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她如何識得大理寺少卿宋初的,宋初同郎君交好,便帶她來尋郎君。
「郎君見了她好似中了迷魂藥,將她接進府裡養著不說,她要什麼便給什麼,還應承她救陸家的人,如此這般才有了今日災禍的。」
12
「你好好同我說說梅岑吧!」
到了此時,青松也不隱瞞,將梅岑的過往一一同我講了。
內衛有檢察百官之職,梅岑卻與過往的統領不同,並一味隻聽陛下的。
他鐵骨錚錚,清正廉明,手中從未有過冤案。
陛下信重他,也是因著他從不說假話,也不阿諛奉承。
陸家的事兒證據確鑿,他卻要同陛下要個恩典,還以辭官要挾,陛下大怒,將他下了內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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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喜歡啊!」我輕聲感嘆。
若不是真喜歡怎會為了她做到這一步?
用自己的前途去賭。
可惜賭輸了。
命運弄人。
呵!
「你說陸念時要什麼梅岑便給她什麼,你便說說梅岑給了她什麼吧!」
「東大街的兩間鋪子,還有一處莊子。」
「都給了嗎?房契地契呢?」
青松默了默,從袖口摸出了幾張單薄的紙張遞給我。
我看了又看,笑了。
「本來要給的,隻是出了事,沒來得及。」
「你便尋了牙人,先將這兩處鋪子賣了去。想必這些日子你已吃了許多閉門羹吧?我雖不懂官場的事,可有個道理卻是通的,有錢能使鬼推磨。」
我將兩張鋪子的房契給青松,青松轉身出了門,背影有些落寞。
鋪子賣出去已是三月了。
這些時日我們也不曾闲著,找了許多同梅岑有舊的官員,隻是到了此時,竟沒一個敢幫忙的。
無可奈何,我隻能去尋宋初。
歲月流長,我同他已很久很久不見了。
我在大理寺門口等到他時他才下值,三月的天還披著件極厚的鬥篷。
他身子本不好,看來年歲雖長了,身子還是沒好起來。
他有些不認識我了。
我叫他,他愣了許久才回神。
他少時便是個玉面郎君,這些年過去,雖長了年歲,人還是好看的。
「阿昭,許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是,我很好。」
我答他。
「我嫁給了梅岑你可知曉?」
「我知。」
「你將陸時念領到他面前時可想過會有這樣一日?」
我問他。
我不知道他同梅岑是怎樣要好的關系,亦不知梅岑是如何同他說起我的。
聰明人很復雜,亦十分麻煩。
我不想知道,一點兒也不想。
我今日來,隻想叫他想法子。
我要見梅岑一面。
「九娘她確實非同凡響,絕不是一般女子可比,可我從未想過夢溪會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阿昭……」
「你想法子叫我見梅岑一面。」
我不想再同他過多糾纏。
「給你一月,到時我叫青松來尋你,我家的娃娃還等我呢!」
她餓了肚子便要哭的,誰也哄不好。
我腳步匆匆。
走了幾步又想起一件事兒來。
「陸念時是不是在你那兒?」
宋初不答。
我已知道了答案。
她確實是個非同凡響的女子啊!
13
四月底我見到了梅岑。
他除了瘦了些,實在看不出同往日有何區別。
見來的是我,些許驚訝,些許失望。
我將包裹遞給他,看他下巴滿是胡茬,忽忍不住想摸摸。
有段時日我十分熱衷於做這件事,他躺在我身邊,我便忍不住用手指慢慢去摸他的胡茬,一遍又一遍。
隻為了體驗手指間酥酥麻麻的感覺。
「你還好嗎?」他問道。
「嗯,好。」
「琉璃呢?」
我有些驚訝,他竟然知道娃娃的名字叫琉璃,還問她好不好。
「頂好,一頓能吃半碗粥,還會叫阿娘了,現下在學走路呢!」
我笑著答他。
他點點頭,笑了笑。
「你不該來。」
「可惜該來的人不會來的,我來問你,要如何才能救你出去。」
我認真地看著他。
「為何要救我?」
「你答應我要給我銀子,給我院子,一樣都沒做到呀!」
「呵呵……」
他笑了,有些開懷。
「你對院子銀子就這般執著嗎?」
「我沒錢沒地,怎麼養娃娃呢?」
「也是。」
他又垂頭沉默了。
許久後他抬頭,我就半跪在他面前的稻草上看著他。
「夏昭,陛下既沒S我,便不會S的,他隻是需要個放我出去的由頭,你便走吧!由頭總會有的,我總要出去,待我出去了便給你買院子,再給你銀子。」
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了點我的額頭。
有些疼,我伸手捂住,又去看他。
「行,那我便回去了。」
我得回去給他想由頭去啊!
若是真要等,豈不是要等到猴年馬月去?
我得救他出來。
「怎麼,你們來是要那兩處鋪子同莊子的嗎?她沒了這些傍身你娘不叫她進門去?」
我看著眼前的兩個人,確實在陸念時身上尋不出宋初說過的非同凡響四個字。
硬要說的話,隻能說她臉皮夠厚。
宋初臉一紅,不說話了。
「那是十一郎答應要給我的……」陸念時擦了臉上的淚,悲憤地說道。
「既然是他答應的,你便尋他去吧!」
「阿昭,你別這樣。」宋初又道。
「那我要怎樣?宋初,都過了多少年了,你還是一點沒變,當年你娘要改嫁,將我家的東西搜刮幹淨了你不知道嗎?你一清二楚,可是你連一句話也沒有。
「不管你要娶她還是納她,自己想法子說服你娘去,你卻陪她來我家要鋪子、要地,好大的一張臉。
「你們聰明人莫非都是將臉裝在褲襠裡出門的嗎?
「直白些說吧!梅岑能有今日,全是你們害的。你們還敢上我家的門來,怎麼?看我好欺負嗎?
「青松,你來,將這兩人綁了,我要進宮去。」
青松立刻拿著繩子,二話不說便將他們給綁了。
青松將兩人串了一串牽著,同我一起去了宮門口。
我站在宮門口,瞧著登聞鼓。
隻是比旁的鼓大些,可敲響它,皇帝就能聽見。
隻是敲響了它,得先挨三十杖。
我拿起鼓槌,用力地敲下去。
響徹天地。
值不值我不知。
我不是傻嗎?
便專幹傻事。
14
我隻挨了九杖,即便隻有九杖,也險些擊碎了我單薄的背。
宮裡的內侍親自扶我起來,我不識他,可他卻認得我。
「走吧!陛下在大殿等著你呢!」
他一招手,便有人來扯著串一起的二人。
一看其中一個是宋初,那守衛便要給他解繩子。
「我告的便是他二人,你解了繩子叫他跑了,到時又該如何?」
「阿昭,你何必如此?阿昭……」這話宋初已說了一路,我已聽膩了,懶得再聽。
便看看在陛下心中,宋初同梅岑誰輕誰重吧!
大殿威嚴,我不敢抬頭,隻垂頭跪在地上。
「殿前何人?」殿上有人問我。
聲音竟好聽得緊。
我微微抬頭,往上一瞅。
好一個陛下,竟生得這般漂亮嗎?
隻是那眉眼細膩溫婉,分明是個女子模樣。
可從沒聽說陛下是個女子呀!
想來是我看錯了。
「民婦夏昭,乃原內衛大統領梅岑之妻。」
「你有何冤屈?」
「稟陛下,我要為我夫梅岑申冤。」
「那你便說說看,梅岑有何冤屈啊?」陛下的聲音裡分明帶著笑意。
「陛下,梅岑有罪,罪在公私不分,為了自己的一點私欲竟妄圖為罪大惡極之人分辯,甚至還要回護。
「他如此雖法不能容,卻在情理之中,若為了此事陛下便要S他,更該S的便是這二人。」
我伸手一指。
「哎喲!這不是朕的宋少卿嗎?怎麼被人綁了?還不快給他解了。」
便有內侍上前給宋初解了繩子。
「陛下英明,臣實在是無辜……」
「宋卿你先起來站一邊去,今日得先聽她說,她說完了朕一定叫你說。你繼續。」
「陛下曾放過她,想必她的身份陛下定然十分清楚了。她同宋初的過往臣婦並不知曉,隻是陸家散了後她便尋了宋初,宋初又帶她認識了梅岑。
「梅岑為人陛下定然比我清楚,他鐵骨錚錚,清風朗月的一個人,不知怎麼就看上了這陸時念。
「宋初說她非同凡響,恕民婦眼拙,實沒瞧出來,隻覺她生得一般,出身一般。
「可梅岑待她卻是真心實意的,他們二人同出同進,梅岑甚至同民婦說過想娶她。
「她拿捏著梅岑,叫梅岑幫幫陸家。梅岑深愛她,自是要想法子答應她的。
「隻是陛下英明,公私分明,梅岑不曾得逞。梅岑如今人還在內獄,她竟然轉身又要嫁給宋初。民婦隻能感嘆一聲手段了得,他們今日上我家門來,是要討要梅岑曾允諾她的鋪子和莊子。
「臣婦便借機將他二人綁來了。
「臣婦懷疑是他二人合伙害梅岑,梅岑活到三十歲,沒見識過什麼女人,看她手段了得,梅岑便上了當。
「陛下慧眼如炬,一定要為梅岑做主。將這二人正法,畢竟世上這般不要臉的人也是少有了。」
我又將我同宋初的過去講了一遍,順帶再提了提他們討要鋪子的過程。
略有添加,無傷大雅。
反正陛下隻需要個由頭,至於合不合理,誰會在乎?
合乎情理便成了。
「確實頂不要臉。」
陛下說道。
15
「宋少卿,今日朕要你走,你是走還是要同她一起留下?」
陛下指了指陸念時。
宋初咬唇跪在地上叩謝, 轉身離去。
這樣齷齪膽小的一個男人。
「陛下, 民女冤枉……」
「你也不必喊冤,來龍去脈朕早已查清,來人,將人帶下去吧!」
陸念時連個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陛下不舍梅岑, 隻差個由頭。
梅岑同他一起長大,最是了解他不過。
「陛下莫將她給S了, 到時梅岑要傷心的。」
我誠心誠意說道。
「有些意思, 朕當初聽聞他娶你,還有些驚訝, 畢竟太平常了些, 與他實在不配,可是今日一見, 便覺得同你過日子有意思。
「梅岑喜歡她,你便不傷心嗎?」
「傷心啊!隻是傷心這回事兒它要不了命, 時間久了,就忘了。」
「是啊!要不了命的事兒便都不是大事。朕今日開心, 你便說說想要什麼賞賜吧!」
「陛下叫我同梅岑和離,再給他和陸時念賜婚。」
我幽幽地說道。
陛下一愣, 許久後大聲笑了。
「有意思,有意思的緊。朕也想看場好戲,如此便應允了你吧!」
「隻是陛下一定要同他說, 他說過要給民婦院子和銀子的。
「還有就是將宋初和陸時念的事好好同他說一說, 畢竟他一把年紀了, 自詡聰明,實則笨得很,特別容易上當受騙的。」
很快七月便到了。
琉璃走路跌跌撞撞, 嘴裡喊著娘,張著手臂像小鳥一樣撲進我懷裡。
到了這時我總忍不住想掉淚。
我原也要打發她走的,可她不願走,也無處可去。
「我等」我帶著穗兒同琉璃住進了梅岑給陸時念準備的莊子。
住進去才發現莊子的好處, 不熱, 琉璃還有地方玩。
我給她養小雞,養鴨子, 她每日帶著一群小雞四處溜達。
我們將日子過得如流水一般。
這莊子最大的好處便是有一百畝地,我將地租出去, 每年收的租金便夠我們吃香的喝辣的。
我跟了梅岑一場,絕對不虧。
九月梅岑來了莊子, 他來時我正牽著琉璃看人家碾麥子。
他站在我旁邊, 久久不語。
聽說他已官復原職。
「陛下說了, 賜我們和離。你來不會是為了收走莊子吧?前幾日陛下來過, 我同他說了, 日後不要你的院子同你的銀子,這莊子便是我的了。」
同我初見那日一樣,梅岑穿了一件白衫。
隻是今日他手裡卻提著一把刀。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拿刀, 我有些害怕,怕他來S我。
「琉璃,爹爹抱。」
他單手將琉璃抱起來。
琉璃坐在他臂膀上,終是伸手攔住了他的脖頸, 叫了聲爹爹。
他便笑了。
「我要外出幾日,等我回來。」
我往遠處看去,幾個人牽馬等著他。
等他?
我已等過了。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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