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可能腿不方便,沿著海邊散步時,不知怎麼意外摔倒落水,彼時潮水湍急,附近的遊客和安全員見到,慌忙下水去救,但就是沒找到人。
郭木楊現在後悔至極,當時為什麼要提那麼一句,說什麼虞山的風景不錯,結果引來這一場禍事。
東方漸白,海面上,救援隊員們疲憊地相繼探出水面。
搜救海域已然一再擴大,但他們依舊一無所獲。
或許,也不算一無所獲,他們找到了幾小塊零碎的,漂浮的衣服布料。
這布料,是沈紹豐身上的,虞山景區入門處的監控,清楚拍下了他身上衣服的顏色。
沈紹豐墜海不過是大半日這裡的事,按理衣服不該破碎如斯,唯有一種可能......
沈寒御黑眸直直地盯著這幾塊布料,緩緩將布料捏在手中。
郭木楊擔心地看著他,“寒御......”
沈寒御久久地沉默。
郭木楊一咬牙,“我們再擴大搜索海域看看,未必不會有奇跡。當初阮曉霜墜江都能被救,沈叔叔沒準......”
似明非明的晨光裡,沈寒御的身影透著說不出的寥落感傷。
“不一樣......”
他輕輕搖頭,片刻後,似是不堪重負般低啞地開口,“便依你說的,擴大搜索海域,再找幾天。”
其實他和郭木楊都明白,墜海不比墜江,海上一望無際,潮水漲落,風波不定。
海裡又有各種大型魚類出沒,人一旦失蹤,可謂兇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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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木楊心裡跟堵了塊石頭似的,難受極了。
“上回我去看沈叔叔,陪他坐著喝了會兒小酒。”
他想起最後一次去看沈紹豐的情景,“我問沈叔叔為什麼不去京城找你,他說,京城太大太繁華,他不適應,而且那裡也沒什麼熟人,還是明城自在。他還說,等你......等你和桑小姐生了孫兒孫女,他再去含飴弄孫不遲......”
郭木楊在一塊礁石上坐下,吸了吸鼻子,“我那會兒還開玩笑,說沒準兒哪天寒御帶著桑小姐和大胖娃娃就回明城來了,也不用他去京城了......”
彼時沈紹豐也笑了:“那敢情好,省得我跑了。我在明城呆了一輩子,要說還是明城呆著最舒服,寒御和淺淺要能回來,那是最好的......”
郭木楊還和沈紹豐暢想了一番以後,他向來有眼力見,說話又妥帖,哄得沈紹豐合不攏嘴樂不可支,直對以後的日子,充滿了期待。
那一晚的笑貌音容猶在,可沒想到,竟是他見沈紹豐的最後一面......
沈寒御眸底隱隱泛紅,喉頭哽塞難言。
他這一生,對父親是有虧欠的。
尤其是這兩年,他常在京城,回明城的時間少,與沈紹豐聚少離多。
沈紹豐不願去京城,沈寒御便隻有抽空回來探望他。
每次他總是要沈寒御好好待桑淺淺,安心在京城過日子,“不用管我,我且好著呢。”
沈寒御本以為,他還有時間。
等京城的事定了,就和桑淺淺回明城,日後等桑明朗逐步將產業中心轉回明城,他們再去國外接回桑鵬程,一家人就可共享天倫之樂。
豈料人算不如天算,而今桑明朗在醫院昏迷不醒,而他父親......竟已是陰陽兩隔。
遠處,晨光已熹微,遠處海天一線的雲層裡,漸漸透出金紅色的光芒。
清早的海風漸轉柔和,帶著湿潤的水汽和涼意,撲面而來,海水微微蕩漾著,水波粼粼。
沈寒御被那波光晃了眼睛,恍惚回神。
他的嗓子喑啞得厲害,“我去一趟京城,接淺淺回來。”
不出意外,阮曉蝶會於今日離開京城。
可沈寒御並不放心,此人一番謀劃被戳破,會真這麼心甘情願地走了。
還是他親自去接桑淺淺回來的好,順便,將甄家那點事,也徹底了結。
“你放心去,這裡有我。”
郭木楊忙起身,跟在他身後往岸邊走去。
遲疑了好一會兒,還是道,“若再找不到沈叔叔,那......”
沈寒御默然許久,“若還是尋不到,便讓救援隊,散了吧。”
海風冰涼,吹散了他低啞不可聞的後面的話:“我會親自舉辦我父親的葬禮。”
......
“砰砰砰”的砸門聲,力道極重,響如雷霆,震得桑淺淺腦袋都疼。
她努力睜開眼時,身邊也似有人被驚醒,猛地翻身坐起。
桑淺淺意識混沌了幾秒,側目望過去時,便對上了謝時安狼狽、愧疚、慌亂至極的眼神。
幾乎是在同時,房門被人一腳踹開,簡崢氣急敗壞地衝了進來。
但隻一眼,他立刻挪開視線,怒不可遏地厲聲吼道:“謝時安,你給老子出來!!”
第420章 驚變4
桑淺淺猛然意識到什麼,仿佛驟然落入冰水裡,渾身激靈了一下。
她努力去想昨晚的事,可腦子裡一片空白,恍如做夢般,根本想不起發生了何事。
謝時安不知何時已穿好衣服出去,房門輕輕被掩上了。
外頭傳來“撲通”“哐啷”的悶響,夾雜著簡崢憤怒的喝罵聲。
桑淺淺推門出來時,就見謝時安滿臉是血,衣服狼藉地摔倒在地,簡崢猶自疾言厲色地指著他,怒罵不止。
阮曉霜默默站在一旁,兩眼紅腫,淚痕未幹,看到桑淺淺,露出又羞又愧的神色。
昨夜阮曉霜去醫院看過桑明朗,回來時已是深夜。
卻見客廳中燈火通明,阮曉蝶氣定神闲坐在沙發上,翻著她曾經的那幾本畫冊。
看到阮曉霜,她抬眸:“姐姐,你可終於舍得回來了。看來你對那男人,還是沒忘情啊。”
她的神色似笑非笑,帶著刺眼的譏諷,完全不見先前的乖巧懂事。
阮曉霜呆住,一時有些不知該怎麼回答。
“不是你想的那樣。”
阮曉霜倉促解釋,“時安和淺淺呢?”
桑淺淺的車還停在院外,人應該還沒有走。
“早睡啦。”
阮曉蝶合上畫冊,站起身,拉過沙發旁的行李箱,“姐姐,我等你許久了,咱們走吧。”
“現在就走嗎?會不會早了點?”
阮曉霜猶豫,“而且時安和淺淺說要送我們去機場的......”
阮曉蝶微笑道,“他們如今自顧不暇,怕是沒工夫管咱們。”
“是出什麼事了嗎?甄珠沒救出來?”
阮曉霜以為是甄珠那邊不太順利,有些不放心,想要朝著桑淺淺休息的客房走過去,“我去看看淺淺。”
“姐姐,”
阮曉蝶輕輕嘆了口氣,用一種憐憫般的目光注視著她,“姐姐,有的時候,我真不知道該說你是太善良,還是太愚蠢。”
阮曉霜驟然回頭,不敢思議地望著阮曉蝶,“你,你說什麼?”
“你總是這樣心軟,可不是什麼好事。你看人的眼光,好像也一直不怎麼樣。宋域如此,桑明朗同樣如此。”
阮曉蝶盯著自己的姐姐,一字字道:“賠上大哥的性命,賠上阮家的前程,賠上自己一雙眼睛,賠上你的名聲和那場婚禮,仍是不能讓你清醒。姐姐,你可真夠差勁的。”
她如此尖刻直言,好像一把刀驟然插入阮曉霜的心髒。
阮曉霜臉上血色盡失,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看著阮曉蝶,突然生出一種格外陌生的感覺,好像眼前這個女孩,不是她的親妹妹,而是另外一個邪惡的可怕的靈魂。
阮曉霜顫聲道,“曉蝶,你,你到底怎麼了?”
“你根本沒法替他們解決任何事,可你總是自以為能幫到他們。”
阮曉蝶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桑明朗當初對你早就死心了,你非要一意孤行救他,為此不惜朝大哥開槍。可你最後得到了什麼?大哥和邵錦身亡,阮家分崩離析,你墜崖九死一生,眼睛差點再也看不見。”
“宋域救了你,你那會兒孤苦無依,想要嫁給他我也理解。可後來你既知道宋域是個什麼貨色,既都已跟他一刀兩斷,你又何必去醫院看他,給他錢財?”
阮曉蝶語氣冷淡又不屑,“宋域父親想殺你,宋域想借著你再撈些好處,這對父子根本沒安好心,你以為自己是行善,可宋域後來跟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樣,又開始糾纏你時,你除了不接對方電話,你還會什麼?“
阮曉霜眼睛微紅,卻還是道:“宋域和他父親,不是一類人......”
“不是一類人?姐姐,你真的太天真了。”
阮曉蝶嗤笑,“你可知宋域那晚一直給你打電話,想跟你說什麼?實不相瞞姐姐,他那晚不止是給你打電話,他大半夜還來了謝家,喝得醉醺醺的,在謝家門外嚷著要見你。我跟老管家出去見了他一面,你猜他都說了什麼?”
阮曉霜面色蒼白:“他都說了什麼?”
“他把我當成了你,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懺悔哀求,想跟你重歸於好,想再娶你,想借著你,借著謝家這棵大樹,把他失去的一切,都拿回來。”
阮曉蝶想到那晚跟個狗一樣跪在地上嘶聲哭求的宋域,目露輕蔑,“姐姐,就這種惡心的貨色,我真不知道,你當初是怎麼選中他做丈夫的。”
她頓了頓,又用那種近似憐憫的眼神看著阮曉霜,“若沒有我暗中幫你解決麻煩,沒有桑明朗陰差陽錯救了你,姐姐,你覺得你又會落入什麼境地?宋域是根本沒有廉恥之心,他父親卻是個窮兇極惡的無賴,你便是有幾條命,怕是也不夠讓人算計的。”
字字不留情面,字字誅心。
阮曉霜單薄的身子抖得像是夜風中的葉,哆嗦著道:““你......幫我解決了什麼麻煩?”
“你以為宋域那種人,會因為你拒絕和好,便會萬念俱灰自殺麼?”
阮曉蝶輕笑,“他為了往上爬連臉面都可以不要,怎會輕易舍得這條性命。我不過是幫了他一把而已......”
阮曉霜如遭雷擊,不敢置信道:“你,你殺了他?”
“姐姐你這是什麼表情?”
阮曉蝶詫異道,“我不過是一勞永逸,替你解決了這個麻煩而已,你卻還怪我?”
她搖了搖頭,有些可惜道:“倒是可惜了宋域的父親,不過以後十幾年牢獄之刑,也夠他受的。”
本來一勞永逸的計劃裡,也包括宋域的父親,隻可惜當時他還在拘留所。
後來出來後,還沒等阮曉蝶對他做什麼,他又自尋死路,跑去醫院對阮曉霜不利,結果再次進監獄了。
她笑笑,又道:“至於桑明朗麼,算他好運氣。若非救姐姐陷入昏迷,我也定不會放過他......”
阮曉霜幾乎要站不住了,她無法接受,宋域的死,竟是自己親妹妹一手造成的!
更無法接受,她說起殺人,竟是這樣輕慢隨意,就好像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
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她妹妹嗎?
第421章 沈寒御回來了
阮曉霜失魂落魄地站著,不敢相信自己方才聽到的一切。
“所以姐姐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阮曉蝶看了眼時間,有些不耐。
再不走,她可來不及了。
何況她要做的事,都差不多做完了,這裡也該亂上一陣子了。
沒準,會一直亂下去,也說不定。
阮曉霜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下定決心,“你走吧,以後有機會,我會去找你。”
如果她不知道阮曉蝶做的這些事,她或許還會很樂意陪著阮曉蝶去國外。
可現在,她非但不能走,她還要留下。
她怕阮曉蝶,會突然改了主意,對桑明朗和桑淺淺不利。
阮曉蝶似乎並不意外,不由嘲諷道:“果然在姐姐心裡,我還不如桑淺淺和謝時安重要。”
阮曉霜沒有理她,繞過屏風去客房。
然而卻一眼看到了屏風後,倒在地上的簡崢。
她臉色驟變,猛地回頭:“你,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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