了解了,可有把握解毒?”
“藥我已經讓沈先生服下了,後續可能胃部會有些許不適,還可能出現輕微頭暈的症狀,但都沒有大礙。”
桑淺淺語氣輕松篤定,“12-24小時內,沈先生體內的毒素就可徹底消解,隻是他中毒的時日比較久,雙腿肌肉有些輕度萎縮,需要配合藥物進行康復按摩和有效鍛煉。”
甄以平大喜,“此話當真?”
桑淺淺從容地回,“明日此時,甄先生便能看到效果。”
甄以平臉上笑容愈發深刻,“好!若桑大夫真能讓寒御恢復正常,甄家定當重重酬謝!”
桑淺淺笑了笑,沒接話,“甄先生,苗主任還在等我,我該走了。”
她看了眼沈寒御,“別忘了,明天去醫院找苗主任按摩。”
“寒御,你好好休息,我去送送桑小姐。”甄以平叮囑一聲,也跟著走了。
沈寒御眸光微動,眼底深暗如墨色的海。
竟是苗樂山陪淺淺來甄家的嗎?
如果他沒記錯,之前老太太曾派人去請過苗樂山,對方回說對解毒沒有研究。
Advertisement
但,苗樂山醫術精湛,在京城頗負盛名,性子又老成持重,絕無可能陪著桑淺淺來甄家冒險。
難不成,桑淺淺帶來的真是解藥?
如果說在此之前,沈寒御並不認為自己還有半分治愈的可能,說是心如止水,也不為過。
可此刻,他的情緒竟波蕩不已,生出一絲隱秘的渴求與奢望。
若他真的能恢復正常......
前廳,苗樂山為老太太把脈完,“脈象沒有上次平穩,有些陰虛火旺。這段時間是不是多夢易醒,食少不寐,偶有頭暈耳鳴?”
“可不是,時常還會心煩心悸。”
甄家老太太嘆氣,“為了找大夫這事,我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做什麼都沒心思,唉,著實操透了心。”
“我給您開個歸脾補心湯的方子,煎服,一日一次,連服十四日,便可無恙。”
苗樂山道,“不過兒孫自有兒孫福,您還是不要太過為他們費神才好。”
甄家老太太正色道,“樂山,你跟我交個底,桑小姐帶來的藥,到底有沒有用?”
“您放心,這藥,淺淺可是親自試過。”苗樂山擔保,“一定能解毒。”
“試過?”老太太納悶,“她怎麼試?”
“先服此毒,再服解藥。”
苗樂山說,“本來按正常試藥流程,可以通過小白鼠或猴子之類的動物來試藥,但淺淺為保證萬無一失,親自試了這藥。”
他笑眯眯地說,“老太太,您就等著好消息吧。”
老太太有些震驚,又有些感嘆,“想不到桑小姐如此有職業犧牲精神,你們醫院真是人才濟濟,後生可畏。”
苗樂山笑而不語。
心道培養一個年輕的人才不容易,以桑淺淺這樣的資質,醫院才不會讓她冒著生命危險試藥。
淺淺執意作出這種犧牲,那是因為中毒的人是沈寒御啊。
兩人正說著話,桑淺淺和甄以平回來了。
第266章 事在人為
甄家老太太立刻望向他們,神色間竟透著一絲緊張,“怎麼樣?”
甄以平笑道,“藥已經讓寒御服了,桑大夫說,寒御的毒12-24小時即可全解,隻是他雙腿肌肉有些萎縮,不過適當的按摩和鍛煉可以恢復。”
老太太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好好好,以平,讓人去拿謝禮來!”
很快,有下人捧著一個託盤很快過來,託盤上放著一張支票,恭敬地送到桑淺淺跟前。
“桑小姐,這是部分診金,”
因了方才苗樂山說她試藥之事,甄家老太太此刻看著桑淺淺的眼神明顯和悅很多,“等寒御完全好了,甄家還有重謝。”
不愧是母子,和甄以平剛才說的話簡直一樣樣。
桑淺淺沒接,禮貌道:“不用,等沈先生徹底康復再說。”
甄家老太太和甄以平都有些訝然,這還是第一個來甄家看病,卻拒絕診金的大夫。
要知道這雖然隻是部分診金,可數額足以抵得上一個普通大夫數十年工作所得。
“也好。”甄以平想到沈寒御和桑淺淺的關系,也沒堅持,含笑道,“改日寒御好了,我讓他親自去謝桑小姐。”
等桑淺淺和苗樂山離開。
甄以平才收回視線,“母親您再也想不到,寒御和這位桑小姐竟是舊識。”
“哦?”甄家老太太正要端起茶杯的動作頓了頓,“這話怎麼講?”
“以前寒御在明城時,桑小姐曾為他看過病。”
甄以平在老太太對面坐下,“方才寒御讓我回避,單獨和桑小姐,交流了十餘分鍾。”
這話一出,連老太太都覺意外,點頭道:“看來還是關系不錯的舊識。”
不然自己這個外孫,不會有此舉動。
甄以平笑著點頭,沒有告訴老太太,桑淺淺說她和沈寒御根本就不熟的話。
“剛我問了樂山,說是桑小姐以前留學時便與福爾相識,這次有事去國外,探望福爾教授時,恰好遇到對方出事,便幫著料理了福爾教授的後事。”
甄家老太太抿了口茶水,沉吟道,“那個叫福爾的老教授,你不是也派人去找過?咱們的人沒碰到桑小姐?”
“應該是碰到了。可能以為桑小姐是福爾的朋友或家屬,所以沒有留意,回頭我跟他們再確認下。”
甄以平說著,若有所思,“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這位桑小姐有點面熟,一時半會兒卻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甄家老太太笑道,“我聽樂山說,這姑娘是去年冬天來京城的,滿打滿算不過呆了一年,你平日那麼忙,哪裡有機會能見到她。”
二人的身份天差地別,交際圈幾乎不可能重合。
再者,甄以平若是有不適,自有家庭醫生診斷開藥,就是必須得去醫院,為他看診的,也都是資深的醫療教授,絕無可能找桑淺淺這樣的年輕大夫。
“您說得也對。”
甄以平頷首,“或許是我記差了也未可知。”
......
“沈先生的事而今塵埃落定,你也該好好休息了。”
回醫院的車上,苗樂山看了眼桑淺淺很是明顯的黑眼圈,“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醫院沒人性,天天讓你熬夜加班呢。用不用我給你放兩天假?”
“不用,那句老話怎麼說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桑淺淺笑道,“苗主任您不知道我現在渾身都是用不完的幹勁兒,巴不得快點回到工作崗位上發光發熱。”
解決了心心念念的大麻煩,桑淺淺如釋重負,心情大好,隻覺眼前陰沉的天都豁然開朗。
苗樂山搖頭嘆氣,“你分明是為了沈先生,才去國外找福爾幫忙的,為啥不讓我告訴甄家老太太真相?”
“沒那個必要。”
桑淺淺不以為然,“我做了什麼並不重要,隻要他的病能好就行。”
她為沈寒御做這些,心甘情願,和甄家並無關系。
她不想讓甄家認為她挾恩自重,更不願讓沈寒御覺得虧欠她什麼。
何況沈寒御是為了她才卷入與阮承的糾紛中,他中毒也是為了救哥哥。
她所做的,不過是力所能及地回報沈寒御的情意。
“淺淺你是光風霽月,坦坦蕩蕩,可也要為自己考慮考慮。”
苗樂山顯然不是很贊同她的做法,鄭重道,“有件事我本來沒打算告訴你,不過現在想來,還是提醒你注意下比較好。”
“什麼事?”
“上個月我來甄家給老太太問診,有個模樣甚是美麗的姑娘,陪著老太太有說有笑的。”
苗樂山說,“老太太對那姑娘甚是親熱,叫她小嵐,還讓她親自給沈先生送參湯去。”
桑淺淺心中微動,小嵐?
“那姑娘是不是柳葉眉,瓜子臉,頭發長長的,耳朵上還戴著一副紅寶石耳釘?”
方嵐似乎特別喜歡帶紅色耳釘,各種各樣的不一而足,幾乎成了她的標志象徵。
“你怎麼知道?”苗樂山驚訝。
“我認識她,她是寒御的朋友,叫方嵐。方家和甄家好像是世交。”
桑淺淺對方嵐的了解,也僅限於這麼多。
“朋友?我看沒那麼簡單吧。”
苗樂山意味深長地說,“我陪著老太太二十多分鍾,那姑娘就一直沒回來過,想必都是和沈先生在一起。”
桑淺淺失笑,“就算如此,他倆也不可能。”
“怎麼就不可能?”
苗樂山瞪她一眼,“沈先生現在的身份今非昔比,這門第越高,就越喜歡講究門當戶對。就算沈先生不介意,甄家老太太和甄家家主會不介意?”
苗樂山用一種操心自家女兒的語氣,語重心長地說,“淺淺啊,你可千萬長點心吧。別到時辛辛苦苦救了沈先生,他倒是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了。”
“真要那樣,那他也沒什麼值得留戀的。”
桑淺淺嫣然一笑,乖巧道:“不過苗主任的話,我記住啦,我會多留心的。”
門楣家世的區別,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苗主任說的問題,她自然也想過,可她不認為沈寒御是那種人。
若沈寒御也介意,那就當她看錯了人。
若他不介意,事在人為,沒有什麼是改變不了。
......
這一晚,沈寒御的思緒有些紛亂,半宿都難以成眠。
第267章 新生
這還是近幾個月來,第一次如此心神不定。
一個原本沒有任何希望的人,突然間有了希望,而這個希望,可能就在幾個時辰後。
任誰都難以在此刻保持鎮定。
沈寒御已然算是足夠冷靜,可此時也未能免俗,心緒難以克制地起伏。
一直強迫自己不去想她,今晚,這微渺的希望給了他些許底氣,思念如突破堤壩的閘水,洶湧而來。
閉上眼,就是桑淺淺。
一顰一笑,靈動嬌俏,語笑嫣然的桑淺淺。
曾經哭著抱住他,求他別丟下她,滿臉是淚的桑淺淺。
今日,態度那麼強勢為他檢查身體,卻平靜淡然地說出“我們不熟”的桑淺淺。
......
天色微明時,沈寒御好不容易睡著,竟是做了個夢。
夢裡,他回到了明城,依稀是在婚禮上。
穿著婚紗的桑淺淺滿臉嬌羞地望著他,明眸如綴滿星星的湖面,粼粼閃著光芒。
他情難自禁地抬起她的下巴,低頭去吻她。
可是一股看不見的力量重重推開了他,血,哭聲,喧鬧的人聲,混雜成一團。
熱門推薦
"易感期的 Alpha 少爺脆弱又黏人。 他緊緊盯著我的後頸,忍得眼紅聲顫:「姐姐,我想標記。」"
綜藝節目上,我慘遭整蠱。有人趁我不注意往我身上扔了一 條玉米蛇。由於「驚嚇過度」,我捂著心髒的位置直接癱倒 在地。事發突然,現場亂成一鍋粥。
我手握白月光女配劇本,第一章就是回國。原本設定是霸總 會來接我這個白月光。可晃眼整個接機區我都沒發現江初的身影。
"剛開學我就火了。 有個女生說我的秋褲侵犯了她的被子。"
"我是宮裡最有權勢的太監。 但皇帝非要我侍寢。 「萬歲專壓九千歲,咱倆絕配!」 我:「呸呸呸!」 這年頭當嫔妃,哪有當太監來得風光?"
"我精挑細選買了個墓地,給我那未出世的孩子。 臨近籤合同,裴深趕了過來,當著中介的面說我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